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大局当前,我身为贺家家主,动用贺家所剩无几的势力,理所应当。
可我还是有必要再做确认:“霍天行还是要追随尚卿吗?付恒远是什么意思?”
凌止道:“霍将军不相信尚卿人品德行有失,付恒远站中立,两不相帮,可如果本王跟楚家联手,就如同逼付恒远站到尚卿身边,只要是跟楚家对立的位置,就是付恒远的位置,你应该明白的。”
我点了点头:“哦。”然后看他:“那个……”
“时间紧迫,还不赶紧去贺家安排?”凌止催促。
这时候,景湛亲手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我小鼻子一闻,好苦,味道实在是有够呛,闻的我阵阵干呕。
捂着嘴巴,嘟囔道:“这什么啊,怎么喝。”景湛走近的时候,我闻着还有点儿臭臭的,很奇怪的味道:“呕……”
“难道不喝吗?”凌止反问,面色从容的端起药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儿心疼。
“等一下,先不要喝,等我一会儿,马上马上。”说罢,我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走的有点儿急,气息有些不匀畅,毕竟身体伤的厉害,还没恢复多少。
想到这里,我心里揪了起来,凌止可是比我伤的更加眼中啊……
让林絮到外面买了一包蜜饯,我开心的拿着就冲回了房间,见凌止一直将药碗端在手中,望着门口等待,我的心跳错落了一拍:“你……你药会不会凉了?”
他还没喝?竟然没喝?真的没喝?
凌止淡淡道:“不会,还有余温,你回来的……挺快。”
离桑不地道的笑出声来:“你都不让他喝了,他哪儿能喝啊,凌止兄什么时候会听话我不清楚,可就听你的,我倒是发现了。”
我闻言,不知为什么,羞的跟小媳妇似的,把脑袋低的恨不得扎地里去。
“本王什么时候……咳……什么时候能喝?真的快凉了。”凌止虽然说话断续了一拍,可脸上依旧平静,只是指间紧捏衣角的小动作,又再次出卖了他。
我偷偷瞄了一眼,感觉心情挺好。
慢慢挪动到床榻前,脑袋一直未好意思抬起,将手里的纸包递到他眼前:“呐……”
“这是……”凌止愣住了。
我慌乱的打开纸包,取了一个蜜饯,塞到了他嘴巴里:“甜……甜嘴,你喝完了药,再吃两颗,我小时候见娘亲这么哄大哥的,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漂亮的丹凤眼,瞳如星辰闪耀,那灼热的目光像是炎炎烈日晒在我的脸上。
忽而,他嘴角弯弯,绽放了一抹笑意……
天呐,太好看了!好想扑过去,就连端药的姿势都优雅万分,像是会发光发亮!
恍惚了我的神色,脸颊热烘烘的,像被火烧一样。
双手捂住脸颊,好像烫手,都能烤地瓜了,又怕怕他看见我脸上的绯红,不干挪开:“我……我我……我去贺家了,告辞!”
……
转身,撒丫子就跑,跟逃命是的,出门时候还被门框字不小心撞了一下,身后传来了离桑没脸没皮的笑声,好像还有凌止的声音:“小心……宁欣,送王妃……”
懵懵的,就跟梦游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虚弱的关系,我觉得脚下软绵绵的,特别轻,要不是林絮及时的扶了我一把,我怕是摔个狗吃屎。
到贺家安排完事情之后,我还是倍感恍惚,只不过几日的功夫,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包括我对凌止的认知。
回到楚府的时候,在府门外碰见了楚轻寒手中这扇藏剑锋芒击出,迎面地上跪着一个看上去清秀穿着得体的公子。
楚府的守门,楚轻寒已经全部撤离,楚府附近应该都是监视的大小眼睛,我不太明白楚清寒为什么要在暗处的视线内如此,可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跟打算。
跪在地上的公子眼含热泪,不停求饶:“楚相,绕了我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是他威胁我的,我不能为了跟楚夫人私奔,就不顾家人了啊!”
楚轻寒浅笑如风:“墨染昨夜托梦问我,知道什么是爱吗?我摇头,实在难懂,你知道吗?”
我:“……”那是大哥杀人前的微笑,这人必死,可大哥什么时候如此啰嗦,杀之前还聊聊天,聊的还是嫂子?嫂子!
他难道就是萧墨染肚里孩子的爹!
我前几天刚刚知道的,就在我跟凌止再怀王府出事的那一晚,萧墨染在出城后,被一群带着鬼面具的人截杀,之后,将尸体四肢砍下,分成四日送抵楚府,第五日才把身体送来。
不管萧墨染跟谁苟且,有了谁的孩子,总归是楚家的儿媳,楚相的夫人。
这是恐吓和挑衅!
楚轻寒跟我说,他问萧墨染,想要怎样,他都答应,他甚至可以让萧墨染生下孩子,留在楚家,給孩子最好的照顾,还有地位,只不过不能继承家主的位子。
他还说,那是萧墨染第一次跟他说谢谢,没有仇恨的眼神,也终于愿意相信,自己家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最后,萧墨染提出,让楚轻寒休了自己,放她远走高飞,跟腹中孩儿的亲爹一起,离开京都,甚至离开纪国,安安稳稳的生活。
楚轻寒不但答应了,还给了萧墨染很大一笔银两,还給自己在吴的朋友书信,好好照料他们一家。
结果,那个男人,也就是现在躺在血泊中断了气的公子,没有出现,楚轻寒派出了三名侍卫护送,全部死在了城外。
我大悟,急忙走下马车,楚清寒回眸,轻扫了我一眼,光凭我的身形跟旁边跟随的林絮,不用掀起面纱,楚轻寒也一眼有了判定,所以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
公子慌张道:“不知道,我……我就为了家人,我惹不起怀王殿下的,楚相,绕了我吧,我以后每天給楚夫人烧纸,上香,是我对不起楚夫人。”
……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在我面前,就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叫出口吗?你不是知道我们只有夫妻之名从无夫妻之识吗?墨染地下有知,看你这副德性……”楚轻寒讥讽作笑,似乎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楚相,绕了我吧……楚相,我错了,要是知道她会被人害死,我说什么那夜也会去跟她会和的……”公子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楚轻寒的袍子,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楚轻寒璀璨扬笑,如茫茫白雪中,晃眼的翠青,手中这扇快速挥动,袖舞飘扬,溅起一朵朵红梅。
男子脖颈被瞬间划破,脑袋未掉,可喉已切段,血流不止,双手用力捂住,眼珠直瞪,颤颤倒地,没了气息。
“尚卿根本没有威胁你的家人,只是允诺了你高官厚禄,你的戏演的很足,既然这么会演,就下去好好陪她,让她开心,还有你们的孩子。”楚轻寒小声喃喃,蹲身旁侧,給他合上了眼睛:“顺便去黄泉路上帮我问问墨染,什么是爱。”
楚轻寒盯着他的尸体,看了片刻,起身高声道:“来人,将此人四肢砍下,一起送去怀王府。”
随即,跟在楚轻寒左右的暗位跃身而出,行礼道:“遵命。”马上抽出手中的利剑……
与此同时,楚轻寒走到我面前,将我身子转了过去:“别脏了眼睛。”
楚轻寒领着我,来到了萧墨染的排位前,上了三炷香,转头对我道:“陪陪我……”
我第一次见到大哥眼中的落寞,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许久,楚轻寒缓缓道:“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却没有履行为夫君的责任,负与她,本以为能顾其一生,谁料想终是不能。”
我凝视他,轻声问道:“大哥……是不是喜欢嫂子?”
楚轻寒摇头,声音中带着肯定:“不喜欢,不然何来的不在乎?又怎会容忍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
楚轻寒摸了摸我的头,又道:“原不就是一个摆设,她随意过活与我无干,我本想要尝试去喜欢,怎知半路杀出一个青梅竹马,让我止了念想,她最初几次偷偷入我房内的时候,我的确动摇过,接触几日,发现并不是我想要的,可又能如何?娶了就是娶了,她是我夫人,既然休书未写,她还是我夫人。”
不得不说,楚轻寒的感情我不懂,他只是做了一个身为夫君该做的事情,当然,也有许多不该做的事情,怕当时他也很纠结,不知如何自处。
但我知道,总会有他喜欢的有缘女子出现,只不过时机未到。
后来楚轻寒告诉我,原本是怕我爹发现端倪,所以打算送走了萧墨染,再尊重她的意愿,写休书,或许确认萧墨染不会知晓的话,就干脆不写了,谎称一个夫人病逝就好。
毕竟被休掉,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萧家已经四分五裂了,就算是他給太史令一家留的唯一尊严。
……
他能为萧墨染做的并不多,原本以为做了,可做的那些好像是错,又不算错,毕竟是嫁给他的女人,他应该承担。
“叶尚卿今日所做之孽,他日我楚轻寒一定加倍奉还。”楚轻倾城一笑,拍了拍我的胳膊:“回去休息吧,你还有药没吃呢。”说罢,就走出了门外。
我快步追上:“你去哪儿,我陪你。”
楚轻寒笑道:“不用,很多事情还要安排处理,楚世家族最近人心惶惶,有的冲怒,有的害怕,都需要管制一下,你方才已经陪过我了,我没事的。”
回到房间,楚轻寒的那句‘加倍奉还’还萦绕在我耳边,像是对楚家的誓言,更像是对萧墨染一个人的许诺。
爹爹还在宫中生死难料,宫中楚家的眼线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一些人还在,就是断了联系,大约是叛变了,毕竟都是用钱财收买,或威胁而来的,不稳定也不长久。
贺家的暗位一连几日,都没有查到湘合的消息,就如同在京都蒸发了一般。
我跟楚轻寒研究过,都断定湘合肯定还在京都,而且尚卿既然把他藏了起来,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如果湘合死了,那尚卿肯定会抛出尸体,毕竟太子薨逝,纪国就需要新的储君。
所以,尚卿留着湘合,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也可能是有所顾及。
清晨一早,离桑就来到了楚府,兴致冲冲跟我说,那膏药管用,凌止已经能够站起来走上两步了,虽然一瘸一拐,但付恒远说,再过上一段时间恢复,就能完全没事儿了。
还说凌止最近受到他的细心教育,正在学习跟改正自我中。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好奇极了。
其实也不单单是好奇,这几天都想去看凌止,可大哥因为上次我偷溜出去的事情,盯我盯的紧,虽然已经跟凌止开始暗地合作交换讯息,可依旧阻止我跟凌止走的太近。
我问了好几次楚轻寒都不肯说为什么,我也就不再问了。
今天是借着离桑的光,打扮成丫鬟的样子,离桑装矫情,嫌日头晒,让人将马车赶入,为了出行,我身边一个人都没带,离桑也顺利的带着我来到了闵王府。
凌止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买来的那包蜜饯,还摆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喝光的药碗,应该是刚刚出去没多会儿。
离桑笑眯眯道:“凌止兄去溜达溜达,顺便办点儿事儿,一会就回来了,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干嘛?”我疑问。难道是搞什么送惊喜?不要不要,如果真把凌止惊了,那我就大喜,还不得被凌止的冰冷眼神千刀万剐了!
离桑:“躲起来看戏啊!”
“哈?请戏班子在屋里耍啊?”看啥玩意?
离桑扶了扶额头:“让你躲你就躲,我能害你还是坑你?”
我不假思索:“两样都能。”
……
离桑抽出腰间匕首,放在嘴巴前:“你不躲起来,毁了我的精心策划,我就吞了它自杀!”
“何苦何苦,我躲就是,年轻人何必这么冲动。”我投降。
吞匕首自杀这码事,实在是闻所未闻的牛逼,我表示好怕,亏离桑能想的出来这种威胁,我若是在不配合,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充其量也就是恶作剧之类的,玩就玩呗,正好这几日也闷的厉害,生生气也好,反正被气死的肯定不止我一人,差不多应该还有凌止。
离桑看时间充裕,指了指桌子上的蜜饯:“眼熟不?”
“啊?”这让我怎么说?天下蜜饯长得一个模样,能不眼熟吗?
离桑挑了挑眉:“还是你上次买的那包,凌止兄怕等不到你来就吃光了,每次只吃半个,我偷偷瞧过一次,笑的比蜜饯甜。”
“你……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脸上羞红一片,臊的要命,见离桑笑的不怀好意,不等他开口,我就大喊:“停!闭嘴,别说话,不然我不躲了,匕首爱吞不吞,正好我看个新鲜表演也不错。”
“好,不说了,你赶紧躲起来,凌止兄怕是快回来了。”离桑把床榻旁搁置在墙侧的屏风支起,空出了我一个人躲避的距离,把我塞了进去。
过了没多会儿,开门声便响起,先入耳的是景湛的声音:“离桑公子不是去街上逛逛,这么快就回来了?”
离桑:“是啊,逛着也挺无聊的,就回了。”
“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九哥的房间。”景湛的声音有些不快。
凌止:“离桑是本王的挚友,无妨。”
透过屏风之间的细微缝隙,我见景湛扶着凌止,坐到了床榻上。
离桑跟上前:“凌止兄,我们今天是不是来整点别的,比如说,如何色/诱一个女人。”
“九哥,别听他的,楚知璃根本不是正常女人,知道这些没用。”景湛话音刚落,离桑的手就伸向了他的脸颊。
“你干嘛!离本王远点!”景湛被吓的差点蹿起来。
来不及抗拒,就被离桑一搂一推,按在了床榻上,就在凌止旁边坐下了。
“女人要哄,还要……”离桑嘿嘿一笑,指尖挑起景湛的下巴,嘴巴就往上凑:“来,給本公子亲一下。”
“九哥救命啊!你这个断袖,死断袖你走开!”景湛疯了一样的乱挥舞双手,打开了离桑的牵制,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
凌止冷声:“有点儿过分了,景湛还是个孩子。”顿了顿:“知璃非馆坊女子,你这是胡闹。”
璃桑强理:“那我前两天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凌止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想来,也确实如此,之前是本王心结太重,又不懂情调。”
“知道承认就好。”离桑开心的跟兔子似的:“来来来,跟我说说,你记的怎样?我看看感悟如何,也好欣慰一下。”见凌止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直接板脸:“你可说了,找不到湘合一日,就要任凭我折腾一日,是你跟湘合一起去的怀王府,却没有跟他一起回,是你只顾着你的女人,丢了你三哥的。”
凌止无奈短叹:“知璃要哄,要宠,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吓唬不能欺负,以后知璃错了也是对了,对了更是对了,我不能反驳反抗恐吓。”
“这才对嘛!”璃桑见目的达成,转脸为笑,甚至都笑出声来了。
我在屏风后面,脑袋一片空白,景湛那会儿,我憋笑差点憋出内伤,而这会儿是心中千般滋味。
他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凌止,一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鬼附身?
突然,听到脚步声合开门声,随即门口处传来了离桑的话语:“你们慢慢玩,我出去逗景湛玩儿了。”然后,门关上了。
凌止愣了一下,嘴中重复:“你们?”
幸好他受伤过重,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可我该怎么跑啊?丫丫的离桑这个坑爹的混蛋,我祝她嫁不出去!
不过,离桑说,离家必须有男子继承整个家族,不然就会毁于一旦,鸿国也会因为失去离世家族的支撑,全然被摄政王掌控,送給越国,到时候,鸿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了。
他的母亲因为身体状况,不能再生,他的父亲不愿再接受别人,所以在他出生为女儿身的一刻,就注定了要为离家当一辈子男人,嫁不嫁的,也都跟她没关系了吧?
就在这时候,我下意识转头,对上了凌止的双眸,惊的双手一动,屏风被我推倒在了地上。
落地‘砰’的一声,我的小心肝也随着‘噗通’了一下。
“滚出来。”凌止眼中好像带着一丝怒意,手指在侧,用衣服做掩饰遮挡,实则用力的在揉捏衣摆。
我:“……”好吧,他没被鬼附身,是真的凌止!
歪了歪头,我确认了他手指的动作,瞬间明白:“你这是恼羞成怒啊!”
挨?我说出来了吗?弱弱的抬头看向凌止,好冰,好冻人,应该是……说出来了吧?
“滚过来。”凌止勾了勾手。
我:“……”
“不要。”然后脚就跟中了魔咒似的,很自觉的向他走去。
“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凌止见我走近,一把将我揪入怀中,捏住了我的下巴,俯身向我:“太想我的关系吗?”
“呃……”脑子嘴巴跟腿,突然就那么不同步了。
凌止平静的威胁:“如果求死,可以否认。”
我:“……”离桑你丫給我回来,这几天你功夫废了,白搭了!他刚才什么哄啊宠的不吓唬,都是随便说说骗你的!
凌止见我眼珠子溜溜乱转,嘴角勾起一丝妖娆:“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本王会受离桑的摆布吧?”
“呃……”我天真,我烂漫,咋地!我刚刚就是信了咋地!我傻了蠢了咋地啊你!
1,~~~*~~~
“你知不知道贺家的暗卫被人发现了?本王真没想到,贺家暗卫竟然是这水准。”凌止顿了顿:“让离桑去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商谈一下近几日的事情,谁知道离桑他……”止住了话语,轻轻的敲了敲我的脑壳:“你最好把方才的事情都给本王忘的一干二净,不然本王绝不绕你。”
我:“……”心里堵了一下,就知道我不该对凌止有太多期望。
原来是让离桑找我来,而不是诱惑我来躲猫猫!离桑果然坑啊!
“别太看轻贺家,虽然大不如从前,可培养出来的暗卫都是一流的,别说尚卿,就算是你闵王,也很难察觉。”我哼唧了一声,坦白道:“是我故意让尚卿发现的。”
“哦?为何?”凌止疑惑。
“尚卿既然决定将湘合隐藏起来,最快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他现在已经知道,我在用贺家的暗卫找湘合,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将湘合转移或者加强看管,另一种是……”
正当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离桑在外轻咳了两声:“方不方便进去啊?干什么的话,能不能先停下?”
我:“……”脸绿了。看了看凌止,他的脸似透着一层粉。
害臊?
“什么停不停的,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我们在正经的谈事情呢!”我冲门外喊。
凌止冷声道:“有事进来就好。”
离桑开门的时候,还猫着脑袋抻着脖子先往里面溜了一眼,见我两迎面站着,真在谈事儿的架势,表情失望极了。
走近屋内后,离桑对我道:“经常跟着你那姑娘,就是你说你妹的那个,急急忙忙的要见你,我估计是什么大事儿,不敢给你耽搁,现在就在屋外。”
我一听,立马走到门口:“林絮,进来说。”
林絮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既然能找到闵王府,那就证明是有大事发生。
“禀小姐,贺世暗卫来报,说是怀王传出口风,要见您。”林絮顿了顿,抬头看我:“让暗卫如何回话?”
凌止微微勾起嘴角,不紧不慢道:“看来你的另一种可能,发生了。”
我:“……”他想到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我派人寻找湘合,证明我在乎,尚卿会利用我对湘合的在乎,来威胁我,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尚卿想要玄武印的心,都快完全挑明了,本王昨日去了一趟宫内,趁机见到了大司马,可惜没说上两句,就被人发现,让青衣将人引开,就赶忙出来了。”凌止看向我:“大司马被软禁在富阳殿里。”
我问:“以前长公主的住所?”
凌止点头:“正是,也正因为本王对富阳殿极为熟悉,才能脱身。”
我转头林絮,吩咐道:“跟暗卫说,见,就约在……约在翠兰当初引我去赏雪的亭子。”
“赏雪的亭子?是京都城外的雨雪亭吗?”凌止扫了林絮一眼,看我的时候,眼神有点儿不友善:“一起赏雪,看来你跟尚卿当初还挺有情调。”
“呃……巧遇,不是……他安排人监视我,故意引我去的,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鬼面人嘛,还以为缘分着……”话说着说着,我就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凌止的眼神太可怕,我再说下去,感觉会被虐待。
2,~~~**~~~
暗卫的回话效率快,尚卿的心也急,第二天就约好了时间碰面。
毕竟楚家军已经快逼近京都,他是杀我爹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湘合更是不敢妄动,宁国公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霍天行老古董一个,认准了就不信邪,更是不知道。
如果湘合的死,一不小心做实在他头上,就是大麻烦,失踪还能控制的住,死了,凌止跟楚轻寒都更不好制约。
所以,他现在一定心急火燎的湘得到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兵权,比如说贺家能够调动兵马的玄武印。
所谓认印不认人。玄武印可不从君王命,持印者可随意掉配,而恰好楚家军的阵营里,有一半贺家君融入,包括宁国公的兵力中,都有四分之一以上的前贺家军。
只要玄武印一出,那些人马都随持印者指挥。
次日,我比约定要早半个时辰来到了雨雪亭,可尚卿比我来的还要早,我都怀疑他天没亮就来了。
“怀王殿下。”我上前。
按照我们的约定,互相都不准带任何人,单独相见,所以我将马车停的很远,让林絮搀扶着我,就跟搀扶力不能行的老太太一样,将我搀扶入亭,尚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伤我在先,按照常理,我现在定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好,难不成让我爬过来吗?
“多日不见,精神可好?”尚卿还是如没暴露之前那般文雅儒墨,让我恍惚间以为,那夜都是错觉。
太会演了,不去当个戏子实在可惜。
“好的很,谢怀王殿下夸奖,初回京都之时,误以为在此处跟怀王殿下巧遇,谁知是您有心要见我,当时明言,我便多逗留了。”我说话之余也没闲着,故作感叹愁伤的时候,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
之所以选在雨雪亭,是因为亭子四周空旷,难以暗藏人马,即便是躲藏,也要隔着好远的距离,我有林絮在身边照应,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也好应对。
再说,凌止对我独自前来很不放心,硬要跟着还说啥不相信我的能力,不让他来大有剁了我煲汤的架势,我也只好答应,现在就在远处的马车里呢。
“那今日不如多逗留一下,如何?”尚卿逼近我,突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腰,将我身子拉近。
林絮见状喝止:“怀王殿下……”
刚喊完名号,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給尚卿一掌拍了过去。
好在林絮闪躲的及时,那一掌并没有拍在实处。
“不得对怀王无理。”我立马下令,不让林絮冲动。
尚卿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现在伤势尚未全部恢复,拼硬定是拼不过的。
我笑了笑:“怀王殿下莫要生气,她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定不会与她计较。”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本王,在本王府邸安插了眼线?”尚卿伸手拍打了两下我的脸颊,不轻不重,刚好让我有点儿疼,甚至有点害怕。
那天被打的实在心理阴影……
“那便是了,不知道怀王殿下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医神医已经回京都了,可以治一治,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他儿子,也不错。”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应该是他心底最计较的问题。当时冲动了逞一时之快,现在不能因为连累阮请沐。
“是中毒,拜楚相所赐,在三年前。”尚卿说罢,松开我的身体,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塞了一颗但要吞下。
药!他有药了,还吃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青天白日大野外的,你想干嘛?不要脸了是不是?”指了指林絮:“还有人在呢!”双手护胸后退:“我们可是来谈湘合的,你可别乱来,还能不能好好谈了?”
“你告诉本王,楚家细作到底把这说成什么药了?”尚卿有种想吐血,又有种想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感觉。
我:“……”还能是什么药?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的!你自己说的!
“就……就是……”我伸出一根手指,先下弯,然后‘呼’的一下将手指竖了起来。
尚卿的脸立马惨绿惨绿的,绿着绿着都黑透了:“本王不想知道他是谁,摆脱你帮本王把他砍了,送怀王府,本王来把他剁成肉泥!不然就算我们谈妥了也没用!” 莫要怜我是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