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我当时以为他肯定是挂不住面子,装的。
“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尚卿吐了一口闷气:“这药是压制毒性的药,不是你想的那种药!本王若是成年累月吃那种药,还不吃死!”
“意思是,那毒让你不举的?”我似乎是明白了。
尚卿咬牙切齿的点头:“楚知璃,本王很多时候都想敲开你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轻轻拍打三下脑门以表配合:“空的、空的、空的!”
尚卿:“……”
后来才知道,毒还真是楚轻寒給下的,只不过也是他自找。
闲着没事化身鬼面人去袭击楚轻寒,不是找毒是啥?楚轻寒即便是不会武功,也很难被人近身,鬼医的爱徒之位,可不是白来的。
如果说世间鬼医是制毒第一人,那楚轻寒就是用毒小能手,就连鬼医都有可能着了他的道,出手之快,很多人看了看不出,就直接吐血身亡了。
而楚轻寒給他下的毒,叫楠仙散,只有鬼医家族特质的药才能化解,如果乱用药的话,就会导致五脏功能损伤,尚卿便是如此损了自身。
只有用药控制余毒上涌,才能跟正常男子一样夜里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楚轻寒还告诉了我至关重要一点儿,此毒解不好的话,会引起周身失调,脾气特别暴躁,发狂发疯都有可能。
尚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似懒得在这个问题尚在与我纠缠,进入了正题:“湘合的安危,楚小姐真的很在意?”
“你敢动湘合一根头发,我就跟你拼了!”我一点儿没装,湘合若不是为了去救我,也不可能出事。
尚卿:“那需要楚小姐拿两样东西交换,一样楚小姐想必心知肚明,那便是玄武印,第二样,楚小姐也是清除,方才刚提过的,有胆造谣本王吃那种药的细作。”
我:“……”这是有多计较?根本没那个人,我咋交啊?
“好。”我一口答应了下来,见尚卿眼中闪过怀疑,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应该挣扎一下,于是补充:“个屁……”
尚卿恍然着笑:“本王还以为楚小姐有什么歪歪心思,才会如此痛快。”
“我就是说话喜欢大喘气而已。”我哼唧了一声,傲娇的扬起下巴:“那细作是我楚家的人,不会交给你的,贺家的玄武印,也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
尚卿冷笑道:“那……湘合就只好听天由命了。”见我没什么强烈的反应,又继续道:“虽然本王不敢轻易要了他的性命,可本王不敢保证,他能身心健康,到时候失心疯也好,四肢不健全也罢……”
“你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我怒瞪。
尚卿不屑:“那本王如果不动他还真是对不起你了这句话了!”
我怒喝:“你敢!”
“乖乖的交出玄武印,本王就考虑放过他。”尚卿擒住我的下巴,被我用的甩头摆脱,他也不焦不躁,继续再擒。
“别碰我!”我愤怒的打开了他的手。
“給你三天时间考虑,交……还是不交。”尚卿没有再继续,双手背后,一副高高在上掌控大局的样子:“你也知道,父皇现在病倒在榻,太子又失踪,便是由本王监国,大司马还在宫中,所以你也要审时度势,分清楚要害,有些东西,留着没用就是身外之物,不如拿出来,换大家平安。”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怀王殿下可能不清楚,玄武印都是存放在一个私密之处,并不是在历代家主手中,就算是我看清形式愿意交出,也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取才行。”
“足够的时间?”尚卿疑惑。
“是,是要足够的时间,就算是贺家家主,想要取得玄武印,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我顿了顿:“贺家家训,贺家之人,除家主外,谁都不可进入玄武印所放之处,我单单一人,耗时更久。”
这可都是说的大实话,尚卿如果有调查过贺家,自然知晓,家训可是每个贺世家族之人,打小就是背过谨记的。
片刻,尚卿道:“本王不是贺世家族之人,可陪你一起去,保准你事半功倍。”
“也行,如果王爷定要如此的话。”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要的就是他跟我一起去。
去送死!
现在是楚家为难时期,玄武印我也想要的很,可大家只知道家主守印,却不知道家主也不是随便可以拿到手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贺世家族多少年来依附楚家存活,如果楚家倒下了,那贺世家族就失去了强有力的庇护,定会被人践踏粉碎,到时候,怕是要灭族的!
所以,我宁可违背当初在贺世宗祠发的誓,也要保贺家平安,同样的,也是保楚家能够安然度过此次劫难。
我跟尚卿虚伪的客气别过,走上了马车,见凌止面无表情的闭目静坐:“睡着了?”
话音刚落,他就睁开了眼睛,将我一把搂入了怀中:“你是不是希望本王睡的香甜,两眼不见窗外事?”
“啊?”我没这意思啊?
凌止用力的在我腰上抓了一把:“以后再让本王看见你随便让别的男人抱,本王就……”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我看见马车车窗掀起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大悟:“好啊,你偷窥我!”眼睛还真好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都看的紧实。
凌止纠正:“是担心你的安全。”
“你就是小家子气,我这还没成你王妃你,成你王妃不就连门儿都不用出了?”我想要坐起身,他却把我按住。
见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奋力挣扎,他满意的笑了笑:“尚卿心怀不轨,不得不防。”顿了顿:“谈的如何?”
“搞定。”我得意的跟他讲述了一下大概过程。
凌止道:“你为什么要让他跟你一起?我问过楚轻寒,楚轻寒也不能理解,这不是增添危险吗?”
“不然他肯定不放心,怀疑我啊?这样他也踏实嘛,更何况贺家搁置玄武印的地方,机关密布,如果能逮着机会把他困在里面,那更好。”我并没有说实话,因为我知道,不论是他或是楚轻寒知道了贺家家主要如何才能拿得印玺,即便是有胜算,他们也不会让我冒险进去的。
贺家的祖上,对后世子孙,也真是忒狠点了,看得出,是一个忠君爱国,忠的蠢不可言的主。
贺家放玄武印的地方,在京都城外秋梨山的一处山洞里,楚轻寒跟凌止并没有提前在附近埋伏。
因为尚卿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只会被察觉,两帮相冲。按照计划,是在我带着尚卿入洞之后,凌止跟楚轻寒在到附近,将尚卿的人马解决了,然后等我出来。
我这就是在做一场赌博,胜算百分之五十,也等于只有百分之五十活命的机会,真心的看造化了。
跟我一起的,还有离桑,是离桑执意要求的,我知道,他最近虽然表面上欢快无事,实则心系湘合,在他的百般要求下,我也只好应了他。
洞口处,尚卿将湘合的脑袋用黑布蒙住,带到了我的面前,见到离桑跟随,立马起了怀疑:“楚小姐带离桑公子一同,不知有何目的?”
他问的直接,我也回答的快速:“离桑公子说想要见识一下,既然都能带你来,多带一个离桑公子又有何妨?”
“也可以,不过……”尚卿招手,让身旁的人拿上了一颗药丸,送到离桑面前:“先要把这个吃了,才行。”
我一把抢过:“这什么……”
“毒药。”尚卿回答的干脆:“离桑公子武功不凡,本王心中不安,这药能暂时让离桑公子无法使用内息,等出洞之后,本王自然会奉上解药的。”
“好,我吃。”离桑二话不说,就从我手中拿过了那颗药丸。
“你疯了,他说的话你也信?”我将手闪开。
万一出洞后尚卿不给解药呢?万一离桑吃了之后在洞里就毒发身亡了呢?
这时候,被蒙住头的湘合紧张道:“不许吃!”
“这是本公子的决定。”离桑扣住了我的手腕,强行将药丸抢去,直接放入了嘴巴里吞下,定定的看着我:“我一定要进去。”转头看向湘合。
洞中可能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他是想陪在湘合身边。这种喜欢究竟有多深,我此时才明白,也感受到了他当时所言。
我的确,湘合拒绝他,一而再再而三,他还不与我计较,是多大的宽容,毕竟是女子,又是多少小女人不能比的。
突然,离桑表情紧绷,脸色惨白,一口血吐了出来:“噗……”
“你給他吃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不是说只会暂时控制住内息吗?”我急了,赶忙扶住离桑,拿血的颜色一眼就极为布正常,紫黑紫黑的,是毒发的征兆。
湘合闻声,大喊:“离桑……”
尚卿:“再怎么说都是毒药,这毒就雀鸠,只要离桑公子运用内息,或者剧烈乱动,就会立马毒发身亡,本王也是为了能顺利的拿到玄武印考虑而已。”
我愤愤咬牙:“算你狠!”
“还有要提醒楚小姐的,太子殿下也服用了相同的药,楚小姐是难有帮手的。”尚卿顿了顿:“还有,本王已经拟了父皇的旨意,召楚相跟凌止一同入宫,能不能出得来看他们造化,如果他们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楚府外跟闵王府外,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起来,楚家军应该还有几日才能抵达京都吧。”
“怀王殿下心思敏捷,真是无人能及。”我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很有体会,只不过这一点,楚轻寒跟凌止怎么会想不到,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脱身,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入洞后,湘合的头套才被摘下来,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放置玄武印的地方,只能按照在贺家密室的图纸前行。
莫桑跟湘合被身后的侍卫押着,我打头阵,尚卿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就是怕我耍花招呗?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山洞中的机关所在,那张密室里储存的山洞机关图,我可是研究了三天,记的牢实,毕竟是关系性命的事情,没有半分马虎。
火把在山洞中,忽明忽暗,这个山洞,按照图纸上所绘,只不过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是贺家先祖在山中打通的暗道,链接的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的贵族墓室,墓室已经被搬空,由贺家先祖重新打造了一翻。
“什么时候才到?”尚卿在我身后催促。
“急什么急,我也没来过,怎么会知道?”我回头撇了他一眼。
尚卿:“你这东一脚西一脚,让本王按照你的步伐行走,看来机关不少,如果你半路上故意……”
“你当我傻啊,我是第一个,如果搞出机关,要死也是我死好不好?”我转身,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别疑心病了,信就跟着我,不信就滚蛋,我自己进去,拿了印玺,要你命!”
“本王觉得,楚小姐说话最好是客气点儿,不然……”尚卿脸色一变,抽出手中的短剑,就刺入了离桑的胳膊。
离桑闷疼一声,愣是咬住牙关没有叫喊出来。
“本宫跟你拼了!”湘合立马恼火,两个侍卫紧紧的抓着他胳膊,拽住他不让上前。
“你别乱动,会要我命的!”我吓的额头一把冷汗,地上的位置,若是踩不好,可能就是竖起的尖利,或者是飞出的箭雨。山洞有矮又窄,单反触碰机关,大家都得死在里面。
离桑赶忙对湘合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叶尚卿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伤离桑一下,我就出发机关,跟你同归于尽!”我现在着实后悔答应带离桑一起来,这简直就是害他,可当时拉不住劝不听,不带也就偷偷跟着来了,那更加麻烦。
“好,你也说话态度好些,本王听着不说服的话,实在控制不住。”尚卿指了指前方:“走啊。”
“先給离桑公子止血包扎伤口,不然我一步也不会动。”我眼中透着坚持,仰头怒视尚卿。
尚卿没办法,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手抓上自己衣摆药撕下来給离桑包扎,湘合就早我一步,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撕了。
尚卿见状,打了个手势,侍卫们放行,让湘合去到了离桑身边,給离桑亲手包扎。
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懂了,湘合说喜欢我,离桑说湘合因为我一次次的拒绝他,而湘合现在又很紧张离桑,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喜欢吗?
感情这东西也真是复杂的很,我倒是觉得,湘合跟离桑在一起,还挺配的。
离桑的伤口处理好以后,我们继续前行,直到洞口的尽头,一块儿巨大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我蹲下身子,敲动最角落的机关,‘轰隆’一声,石门打开。
进入石门,我伸手触摸了一下旁边墙壁上的圆形石纽,突然四周烛光闪动,火把燃了起来,照亮了黑暗的石室。
如果没错,这里就是存放玄武印的所在,也是那个被重新修正过的墓室。
石室四四方方,每个角落处都一个圆形石柱,上顶石室顶端,下陷地面,而石室的中央处,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柱,虽然跟角落的四个小石柱上面雕刻的花案相同,可体格是那些小石柱的数倍。
尚卿观察了一番:“雕工惊喜,这应该就是贺世家族的图腾吧?”
“对,好看着呢。”我笑的虚假。
石室只有五个石柱,在无其他,引起了尚卿的疑惑:“玄武印放在哪里?”
“洛星阵,皇家陵寝常用的机关布阵,顶为天,悬六星图,地设六门石柱。”尚卿仰头,细细观察着石室顶端的图案:“失传已久的阵法,原来在贺世一族手中,此阵法灵活不说,处处杀机,可布死阵和活阵,若是死阵,落阵者也无法破解。”
我仰头看向室顶,见上刻星辰,图腾勾勒相连,拼命的回忆卷轴上的图案和阵法步骤。
一幅幅画涌入脑海,再看图腾细处的走向,如我所料,是死阵。
贺家祖先根本有让后人有取得玄武印的机会,开启者死,而唯一有开启放置玄武印机关钥匙的,只有贺家家主。
意思是,若有家主想要谋得印玺,就得先死,若有他人拿到钥匙,想要得到印玺,也定是一个死字。
我莞尔一笑:“怀王殿下还真是多才博学,这么古老的阵法都都懂,厉害厉害。”
“不知,这是活阵,还是死阵?”尚卿走到我身旁,小声道:“如果是死阵,这石室里,定无一生还。”
“自然是活阵,这阵法是防外人盗取玄武印的,又布是防贺家自己人,难道贺家列祖列宗都不给后人留活路吗?怀王殿下的问题,甚是搞笑。”我撒谎撒的自己新塞塞的。
可不就是布給自己子孙留活路吗?狠,老祖宗太狠心了好伐?就这判断,此阵法是既防外人,重要的还是防自己人。
忠君爱国怕乱了纪国的祖宗们,你们就不能长点心,給子孙留条路,比如我給我!
“既然楚小姐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尚卿虽然嘴上这么讲,可明显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把离桑跟湘合弄出石室才行,不然他俩留在里面,阵一启动,必死无疑,我自己的话,凭借着对阵法的了解,还能有条活路。
毕竟,尚卿这些道听途说的人,只知死阵,不知死阵中的活点,而要促成这个点,需要一个武功高手挡阵,而且阵中不能少于两人,也不能多于两人。
这才是我为什么答应他一起随行的原因,他不就是那个狠合适的高手吗?
我从腰间取出了开启玄武印存放楚的金色钥匙,递到了尚卿面前:“怀王殿下请自便。”然后指了指中间柱子图腾处漏出的钥匙孔:“就这里。”
“你会这么好心?”
尚卿犹豫间,我快速的将钥匙收回:“我是没这么好心,既然怀王殿下不信我,那就算了。”
尚卿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去取?”
我一板一眼道:“我可是在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在贺家列祖列宗面前发过毒誓的,不可违背贺家祖训,我怕是怕的要命,可不想被天打雷劈咯。”
“来都已经来了,祖训早就违背,不差这点儿。”尚卿朝石柱扬了扬下巴:“取吧。”
“那可不一样,想必怀王殿下只知道对贺家大多数人的祖训,不知道贺家家主有单独的一份,跟他们不太一样。”我胡说八道的技术,那可是一流的:“身为家主,可入不可取。”
即便是尚卿对贺家已经有所了解,可历代贺家家主,只有进入密室后,才会得知一些东西,而且只有家主一人知道。
我就赌尚卿知道这事儿。
“那把钥匙給本王吧。”尚卿伸手向我。
我递过钥匙:“开启的时候,石室里不能人太多。”指了指离桑跟湘合:“先让他们出去。”
“好。”尚卿回答的干脆,这是我没想到的。
侍卫将离桑跟湘合带到了石门外,湘合脸色经崩,离桑也显得很是紧张。
尚卿拿着钥匙,毫不犹豫的就插入了孔内。
就在这个时候,石室的四面石墙,发出‘轰隆’巨响,烟尘飞扬,地面猛烈颤动,像是天崩了一样。
石柱前方的地面,一个方形的小木桌,在塌陷的地面处,缓缓升起,木桌上,摆放着一块周身通润的圆形佩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我的小心肝立马激动了起来,是玄武印,我在贺家家主的密室里,见过真正印玺的图样。
天下人都以为,玄武印是一个印,其实不然,是一个佩环,白玉打造,不染一丝杂陈,且小巧容易随身携带,上面一丝雕刻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有心造假,也无法仿制。
而贺家军后裔的手中,都有一副图腾,那便是佩环遇温热酒酿后,周围浮现的图案,除了历代家主知道此事,就连那些后裔们,也都以为是印玺上面的雕刻呢。
尚卿紧紧盯着佩环看了一会儿,刚要伸手,突然地面猛的一阵,在周边起落了几个方形石块。
我倒吸一口冷气,紧张的不得了。
完了,启阵了…… 莫要怜我是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