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雅雅
敲门声一阵比一阵着急,像是敲门的人要用尽了耐心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这才被开启一个缝隙,露出了一张惺忪的睡脸,头发还有些乱。
女子像是还没睡醒一样,她的左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地看向眼前这个大半夜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
“干嘛?”
她皱起眉头。
然后,裴景言直接侧身进了房间。
楚妍愣了愣。
幸好她动作够快的,不然现在一定已经暴露了,她心跳如雷,脸上却端的平静。
“诶,世子爷大半夜的这是做什么啊?是不是想通了要与妾身圆房了?其实世子不必如此着急的,世子若是愿意,不管什么时候妾身都是肯的。”
她十分娇羞的瞥了裴景言一眼,然后又十分娇羞的低下了头。
然而内心早已滑过无数冷汗。
咳咳咳。
楚妍觉得就自己这个演技,就是放到现代去做个演员也是十分有前途的。
裴景言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尽管楚妍的心里被他看的发毛,脸上还是端着那一抹笑容,无端地叫裴景言烦躁。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嗯?”楚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雅雅公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世子爷在说什么呢。”
楚妍的神色也渐渐变冷了。
她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给自己找回公道,怎么裴景言这可是觉得她欺负了他亲爱的妹妹?
“你见过她,是么?这些事情,是她叫你做的?”
见楚妍不去看他,裴景言扼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是不是?”
“呃。”楚妍挣扎:“放手,很疼。”
裴景言的神色变了变,却终究还是放手了,也不再那样逼问。
“抱歉,是我失礼了。”
只是他坐在了榻上,在说完这一句话的瞬间变得颓废。
楚妍见他这样,本来一肚子的窝火就这么没了,她坐在他的身边。
空气之中只有一片静默在蔓延,除了静默,就是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这么坐了多久,楚妍打了个哈欠。
主要是这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闹腾了一个晚上不管是谁都困得慌的吧。
裴景言垂下眸,睫毛闪了闪,投下了阴影。
每次一牵扯到妍儿的事情他便会时空,总是无端地少了风度。
“本世子先走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对刚才的举动似乎并不打算做什么多余的解释。
楚妍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面发呆,眨着眼睛,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之中她睡着了,睡得特别安稳。
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的时候,楚妍刚一开门看见外头几个下人正在聊天。
无意之中,她听见了一件很不得了很有趣的事情。
经过她昨天晚上的那一吓,白菁然似乎被吓病了,看上去是病的不清。
而这件事情有趣就有趣在,那位郡主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不停地在喃喃自语。
说着一些话,大家半听得懂半听不懂,然而大多数还是可以听清的,据说她说的那些足以被人听清的话中还藏了些很不得了的信息。
这个时候璟王爷守在她的屋子里,整个王府都有些乌云密布呢。
楚妍抬头去看天,与这几个丫头说的不同,她倒是没有看见什么乌云密布,反而是晴空万里,风景正好呢。
她勾起唇微微一笑,作为白菁然如今的嫂嫂,自己去看看这位夫君的‘妹妹’也是应当的不是么?
虽然楚妍有种预感——白菁然这一次一定完蛋了的预感。
当楚妍进入白菁然房内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她的情况居然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上那么多。
不过她就是要搅乱这一处的风云,越乱她就越高兴。
白菁然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
楚妍眯了眯眼睛。
而她的那一吓似乎也让白菁然回忆起了裴卓笙的事情,唤醒了她内心的内疚之情:“卓笙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菁然不知道,菁然不知道。”
她说的话断断续续地,但房里的人们听她断断续续地念了这么多遍,都约摸明白了她话语之中的意思了。
这样的认知几乎让他们所有人惊骇。
所以说,裴卓笙的死,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妻子在他的药膳中动了手脚,而是菁然郡主,她为了陷害那个姑娘,才做的手脚?
所以说一切都是这个,他们向来认为的,最为人畜无害的那个菁然郡主做的?
所有人都几乎不敢相信。
而璟王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了。
楚妍这个时候多希望自己能有读心术这样的能耐啊,那样的话他就能看懂这位王爷此时此的心情了。
他对白菁然如今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会不会十分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让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残害了自己的子嗣呢?
会不会对她这个被冤枉的可怜人有一点点的愧疚呢?
又会怎么样处置这样的白菁然呢?
是选择原谅她还是……
楚妍不是璟王爷,楚妍不知道璟王爷会怎么处理。
她要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吃瓜群众。
“菁然这是怎么了?”楚妍款步走了进去,看着躺在床榻上发着抖的白菁然:“怎么抖得这样厉害,可是发热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今天怎么突然这样了?可是什么邪风入了体?”
楚妍想要将手探上她的额头。
就听见璟王爷愤怒的声音:“不要管她!让她自己去自生自灭!”
楚妍被他‘吓’得缩回手去。
其实正好她也没有真的打算去摸她脑袋。
嗯,楚妍嫌恶心。
她看着璟王爷,他虽然口中说着这样的话,但还是由着太医给她医治。
楚妍想,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璟王爷特别心疼这个白菁然呢,还是因为白菁然的父亲对璟王爷有恩,璟王爷才事到如今还愿意留她性命呢?
这些上位者的心思,楚妍一向猜不准的,楚妍看着白菁然,幽幽叹息:“哎哟,这丫头如今是在念叨些什么呢!”
璟王爷一听,脸色又是一变,看向白菁然的神色就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个孽女啊!孽女!”
他站了起来,指着白菁然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楚妍连忙扶着了他。
哎呀!她就是想要揭发白菁然的真面目而已,可不要把璟王爷给气坏了啊。
那她的罪过就真的太太太大了。
“王爷,不管发生了什么,您都不要这么生气,不管是什么样的大事,气坏了身子都是不值当的。”
她想,她居然还挺有劝人的能力的。
璟王爷显然是觉得她说的都对,一下子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似的。又或者说,他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愤怒的火气。
而一旁的裴景言看了楚妍一眼。
楚妍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在。
楚妍往床榻上去看了一眼,眉眼弯弯的出现了笑意。
白菁然啊白菁然,再过的事情我就不做了,如今的这些,就是把你当初附注在我身上的所有还给你了。
楚妍想,她一般不记仇的,因为有仇的话她一定当场就报了,偏偏在白菁然这里真是她吃的为数不多的闷亏。
这一亏亏得真的够闷的,楚妍也很郁闷。
如今能还还得亏了人家雅雅和腾格里。
楚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痛,嗯,不知道腾格里那家伙找到真雅雅了没。
要是没找到,又不小心跟雅雅正面打上了照面,那就相当尴尬了。
……
白菁然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王府。
而这一件事情,很快也传进了皇宫,皇帝的耳朵里面。
当皇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真是被气得面红耳赤了的。
不是因为别的,要是单单是白菁然残害了皇族后代这件事,或许会刺死她便算了,可偏生,在这之前,他还错怪了一个姑娘,差点就让人姑娘被斩首了。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有百姓戳着这个作为当今圣上的自己的脊梁骨骂他昏庸么?
故而,皇帝震怒,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已经压不住了。
知道的人太多,又是那些人有意,这些话迟早会传到太多太多的人的耳中,所以,他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至了白菁然的身上。
成了白菁然这个人,不仅残害了皇族后代,还栽赃陷害旁人。
一时间,白菁然则成了不折不扣的毒妇,一时间,白菁然的名声大坏,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郡主娘娘所有的好名声在一日之间尽数崩塌,留下的只有平民百姓的诟病与鄙夷。
当楚妍有所耳闻的时候,她正在抱着盘子吃点心。
吃的津津有味,连着心情也都好了起来。
不要说她狠毒,她就是喜欢看见白菁然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受到点正确的教育,而她愿意来做这个让她长记性的人。
这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没有吃几个大亏,是永远也不可能懂事的。
也不知道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这个娇纵的小姑娘会变得怎么样。
……
“景言,你那个妹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长临是个八卦的人,一听见京城里的传言,马上就找了裴景言来酒楼说话。
“我以为你该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裴景言看了他一眼。
江长临惊讶:“居然真的是那样的?真没想到,你那个假妹妹,平日里看起来那叫一个乖乖巧巧,实际上这么狠毒啊。”
他看向裴景言:“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裴景言垂眸:“什么想法?”
“啊?”江长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一点想法也没有,可就是她害的你那心上人受了那么大的苦,依着你的性格,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裴景言抬起头来:“她会受到惩罚。”
裴景言说起话来,总是这么言简意赅。
半晌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足够让她这辈子都后悔的惩罚,不用本世子出手。”
江长临觉得吧,自己这个兄弟,这些日子来似乎变了不少呢。
他看起来漠不关心,其实都已经算好了,他不会让那个丫头受半点委屈。
江长临想,那丫头别的没什么好的,就被裴景言看上这一点,真是相当好。
“行行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江长临再次没事找事地说了不少的话,知道裴景言不再想理他。
“长临,你先走吧,我想要安静一会儿。”
江长临挑眉,看了一眼他眼底露出的疲倦,最终还是点点头。
“成成成,知道你觉得我碍眼,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你可真不算是好兄弟。”
裴景言笑了笑:“抱歉,下次请你喝酒。”
江长临摆摆手,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知道自家兄弟这是想起那个丫头了,不想要别人打搅地去想她,他叹了口气。
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刚下了酒楼,他就撞上了一个脏兮兮的女子。
那女子脏的俩模样他都看不清了,只见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袖,眼中浮上泪花:“救救我呜呜呜……”
嗯?
江长临是个花花公子,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嘛,他也是愿意偶尔做一做的,只是那也是分情况的。
比如‘英雄救美’这四个字中的美的程度。
可眼前这个女人,江长临只看见了脏。
唔……
是相当的脏,看上去比路边的乞丐还要脏上两分的。
“诶,本公子可不认识你,放手放手。”
他不想管这个闲事,他还想去看看醉仙楼的春儿最近过得如何呢。
“呜呜呜……救,救救我……”
江长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片子会说掉泪就掉泪。
只可惜,别人家的姑娘掉起泪来叫一个我见犹怜,可她呢,眼泪将她脸上的灰尘冲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她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油腻……
江长临只想转头就走,然而造化弄人的是,这女人在说完这一系列的话之后,整个人就脱力了一般地朝他倒下,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贵公子江长临的心理阴影面积简直就是可想而知。
“喂,喂,喂,你怎么回事?”
“喂!那里的人!”
江长临往声源处看了过去,有一群人,似乎是在追这个女人。
“这女人抢了人家包子,抢了人家玉米就跑!哪有人做人是这样的!你是她什么人!”
江长临这下简直就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
“这跟我……”
刚想说这女人跟他大爷没关系来着,可是偏偏看着她累成这副鬼样子,江大少爷偏偏动了恻隐之心。
“这女人是我家走丢的亲戚,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着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你们看着分吧。”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简直让人咋舌。
“快看看银票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身后的大汉一见是真的银票,立马就散了去分钱去了。
这样每个人能分到不少呢!不仅没有亏,一个人还能赚上几两银子呢!
江长临拎着那脏女人走的飞快,似乎是觉得她特别丢人。
将她拎到饭店,江长临看着她一顿风卷残云,简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她后面好像还说了一段很长的话,可惜了,江长临没有一句听懂了。
他还以为这是她边吃边说说的有些含糊,他才不太听得懂,不过他也不是很愿意费心去听就是了。
巴不得等她吃完了,赶紧把她送走。
能送多远送多远。
“吃完了。”
当女子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江长临除了呆若木鸡以外没有别的反应。
“吃完就吃完了呗……”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女子说:“还要……”
江长临看着一桌子的菜,分明她还没有吃上两口,全被这女人吞下肚了,偏偏她还告诉她还要?
“作为一个女人,你不该吃这么多东西。”
可这女子像是在家里被人宠坏了的样子:“我要!我就要!”
江长临最受不了有女人撒泼了,只能先妥协:“好好好,你要是吧,小二,再给本公子上一桌子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
那女子说:“我想吃牛肉还有羊肉……”
江长临皱了皱眉头:“吃那些做什么,多膻啊,不许吃!”
女子扁了扁嘴,有点委屈。
看着她一脸脏兮兮的还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江长临真是觉得没眼去看。
趁着小二上来的时候他吩咐他多待一套女人的衣裳来。
小二也看了眼眼前这个奇怪的组合。
一个又丑又脏的女人,和一个偏偏如玉佳公子。
心里只觉得这位佳公子的品味还真是怪异,喜欢这个模样的女子。
但是有生意来临,没有道理不做是吧。
很快他就将衣裳带来了。
可是江长临发现,这个女人还是只顾着吃吃吃。
还有就是他觉得挺神奇的,他从未见过这么会吃的女人,以后哪个公子哥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若是家底不够殷实的,只怕是会给吃穷了的。
而很快的,这女人换衣裳去了。
江长临对一个丑兮兮的女人不感兴趣。
可当她洗干净,换好衣裳出来之后,江长临还是一愣。
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洗干净之后还是能看的嘛。
或许不止是能看,而且可以称的上是很漂亮的,虽然不到倾国倾城的那种地步,但是第一眼叫人眼睛一亮,第二眼叫人心生喜欢还是做得到的。
“你……”
“我还没吃完呢。”她有一点点委屈。
这下,这个人都顺眼多了:“那你为什么不吃完再换衣裳。”
她转眸瞪江长临:“还不是因为你,你那么嫌弃我的样子,我看了都气饱了,哪里吃得下饭。”
哟!江长临挑眉:“这小姑娘,人看起来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嘛。”
等她吃完之后,她一下撂下了筷子看着江长临。
饶是江长临看她这样也是一愣:“你想干嘛?”
她看着他,神情十分认真:“喂,我的家乡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江长临不知道这姑娘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干什么,有点奇怪。
“如果有人救了我们,对于救命恩人就要以身相许。”
江长临突然挑眉。
那女子突然站起来,看着他:“我看上你了!我要嫁给你。”
江长临:“……”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有一点点玄乎了。
“你……要嫁给本公子?”
“怎么了?你不愿意,还是说你有妻室了?”
姑娘问的很快,一点也不怯场的那一种。
“妻室倒是没有。”
关键是他江小爷谁也看不上不是,他就属于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类型,又岂是一个刚见面的小丫头说嫁就能嫁的?
“只是……”
“那不就结了,你未婚我未嫁,咱们天生一对。”
这姑娘显然就是个不会好好听人说话的主儿,说话就跟那放鞭炮似的,连点招架的时间都不给人家留。
“喂,小姑娘。”江长临突然靠近她:“你知道嫁人是个什么情况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就要嫁我?”
她的眼中很肯定:“就是你了,我认定你了!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江长临无言以对。
“你不知道。”小姑娘突然垂下眼眸,有些落寞:“我哥哥要叫我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才不要呢!我不要嫁,要嫁我就要嫁我喜欢的人!绝对不可以随便的,所以我离家出走了,可我现在看上你了,你必须娶我!”
江长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与其随便嫁一个,倒不如嫁给一个心好的人,你会救我,你心好,我就要嫁给你!”
江长临真没想到自己偶然大发一次上心,就让他遇上了这么个难缠鬼。
“本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要认错人了!”
谁知她也是真的不讲理:“就要你就要你,你也只能要我!”
江长临:“……”
“她们所有人都说我好看,娶了我是你的福气!”
江长临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多半是与她说不通的了,他叹息道。
“好吧好吧,随你,不过你哥哥是谁?”
他总得打听清楚了,把人给送回去吧。
可这姑娘也不是好骗的,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哥哥找来的!”
江长临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那也可以,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少女想了想,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才笑道:“我的名字很普通的,你叫我丫丫呗。”
“丫丫……”江长临一头的黑线:“你父母真是好文采。”
少女笑嘻嘻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爹娘很早就不在了!”
江长临听言,多看了她一眼。
“你哥真不容易。”
教出了个这么个不大长脑子的妹妹。
少女看了他一眼,不满地纠正:“谁说的!他可容易了,每天看上去都容易得很!他是猪!”
语气中全是愤愤,可见她对她家亲哥哥是有多么不满了。
江长临:“……”
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一定打断她的腿。
她哥真不容易。
江长临和女子一前一后地走在街道上。
少女突然跑到了江长临的面前站定了,看着他道:“我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无路可走了,你必须收留我。”
江长临看了眼身后多出来的小尾巴,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啊,姑奶奶,本少爷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了?”
少女笑了笑:“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呀,你得保护我。”
江长临:“……我是男人没错,可不是你的男人,你是女人也没错,可你不是本少的女人,本少凭什么保护你?”
她也不在意他的满不在乎:“现在不是,很快也是了,你可不许反悔。”
江长临瞪大了一双眼了:“这种事情还带你这样强买强卖的?”
“我看上的男人,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你就任命接受了吧。”
江长临:“……”
这丫头当自己是什么了?
只可惜江长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少女的心里很得意。
腾格里曾经说过,只要她日后看上了哪家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他绑也会把人绑到她面前。
因为她是南蛮的公主,是有资格任性的。
虽然很烦腾格里,但她这一次出来之后还是充分地意识到了腾格里的好。
因为没有了腾格里的世界,人人都可以欺负她,她再也不是那个想做什么都可以的自由的公主了,而是赊账拿一个包子都会被人穷追猛打的没用的人,没有半点特权。
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想念腾格里了。
她看上了这个男人,腾格里应该会帮她吧。
嗯,应该会。
至于中原皇帝赐婚的事情,她偶尔也听说了,虽然不知道腾格里是怎么做的,但是好像他做的很好的样子。
雅雅一点也不担心。
没错,丫丫就是雅雅。
而江长临并没有见过楚妍扮成的那个嫁给了裴景言的假雅雅,故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救下的那个脏兮兮的丫头就是那个离家出走的任性无比的雅雅公主。
……
“对了,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雅雅看着江长临,男友力爆棚地问。
男,男人?
江长临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如是地报上了姓名。
“哦~”雅雅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是叫你阿江好听呢,还是江江好听呢。”
江长临的心中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在奔腾:“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我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姓江。”
雅雅想想也觉得不妥:“对对对,那得有多少个阿江,还是不要这么叫了……”
可想想,还是不太对:“那我到底要怎么叫你嘛。”
“江公子或江爷。”江爷的眉梢一挑,邪气满满地道。
雅雅看了他一眼:“那还不是都一样!”
江长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那么聪明的小姑娘其实并不好糊弄。
“算了算了,随你喜欢怎么叫怎么叫吧。”
他也是懒得再跟他周旋了。
“其实啊丫丫姑娘,我觉得你之所以看得上我,还是因为见过的世面太少,没有见过其余的俊俏郎君。”
江长临用几乎引诱地话语跟她说:“我有一哥们,生的完全特别无敌的俊俏,你有没有心情去见一见。”
最好是这个死心眼的小丫头能开个窍,知道一下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还是挺多的,不要就看见了他这么一棵歪脖子树。
雅雅看了他一眼,咬咬唇,道:“那,那也可以……”
嗯嗯,江长临满意地很,他带着雅雅去找裴景言去了。
如此难缠的丫头,不该只是他一个应付,总也要带去烦一烦某个人吧。
可当江长临带着雅雅去到酒楼的时候,雅间里面已经没有裴景言的身影了。
“啊?这么快人就走啦?”
雅雅看着他:“既然你要我看的那个人没了,那我们也走吧,好不好?”
江长临只觉得一阵头痛,郁闷得很,却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在二人离开的时候,裴景言刚与一位商人朋友说完话,他转眸看一眼,就看见了江长临,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仅仅只是一个侧颜,他还是可以认出是谁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景言除了奇怪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甚至连上去问一问的兴趣也没有转身就走。
……
待他回王府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子正坐在王府的秋千架上面发呆。
而她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面,换了衣裳?
楚妍看见他回来,偏了偏头看着他,眼中晶亮得好似有星辰在闪烁一般:“你回来了?”
裴景言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她。
楚妍觉得他有一点奇怪:“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很奇怪?”
他却是问:“你刚才去了何处?为何……”衣裳换的这么快?
他是疑惑,却不曾问得露骨,毕竟这极有可能是别人的隐私……
他不在乎他,就像她也不在乎他一样,何必叫人难堪,而她无论和什么人做了什么,他其实都无所谓。
至于江长临那儿,裴景言觉得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去哪呀,我一直在这里啊。”
楚妍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可等她说完之后,裴景言就像没听见一样,就径直往她跟前走了过去。
楚妍不是很懂他突然之间的变化。
裴景言虽然对这个雅雅公主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既然她与长临关系那般好,他就该与他保持距离。
“喂,你这突然之间的,是什么情况啊……”
楚妍真的不明白了,可偏偏她如今在裴景言的眼中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空气一样,这让楚妍真的是,郁闷得够可以的。
她又不想一直就这么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楚妍有些愤愤。
裴景言啊裴景言,你他娘的一定有一天会后悔自己像现在这样对我的!
……
那一天之后,楚妍又有连续的好几天没有见到裴景言了。
楚妍觉得是裴景言不想要看见她,所以她才会不管上哪里去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可是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真是愈发的搞不懂了。
直到那一天,世事是那么的狗血。
这一天早上,楚妍刚醒来的时候,从血液里就涌上了一股子不安来。
今天,裴景言见了江长临,他将他约在璟王府里,楚妍倒是还挺像用自己现在的身份去认识一下这个人的,毕竟他是个有趣的人,楚妍也喜欢结交有趣的朋友。
可她这一天都没有碰见过他。
直到快要黄昏的时候,璟王爷叫她去找他一趟。
狗血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她被江长临给抓住了手腕。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脸地惊讶。
楚妍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这么严密的伪装都让他发现了。
“嘘嘘!”她的一根手指比在嘴边:“别说出来!”
她提醒他。
并且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靠,真真是见鬼了,分明连裴景言都没有认出她是楚妍,可这货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楚妍真的觉得自己真是混够了,这么好的伪装都让人识破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真是诡异的够可以的。
这下怎么办,穿帮了。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总之这个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江长临的眼神冷了下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楚妍怪异地目光看着他:“我也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
他突然冷笑:“你是你的哥哥派来的奸细?你哥哥究竟是什么人?”
啊?
什么东西?
楚妍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说的,和这位仁兄说的事情,似乎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我天,那她还跟他废话了那么久,简直就是浪费口舌嘛。
可是他莫名其妙地在说些什么嘛。
楚妍觉得在这种什么都搞不明白的时候,还是不要与他过多的纠缠比较好,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楚妍挣脱开他的手就跑:“对不起,我还有一点事情!”
江长临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怪。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某一个身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呢!”那人还在喘着气,显然跑得够呛的:“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假山后面,真够难找的。”
江长临看着眼前这个刚才才挣脱自己的手的女人。
心中愈发觉得诡异。
“你不是刚才走?怎么又回来了?”
“嗯?”雅雅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回事,你别是在发热吧,说什么胡话呢!”
这种时候,就连江长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这个女人突然挽住了他的手:“你在这里都呆了好久了啊,我们回府呗好不好?”
这些天来,她总是喜欢这样缠着他,江长临是一直迫于无奈,都没有拒绝,可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怪异。
他挣脱开了她的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雅雅怔忡地看着他,这么多天了,他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的。
她也是个有脾气的孩子,可是对着他,脾气就都没有了:“我是一个默默地喜欢你的人呀!”
说着,雅雅看着他,认真道:“你别,别生气啊。”
骄傲的公主哪里会知道怎么去哄人,她只会轻轻地在他的唇边亲一下。
“别生气了,别生气,我们走呗。”
雅雅觉得她们那儿的公子哥儿都是这么哄那些小姑娘的,而且很有效果,于是她也这么试了。
亲完之后,她不忘去拉江长临的手,可发现还是拉不动。
难道是因为刚才亲的那个力度还不太够?
雅雅想了想,还是十分认真地再吻上了他的唇,这一次可以说是咬的了。
反正这个男人是她的,以后也是她的,那不就是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么?
她就是亲了又怎么样?
而雅雅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正有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这一幕。
是裴景言,他的眼中无波无澜的,就像平日里的目光。
这一幕看起来,任谁去想都会是——自己的气质在和别的男人偷情。
可他居然看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
而另一边的楚妍越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越发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事情好像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她决定折返回去看一眼来着,却不料这一看倒是闯祸了。
当她看见假山背后一个女子点起脚尖吻那个男子的时候,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甚至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无论怎么说,自己如今也是顶着那么一张皮的,这么长时间看那张脸也快看习惯了。
而看见这一幕,就好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跟别的男人拥吻一样的惊悚。
娘亲,原谅她。
因为她这一口凉气吸得过于不合时宜了,而且完全是这寂静空气中出了暧昧的呼吸以外唯一的那个变数,这就导致了三双眼睛,六道目光,齐刷刷地向她看过去。
然后,一切就变得更加诡异了。 娇妃嫁到:世子,别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