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南星去医院照顾奶奶,基本天天往医院跑,也没怎么跟杜蘅联系。
奶奶这次病得有些严重,脑袋也不怎么清醒,但是每次南星去医院的时候,奶奶都能认得出她,嘴里叫着:“小星,奶奶给你煮面条啊。”
医生说奶奶情况不是很好,让家里人近半年做好准备,这就是人的生老病死啊,让人无奈。
南星在杜蘅那里也知道了林如萍住院的事情,本来想着去探望,但是之前在杜蘅公寓的一番谈话让南星退缩了,林如萍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自己吧……
这天,南星和陆慧给奶奶擦完身子就接到杜蘅电话:“南星,你能帮我回我家拿煲好的汤吗?我现在堵在半路上了,回不去,钥匙在我妈那。”
南星答应说好,就去到另一栋住院楼去找林如萍。
南星敲了敲房门,“阿姨,你好,杜蘅让我来拿钥匙,给您去拿汤。”南星推开门却没看到林如萍,倒是看到了跟林如萍长得很像的女人。
病房里林如玥在,看到南星的时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蘅蘅的朋友吧,我是他的小姨,她妈妈去做检查了。”
“哦,您好,我叫南星。”南星赶紧打了声招呼。
“蘅蘅这孩子,拿汤让我去就好,怎么能麻烦你。”
南星摆了摆手,笑道:“不麻烦,您给钥匙给我,我去拿就好。”
“没事,我去拿,你坐一下。”林如玥不由分说让南星坐在沙发上,拿上包就走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南星看到有护士推开门,把林如萍推了进来,南星赶紧上去打招呼:“阿姨好。”
林如萍看到南星一愣,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南星帮着护士把林如萍扶上了床,给她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在这儿。林如萍听到后点了点头,说了句“麻烦你了。”
南星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阿姨,您吃苹果吗?我给您修个苹果吧?”
林如萍没答应,也没拒绝,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南星默默地修着苹果,也没说话。
就在南星以为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林如萍却开了口:“我愿意蘅蘅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南星修苹果的手停了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解释是苍白的。
“但是现在你跟蘅蘅在一起,意味着这个秘密迟早要见天日,他会很痛苦。我自己知道自己所剩时日不多,我只希望蘅蘅能开心地生活。”
林如萍说到这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向了南星:“要是你和南成没有关系,我很乐意你和蘅蘅在一起,因为蘅蘅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不多,自从他爸爸去世后更加沉默寡言。你带给他的变化我看在眼里,很感谢你,但是我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阿姨。”南星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阿姨,我都知道,我太自私了,我不愿意放手,即使知道了我爸爸间接害死了杜蘅的爸爸,我也想这个事情杜蘅永远也不要知道。”
“但是,但是我太喜欢杜蘅了,我不想成为他的仇人,我也希望他快乐。”
南星就是这样,用着一个一个谎言包裹着自己,看不见其他人的痛苦,她是自私的,她希望杜蘅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他的未来永远有着自己。
林如萍沉默了,但是南星知道林如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动容。
门被推开了,但是进来的人不是林如玥,是杜蘅。
杜蘅脸上很平静,眼睛一直望着南星,但是放在身侧微微颤抖地手出卖了他。
南星张嘴,但又闭上,想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杜蘅没说话,走了出去,南星也跟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陈嘉楠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写着两个字,活该。
杜蘅走到走廊尽头,停了下来。
两人无声地相望。
“觉得我很可怜是吗?”杜蘅声音嘶哑,“还是觉得对我好,是赎罪?”
“不是的。”南星伸手牵住杜蘅的手,发现他的手凉得可怕,“我也是暑假才知道这件事。”
杜蘅发狠甩开了南星的手,南星的这点温暖让他窒息:“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是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
杜蘅的咄咄逼人让南星有些难以招架:“我害怕……我害怕会失去你。”
南星再也憋不住眼泪了,她有多喜欢杜蘅,瞒这件事的时候就有多痛苦,南星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不想失去你。”
“南星,你每次都是这样,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如果说之前我还会心疼,但是现在,只剩下恶心了?”杜蘅说这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痛苦伪装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狠得下心
“什么?恶心?”南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在杜蘅的眼眸里分明看到了厌恶。
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南星抽泣着,依然伸手拉住杜蘅的手:“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杜蘅冷哼一声:“是你逼我离开你的,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现在甚至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对不起。”南星在杜蘅面前一直都是卑微的,生怕杜蘅的喜欢是个梦。
杜蘅面对着南星的泪流满面,第一次无动于衷,而是抬脚走开。
南星继续伸出抓住杜蘅的手,泣不成声,希望着杜蘅会回头,但是杜蘅没有回头,只给南星留下了一句话:
你该长大了。
南星之前一直没明白长大的意义,现在知道了,是撕心裂肺的痛,痛过之后的涅槃重生。
南星不知道自己蹲在墙边哭了多久,直到泪眼朦胧看到一双穿着黑白跑鞋的脚,惊喜地抬头,发现是陈嘉楠。
陈嘉楠貌似心情很好,蹲下身子来,掏出纸巾想给南星擦了擦眼泪,“看吧,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杜蘅。”
南星撇开了脸,拒绝了陈嘉楠的纸巾,自己用手擦了眼泪,想站起身来,但是蹲得太久,眼前一花,没站稳,陈嘉楠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南星,故意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南星开始挣扎,陈嘉楠用了力气,他就是喜欢看到猎物挣扎,比如说南星,再比如说林霏霏,但是林霏霏已经到手,南星还在挣扎。
陈嘉楠看着南星四处望,以为她对杜蘅还抱有希望,“别看了,杜蘅不在走廊拐角。”
南星挣开了陈嘉楠,冷冷地说道:“杜蘅既然走了,那你也没必要来纠缠我。”
“哦?你还不笨嘛!但是我就是喜欢看到杜蘅跳脚。” 长耳兔和短尾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