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根特无辜地一摊手,道:“赌桌是你们安排地,要说动手脚也是你们做地,跟我有啥关系?会不会是骰子鬼出了问题啊?”
没有证据。
我们进了屋,根本没时间做手脚。
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本来准备把我弄死,结果毛还没碰到,自己人倒先死了。
何老尖叫起来:“不对,一定是八仙桌出了问题,不该这样地。”丝袜女郎也跟着一阵附和,叫道:“对,桃姐,桃姐呢?快点把八仙桌停下来,我们不玩了。”
面对生死,这两人表现的很不堪。
笑看他人生死容易,自己面对死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想想这两人之前的嚣张模样,真是打脸的厉害。我笑了声,说道:“停下最好了,我也不用冒险了。”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念头,巴不得这八仙桌一直继续下去。
“快,快停下。”
何老拿出一个符纸,往上丢去。
“骰子鬼,还不停下来。”
这鬼物张大嘴巴,桀桀一笑,居然一口把符纸吞了下去,还大嚼两下。何老脸色发青,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骰子鬼不受控制了。”
不能控制骰子鬼,他们的处境立马岌岌可危了。
“下一个。”
骰子鬼阴测测道。
何老尖叫起来:“不,我不要赌了,我要弃权。”
八仙桌上诡异难测,他害怕了。
骰子鬼尖锐啼叫,一个盘旋,滴溜溜出现了一个二。
是金。
还是吞刀。
仍然是一把银光灿灿的小刀。
何老已经跑出去老远,眼睛一眨,就凭空出现在赌桌上。他吓得哇哇大叫,模样格外凄惨。
我一阵无语。
这老头的衣服散开,露出里头的铁皮,浑身都包着。就是不知道,他的嘴里能不能套上铁皮。他拿着银刀,浑身都在哆嗦着。
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
这次肯定不是巧克力做地。
“不,我不要。”
骰子鬼一声尖叫,显得不耐烦了。它眼珠子里冒起绿光,何老神色惊悚,手脚自发地动了起来,把银刀咬进嘴里头。
他的脸立刻变了,死死地拽着刀柄,牙齿咬得紧紧地,不断地有血从嘴角流出来。他呜呜地叫唤着,满脸都死痛苦的神色。
呸。
终于把银刀吐了出来,不过他的舌头也被割断了。
何老连滚带爬地下来,眼里尽是一股逃出生天的喜悦。跟光头比起来,他也就不能说话,总比心肝被吃了来得强。
丝袜女郎脸色发白,尖叫道:“胡莽,是桃姐叫我们害死你地,不关我的事,你别害我。”
我摊摊手,上了赌桌,我也无能为力。
骰子鬼一晃,变出一个四。
水。
她给我们顶雷了。
刚才是两个鬼,现在一阵阴风窜起来,凭空冒出四个男鬼来。这几个男鬼一看就不是好的,满脸的淫邪,对着丝袜女郎调笑起来。
“滚开。”
女郎一声尖叫,立马惹火了这帮男鬼。
这几个男鬼拿出巨大的哭丧棒,往地上一敲,立刻就有森绿的鬼火冒了起来。
女郎也知道求饶没用,把真本事亮了出来。她把外衣解开,露出肩头的鬼纹身。食指咬破,在纹身上一点,一个狰狞的红色鬼物冒出头来,发出尖锐咆哮。
伯玉根皱起眉头。
“红线阁的鬼纹身真是古怪。”
就算有些门道,也输定了。
这四个鬼物的级别明显更高了,比起刚才更加的难对付。
鬼火森森,把女郎给卷了进去。
我拉着伯玉根,问道:“你刚才拜鬼,是不是做了手脚?”
“嘿嘿,我拜的是一个叫幽红的鬼王,这家伙喜欢混乱和杀戮。有他来主持八仙桌,这些人当然讨不了好。”
我急忙问道:“我们呢?”
“到我们时,就把八仙桌停下,他们输了,赢得自然是我们。”
砰,门突然被撞开,宗白桃冷冰冰地走进来。
“想的倒美。”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女人终于坐不住了。她脸上又气又怒,毫无形象地发出了恶毒的咒骂。在摄像头里看到不对,就立刻冲了下来。
但到了这里,还是来晚了。
宗白桃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两个,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要是留着,以后指不定给我造成多大麻烦。”
“你想食言?”我不客气道。
宗白桃呵呵冷笑。
“一个警察局长,我还不放在眼里。小子,你死定了。”
这女的真是不要脸。
那个经理兰兰领着一群人冲进来,提着一口古怪的大铁锅,盛满了鲜红液体,闻着腥气,就知道是人血。
伯玉根怒道:“好啊,你居然敢用人血施法,不怕祖庭的规矩吗?”
宗白桃咯咯笑起来:“祖庭可管不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只要杀了你们两个,又有谁会说出去呢。”
她拿起一把桃木剑,掐诀念咒。
咕噜噜,大铁锅里冒起了气泡,冒起血焰。
凄厉火焰腾飞。
一个个鬼脸在火焰中发出尖叫。
这是被无辜害死的活人,死后怨气不散,鬼魂被拘在锅里头。被宗白桃催动,一个个鬼脸火焰朝着我们袭来。
“小心。”
我抓起朱砂洒去。
朱砂属阳,鬼物发出大叫,却根本不为所动。
这锅有古怪。
伯玉根一声怒喝:“邪魔外道,井底之蛙,区区邪术也敢作祟,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堂皇大道。”
他急急拿着桃木剑,踩着魁步,口中念念有词。他拿着桃木剑,一指宗白桃,喝道:“土瘟满日,地瘟赤子,死葬犯杀此,犯杀必呼。”
桃木剑上冲起一道红光,。
咔嚓。
红光冲去,当先的两个鬼物立马被绞碎。
“厉害。”我大声鼓气道。
宗白桃失声道:“正心一觉剑?”她咬咬牙,眼里煞气盈盈,让人搬来黑色的柴火,塞到了锅底下,烧的血液沸腾,不断地有鬼物冒出来。
这柴火也古怪,跳跃着绿光,不断地发出一股醉人的香气。
鬼物闻了这味道,登时嗷嗷叫唤,变得越发凶残。
宗白桃大叫,劈头散发地冲来。
伯玉根拦上去,桃木剑劈去,就被女人一下子抓住。嗤嗤,她的皮肉被烫的响,一巴掌打下来。
砰。
伯玉根被打的倒退,脸色变得通红。
“我来帮你的忙。”我一声叫,就朝着宗白桃冲去。只要分了她的心,伯玉根自然是胜算大增。那个叫兰兰的女人叫道:“桃姐,我来帮你。”
“滚开。”
谁耐烦跟你纠缠,这女人一拳朝我袭来。
砰。
力气有点大。
我往下一躲,险些被打中。这女人一抬脚,就踢中我的胳膊,登时传来了一股剧痛。
“你也有鬼纹身?”
兰兰妩媚一笑,衣服底下,有红光不断地冒出来,映衬着她的面容透着奇诡。她一个小跑,就朝我踢来。
咔嚓,地板被她踢了个坑。
这女人是个练家子,身手比我好,跟她打,只能是自己吃亏。
“去。”
红衣跑出来,一声尖叫,就从她脸上撕下一块肉来。
血肉还没落地,就被红色鬼纹身给吃了干净。这鬼物桀桀一笑,兰兰得意的眼珠也变得红通通地,一记拳头,居然把红衣给打飞了。
小鬼爬起来,嗷嗷扑上去。
我心里吃惊,一个红色鬼纹身就这么厉害了?
兰兰拳打脚踢,硬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碎裂声。她一点法术都没有用,凭着拳脚,就能跟小鬼一较长短。
我心思快速转动着。
现在局面虽然不好,但其实我们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要是真的硬碰硬,宗白桃,加上兰兰,和那三个人,足够把我们撕成碎片了。偏偏她要跟我赌八仙桌,三个人手都陷了进去。
趁她们现在虚弱,全力击溃。
“出来。”
我拿起遣鬼令,一道符咒浮现在心头。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急急如律令。”
一道霹雳炸响。
四团阴风滚滚而来,冲着兰兰袭去。
她对付一个还成,对付五个立马就落入下风。红色鬼纹身凄厉尖叫,光芒越来越盛,但是没用,被阴风一点点打压下去。
兰兰尖叫。
噗通一声栽倒。
“去,抓住她。”
我指着宗白桃,五鬼桀桀大笑着,掀起了阵阵阴风,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宗白桃又损了一个手下,气的大叫:“小崽子,早就该杀了你。”
“少逞嘴皮子。”
只要除掉这女的,就能铲除香樟会所了。
她再厉害,也被五鬼撞了个跟头。
我跟宗白桃牵扯时,伯玉根已经杀死了三个鬼物。他拿起桃木剑,上头亮起堂堂正气的符咒,对着这边一声怒吼。
轰。
晴天一声霹雳。
真的就像是打雷一样。
满屋子的邪祟都消散了,阴气退避,连我的五鬼都吓得跑回来。隔得老远,宗白桃发出凄厉的叫声,像是嗓子都破了。
她浑身冒起白烟,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七窍里全都冒出血来,变得黑糊糊地。
“死了?”
伯玉根哼了下,气喘吁吁道:“应该死了吧,我可是南方道门的天才。”他先是不客气地吹嘘了自己一顿,然后说道,“这女的法术一般,也就一些鬼门道还不错。可惜啊,不修正道,终究不成真人。”
我挑起大拇指。
“嘿嘿,我厉害吧。”伯玉根脖子仰的高高地。
我脸一僵。
“干嘛?”
我指着他后头,这家伙转过头,嘴巴都合不拢了。
“挨了我的正心一觉剑,居然还没死?”
劈的跟焦炭一样的宗白桃竟然爬了起来,她这会儿眼珠子变得铁青,浑身都冒出一股股嚣张的鬼气。
伯玉根叫了声不好。
“快跑。”
这厮打起来威风,眼力劲儿和脚底抹油的功夫更是一点都不差。
“还跑的了吗?”古怪的声音隆隆作响。 黄泉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