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悬疑灵异 魂不守舍,府君太高冷

第五十三章 他理智全无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撒在我的脸上,我浑浑噩噩地看着窗外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蒋文君的公寓里。

  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人生多奇妙啊。我靠在床头,垂下眼睛,心中似有人用钝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疼至麻木。

  房间里很安静,时间滴答滴答地走动,我的眼泪湿透了衣襟,冰凉冰凉的,我下意识地拧起衣襟放在鼻端,衣上若隐若现的清淡烟草味道,如此熟悉,但现在我真正能感受到的,似乎也只剩下这一点点他残留在我衣上的味道。

  我许久不曾改变姿势,渐渐全身麻木的几乎动弹不得,直到夜色降临,我才勉强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走到浴室去……

  滚烫的热水哗哗淋下来,滴在我的眼睛里,有火烧一样的疼感,逼着我的思维一点点清晰。

  走回客厅,我长长叹口气,刚一抬眸,就看见厉项言从窗口飞了进来。

  他落在窗前,目光苍凉极了,我怔怔望着他疯一样走到我面前,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唇一遍又一遍吻着我的脸,不停地说:“玫玫,你怎么走了?我惹你生气了是不是?”

  他的精神崩掉了一样,发出的声音是那种喉咙酸痛到极致的涩声,“玫玫,我不可能弄错,不可能,你魂上明明有我的印记,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知道他接受不了,在自欺欺人,我猛地推开他,颤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对不起,我不能欺骗你……”

  “玫玫,我想你。”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低头就覆上了我的唇,激烈地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不安地承受着。他把我抵在墙上,亲吻我的颈子,流泪:“就是这个香味,淡淡的玉兰香,从八百年前就是这个味道,我不会记错,不会记错!”他肩膀轻轻颤着,手捉起我的手腕:“我说过,你习惯性地触摸曾经的伤痕,你常常这样的……”

  “你也探到了不是么?何必欺骗自己呢?”我扳开他紧握地手指,艰难地发出伤心地音节:“去找隆姬,去把她救出来……”

  他不停地摇头,似乎仅存着最后一丝期待,哑声问:“告诉我,你是玫玫。”

  我苦涩地垂眸,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在骗我?!是不是?!”他目光变得嗜血,手狠狠扣住我的下颌,阴鸷地望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说谎后心虚得不敢看我的眼睛么?玫玫,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吓得背整个贴在墙壁上,这样的厉项言,真的好陌生。

  望着他,我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他忽然迷茫地一愣,松开我的下颌,伸手摸着我的眼泪,语气又变得极致温柔:“我把弄疼了是不是?玫玫,我知道是隆姬把你吓坏了,你才说出这样的话,玫玫,我这就去见冥王,让他放我还阳,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不可承受。我望着他痛苦又充满血丝的双眼,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他,只觉得心疼。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我贴着他的脸,感受他的体温。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走,和我回去,别闹情绪了。”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使劲想挣开他的手,可他死死抓着把我往窗口拖,而这时,竹禅突然出现,将我与他分开,对厉项言的脸就是一拳,吼道:“你清醒点!给我清醒点!!”

  厉项言一怔地站在窗前,再也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房间里寂静无声,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倒回往日的温馨,可是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依旧永不停歇。

  他仰起头,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流转,他的脸上充满自嘲的痴笑,却一句话也不说。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转身背对着他,自己仿佛是搁浅的鱼,痛苦挣扎着快要窒息。

  竹禅轻轻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走进卧室,开口道:“丫头,我刚刚回了一趟地府,找了隆姬,也看到了玫玫,她这七百年一直都被关在西府的地牢里。”

  听了这句话,我一下不稳地扶住了墙,心也凉透了:“她,还好吗?隆姬有没有折磨她啊?”

  “老妖婆那么变态,玫玫身上的伤也是不少。”竹禅又叹了口气,神情萧索:“我去找过离魂,用探术调查了一下,玫玫第二次转世时老厉确实给了她魂印,我们猜测可能就是印上魂印后不久的某个时段里,隆姬动了手脚。至于为什么魂印会到了你身上,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句句锥心,我颓然地坐在床头柜上,心里想,自己说要守护永生永世的人,不仅被偷龙转凤了,还被关在地牢里受了整整七百年的折磨,厉项言怎么受得了呢?

  “你带他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会慢慢忘记的。”我抹掉眼泪,心累得空的无边无际,竹禅喉头似酸涩地滚动了几下,突然将我抱在怀里:“丫头,虽然这七百年你都不曾记得我,但我却把你刻在了心里,如今不管你是不是玫玫,你已然是我最亲的人了。”

  我忍不住倾尽全力地大哭起来:“甜甜,小美,蒋文君,还有小青,我都记得……”

  “他最后怎么选择,我阻止不了,也无法改变。但你放心,无论怎样,我还是你坚强的后盾,一直会保护你的。”竹禅拍了拍我的背,语气非常的坚定与温柔,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挤出一抹笑容:“我知道,我们还是好闺蜜。”

  他笑了,极其酸楚地笑,又非常认真地看着我:“丫头,是我们的疏忽大意,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本不应该是你所承受的,我们害了你。你如果真想留在这,我会派人暗地里保护你,我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好好生活,我尊重你的选择。”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你们。”我笑一笑,红着眼睛看他:“我会好好的,你带他走吧,以后别来了,你也别来了,免得我忘不了。”

  竹禅哭了,第一次看他哭,眼泪是紫色的,泛着金莹的光泽,在他无与伦比的容颜上滑过,犹如一副凄美的画立在眼前。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打开房门,走过去抓起厉项言的手,就准备离开。我以为这会厉项言是冷静下来了,可没想到他仍然理智全无,非要带我走。

  他苍白着脸色,双眸紧紧盯着我,沙哑问道:“你不愿意和我回家?”

  “是啊,人鬼殊途,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我也累了,不想和你过了。”这一番违心的话,让我心中异常酸涩,也异常清晰,我宁死也不想插在他和玫玫之间,做一个无耻的第三者,虽然爱的很深,但却不能爱的卑微,失了骨气。

  “你胡说!”他脸色黑青,拽起我的手就要带我飞出去,竹禅怎么也阻止不了,我强忍着心痛,一口狠狠咬在他手上,血沁出来,对他大声吼道:“我不是玫玫,你听清楚了,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你赶紧走吧!”

  “不可能!”阵阵怒火席卷着他的全身,他死死抓着我的手,用我从未见过的凌厉目光盯着我:“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分开!”

  我惊愕地望着他,坚决道:“我们离婚吧!”

  他眼中顿时有了受伤的灰暗,接着就吻住了我的唇,我拼命躲闪,他却不放过我,用力吻地我嘴唇生疼。他咬牙道:“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今天你不跟我走,明天,后天,我总是会带你回去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依然不相信我不是玫玫。

  竹禅忍无可忍,手蓄出一道术光,趁他不注意一掌劈在了他颈子上,他便瞬间失去了知觉,轰然倒在了地上。

  “丫头,好好生活。”竹禅将厉项言扛着肩上,留下这一句话,就飞出了窗口。

  我愣愣地站在窗前,到这一刻,全身上下压抑的情绪才终于崩溃,排山倒海地涌出来,化成泪水。明明心里不想对他说那些话的……

  一夜之间全盘颠覆,我看着电视柜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我去地府之前拍得,阳光照在我脸上,身后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我对着镜头笑得无忧无虑。

  我摸一摸照片上的灰,似乎那样的笑离我远去,再无法回来了。

  不知呆了多久,我才缓缓走到厨房里,烧一锅开水,泡碗面强迫自己吃下去,又回到卧室里躺下,却无意看见枕头下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有事,可以烧了它找我。离魂。】

  我欣慰一笑,将纸条放进床头柜上,可才刚关上抽屉,我的手顿住了,又拿出纸条,捏在手心里反复琢磨,我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不能……

  踟躇半响,我终是来到厨房里烧了纸条,离魂瞬间就来到了我身边,还是那副温润地笑容:“丫头,什么事,说吧。”

  “大叔,我……”我欲言又止,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道:“你想去地府,你担心他对吗?”

  我抿了抿唇,只垂眸没有否认,也没有说是。

  他想了想,又试探道:“你不想让他知道,只想时刻了解他的情况是吗?”

  “至少看他稳定下来,我再回来。”我诺诺一声,他抬了抬眉,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心:“别说违心的话,走吧,跟我回北府,我封住你的气息,短时间内他是感觉不到的。”

  我感激地看着他:“大叔,谢谢你。”

  除了想了解他的情况以外,还有就是不想让他找到我。

  ******

  回到地府,算起来已经快一个月了,起初厉项言的情绪还不稳定,后来,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离魂告诉我,他变了,特别的冷漠,比之前刚认识他的时候更冷漠。没多久他与隆姬大战了一场,差点把整个地府都给掀了,最后还是冥王出面才阻拦了下来。

  我不敢去看,只能等离魂回来告诉我,才知道隆姬被他伤了元气回到鬼阴老宅休养,而厉项言将玫玫救了出来,直接带回了东府。

  我心里一丝希望破碎,他到底只在乎玫玫。

  这一天,我起得很早,走到厅堂看到离魂坐在檀木椅上,把玩着一支玉哨。

  “大叔。”我小声叫道。

  “你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他望着玉哨温柔道。

  我拢了拢衣服,走到他身边坐下:“你今天怎么没去东府?”这是我每天与见面问的第一句话。

  他抬头看向我,“丫头,玫玫已经好了,他,准备娶……”

  “别说了。”我立即打断,知道后来是什么话,喉咙早已酸涩难耐,七世的细水流长又怎样呢,始终无法抹去刻在心里的那个人……

  离魂安慰我:“或许他对玫玫是愧疚。”

  我不想听下去,起身走到院子里,外面的风特别大,吹得人心都凉了。飘落的叶子随风吹向远处,我将吹乱的长发别去耳后,低头看着自己被风狂卷而起的纱裙落泪。

  离魂追出来,固执安慰:“厉项言是何等自信之人,身为四府君之首,他怎么能够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试想如果不是他,玫玫说不定早就转世过着幸福的生活。丫头,他或许是在补偿玫玫。”

  我哽咽不成声调:“是啊,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确实太大了。可我呢?”身心都给了他,却从此万劫不复。我看向离魂,说不出后面的话。

  离魂叹了口气,将我抱进了怀里:“丫头,竹禅去找过你好多次,你也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厉项言的意思呢?”

  “不知道。”我摇摇头,将头埋在他怀里,心里透骨寒凉,仿佛这个世界只有离魂能给我一席温暖之地。

  突然,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竹禅和厉项言焦急地一并走进来。

  “老离,那个死妖婆……”竹禅的话到一半顿时停住了,或许是看到我而惊讶,也或许是看到离魂抱着我。他愣了几秒钟,突然喊我一声:“丫头,你,原来你在这?!”

  我揪住离魂的衣服,没有说话。

  离魂咳嗽了下,抱着我的手缓缓松了松,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厉项言,这还是那天之后第一次见面。我尽力压抑着心中疯狂的渴望,与他相视,他眼中冰冷地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就那样望着我,什么话也不说。我努力地对他微微一笑:“见过东府君。” 魂不守舍,府君太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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