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有国,名为夏柱。夏柱国世代以西山大王凤凰为图腾,所以夏柱又被称为凤凰国。
曲经年看着面前这个夏柱国的小姑娘,她身穿绣着凤凰的黑色长裙,头上扎的是夏柱国流行的脏辫。
曲经年看她,她也用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瞅着曲经年。曲经年喃喃自语道:“黑凤。”
突然,他想起来,三年前他老爹曲正阁砍了夏皇的脑袋后,夏柱国就发生了内乱。夏柱国一分为四,分裂为西夏,东夏,南夏,北夏。而黑凤,就是西夏的标致。
曲经年不禁想到,曲声河三年前的大动作是否与夏柱有密切联系。曲经年双眼眯起来,嘿嘿一笑道:“来,小姑娘给你。”
小女孩看着曲经年伸过来的糖葫芦又哭了出来。曲经年嗤之以鼻,他道:“你不吃,我吃。”
白芷心中骂了曲经年一句没出息,她掏出两个铜板,走过来放到小女孩手心里,又对那个夏柱国的女子说道:“多有得罪。”
她嘻嘻笑了笑盯着曲经年的双眼说道:“大哥哥,以后千万不要欺负小朋友哦。”
说完,她站起来,撑着红伞,拉着那个小女孩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曲经年看她走后,轻声道:“我就欺负。”
旁边一个卖糖饼的老伯看到曲经年这副样子便喊他道:“小伙子,小伙子。”
曲经年瞅他一眼问道:“何事?”
老伯说道:“看你这样,是饿久了吧。”
曲经年嘻嘻笑道:“你莫不是可怜我,想给我个糖饼吃。”
那老伯连忙摆手道:“诶!我这小本生意,哪儿能随便舍东西。我是给你指个吃白食的去处。”
曲经年忽然来了力气,连忙问道:“哪儿?”
“吴王府。”
原来,今日吴王的母亲过七十大寿,吴王不仅请了戏班子唱大戏,还摆了流水席宴请四方来客。曲经年要去吃这吴王的席,白芷拗不过曲经年,只好带他到了曲声河的府上。
白芷把大年栓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架着曲经年进了吴王府。曲经年进了这吴王府,也不禁叹了声,“阔气。”几千人坐在王府大院里,也不显得挤。两人挑了个偏僻的桌子坐下,这桌子上摆的菜可是又讲究又精致。曲经年瞅着桌子中央放的那烤乳猪,乐了。
旁人看着曲经年捧着一条猪腿啃咬的样子,纷纷嗤之以鼻。但曲经年吃的是怡然自乐,他抽空看了眼白芷。他这二姨吃的也是快活,她手中的筷子就没过。有白食不吃,那才是傻子,白芷暗道。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曲经年往戏台上看去,他不由得一惊。那戏台上现在站着四人,那里面就有今日他见到的,那个夏柱国小姑娘。
除了她,剩下的三个人也都身着黑凤衣,头上扎着脏辫。那三人分别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和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
曲经年放下猪腿,把油腻的双手往桌布上蹭了蹭,拉过旁边一个秀才装扮的年轻人,问道:“兄弟,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那秀才皱着眉头,把曲经年的手甩掉,道:“没见识,这是王爷从南国请来的杂耍班子。”曲经年笑嘻嘻的道了谢,心中却冷哼道,“这群人没见识倒也罢了,我不信楚声河也弄不清这群人的来历。”
曲经年把视线放回台上,只见那两男一女把打红伞的那小女孩高高举了起来。
曲经年已经填饱了肚子,现在正吃着花生喝着小酒,他到要看看这群夏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说话间,那小姑娘就已经在那三人的掌心连翻了十几个跟头,直翻的人是眼花缭乱,连曲经年也忍不住鼓掌喝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曲经年只觉得这小姑娘功夫好,但白芷却看出来,这小丫头的功夫浑然天成,翻转腾挪间已经显出了证道高手的气息。
这时,那三个人掌心一用力,那小姑娘就被抛上了天空。那红伞陡然变大,将她全身包裹住。她现在就像是一朵停留在空中,含苞待放的红色花骨朵。
突然,这花骨朵竟然熊熊燃烧起来,人群大惊,叽叽喳喳声不绝。这时,一个魁梧的汉子站起来喝道:“诸位,安静。”吴王的贴身护卫张飞豹一开口,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这花骨朵大概燃烧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声嘹亮的鸟鸣声就从那火焰里传来。火焰燃尽,那空中竟多了一只巨大的,羽毛绚丽的高傲飞鸟。
不知谁大喊了声:“凤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不错,这只从火焰中诞生的飞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突然,天空一暗,人们朝天上看去,遮住阳光的竟然是乌压压的一群飞鸟。
凤凰出,万鸟朝圣。
天上,无尽的飞鸟围绕着那只凤凰盘旋飞舞。地下,无数的鲜花绿草凭空而出。
仅是一刹那,这吴王府就变成了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曲经年笑嘻嘻的鼓着掌,但内里却是止不住的心惊。在大漠中有一个传说。传说,夏柱国供奉的大王凤凰每过千年,都会转世为凤凰圣女。凤凰圣女出现时,会带领着自己的臣民征服天下,建设一个只属于凤凰的帝国。
曲经年从前只是把这传说当个故事听,没成想,今天可见到真的了。吴王和夏柱必有勾结,曲经年现在就忍不住立刻回去骆阳,把这事告诉曲正阁。
要是真如此,那天下大乱矣。
一声凤鸣,打断了曲经年的思绪。戏台上,那无数的飞鸟已经化作了一道长长的阶梯。那凤凰又变成打着伞的小姑娘,从阶梯上缓缓走下来。
曲经年旁边那秀才已经哭了,口中不断说道:“此生无憾,此生无憾。”
曲经年哼了声道:“吃饱喝足,走吧二姨。”
曲经年和白芷正要离开,那王府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白芷挡在曲经年身前,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前排缓缓站了起来。
他缓缓道:“侄儿来了,一声不吭就要走。要是被曲正阁知道了,他会怪我,没当好这个叔叔的。”
说话这人生的是面若冠玉,鼻若悬胆,他用一金簪束发,身披着黑衣蟒袍,身上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霸气。
几千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人,戏台上那四人听到曲正阁这名字目光都是一寒。
过了半晌,曲经年转过身,直视着那人的双眼道:“小侄,就不多叨扰了。”
这人,就是那黑衣藩王,曲声河。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了起来。她看着曲经年颤声道:“你,就是正阁的儿子?”
当曲经年点了点头,那老太太就颤巍巍的走过来对曲经年又搂又抱。
老太太掐一把曲经年的脸蛋道:“我可稀罕死你了!”
曲经年“呵呵”笑两声。
央国皇族虽都散于天下八方,但毕竟属于同宗。要论起来,这曲声河与曲正阁还能算的上是兄弟。
想当年曲正阁还只是个继承世袭爵位,一个受封于汉州的小小汉王时。曾受过不少这位老太,吴王母亲的照顾。
但自从曲正阁与曲声河闹掰后,他就再也没进过吴王府的门。吴王虽有几个妃子,可至今无子。老太太看见曲经年自然是满心喜欢,她扯出曲经年来到戏台前,把满桌的糕点瓜果就往曲经年嘴里塞。
这时台上的那几个夏人已经退了下去,台上又上来群戏子,唱起了大戏。
曲声河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曲经年身后背着的那柄剑。
曲声河看了眼白芷道:“你把剑,给他了。”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白芷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离殇在手,天下皆敌。”
“无需你管。”
曲经年抽空看一眼曲声河,只见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品着茶。看起来,他也不是要宰人的样子。
宴席足足摆了一天,老太太毕竟七十的人了,虽说见了这大孙子高兴,但待到子时深夜,还是忍不住去睡了。
院里只剩下了曲声河,曲经年,白芷三人。
曲声河还在喝那杯茶,一杯茶怎么品都品不尽。
曲经年心里打着鼓,生怕这曲声河来个摔杯为号。白芷却是淡定的很,又过了片刻,曲声河朗声道:“侄儿,我送你件礼物。”
曲经年讪笑道:“吃了喝了,还怎么好意思要叔叔的东西。”
白芷道:“他送,你就拿着,不要白不要。”
曲经年尴尬的咳嗽两声,曲声河笑了笑,他站起来往后院走去,白芷示意曲经年跟上。
在吴州,除了枯魂寺这一武道圣地外,曲声河的吴王府也被人称为吴州的第二武道圣地。无他,只因在吴王府中有一藏书阁,藏书阁中存放着浩如烟海的武道秘籍。
曲经年跟随曲声河进入了藏书阁,曲声河道:“这里面有证道心法三万六千册,绝品的武技功法也有十万八千册。你随意挑两册带走吧。”
这人当真是曲正阁的第一号仇人?
曲声河见曲经年没动,他伸手凭空一招,两本书册就飞了过来。
曲声河淡淡道:“武当山的《太上初始篇》和剑墟的《八荒剑诀》。” 公子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