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解忧没有急着闯出去,而是再度回到暗处,等待穆绝念和敬言来寻。
中间有人推门进来,是给苏童送来午膳。
苏童看了之后,挑眉笑道:“今日的午膳总算是像那么一回事了。”
送午膳的是一个小姑娘,看到苏童的笑容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赵解忧在心里不屑,竟然用这么老套的招数。
虽然老套,却极为好用。
苏童收获了一颗姑娘的芳心,得到了更多的优待,也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被苏童套到了许多新的情报。
苏童的套话技巧太过高超,门外守着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觉察到苏童是在套话,只以为苏童是太过烦闷才拉着小姑娘聊天。
而恰恰是他们以为并不重要的言语中,苏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等到华灯初上,敬言和穆绝念才去而复返,将门外的守卫全数解决。
赵解忧却并不急着走,对门外的人道:“一刻钟。”
随即不理会门外白江树的咒骂,静静直视着苏童,道:“我的父亲呢?”
苏童轻轻一笑,丹凤眼轻挑,“既是你的父亲,问我作何?”
赵解忧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分毫,仍是道:“我的父亲何在?”
苏童只是淡淡道:“再不走,过会儿越璟逸又该来了。”
门外的白江树也扯着嗓子吼道:“赵解忧,必须走了!”
赵解忧不再停留,只是临走前又往苏童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是淡淡的警告。
苏童回以一个无所谓的笑意,看在赵解忧眼中。
回到安全的地方,赵解忧没顾上吃午膳,让白江树和穆绝念离开,只让敬言留下来。
敬言和赵解忧再次独处一室,谁也没有太尴尬。
赵解忧心中担忧着苏恒的情况,却还是先耐着性子问敬言离开之后的事情,又为何回来。
敬言一一作答。他其实一直尾随在赵解忧身边,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在暗处守护着赵解忧的安全,替赵解忧除去了几个不显眼的麻烦。
也因此,谋划得事无巨细的赵解忧并未发现敬言藏在暗处。
至于第二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敬言一直在履行着暗卫的职责,根本没有离开,又谈何为何回来。
听到敬言的回答,赵解忧心中更加不大好受,沉声道:“我让你离开,你竟不去看一眼玉儿的情况。”
“有神医在旁,还有白公子的手下,不会有问题的。”敬言闷闷地说道。
赵解忧也并不是真的怪罪敬言,便引开了话题,问了自己更想问的事情。
敬言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属下跟随小姐离开了越国,并未与苏恒谋面。”
赵解忧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微微叹了口气,倒没有太大的失望,只是道:“那你就情人查一下吧。我怕苏童对他不利。”说到此,赵解忧垂下眼眸,想要压下自己眼中的汹涌情绪。
敬言神色僵硬了一瞬,并未被赵解忧看到。
随即,他不再逗留,而是直接就出去寻人了。
赵解忧坐在黄梨木椅子上,想了太多,却依旧没有头绪。
只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找到苏恒。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赵解忧收拾好自己面上的情绪,淡淡道:“请入。”
推门进来的是穆绝念,他手上提了一个大红木的食盒,不用想,里面放的定然是午膳。
“我不想吃。”赵解忧并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穆绝念却坚持着,对赵解忧道:“不吃饭,如何有力气去追查?”
“我心中有数。”赵解忧仍旧坚持着,只是不想承穆绝念的情罢了。
“我中午也并未用膳,你若不吃,我也不吃。”
赵解忧听了这话,不过冷笑一声。
拿他的身子来威胁自己?真可谓是异想天开。
且不说两人的复杂关系,现下自己只把他当成陌生人,难道还要让自己流露出对他的情谊吗?
“这是你的事。”赵解忧平静下来,语气淡淡地道。
然后就不再管穆绝念。
穆绝念碰了个软钉子,也没有尴尬难堪,反而再度凑上来问道:“解忧,你打算如何寻找伯父。”
赵解忧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与你无关。”
不待穆绝念反驳,赵解忧又道:“你的大仇已报,为何还留在此地?”
穆绝念眼眸深深,道:“为你而留。”
赵解忧轻轻一笑,自是不信,道:“想必是等待苏童的。”
穆绝念沉默下来,在赵解忧看来就是默认了。
哂然一笑,赵解忧再次道:“苏童那里,你最好寻个好的方法脱身。”
“你怎的不认为我会继续和苏童同行?”穆绝念反问。
赵解忧无所谓一笑,“我什么也不认为,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看来,你不需要我的提醒。”
穆绝念觉得此言他应想想如何作答,门外白江树的声音传来。
“赵解忧,你的信。再不出来,我就拆开看了。”白江树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微弱的针锋相对。
赵解忧推门而出,嘴上说道:“你尽管拆。改日我便去你的迎风楼大闹一场。”
“随你。”白江树仍旧笑嘻嘻道。
穆绝念也跟着出来,看到白江树已经拆开了信,而赵解忧的侧脸上全是笑意,并未生气。
原来只是个玩笑话。
穆绝念不知怎的,心中极为不舒服,却又不知如何纾解。
“是赵太后的信。”白江树已经粗略地看了一遍,递给赵解忧。
赵解忧接过信,道:“你如何想?”
问的自然是也看了信的白江树。
白江树沉吟片刻,道:“你若想要回去,我和娉娉也去一趟。娉娉也好久未回宋国了。”白江树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
赵解忧却没有他的忧虑,反而道:“尚娉娉是宋国人?”
“清荷郡主的名号,可曾听过?”
这个名号不仅赵解忧听过,穆绝念也听过,两人俱是愕然。
清荷郡主是宋国宋平王的庶女,极不受宠,连姓宋的资格也没有。当年齐国和宋国和亲,她竟毛遂自荐,才得了一个“清荷郡主”的封号。而她的夫君应是齐龙申,没料到现下竟是和白江树成了夫妻。
想到此,赵解忧也忆起当年在齐国她和尚娉娉也有过几面之缘。只因尚娉娉和白江树同行,才没让她联想起来。
“原来是她。”赵解忧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她命途竟如此多舛,愿你以后真心待她。”
“自然。”白江树保证道。 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