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这意思,咱们有危险?”胡标问七爷。
七爷:“何止是危险,要不是发现的早,你们俩恐怕活不过一周!”
见七爷这么说,我和胡标都捏了一把冷汗,这也太悬了!
不知不觉的被人下了咒术,我们俩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呢,这白川老道,简直太阴险、太狠毒了!
“那咱现在咋办?七爷,你不是怕了吧,我爹的命可还等你救呢!”胡标赶紧道。
七爷神色凛然,“你问我怕不怕?我当然怕,我怕你们俩出事!”
我说,师父,我不怕,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管他什么白老三,黑老三,敢来,咱们就跟他干!
“好小子,有骨气!”七爷转头看胡标,“你呢,怕不怕?”
胡标一拍胸脯,“为了救我爹,怕也要干!”
七爷满意的翘起了嘴角,“既然如此,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管到底!不过……”
“不过什么?”我和胡标齐声。
“不过你们要时刻警醒着点,以白老三的性格,我料他不会轻易放弃,一次不成,他肯定要再琢磨别的法子,他未必敢直接朝我下手,很可能还是”
说完,七爷和老孙交涉了一番,让他带我们上山。
老孙有点意外,说你们真这么急啊,不如在我们家里对付一宿,等明天天亮以后再上山,日头光,山好趟。
七爷摆摆手,“老弟,你不知道我们什么情况,我们赶着救人,等不得。”
见拗不过七爷,老孙只好去把手头的事跟家里人都交代好了,拎了一只拐杖,带着我们出了村子。
夜色苍茫,村外一条小径曲曲折折,我们走了足有一个钟头才算正式踏上山路,林中平时显然是没什么人来,只有上山采野果的人踩出的小路,两旁的树木遮天蔽月,我们走的很慢。
七爷和老孙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我和胡标打着尸油灯笼跟在二人身后,起初他们走的不快,我能听到七爷跟老孙在聊天。
“说听你们村里人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北方语系啊,你们不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吧?”七爷问道。
老孙点头,“老师父您有见识哩,俺们整个将军荡,都不是陕西的坐地户,改革开放这些年和外面村子通婚,口音还变了些哩,不然你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将军荡这个地名也挺别致的,这里面有典故吧?说说。”
老孙的回答相当精彩。
古时候,有个非常厉害的大将军,驰骋战场,所向披靡,协助皇帝夺得天下,功高盖世。然而这种战功赫赫之臣,往往是雄猜之主的迫害对象,天下平定之后,为躲皇帝迫害,将军没有去朝中为官,而是谎称旧疾在身,请求解甲归田。
皇帝知道他在家乡威名远扬,生怕他回了故乡举兵造反,所以故意封了将军荡这块地方给他,据说那时候不叫将军荡,荒山野岭没有名字,将军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带了五百子弟兵,在虎骑山开山建村,老将军死了以后,这些子弟兵和后代们为了纪念他,就私自改了地名,叫“将军荡”,取“荡平四海”之意。
五百名子弟兵扎根于此,就是村子里那些村民们、包括老孙的祖先。
“想不到小小一个地名,还有这样的故事!”七爷赞叹道:“只是不知道,你说的古时候,是多早以前呢?”
“那俺哪知道,都多少代人之前的事了?俺们连将军的名字都没传下来!现在,大家就知道这地方叫将军荡,别的,不比你知道的多。”
七爷若有所思,好像又问了老孙些什么,只是二人走的很快,转眼甩开我们二三十米,我听不清他们的话了。
“胡哥,你屁股疼啊?走这么慢!”我不高兴的瞪了旁边的胡标一眼。
“我刚才在地上摔的,可不是屁股疼么。打你的灯笼吧,哪那么多抱怨!”
他不提到灯笼还则罢了,这一说,我不由得委屈,灯笼虽然不大,拎久了也挺沉手的,我左手换右手,最后俩腕子都有些酸。
凭啥他不打灯笼,让我一个小孩给他照亮啊,想着,我就要把灯笼给胡标。
“别给我,我不想碰那玩意。”胡标果断拒绝。
我说你可真行,挺大的老爷们,打个灯笼都不敢?
胡标一翻白眼,“我是不敢吗?你打听打听,我胡标这辈子怕过什么?老子是嫌恶心!你以为我真傻啊,这灯笼不是正经灯笼,一闻味儿我就知道了,一股死人臭!”
“胡哥,挺识货啊!还真让你说着了,这灯笼,里面点的是尸油!”我发坏把灯笼往他脸上照过去,他赶紧往旁边躲,边躲边骂。
“嘿嘿,你不是说不怕吗,躲什么?”我将灯笼举的离他的脸更近了。
胡标用手去挡我的灯笼,一挡,灯笼乱晃,绿光摇曳。
忽然,胡标的目光越过了我,看向林中,不动了。
“怎……怎么了?”我一怔,赶紧朝他看的方向回头。
只见刚才还黑漆漆的林子里,远远的冒出了一个绿色的小光点,发出的光,和尸油灯笼极其相似!
怎么回事?难道除了七爷,还有别人会用这种怪灯笼吗?
我立即朝七爷大喊,师父,快看,林子里有东西!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举起灯笼往前面一照,七爷和老孙都没了!
“咦?人呢?刚才不是还在前面的吗?”胡标伸扭过脖子往后面看去。
他们也不在后面!
不仅如此,我们身后,远远的也亮起了一盏尸油灯笼,绿火随风摇晃!
“我日!”饶是胡标这种精神大条的人,此时也绷不住了,一把拉起我的手,“平安,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
说完,他吭哧咬了我一口。
下口之狠,堪比发狂的野狗!
“真不对劲儿,我做梦呢吧?为啥不疼?”
“废话,你咬的是我的手!”我捂着手踹了他一脚,“你见过谁试梦咬别人的手?”
胡标挠了挠脑袋,说你看,我这不是觉得咬自己疼吗?
我傻了,这叫人话吗?我特么就不疼?
我真想抽他一顿,可眼下没工夫和他逗闷子了,转眼间,不止左边和身后,右边的林子、前面的山路尽头、不约而同的亮起了明晃晃的小绿点,岂不都是灯笼?
此时此刻,我们已经被东西南北四盏灯笼给包围了,绿点越来越大,说明拎着灯笼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七爷嘴里的那个“白老三”在搞鬼。
作为落阴门的逆徒,九冥通阴决的下半本都在白家,既然七爷会制作尸油灯笼,那么,他肯定也会!
我心说完了,这人本事不在七爷之下,而且还带了另外三个人一起出手,这下我和胡标插翅难飞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七爷到底上哪去了啊!
“跑!”我大喊一声,拽着胡标就离开了狭长的山路,直接往东北方向跑去,也只有斜着跑,才不会被灯笼包围。
然而我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跑出了二里地,我抬头一看,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还是亮着四个绿点,正急速收缩,绿点越来越大!绿光越来越盛!
根本就没甩掉!
胡标都傻了,“这东西咋甩不掉,不符合物理规律啊!是梦,老子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他看向了我。
我赶紧把手捂住,“别咬了,不是梦!”
正说着,灯笼更近了,这次我终于我看清了,那四点亮光,在两米多的高度,根本不是灯笼,谁把灯笼能举那么高啊!
是四盏鬼火!
如果是普通鬼火,那也就算了,可这四盏鬼火,不但移动速度整齐划一,更奇的,鬼火是脑袋,下面长着身子!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