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辉急忙的看了过去。
我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传来,那神像上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最终轰的一声,坍塌了下来。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旁边的任辉。
任辉颤抖着手,走了过去,而这个时候,任倩却是眉头皱了皱。
我心底惊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任倩,怎么她一进来,这神像就塌了?
“我……”任辉张大了嘴,然后豁然转身,向着外面冲去。
“你干什么?”我在后面大叫了一声。
任辉也不答话,疯了一样,冲到了乡里面。
我跟在后面,有些害怕任辉会发生什么不测。而这个时候,任倩也追了出来,而且脚步很快。
“爷爷……”任辉悲愤的大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栽倒在了地上。
我震惊的看到远处,任老汉被钉在了一面墙上,身体呈现出了不规则的形状。他的四肢,仿佛插进了墙壁里面,脸上全是鲜血。
我忍住了惊颤,走了过去,而这个时候,乡里面终于有人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发出了惊叫,连忙找人去了。
我咽了口口水,眼神中有些怪异,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任老汉死了!
大族老带着人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任辉的爷爷被人钉死在了墙上。
大族老沉着脸,带着几个人,将任老汉的尸体取了下来,然后抬到了任家的家门外面。
人死之后,是不能够进家门的,这是我们陶都乡的规矩。所以任辉指挥着人,在门口的不远处,搭了个灵棚,里面悬挂上了任老汉的遗像。
大红色的棺材,摆放在灵棚中央,而任辉和任倩都是穿着孝衣,跪在了两旁。
我的心底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件事情。任老汉的死,肯定和宋莹莹有关,因为他的尸体已经没了心脏,搞不好就是被那鬼婴给吃了。
那鬼婴或许是他催生的,而那鬼婴却害死了他。这世上的一切,是不是都这么的嘲讽?
之前我还以为是王昌富,现在看来,任老汉的嫌疑更大一些。
大族老在一旁看了看,也是叹了口气,目光却转向了我,“云飞,你说三天的时间,我本来以为都没事了,谁知道这又出了事!”
我咬着牙,心底愤恨,但却没有说话。
王百万在一旁嗤笑了一声,“没什么本事,还学着人家借运,现在出事了吧……”
我猛的转身,盯住了王百万,“要出事的,早晚会出事,你自己还是小心一些!”
王百万有些恼怒,“腾云飞,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望向了大族老,然后说:“任爷爷不会白死,我会查明白的!”
一旁的任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仿佛要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冷漠的站在原地,心底恨极了。任爷爷在冲出我店门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但他还是没有犹豫。这或许是胆量和魄力,但我更加在意的是,他仿佛看到了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让他都觉得恐惧的秘密。
任老汉的死,惊动了十里八乡的人,而从搭建好灵棚的那一刻,就不停的有人过来吊唁。
我看着天色亮了许多,才在人群中抽出身子,望了一眼远处的青山墓园,犹豫了一下,向着墓园走去。
我能够感觉到,那守墓人应该有些本事,所以刚才还特地的打探了一下。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那守墓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这个人叫陈茂国,似乎很久之前就在这。
青山墓园是公墓,里面埋了不知道多少人。
有人说,这青山墓园存在于民国年间,那个时候这里总是闹鬼,后来有人说,这里风水太好,埋的人都是大户人家,身份高贵,所以总会出现纰漏。
具体见没见到鬼,谁也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传的很远。
我站在青山墓园的门口,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进去。
这墓园前面两间房子,正是那陈茂国的住处。
陈茂国也不知道多大的年纪了,总之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和别人也没什么交集。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门打开,陈茂国依旧带着大墨镜,问道:“谁啊!”
“我是腾云飞!”我说。
陈茂国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让开了道路。
我进了屋,有些惊讶,因为这屋子里的物件,摆放的都很整齐。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够生活的这么规矩,的确很难得。
“坐!”陈茂国说了一声。
我坐下之后,看到他举着棍子,一点点的挪动到了炕上。
我沉默了一下,知道他是个瞎子,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提着一个灯笼。
“陈……老爷子!”我张了张嘴,然后寻思了片刻,这才说:“我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人,也知道您对借阴运有些了解,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逃!”陈茂国凝声说了一句。
我的脸色有些变化,没想到还是这个答案。然而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陈茂国又叹了口气,“恐怕现在逃都逃不走了!”
我愣愣的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谓的借阴运,不过是用死人的运,改活人的命!但是你可想过,这种方法太过于伤天害理?”陈茂国沉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舒了口气,然后说:“其实不然,这不过是两厢交换,人死之后灵魂依旧存在,这些灵魂如果得到供养,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陈茂国笑了,笑的有些渗人,“但有的需要供养,有的却不需要供养……”
我的心中一沉,张嘴就说:“老先生,鬼神之事向来莫测,我们这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想要窥视其中一斑,都难以实现,更何况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人啊,总是把理想与现实混肴,却又喜欢站在理想的角度,去感受现实!”陈茂国摇着头。
我听不大懂他这意思,索性再一次的闭上了嘴巴。
陈茂国接着说:“你借运的时候,就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所以我当时让你逃……可惜,你现在陷得太深!”
我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这家伙,有点像个神棍一样。他说的话,总会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
“您说我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陈茂国沉吟了片刻,才说:“这陶都乡里三大姓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其中的辛秘,比麻团还要乱!你能够理解?”
我的确不能够理解,现在也不想要去理解。或许这里面有很深的水,但说句难听的话,我现在缺钱,别管是什么,只要给我钱,我就能去做。
师父死了之后,那一双儿女就成了他唯一的牵挂。在师父活着的时候我还小,还没有能力去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但是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去偿还当初的恩情,那我就不能够有所犹豫。
“老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要问你,关于任老汉和宋莹莹的事情……”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问道。
“你想要知道什么?”陈茂国沉声问道。
“所有的事情!”我说。
陈茂国沉着一张脸,许久之后才说:“在你给王家豪借阴运的那天晚上,任老汉带着宋莹莹来到了青山墓地!”
“他们来这干什么?”我的心底一跳,没想到任老汉竟然会带着宋莹莹来到这。难道说,任老汉那天晚上在帮宋莹莹催生?
“他们在……”陈茂国努力的回想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借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