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真的问道。
“我们事情办完了,要走了。”七爷笑容可掬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哎对了,我有个东西忘记给你爷爷了,你帮我给他好不好?”
“好!”小姑娘点头。
七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厚厚的,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跟我们告别,拿着东西走了。
目送对方离开,胡标朝七爷一竖大拇哥,“七爷,真敞亮,我服气!”
“敞亮什么?”七爷反问。
“办事敞亮啊,朱老三差点害了咱们平安,你嘴上说生气,其实还是惦记他们爷俩的对不对,你给小姑娘的,是一包钱!”
七爷被他气乐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厚一摞子钱?”
胡标:“那……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得有点老底儿啊?”
“成天就惦记钱,你小子啊,真随你爹,钱串子脑袋!”
“嘿,咋还连我爹都捎上了呢!”胡标不服气,“不是钱,那是啥?”
“平安,你告诉他。”七爷朝我道。
我说这个我知道,师父随身的红布,都是用来包符的,估计是给了她一包符篆。
“符?”胡标瞪大双眼,“我说你这老头咋想的,给人家符干啥,纯粹临走恶心人是不是?”
“滚你的蛋!”七爷给了胡标一脚,“不该问的别问。”
胡标揉着屁股,小声念叨了句什么,终于闭上了嘴。
接下来,我们找了一家小旅馆入住,这次开的是个三人间,大家终于住在了同一间房。
放下行李,七爷把我和胡标留在了房间里看电视,自己出门了。
电视没啥好节目,我看了半天猫和老鼠,胡标觉得没意思,跑去和人家旅馆老板家姑娘聊天去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七爷才回来,一回来就进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我上厕所时特意看了眼纸篓,只见里面扔着不少卫生纸,粘着大泥巴。
我是村里孩子,一看这泥巴我就知道,是从鞋底刮下来的,七爷上山了!
后来我才知道,七爷是上山找老太太算账去了,要替我报仇。
他找到了我说的那个山洞,但洞里已经空空如也,老太太、小姑娘和那具活尸,全都不知所踪了。
“来,我试试你的力气。”吃过了东西,七爷提议要跟我掰腕子,试试我的怪力还在不在。
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最后也没能把他掰动分毫,看来,五毒虫的“药效”十分有限,我又变成了普通人。
我赶紧问七爷,我手上的伤口到底是咋回事,咋像张嘴一样,还能吃东西呢。
七爷的眉头紧皱,最后也没告诉我来龙去脉,而是给了我一串珠子,让我戴在手上,不管睡觉还是洗澡都不能摘。
嘱咐完,他又重新给我施了障眼法,说自己还有事要办,神神秘秘的又走了。
胡标见我又变回了丑脸,激动的不得了,手指在我脸上一顿乱捏,说我咋不知道七爷还会这手呢,这脸,跟真的似的。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说当然是真的,都说了是障眼法,只是迷惑人的视觉而已,你当是人皮面具啊。
“嘿嘿,这障眼法太厉害了!”胡标笑眯眯的道:“你说,七爷能把漂亮人变丑,能把丑人变漂亮不?”
“不知道,也许……也能吧。”
“你看,把我变成郭富城咋样?”胡标摆了个花架子,摇头晃腚,“你知道吗,旅馆老板的闺女最迷郭富城,我要是能变成他,嘿嘿……嘿嘿……”
我白了他一眼,说就冲七爷膈应你那样,就算能变成郭富城,我估计他也不会帮你。
胡标悻悻的哼了一声,似乎也觉得我说的对,正要失望,忽然眼睛一亮,“对啊,你是七爷徒弟,你学学呗,你要想学,他肯定教你,回头你帮我变不就得了?”
“胡哥你别闹了,先不说七爷能不能教我,我就问你,你凭啥觉得七爷膈应你,我就不膈应你呢?”
“死小子,你凭啥膈应我?那天着大火,我可是救过你的命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吗?嗯?”
我心说你快得了吧,那天着火,是我先从瞌睡虫的魔抓里救了你才对。
想了想,他不知道这事,我也懒得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胡标对我软磨硬泡,我扛不住最后只好答应,说学会了障眼法,一定帮他变成郭富城。
见我松口,胡标这才乐了。
我说胡哥你心可真大,你爹生死未卜,你还有心变郭富城勾搭小姑娘,可真行。
胡标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你不在的这些天,以为我们闲着了吗?实话跟你说,七爷已经查到了我爹的线索!”
“是吗?你爹在什么地方呢?”我赶紧问。
胡标朝我一挤眼,“七爷说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一切保密。”
“切!”我噘嘴,“你吹呢吧,我看七爷肯定是连你都没告诉。”
“没告诉又咋地了?”胡标一指门外,“七爷现在出去,就是去找我爹去了,知道不?明天一早,我爹就回来了。”
我心说那感情好,找到了他爹,我们这一趟惊心动魄的西安之行就算结束了,可以回家了。
晚上九点多,我俩铺好被子就睡了。
第二天一睁眼,七爷的那张床,板板整整,没睡过。
这一天无话,转眼又到了晚上。
眼瞅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这可把胡标给急坏了,说不对啊,七爷昨天明明跟我说,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今天一早就能把人带回来啊,这天都黑了,咋还没个动静啊。
我怕七爷遇险,赶紧问他七爷是咋说的。
“咋说的,就那么说的呗!我学的是原话,多余的一个字儿也没有,七爷这老头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就爱玩神秘,让他多说两句,比要他的命还难!”胡标气的直撇嘴,“出门不带我,到底咋回事也不跟我说,这老头儿,真是急死个人!”
然后他就开始满屋打转,每隔五分钟就开门往走廊看一眼有没有人回来。
我被他闹的心烦不已,一把拽住他说,胡哥,你在这干着急也没用啊,咱出去吃点东西吧。
起初胡标不愿意去,又过了半小时,我听见他肚子叫了,再一次提议去吃饭,他终于答应了。
旅馆楼下不远就是一家卤鸭店,生意很火爆,两三斤一只的鸭子皮焦肉烂,用厚菜刀斩成半只厚的薄片,斜着扑一盘,热腾腾的甜酱汁浇上去,顿时就钻满了每一寸肉缝,挂了浆的鸭肉入口即化,温软的在舌尖散开,唯有鸭皮保持着半分较劲儿,软中带轫,配上半张鸭饼,两碗老鸭汤,一口下去,满足的细密汗珠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叫人痛快不已。
这时胡标也不惦记他爹了,只顾低头猛吃。
我们正酣畅,打门口进来一个老道,约莫五十来岁年纪,道袍旧的跟服务员的抹布似的,手里拎着一根幌子,上写麻衣神相,铁口直断,消灾解难。
“哎哟,姐姐,我见你气色异于常人,定有不凡造化,不如让老夫给你摇一卦?”老道一进门,拉住服务员的手,眼冒金光。
听口音,这老道是天津人,天津人不管老少,叫女人都叫姐姐,透露着那么一股子市井的油滑劲儿。
服务员赶紧抽回手,一指老板,说老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老板,他才是。
“哦。”老道闻言赶紧松开手,眸子里的金光也暗淡了下去,快步拉住老板的手,重新焕发光彩,“哎哟,大掌柜的,我见你气色异于常人,定有不凡造化,不如让老夫给你摇一卦?”
大掌柜的也很客气,一指门,滚出去!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