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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你要改嫁吗?

予你之欢 纪桉 4673 2021-04-07 03:06

  看着我一会囫囵一会儿发呆的样子,干爹终于忍不住说了:

  “趁你和秦漠还没有领结婚证,秦漠这一次要是没有救回来,或者是有什么后遗症,你们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每个字我都能听清,但是组合到一起,我却听不清干爹说的什么。

  我不敢说话,害怕一开口反驳或者是同意,干爹又会说起其他让我招架不住的话来。

  慢吞吞的吃着饭,眼泪一滴滴的流到了下巴上,我呆呆的,不敢抬头。

  干爹温热的大掌抚在我头顶:“重度脑震荡,脾脏破裂,大出血,骨折,还有其他的大伤小伤,并发症......你知道的,这不是小事,我们会尽全力救回秦漠,可是难保有万一。”

  每次小时候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干爹气得想揍我,却又秉承着“女儿是用来疼的”宗旨,只能又恨又气的掐掐我的脸蛋,而现在,干爹几乎是又轻轻的掐了掐我的脸蛋:“你爸爸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也像是我的亲女儿一样,如果秦漠有什么事,我就得为你打算了,最起码,我把你带到我家来,我就得对你负责。”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只是手上的筷子动也没有动。

  “好了,吃不下就先不要吃。”干爹伸手拿过我手上饭盒,见我表情不对劲,又赶紧转口说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秦漠一定会好过来的。”干爹拿过纸巾替我擦过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油花:“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做最坏的打算,这样在最后总能收获一些惊喜的,不是吗?”

  “我不会离开秦漠的,绝对不会。”话说完,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出涌:“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他结婚,真的好不容易。”

  “秦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抹抹脸,揉揉眼睛。

  “我吃不下了,我去把梅姨换过来吃点东西。”

  干爹点点头:“路上小心,扶着墙走。”

  都说医院的墙壁听过的祷告比教堂里的牧师听过的还多,我现在真的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要秦漠。

  我在幼时所认识的秦漠,他就像是我的保护神,会帮我阻拦下秦淮对我的欺负,会经常帮我处理一些会令我感到尴尬的事情,会无微不至的帮我准备好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我在青春时期认识的秦漠,却变成了一个浪子一般的人物,他会经常给我买各种小礼物,但是同时也会给其他女孩子准备礼物,每一次我大着胆子跟踪他,他总能在各种会所门口与不同的女孩子吻别;

  在我成年以后,秦漠忽然间变得正经起来,他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工作机器,早出晚归,却不忘出席,以及准备我的各种重要时刻,。

  如果浅浅的喜欢也是一种含蓄的爱,那么从头到尾,我爱了秦漠15年。

  直到现在,直到不久之前秦漠推开我,我的内心就在叫嚣着:谁都不能从我身旁把他带走。

  阎王也不行。

  我扶着墙壁慢慢的朝着急救室走去,脚踝处传来的刺骨的疼痛让我不得不走两三步就得停下来歇一歇。

  头顶的明亮的灯光洒下了惨白的颜色,我抬头看看灯,有一瞬间在灯的正中央恍惚看到了秦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异的感觉:秦漠被送进停尸房的时候,面色是不是也是这样惨白?

  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我又陷入了恐慌,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个冷冰冰的灯光,不再去胡思乱想。

  艰难的挪步到了急救室门口,梅姨就坐在门口,她作为大家闺秀平时里的坐姿也是优雅挺拔如同一支亭亭玉立的荷花,哪像现在,驼着背像是一个小老头。

  我甚至都忘了,梅姨和干爹都已经渐趋老去。

  慢慢的走上前,我颤声道:“梅姨......”

  梅姨缓慢的转过头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神情哀伤,但是又很快的换上了平静的保护色:“怎么这么快。”

  “没吃多少,”我勉强朝梅姨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咧嘴笑:“干爹让您过去呢,您沿着这个走廊直走,前面会有休息室的路标。”见梅姨一动不动,我嗫嚅着嘴唇:“您先去休息会儿吧。”

  走廊上,偶尔有一两个出门来的护士,不知道又是去哪里配药或者是去拿了拍的片子,我和梅姨缩在凳子上根本不敢去和护士说话,生怕耽误了他们的功夫,耽误了他们去救秦漠。

  “你干爹和你说了什么。”梅姨小声问我:“就刚刚。”

  “没说什么。”我低头,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服的边缘。

  “我能不知道他,他最疼你了。”梅姨叹着气,又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他总是为你打算,我又何尝不心疼你,欢欢啊,秦漠这次伤得太重了。”梅姨站起身子来抹抹眼睛:“也罢,你干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为人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能够好好地。”

  我心中一动,又忍不住的开始抽抽搭搭起来;“干爹说,如果秦漠没有治好,就让我不要和秦漠领证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梅姨红着眼眶问我,我几乎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我不,”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梅姨的眼神:“我说不要,我要一直跟着秦漠。不管秦漠怎么样,我都会在他身边。”

  梅姨伸手摸摸我的脸颊,额头抵上我的额头:“你没有必要这样的。”

  “是秦漠把我推开的,如果没有秦漠,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我了,可是我躺进去了,又有谁心疼我呢?”我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梅姨蹭了蹭我的额头,绝望间给了我一丝亲昵:“好孩子。”

  梅姨站起来,挺拔的身影像是在一瞬间又获得了无穷力量的女超人:“那我就去和你干爹商量着,请最好的医生,调动最好的设备,无论如何都要把秦漠给治好。”

  我看着梅姨离开的背影,又恢复了之前的大脑放空状态,梅姨估计和干爹去联系医生去了,让我一个人守在这里,秦淮也没有回来,头一次,我感觉到了无助与可怜。

  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根据我自己的生物钟判断,我差不多已经等到了深夜两点钟。

  医院里其他的地方都是寂静如斯,却只有这个急救室内外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我看着护士拿着血包进进出出,换班的医生几个来回。

  如果说把秦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是一场战争,我却只能看着这些可亲可敬的医生护士们们在前赴后继,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动不了丝毫。

  大约又等了几个小时,我看着窗外都快微微翻了鱼肚白了,秦漠依旧是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我的眼睛撑不住,眼睛不受大脑控制的想要合在一起,我歪着头想看靠在墙壁上稍稍缓一缓这眩晕。

  “赵之欢!”

  我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汗毛倒竖,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

  迷迷蒙蒙的睁眼,原来是秦淮。

  秦淮大步流星的朝我走过来,一把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臂,带着我走的很快,我被他拉得踉踉跄跄的,脚步紊乱走都走不稳。

  我在一瞬间恢复了一点清明:“秦淮你干什么呀!”

  终于,到了楼梯间,灯光也不是那么的明亮,秦淮这才放开了我。他手劲大得吓人,抓得我手臂生疼,我甩甩手臂,有点抱怨:“你这是做什么。”

  秦淮像是很生气,却又很隐忍,额上青筋一跳一跳:“你知道是谁撞的我哥吗?”

  “什么?”我心口一惊,只等秦淮说出那个名字,我就要找到他,恨不得去找出他,把他绑在车的轮胎下面,一路把车开到云南。

  “谁?”我追问道。

  一瞬间,秦淮又忽然像泄气了一般:“两个人就在外面呢,最先甩漂移过来的那个人是个纨绔子弟,以为车库里没人所以想来个漂移的倒库,结果你和秦漠站在后备箱后面人家没看到,而那个车子滑下来的,是一个新手女司机,车子停在了出口处的上坡处没有拉手刹就下了车去捡落下的箱子,结果车子就滑下来了。”

  秦淮伸手抓了抓头发,喉结滚了滚:“那两个人我见过,不像是什么杀手,有可能,就是个意外。”他说完这句话,眼睛里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绪:“怎么能这么巧呢?”

  我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难道秦漠命里真有这么一劫?”

  秦淮没有说话,转身靠在墙壁上,掏出了烟盒,点上一只烟,吐出烟雾的瞬间,像极了叹息。

  “会不会是想要害秦漠的人,隐藏得有点深?”我思索道:“你查查那两个人最近的底子?”

  秦淮吐出一口烟雾:“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我知道,以秦淮的性格,即便是查不出来什么,秦淮也会整得人家鸡犬不宁。

  这两个人,是别想有后半辈子了。

  “如果我哥成了植物人,又或者是残废?或者是直接出不来了,你会怎样?你会改嫁吗?”

  真好笑,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听到这种类似的问题了。

  “不会,残废了我就照顾他,他死了我就替他守寡。”我安安静静的说着。

  秦淮听了我的回答,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调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今天下午,我在茶馆的庭院里和白懿梁拥抱的照片。

  白懿梁抱着我,满脸温柔又满足的笑。

  而我,满脸的无奈。

  像极了一对情侣。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暂时也不相信这件事和你有关,只不过,你记住你刚刚说的话。照片我删了,你好自为之。” 予你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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