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

36、养

  黎清瞳坐在床上,双手捧着父母的合照,看着上面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眉眼,她心如刀割,她从未想过,自己再次回忆起亲生父母,居然是以这样一种疼痛的方式。

  她把照片塞到了枕头下面,在心里祈祷自己做梦的时候能梦见他们一次。临睡前,黎清瞳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刚自己对祁渊的态度太过野蛮。

  她来到祁渊的卧室门口轻扣房门,“那个……你睡了吗?”

  门内没有动静,黎清瞳又连着敲了几下,依然没有人来开门,她有些失望垂下眼睑,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祁渊打开了门。

  他的脸色不太正常,泛着潮红,连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他靠在门框上,一开口,声音又低又哑,像几年没开口说过话的人。

  “怎么了?”

  黎清瞳上前一步,此刻也顾不得之前那些芥蒂,伸手就摸上他的额头。

  “你好烫,你发烧了!”

  她被烫了手,立刻想把手缩回来,却被祁渊一把抓住,按在了更加滚烫的胸口,隔着丝绸睡衣薄薄的面料,黎清瞳的手心灼热的像碰到了岩浆。

  “恩……”

  他此时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昏睡过去。黎清瞳赶紧说道:“我让伍刀过来送你去医院!”

  她要转身,却被祁渊按着手给拉了回去,一下子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像扑进了一个热火炉里。

  “不去。”他拒绝的很干脆。

  黎清瞳从他怀里探出头,皱眉道:“那我叫白医生过来。”

  “不准。”

  祁渊干脆拉着她进了门,把她往床上一扔,自己紧跟着躺了上来,紧紧的搂住了她。

  她身上有些凉,抱在怀里像个大大的降温包,让祁渊发烫的全身舒服了许多,他满意的用下巴蹭了蹭黎清瞳的头顶,把她抱得更紧了。

  祁渊是舒服了,黎清瞳却要疯了,此刻的祁渊就像个不断冒着热气的超大火炉,烫的要命。她在他怀里扭动起来,小声的说:“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太热了。”

  祁渊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说:“你嫌弃我?”

  “没有。”黎清瞳下意识的说道。

  祁渊闭上了眼睛,又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睡吧。”

  被这样抱着,黎清瞳觉得别扭又难受,但是听着头顶祁渊传来的呼吸声,她竟然渐渐地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安全感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躺在云端里。她安静的躺着,没有再挣扎。

  等祁渊睡过去之后,她试着从他怀里退出来,虽然刚开始祁渊会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她,但是几次之后,她还是成功了。

  此时的祁渊依旧滚烫,黎清瞳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都觉得烫手。她下楼去找了冰袋和酒精,重新回到床边的时候,祁渊已经开始说糊话了。

  他嘴里只是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黎清瞳……回来。”

  黎清瞳眼眶发烫,把冰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看见他明显的舒缓了紧皱的眉头,因为他实在太热,黎清瞳不得不解开了他的衣服,用酒精擦身给他降温。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用手触碰祁渊的身体,这种感觉还是让黎清瞳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她做不到心无杂念,于是强迫自己扭开头去,只用手擦,可是越想去忽视,大脑就更加的活跃。

  好不容易给他擦完了,黎清瞳已经满头大汗,似乎生病的不是祁渊,而是她。

  在黎清瞳三个多小时的照顾下,祁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黎清瞳太累了,也没回房,怕祁渊会突然醒来,于是趴在床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清瞳是被伍刀轻轻叫醒的。她抬头看了一眼,祁渊还在睡,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退烧了,这才跟着伍刀出了门。

  走出门外,伍刀沉声说:“尹小姐来了。”

  黎清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尹霜?”

  伍刀点点头。黎清瞳问:“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现在才早上九点,来这么早吃早饭?

  伍刀回答:“尹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祁总生病的事情,特意来探病。”他顿了一下,“祁总交代过,不许外人再随便进来。”

  听到这里,黎清瞳有些尴尬。上次她帮了尹霜,尹霜也帮了她,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现在尹霜和祁渊的关系也暧昧起来,这时候黎清瞳要是不让她进来,有些说不过去。

  黎清瞳想了想,说:“那还是让她进来吧,请她到客厅里喝杯茶,舅舅还没醒。”

  伍刀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句:“真的要请她进来吗?”

  黎清瞳抿了抿嘴唇,知道伍刀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她和尹霜现在不是敌对的关系,而且她也希望祁渊受到旁人的关心。

  祁渊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太孤单了。

  “去开门吧。”

  黎清瞳说完回到自己的卧室去梳洗去了,等她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尹霜已经喝下了半杯咖啡。

  “瞳瞳,你舅舅怎么样了?”

  尹霜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立刻站了起来。

  黎清瞳赶紧说:“你先坐,他已经退烧了,现在还在睡,一时半会不会醒了,你看……”

  尹霜听说他没事,立刻松了一口气,说:“他没事就好,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里等,等他醒了,我再去看他。”

  既然尹霜都这么说了,黎清瞳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对坐着,一时间也没什么话聊,气氛有些尴尬。

  尹霜突然开口打破了坚冰。

  “瞳瞳,你那天让我查的那家人,是什么人啊?”

  黎清瞳脸色微微一变,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没什么,只是认识的人罢了。”

  尹霜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是也没又过多的去追究,而是换了个话题。

  “之前,祁先生和那位夏小姐订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提到那件事,黎清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夏小姐,是夏氏集团的千金,祁先生在订婚宴上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她没有再找过什么麻烦吗?”

  严格说起来,夏晴天算是尹霜的情敌了吧。尹霜这是在变着花样儿的打探情敌的状况呢,可惜她问错了人……黎清瞳怕是比她还要不了解状况。

  黎清瞳尴尬的说:“舅舅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

  尹霜看出她的尴尬,立刻笑着摆了摆手,“你别有负担,我随便问问的,你还小,那个夏小姐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怕她找你麻烦。”

  黎清瞳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虽然那晚在酒店的事情除了伍刀没人知道,但是上次祁父祁母却亲自上门,质问她,让她非常的害怕这件事泄露出去。此刻,尹霜又提到夏晴天的报复,更是让她坐立难安起来。

  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小姑娘,一紧张,脸上就表现出来了。

  尹霜盯着她看,看出她眼底的不安和焦躁,还以为夏晴天已经找过她麻烦了。

  “她来找过你吗?”

  黎清瞳摇摇头:“没有。”

  尹霜看她的模样不像在撒谎,就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安,正怀疑之际,楼梯口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正是祁渊。

  祁渊身上披着一件米色的毛衣,站在楼梯上,面色不善的看向尹霜这边。

  尹霜一看见祁渊,立刻站了起来,想往他走过去,可是刚踏出脚,她就停了下来,总觉得祁渊那个眼神并不是高兴的意思。

  果然,祁渊扶着楼梯自己走下来了,他到了尹霜跟前,一张脸冷的像面具。

  “你怎么来了?”

  尹霜说:“我听说你不舒服,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祁渊眉头一拧,利箭一样的目光刺向黎清瞳,他以为尹霜是黎清瞳邀请来的,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帮着尹霜了。

  黎清瞳立刻低下头去,她以为祁渊在怪她把尹霜放了进来。

  两个人虽然站在一起,却心思各异,隔了十万八千里。

  尹霜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人的目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走上前,想去扶祁渊,被祁渊推开。

  “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尹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她回头看了看黎清瞳,似乎在向她求救。黎清瞳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于是小声说:“尹小姐是特意来看你的你……”

  “你跟我上楼。”

  祁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他虽然还抱病在身,但是背影高大,气场十足,让人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黎清瞳尴尬的看了一眼尹霜,赶紧跟上了祁渊的步伐。

  一上二楼,祁渊进了卧室,黎清瞳跟在他身后,祁渊一把掐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墙壁上。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撞得黎清瞳很痛,她张嘴发出一声“啊。”

  祁渊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血色,但是却是因为过于激动,他低着头看着黎清瞳,咬着牙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黎清瞳摇头:“我没有。”

  “你以为在这个时候把尹霜叫到家里来,对我嘘寒问暖,投怀送抱,我就会接纳她,放了你?”祁渊低头,凑到了她的耳边,“你做梦。”

  他的呼吸灼热,似烤火一般。

  黎清瞳却如坠冰窖。无论尹霜是不是她找来的,祁渊都把她前进的所有道路用一句“你做梦”给堵死了。

  她脸上的血色退下去,苍白着一张小脸,抬头看着祁渊,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你喜欢我吗?”

  祁渊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你爱我吗?”

  祁渊的呼吸陡然加快,他掐住了黎清瞳的下颌,盯着她饱满的嘴唇:“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黎清瞳眼里含着泪,却冷冷一笑,“无论你给我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我觉得你恶心,你变态,你是畜生。你养了我十年,让我叫了你十年的舅舅,但是一夜之间,你把所有的真相都推翻,还对我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讨厌你。无论你爱或者不爱我,我都讨厌你。”

  她从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斩钉截铁过,但是此刻,她就是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么伤人的话语。

  祁渊的胸口好像被插进了一把刀,他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冷漠的下半张脸。

  “你讨厌我?”

  他似乎是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话,没等黎清瞳回答,他突然笑了,他扯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异常邪恶的笑容,这笑容比起撒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是要报答养育之恩吗?是时候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还生着病,祁渊的力气也大的惊人,他抓住了黎清瞳,拖着她走到了床前,把她扔在了床上。

  黎清瞳此刻才开始感觉到害怕,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刚刚说话的勇气消失殆尽,她的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手脚并用想往床下跳,但是祁渊已经脱掉了外面的毛衣,朝她压了上来。

  他灼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脖颈间,两只手轻松地撕开了她的衣服,当裸露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凉凉的感觉爬满她全身时,她的眼睛发红,刚刚张开嘴,就被祁渊的手给捂住了。

  她的反抗声全部压在他的掌心里,他在耳边轻声说:“不要叫的太大声,尹霜就在楼下。”

  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烧断了黎清瞳最后一丝理智。她高高的抬起手,朝着祁渊的脸上扇了下去,祁渊没有躲,“啪”的一声巨响。

  祁渊的脸上有五个骇人的手指印,迅速的红肿了起来。他的头偏到一边,很久都没有转过来。

  黎清瞳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从他身下爬出来,她带着哭腔,喊着:“你不如让我去死!”

  祁渊转过脸来,笑了,他的脸很红,像涂了腮红,一笑起来,就非常的妖孽。

  “你这条命都是我的,轮不到你自己做主。”

  黎清瞳弯腰把地上被撕烂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盖在身上,虽然尽力忍着不哭,但是眼泪还是在这一刻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她跪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动,只有抽泣的肩膀在不时的颤抖着。

  祁渊盯着地上,少女羸弱的身形,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恰好这时,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黎清瞳再折腾了。

  他拧着眉,不耐烦的说:“出去。”

  黎清瞳像是得了特赦令,拔腿就往外跑去。

  黎清瞳回房换了衣服,才想起尹霜还在楼下,为了不让尹霜怀疑,她擦干了满是泪痕的脸,佯装笑意的下了楼。

  尹霜还坐在沙发上,看见黎清瞳下来,她非常的担忧。

  “瞳瞳,祁先生是不是生气了?他训你了吗?”

  黎清瞳很想否认,但是她红肿的眼睛也骗不了人,她只好顺着尹霜的话说:“他生病了,所以乱发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尹霜早就习惯了祁渊这种态度,于是无所谓的笑笑:“我倒宁愿他对我发脾气,可是他总是对我不理不睬,哎。”

  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就是视而不见,这能把一个人给逼疯。

  黎清瞳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尹霜两句,亲自把尹霜给送出了祁家的大门,大门还没关呢,一个火红的身影嗖的一下冲了过来,抢先一步进入了大门。

  “你……”

  黎清瞳张大嘴,前面的人转过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确实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你是……那个黎清瞳?”

  夏晴天说话间,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黎清瞳才认出她来。

  难为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黎清瞳也没有去在意她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只是说:“夏小姐,你不能进来,舅,舅舅他生病了,不招待客人。”

  夏晴天在这个时候登门,肯定是为了找祁渊算账。

  听了黎清瞳的话,夏晴天却冷笑了一声,把墨镜收进了包里,说:“我不进去,我不是来找祁渊的,我是来找你的。”

  黎清瞳诧异道:“找我?”

  “是的,找你。”

  她边说边往大门外走去,黎清瞳只好跟在了她身后,两个人走远了一些,到了一棵大树下,夏晴天又仔仔细细的把黎清瞳打量了一遍,突然发问:“你到底是谁?”

  黎清瞳太阳穴一跳,立刻说:“夏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晴天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你根本不是祁家的人,我从小就跟在渊哥哥屁股后面长大,我从来不知道,祁家除了祁渊和祁虹,还有第三个孩子!”

  黎清瞳的脸色瞬间变了,倘若是先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也许还能装的像一点。

  “什么孩子,夏小姐,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黎清瞳要走,夏晴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之前,虹姐劝我不要打渊哥哥的主意,说他在乎的人另有其人,我插进来只会自取其辱,我还不信!结果,上天就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让我成了整个荔城最可怜的女人,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抛在订婚宴上。你知不知道被一百多个媒体围攻的感觉,他们把话筒和闪光灯戳到我的脸上,问我,祁渊为什么会抛弃我!”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被她伸手擦去。黎清瞳的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想起了那一晚,那个她被占有的晚上。

  她甩开了夏晴天的手,说:“这件事,你应该去问祁渊,而不是来问我。”

  夏晴天却看着她,说:“我当然要来问你,你不是他的侄女,也不是他的妹妹,你待在他身边十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黎清瞳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崩溃。

  “夏小姐,你问错人了,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夏晴天看她的眼神产生了异样,抓住了她话里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

  黎清瞳发出自嘲的笑声,看向夏晴天。

  “我说,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吗?”

  说完,她转身走开。

  夏晴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去。

  黎清瞳进门的那一刻,情绪才彻底的掉到了谷底,她无视了门口的伍刀和叫她的阿姨,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房里,把房门反锁。

  她本以为,和祁渊的关系已经短暂的缓解了,可是祁渊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就是为了折磨她,羞辱她,让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好过。

  下午的时候,伍刀来敲黎清瞳的门。

  “大小姐,祁总要去医院,让你一起去。”

  黎清瞳在房间里发了一上午的呆,听到伍刀的话,她没有反驳,而是随便穿上了一件外套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黑色的迈巴赫就停放在大门口,祁渊正闭眼坐在车里。

  伍刀打开了后座的门,黎清瞳坐了进去,她下意识的离祁渊远一点,尽力的把自己贴在车门上。

  车子启动的时候,祁渊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说:“你脾气倒是不小。”

  黎清瞳看着窗外,也没接他的话,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到了医院。

  祁渊来医院治疗的目的,只是因为他需要更快的痊愈,他的工作很忙,容不得他出现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被安排在三楼的豪华单人病房里,打点滴。

  黎清瞳很自然的帮他整理了床铺,又拿着单子出去给他领药,在二楼的走廊里,黎清瞳看见了神色匆匆的白钰,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端正又严肃。

  白钰也看到了她,朝她走了过来。

  黎清瞳躲不掉,只得对着白钰露出笑容。

  “白医生,这么巧啊?”

  白钰的目光跟医院的X射线一样,差点给她全身做个X光片,照亮她每一寸骨头。

  “你又怎么了?”

  黎清瞳失笑:“我没怎么啊,我陪别人来的。”

  白钰狐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单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有事,可以到我办公室去跟我说。”

  黎清瞳猛然想起那个夜晚,她发了高烧,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时候,白钰来见过她,那就是说,白钰肯定也知道发生过什么。

  黎清瞳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慢慢往后退了一小步,说:“不用了,我没事。”

  白钰挡住她,沉声说:“祁渊……他……”

  “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他今天只是发烧了,我陪他来看病而已!”黎清瞳的情绪突然激动,直接提高音量打断了白钰的话,把手里的单子几乎戳到了白钰的脸上。

  在白钰诧异的眼神中,黎清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张的看了看四周,拔腿就跑。

  跑到了一处僻静处,黎清瞳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黎清瞳,你个傻子,表现的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吗?”

  她说完,眼眶就红了。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偶尔路过的人也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她拿了药回到三楼,走到了祁渊的房门口,伍刀不在,她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门内传来了白钰有些愤怒的声音。

  “你爱找谁找谁去,我治不了她……救活一次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你隔三差五来一次?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不是在世华佗……”

  黎清瞳没有听完,在听到这些话时,她全身发麻,难受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转身跑走。

  本以为至少还会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是没想到,连白钰也这么嫌弃她。

  黎清瞳没有听到白钰后面的话。

  “……她身体这么差,需要静养,但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她,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她,她迟早死在你手里!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你立刻停止对她的伤害,让她住院修养。”

  “死在我手里?”祁渊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那倒也不错。”

  白钰脸色一僵,更加的难看起来,丢下手里的笔,大声说:“不可理喻!”

  他气呼呼的走出了病房。

  黎清瞳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可是祁渊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

  “过来坐下。”他指了指床边的单人沙发,“读书给我听。”

  桌上放着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黎清瞳走过去坐下,有些木讷的拿起了书,她读的干巴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祁渊皱着眉头,也没有出声,等她读完了两页之后,祁渊睁眼,说:“你是不是听到我和白医生的谈话?”

  黎清瞳下意识的抬眼看他,这一眼,就把她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了祁渊的眼皮底下。

  不用等她回答,祁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看来你是听到了,听到了多少?”

  “听到……白医生说救活一次又有什么用。”她的情绪又低落下去,垂下了眼皮。

  祁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突然说:“玫瑰对小王子说过一段驯养的话,你记得吗?”

  黎清瞳回忆了一下,缓缓地背了出来。

  “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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