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外
一句“好”字哽在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黎清瞳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心脏部位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好像有锁链困住了心脏,不断地收紧。
她痛的蜷缩成一团,牙齿都在打颤。
祁渊把她翻过来,搂进了怀里。
奇怪的是,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黎清瞳就觉得不那么痛了,他身上的味道好像神奇的药物,治愈着她伤痕累累的心脏。
她甚至很自然的缩进了他的怀里,实在是太累,也太困了,在祁渊温暖的怀里,她沉沉的睡去。
等她睡着了,祁渊松开她,一点一点的亲吻她脸上的泪水,他低头看她苍白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离了我,你会开心吗?”
黎清瞳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阳光大喇喇的照进来,把被子都晒得滚烫,她伸了个懒腰,摸到了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瞬间打了个激灵。
昨晚的一切是在做梦吗?她不确定。
她快速跳下床,临出门前又折回来把拖鞋穿上了,她要去找祁渊,她怕不穿鞋惹得他不高兴。
黎清瞳在别墅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祁渊的人影,她以为祁渊是上班去了,可是佣人却告诉她。
“大小姐,祁总出差去了,半个月后才会回来,我们待会帮你把行李收拾好,伍先生会来接你。”
“什么?”
黎清瞳一愣,原来昨晚的一切是真的,他真的要放她走了。
一瞬间,她心里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她要走了,他都不想见她最后一面。
也罢,离开了这里,她就再也不是祁家的人,她只是黎清瞳,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
黎清瞳站在大门口,看着佣人们把她的东西抬出来,一箱又一箱,整整五箱,就满满的堆在她面前。
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这样多。
黎清瞳苦笑了一下,说:“哪些是我必须的生活用品和衣服,我不用全部带走。”
阿姨舍不得她,眼中含着泪,指着箱子说:“这些都是你要用的,丢了哪个都不行,你睡衣只穿棉的,别的布料要过敏的,还有那些被套,你睡惯了的,都是祁总买的最好的料子,你去外面商场里买不到的,到时候睡起来不舒服是你自己受罪,还有那些鞋子和衣裳,你换衣服勤快,一天一套,拿少了你不够换……”
阿姨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黎清瞳也跟着红了眼眶。
“阿姨,我长大了,总要一个人过日子的。”
阿姨哭的更厉害了,把手捂着眼睛哭的像个孩子。
“我舍不得你啊,自从你8岁进这个家门,就是我伺候大的,祁总疼你,袜子都没让你洗过,你身体又不好,要是在外面受了苦受了累,也没人知道啊。”
“我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啊,我总要嫁人的嘛。”
“祁总舍得,我可舍不得……”
阿姨的眼泪像绝了堤,几乎快要把黎清瞳给淹没掉。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心里更是难受的不得了。
但是走是自己决定的,她不能再留恋了。
“好了,阿姨我走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
正好伍刀的车来了,黎清瞳往前拉开副驾驶坐进去,连车窗外都不敢看,就怕看见阿姨哭。
伍刀帮她把行李箱都塞到后座和后备箱里,上车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车子开出了别墅区,黎清瞳才敢把头看向窗外,她吸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说,“伍刀你别说话,我好不容易才不哭了。”
伍刀有些无奈,“我没说话。”
黎清瞳哇的一下哭出声,“你看,你说话了。”
她就是想找个发泄口,在车里哭也没人听得见,她更是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伍刀把一整盒纸巾都递给她,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
他走南闯北,一身杀戮,见过亡命之徒也遇到过枪口抵在胸口,他什么都不怕,却最怕黎清瞳的眼泪。
伍刀把车开到南城的一个小区停车库,替黎清瞳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先上楼吧,我把钥匙给你,22-3,你去了之后把门锁起来,听到我的声音才准开门。”
黎清瞳点点头,还一抽一抽的。
伍刀提着两个行李箱,把她送了楼,又下来搬剩余的行李箱。
走出电梯之后,伍刀接到了祁渊的电话。
“送到了吗?”
“已经到了。”
“哭了吗?”
“阿姨哭的太厉害,把她也给弄哭了,现在估计还在哭。”
“她哭完眼睛会难受,给她买点冰袋拿上去,每周去打扫清洁和做饭的阿姨也联系好,她上下班的时候你也跟着,不要让她发现你。”
祁渊交代完,正巧祁母喊他,他恩了一声,收了手机,朝客厅走去。
“渊儿,给谁打电话呢?”
祁母坐在沙发上,精神不错,还自己动手泡了会儿茶。
她知道今天黎清瞳会搬走,特意打电话把祁渊给叫了回来。
祁渊接了她递过来的茶杯,说:“公司的电话。”
祁母嗔怪一句,“到了家就暂时把公事放下,你看你整天这么忙,身体哪里吃得消?你啊,身边还是需要一个女人。”
祁渊不置可否,沉默应对。
隔了一会儿,祁父端了一个小碗过来,喜笑颜开的凑到祁母面前。
“老婆,你尝尝,这是我最新学的汤,对你的身体特别有好处。”
祁母点头,张开了嘴,祁父吹凉了勺子里的汤,亲自给送到嘴里。
祁渊有些看不下去,站起身来,说:“我出去散会儿步。”
他还没走两步,祁母说:“渊儿,你搬回家来住一段时间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团聚在一起了,叫你姐姐也回来。”
祁渊脚步没停,恩了一声当做答应了。
晚上,祁母果然打电话给祁虹了,但是祁虹却很干脆的拒绝了,说自己最近不方便。祁母气急,问她有什么不方便的,祁虹就把自己交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祁母,祁母这下才高兴了,又给祁父说了,两人反复的叮嘱祁虹要收敛脾气,不然又把人给吓跑了。
他们骨子里的愚昧叫人心惊,还认为祁虹离婚那件事是她自己造成的,因为她对自己的丈夫太过任性,才叫男人不想待在家里,于是又是找小三又是猥亵外甥女。
祁父当时的话是这样说的,“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你一心想着事业,脾气又不好,陈奕然一个大男人,身边又那么多的诱惑,他出轨是情有可原的。”
要不是当初祁渊叫人把陈奕然给阉了,还打断了他双腿,恐怕祁家老两口是死也不会同意陈奕然和祁虹离婚的。
收回了思绪,祁渊坐在餐桌上,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倒进了胃口。
祁父还高高兴兴的说道:“这下好了,祁虹终于肯收收心交男友了,你也劝劝她,早点把婚结了,一个女人三十多岁还不结婚,以后哪里还有男人肯要她?”
祁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让佣人盛了一碗汤过来。
没有黎清瞳在身边,他手里端着汤,突然不知道该递给谁,只好自己喝了。
祁母说:“你也跟你姐姐学学,晴天这个女孩子性格虽然外向了些,但是正好配你啊,你不爱说话,她话多,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有空啊,买些礼物,去你夏叔叔家里登门道个歉,上次悔婚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夏家人喜欢你,不会为难你的。”
祁渊喝完了汤,再也没有了胃口。
“我吃完了,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回房了。”
祁母见他淡然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说多了惹他不高兴,于是不再说话,等他上了楼,祁母扭头对祁父说道:“这些日子,你派人去把黎清瞳看住,不要让她再回来打扰祁渊。”
祁父点点头,“那我给晴天那丫头通通气,让她多来家里坐坐,反正也隔得不远。”
老两口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喜笑颜开的吃饭了。
……
黎清瞳本以为,独自生活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第一天晚上,生活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首先是她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忘了拿睡衣,习惯性的对着门外喊了好几声,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人住了。
然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时一脚踩滑,整个人摔倒在地,后脑勺在地上磕出了一个大包。
她捂着脑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黎清瞳突然有些委屈。
上床之后她睡不着,只能打电话给钱水水东拉西扯,一直到钱水水在电话那头发出了微弱的鼾声,黎清瞳才酝酿出一丝睡意。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楼上拖凳子的声音给吵醒。
她捂着脑袋坐在床上,头疼欲裂,但是再也没有了睡意。
此时正是早上六点,她洗了澡之后,换上了运动服在小区里跑了一圈,出了一身的汗,才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些。
下午黎清瞳去公司的时候,让办公室里两个人非常的吃惊。
“黎清瞳,你黑眼圈也太大了吧,熬几天夜了?”
“昨晚上失眠了。”
黎清瞳趴在桌上,潘林走过来拍她的肩膀,“呐,沙发让给你睡,休息会儿吧。”
黄瑞奇看出黎清瞳的犹豫,很自然的接话道:“休息会儿吧,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也没法儿好好工作。”
黎清瞳这才躺在沙发上蒙上了被子,奇怪的是,虽然耳边一直有敲打键盘和说话的声音,黎清瞳却睡着了。
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刚好是下班时间。
潘林今天不在公司熬夜了,打了卡正要下班,看见黎清瞳醒过来,说:“一起走?”
黎清瞳从沙发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黄瑞奇,黄瑞奇朝她挥挥手:“路上小心点。”
黎清瞳和潘林一起走出了公司,两个人都是做设计的,在这方面算是有共同话题,所以路上攀谈起来的时候也不尴尬。
黎清瞳没有注意到,她和潘林边走边聊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驾驶室里坐着的人脸黑的像锅底。
公司离小区只有五站路,非常的近。
黎清瞳刷卡上了公交车,心情也跟着有些愉悦起来。她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但是她一眨眼,那辆车就不见了,她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黎清瞳一回到家,就接到了钱水水打来的电话。
“马上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
“后天啊,你呢?”
“我也一样啊,对了,伍刀会不会跟你一起来啊?”
钱水水问的有些扭捏,惹得黎清瞳笑出了声。
“我又不是他的代言人,我建议你亲自去问他比较好。”
钱水水听出她的调侃,呛了两句回来把电话给挂了。
黎清瞳挂了电话想,暂时不要告诉她自己搬出来这件事,等自己适应了外面的生活,再说也不迟。
没过两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黎清瞳一大早起来梳洗穿戴,往包里塞进书本的时候,她的心里生出一些兴奋和激动。
可是,钱水水怕是要失望了。
她已经搬出了祁家,伍刀也没有再时时刻刻跟着她了。
报道完毕之后,钱水水找到了她。
“伍刀呢?没来吗?”
“今天是我开学,又不是伍刀开学。”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啦!”
钱水水难得害羞一次,脸都涨红了。
黎清瞳捂着嘴巴笑,突然感到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看,是樊飞羽。
“好久不见了。”
她对着樊飞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樊飞羽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报道完了吗?”
“嗯。”
“一起去吃午饭吧。”
黎清瞳低头看了看表,确实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今天只是报道,没有课,晚上会有一节班会。
她点了点头,说:“好啊。”
三个人一起往食堂里走的时候,钱水水拉着黎清瞳的手,悄悄说:“瞳瞳,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整个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钱水水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也不再纠结了,拽着黎清瞳高高兴兴的去食堂里吃了饭。
下午的时候,三个人闲着无聊,樊飞羽提议去篮球场看他们打篮球,黎清瞳也答应了。
坐在篮球场边上的时候,钱水水说:“我终于知道你哪里不一样了。”
“嗯?”
“以前你的身上总是像戴着枷锁,去哪里都需要谨言慎行。今天,你像是脱掉了枷锁,变成了自由身一样。”
黎清瞳不得不赞叹,钱水水的大智若愚。她的总结非常到位,让黎清瞳想给她奖励一朵大红花。
两人说着话,也没注意到篮球场上的篮球偏离了轨道,朝着她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樊飞羽边跑边喊了一声:“躲开!”
黎清瞳躲闪不及,被篮球正正的砸在了脑门中间,她鼻子一热,一道鲜血顺着她的鼻孔流了出来。
“瞳瞳,你流血了!”
钱水水尖叫了一声,伸手去捂她的鼻子。
樊飞羽上来一把把她推开了,抬起了黎清瞳的下巴让她仰着头,然后把她给抱了起来。
他这时候才知道,黎清瞳这么轻,抱在怀里跟坨棉花似得没什么分量。
樊飞羽腿长,把钱水水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樊飞羽,你让我自己下来走吧。”
“笨蛋!不是让你躲开了吗?!”
樊飞羽突然吼了一声,把黎清瞳给吓了一跳。
他的下巴绷得很紧,手臂上青筋暴起,随时像是要把黎清瞳给扔出去一样。
黎清瞳闭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樊飞羽把她抱到休息室,看着校医给她止了血,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看着樊飞羽那副模样,校医忍不住笑道:“只是流点鼻血,没什么大事,同学,放松点。”
樊飞羽气呼呼的看了黎清瞳一眼,转身出去了。
黎清瞳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把樊飞羽给得罪了,难道是刚刚那个篮球被砸坏了?
隔了一会儿,钱水水跑了进来。
“瞳瞳,你没事吧?”
“没事了,只是流了一点鼻血,不要紧的。”
“那就好。”
钱水水松了一口气,刚刚她一路上慌死了,因为先前见过黎清瞳受伤时,伍刀和祁渊那副魔鬼面孔了,她现在恨不得把黎清瞳给供起来,不让她再受一点点伤害。
钱水水正喘气时,樊飞羽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樊飞羽,你买什么了?”
钱水水好奇的凑上来,被樊飞羽嫌弃的一把推开。
“不是给你的。”
“那给……”
“给黎清瞳的。”
樊飞羽说着就把塑料袋扔在了黎清瞳的怀里,黎清瞳顺着敞开的口子往里一看,是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糖果!
也许是黎清瞳的表情太过于惊讶,樊飞羽摸了摸后脑勺,不自然的解释道:“我小时候每次受了伤,最想吃糖,我觉得你应该也……”
他停了下来,扭开了脸,在下午温暖的阳光里,他小麦色的皮肤却显现出了一抹红色。
钱水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黎清瞳,脑子里像核弹爆炸了一样。
不是吧?!樊飞羽喜欢黎清瞳?!
“谢谢你,我收下了。”
黎清瞳举了举手上的糖,坦然的笑了,她鼻子里还塞着两坨白色的棉花,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的,说不出的可爱。
眼看着樊飞羽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钱水水赶紧说道:“瞳瞳,要不然我打电话给伍刀,让他来接你吧。”
“不用了,他最近比较忙,我自己回去吧。”
黎清瞳从床上站起来,提着塑料袋,拒绝了他们送自己的意愿,一个人走出了校医室。
黎清瞳一走,钱水水就把樊飞羽拉到了一边,语气严肃道:“樊飞羽,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疯了?”
樊飞羽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你才疯了。”
“你没疯你喜欢瞳瞳?”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黎清瞳了?!”
樊飞羽的脸红的快要爆炸了。
钱水水一脸的担忧,“完了完了,你真的爱上她了。”
眼看着已经被拆穿了,樊飞羽也不再反驳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你不是见过她舅舅了吗?就是那个高大帅气成熟稳重……”
“你有完没完?”
樊飞羽有些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英俊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不够英俊吗?不知道学校里的迷妹们还专门为他成立了后援会吗?
钱水水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比他差,而是说,你根本没法和他比。你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黎清瞳的舅舅可能不太喜欢她谈恋爱。”
“什么不太喜欢她谈恋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她舅舅有点怪……不喜欢瞳瞳和陌生人接触,特别是异性,你还记得俞之乐吗?死在围墙下的那个,他以前不是和瞳瞳关系特别好嘛。”
钱水水一说完,樊飞羽就在她脑袋上拍打了一下,严肃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俞之乐的死早就成了定局,是个意外。”
“不见得吧。”
上官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樊飞羽和钱水水皆是吓了一跳。
钱水水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自己刚刚还说了那些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吼道:“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啊?没素质。”
上官悦并不搭理她,而是看着樊飞羽说道:“俞之乐的死,并不是意外,我有证据。”
樊飞羽和上官悦不熟,也知道她以前爱针对黎清瞳的事情,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你有什么证据?能找到凶手?”
上官悦摇头,“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能证明俞之乐的死并不是意外。”
樊飞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无奈。
“就算你证明那不是意外,也没有任何凶手的线索,警察已经定了的案子不会再去返工,你就算告诉所有人,大家只会以为你偏执过度而已。我劝你把这件事忘记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樊飞羽说完,拽着目瞪口呆的钱水水走了。
上官悦的眼泪掉了下来,因为樊飞羽戳中了她的心口。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么多人,依然没有任何的结果,也许,俞之乐真的只能枉死了。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