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愣愣的盯着陈茂国,不敢放过任何意思细节。
“他们在争吵……”陈茂国咬着牙说了一句,然后说道:“那天晚上,宋莹莹死了,死在墓园里面!”
我的心头猛的一颤,一下子回想了起来,我给王家豪借阴运的第二天,宋莹莹被人从青山墓园抬了出去。当时我就站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按照陈茂国的说法,当时的宋莹莹已经死了?
“他们在争吵什么?是不是任老汉害死的宋莹莹?”我呼吸急促的问了出来。
陈茂国脸色有些发白,摇着头说:“你别问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对你反而不好!”
我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用钳子撬开他的嘴。
陈茂国的脸色变了变,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摇着头的说:“孩子,如果你听我一句话,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千万别在回来!这里面的事,不要去问,也不要去打听,否则……”
“否则怎样?”我问了一句。
“否则,你的下场,将来会和你师父一样,甚至比你师父还要凄惨!”陈茂国沉声道。
我的心底猛的一跳,“你知道我师父?”
“呵呵……”陈茂国的脸色顿时复杂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我握住,“你知道你师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么?”
我师父当年死的时候,我就在身边,而且亲眼看着他死的。死的时候,七窍流血,还从嘴巴里面爬出了无数的虫子。
“你师父当年……”陈茂国怪叫了一声,顿了顿,说:“当年,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因为去了延青山才死的么?”
“延青山?”陈茂国呵呵一笑。
我的心底有些惊颤,按照陈茂国的说法来看,我师父当年的死,也和这陶都乡的秘密有关?
“如果你听我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陈茂国挥了挥手。
我咬着牙,内心虽然掀起了很大的波澜,但是让我就这么离开的话,我还有些不甘心。
“如果时机可以的话,我会离开的!”
陈茂国盯着我,虽然他的眼睛是瞎的,但我总感觉到他那双眼睛里面,带着一丝嘲讽。
我站起了身子,就要向外走去,忽然看到了他的那盏灯笼,忍不住的再次问道:“您老人家眼睛不好,晚上打着灯笼,是在看什么?”
“看人心!”陈茂国说了这么一句。
我推开了门,离开了他这青山墓园。
走进乡里的时候,我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太阳照耀在这青山墓园上,竟然有种血一般的红。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陈茂国的话。虽然我没得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但我也知道了宋莹莹的死,可能和任老汉有关。
回了店里,我吃了点东西之后,便去了任家。
任家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来吊唁的。
灵棚里面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上香烧纸的人络绎不绝。
任辉扎着白色的孝带,一一回礼。
我尽量找些能做的事情,帮着忙碌一下,毕竟小时候总在任老汉家里吃饭,能够帮帮忙的话,让我心里面也舒坦一些。
临近晚上的时候,任家院子里响起了争吵声。
我和任辉对视了一眼之后,都觉得有些诧异。
争吵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激烈。
我急忙的进了院子,看到任倩身上穿着一身孝袍,脸上带着冷意,而和她对峙的,是任家的几个远房。
这几个远房我都认得,是任老汉的堂兄弟,也算是任家的人,但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和任倩争吵了起来。
众人看到我进了院子,都是闷不作声,但任倩却冷笑着说道:“我是爷爷的孙女,他的事情我能够决定,你们就算是他的堂兄弟,也无权过来干涉!”
“任倩,你这是违逆祖训!”任三辰大叫了一声,指着任倩的鼻子就大骂道:“任倩,你出去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野鬼,我任家祖训说的好,任何一个任家的人死了之后,都要葬在祖坟里面!”
“放屁,我任倩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就是任家的人!那棺材里面躺着的是我爷爷,你们管不着,如果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你,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任倩怒声说道。
任三辰气的脸色发白,咬着牙的说:“好!好!好!”
“三哥,还跟她废话干什么?明儿早上,我们就抬着棺材走,我看谁能够拦住我们?”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张口说道。
我知道这老人叫任三祥,也是任老汉的堂兄弟。
“谁敢?”任倩怒喝了一声,竟然从她的身后,摸出一柄一尺多长的杀猪刀。
我一看到这杀猪刀,顿时就是一惊,这任倩的脾气竟然这么火爆?
任家的堂兄弟们,都气的浑身发抖。
任倩却大声的说:“我们家的人,自然是我们家说了算,谁要是敢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任家的几个堂兄咬着牙,放了几句狠话,转身就离开了。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任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任辉叹了口气,脸色也很不好看。
“我们任家有祖训的,人死了之后,必须要葬在祖坟里面,而且第一天死的话,第二天就要出殡!”任辉叹气的说。
“这是什么祖训?”我有些惊疑不定。
任辉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历来都是这样!当年我爸死的时候,不也是隔天就出殡了么?当时他和你师父同时去世的,你师父在家里停了三天,我爸第二天就拉到墓地葬了!”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这样,只是这祖训多少有些怪异吧?
任倩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屁的祖训,我就不遵守这祖训,我看能够怎样?”
任辉盯着任倩,也是无奈,这任倩人长的妩媚妖娆,但是这脾气可是火爆的厉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自己在这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索性转身回了店里。
昨天晚上,这店里被那鬼婴折腾的够呛,我趁机收拾了一下,然后夹着两个纸人替身,便向着街口走去。
今天我特地的查看过,那颗大槐树已经被烧毁了,就剩下那烧焦的树桩子,还留在村口。
有乡里的人说,这是宋莹莹过来作祟,连这大槐树都挡不住,但我却不这么想。大槐树如果无法挡住宋莹莹,那么那两个替身肯定可以,毕竟头两天的时候,陶都乡一直的相安无事。
这大槐树突然起火,那是人为的!
我冷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两个替身纸人挂在了树桩上。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这槐树已经被烧毁了。
我看了两眼那替身纸人,转身向着乡里走去。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形,我始终觉得任倩的嫌疑很大。
昨天晚上我在挂替身的时候,只有任倩一个人看到。我出去借运的时候,那大槐树就起了火,纸人替身烧毁了之后,宋莹莹就进了村……
如果说和任倩没有丝毫的关系,我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
一路回到了人家,我看了一眼任辉,他正跪在灵棚里面烧纸。
这陶都乡的习俗,是人死之后火不能断,灯不能灭。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说不上来。
临近午夜,来的人也少了,周围也变得冷清了下来。
我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任倩竟然不在,有些迟疑的询问了一句,“任辉,你姐呢?”
“我姐?我姐刚才不是去街口找你去了么?”任辉愣了愣。
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坏了,要出事……” 借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