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展开回忆:“那时,只说有位重要的人物要来这边疗养,让我做好接待准备。如你所见,我们是一所学院性质的教堂,医疗方面并不擅长,而且,那个时候 ,我们的人手连现在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我完全不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送一位患者到这里来,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实际情况。
我向教廷提出了疑议,但被驳回了,他们什么具体情况都没有说,就把人送了过来。
人是用飞机送来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高大的男人,长得很魁梧,体重只怕在一百二十公斤以上,抬担架用了四个人,即便如此,还是抬的很吃力。
一起过来的有三名红衣主教,还有不少在教廷任职,但是不知道具体负责什么的人物,把人送来之后,就日夜守在他旁边,作为这家教堂的负责人,我自然也参与了进去——我那时候年轻,好奇心比现在要强的多。”
老人说着舔了舔嘴唇,朝旁边的茶杯指了一下,“可以吗?”
“您自便,不用客气。”老顾赶紧说。
老人拿起茶杯喝下一大口,这才又道:“起初的几天,病人只是昏迷不醒,症状与……中文怎么说来着,哦对,植物人,与植物人差不多。我还奇怪,一个植物人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送到异国他乡来,还派人日夜看守着?可没多久我就发现了,患者并不是真的在昏迷,或者说,不是病理上所谓的那种昏迷,而是……而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附体了?”老顾一怔,看向了我。
关于附体,我算是小队里的专家了,赶紧开口问,“是什么?鬼吗?”
“不。”老头摇头,面容在油灯映照下忽明忽暗,“恶魔。”
恶魔两个字一出口,我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关于恶魔附身,我想你们一定不知道,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预言能力。”老头咳嗽一声,“那个人、那个患者,开始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数字,最为神奇的是,经过和梵蒂冈教廷沟通,我们发现,每一串数字,都对应着当时发生的国际大事件,各种天灾人祸。”
闻言,我和柳雪对视一眼。
这症状,和那位先生的症状完全一样,看来我们真的找对人了!
“实不相瞒,我们的患者,昨晚预言了一场大地震,和您说的一模一样。”柳雪立即朝老神父道。
“柳女士!”老顾神色不悦,“请注意,由我来沟通还记得吗?”
“我……我只是……”
“希望你不要再随意开口。”老顾冷着脸道。
柳雪的脸红了一下,只好乖乖闭上嘴。
他上纲上线的态度,让我心里一阵恶心,对他仅有的那点好感也顿时都消失殆尽。
老神父似乎和我有同感,沉默的看了顾队长一眼,但没说什么。
“神父,您继续说。”老顾朝对方点头。
“我累了。”
老神父摆手。
“哎?”老顾急了,“你不能说一半话啊,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你得说明白啊。”
老头冷笑一声,“队长先生,恕我坦诚,你都不信任我们,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继续往下沟通了。”
“谁说我不信任你们了!”老顾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话音落地,他身后的四位队员立即上前一步,仿佛只要老顾一声令下,就能把老神父给撕成碎片。
“你们,不是要动粗吧?”老神父微微后仰,表情看起来却不像在害怕。
“那要看你配不配和了!”老顾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吧,我接到的任务是,有必要的话,随时可以带教堂里的任何人离开,无论你们愿不愿意。”
“先生,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拥有外交豁免权,很抱歉,你不能这么做。”这时,旁边的雷蒙斯也站了起来。
“我希望你们搞清楚,这里是中国的土地!”老顾眼睛一翻,指向了雷蒙斯,“给我按住他!”
四个人如恶狼般扑了上去,直接将雷蒙斯给控制住了。
“你们,你们这是不讲道理!我要上国际法庭,我要向教廷、向联合国告你们!”雷蒙斯嗷嗷大叫。
“给我打!”老顾一个眼神,雷蒙斯的下巴立即挨了重重一拳,嘴角有血流下。
“别别!都别动手!”我赶紧起身拉架,“顾队长,咱们有求于人,这么干不合适。”
“合不合适用你来教我吗?”老顾的眸子冰冷如铁,“汤顾问,请你重新坐回去,我只说一次。”
“怎么?”我急了,“你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不呢,连我一起打?”
老顾死死瞪着我,说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别这样!”柳雪立即拦在了我前面,“顾……”
队长二字还没出口,一听一声脆响,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姓顾的这个王八蛋,居然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说了算!有必要的话,我崩了你们都没有问题!”老顾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我去你娘个蛋!”我怒了,至少五年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我不知道那个管家老岳是咋想的,居然安排了这么个神经病来带队,好端端的碰面,愣是被他弄的剑拔弩张,求人办事有这么求的?这不扯淡呢吗!
一听我骂他,老顾抬手就要打我,他可是正经练过的,和我那几招擒拿根本不是一个水平,要是我挨了他这一下子,没准直接就得晕过去!
我心知不能硬上,但这时候,不给他点教训也太便宜他了,我念动燃咒决,朝他脑袋一指。
呼!一团火,从他头顶冒了起来,头发全着了!
“啊!”老顾赶紧低头灭火,我看准时机,正准备冲上去给他一脚,却听旁边那四个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一扭头,顿时懵逼了,只见雷蒙斯双眼冒着白光,已经把四个人都给甩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人家雷蒙斯是梵蒂冈教会骑士团的成员,牙齿里装着特殊药水,咬碎以后,可以“天使”附体,能大幅度提高战斗力。
这秘术,有点像中国的神打,唯一的区别是,神打不依靠药水,而他们要依靠药水。
药水,据说有各种致幻剂成分,经常吃的话,对寿命损伤不小。
当然了,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可是彻底惊了,根本看不懂发生了啥。
瞬间摆平了四个人的雷蒙斯身法如电,瞬间来到了老顾的身后,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单手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老顾紫着一张脸不断踢打,眼瞅要断气,这才被重新扔下来。
雷蒙斯踢了他一脚,这才抬头朝老神父说了一句什么,用的是外文,我听不懂。
老神父摆摆手,看向地上的老顾,“看在你背后那个人的面子上,我不继续为难你,现在,我们可以平等的聊天了吗?”
老顾在地上不住的干呕,根本无法回答。
“老先生,我替他跟你道歉,是他言语无礼在先,您教训的对。”我赶紧道。
“你是个聪明人。”老神父朝我点头,“我愿意与聪明人沟通,雷蒙斯,把他们带出去,控制起来。”
雷蒙斯点点头,打开门出去了,十几秒后,进来不少人,七手八脚把他们都给捆了,带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我、柳雪和托德老神父三个人了。
“要不要紧?”我问柳雪。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擦掉嘴角的血迹,“嘴唇破了而已,没有大碍。”
“试试这个。”老神父拿出一盒药膏,递给柳雪,用手指做了一个涂抹的收拾。
“好了,我们聊聊吧。”等柳雪抹完药膏,老神父这才缓缓开口。
“神父,有什么你想知道的,尽管问吧,我们知无不言。”我说。
老神父:“其实,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位患者,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想了一下,说您这问题可难到我了,实不相瞒,我们来之前被郑重警告过,不能透露那位的身份。
老神父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个大人物吧?
我和柳雪对视一眼,点头道,确实,大的不得了,在我们国家,比他地位更高的,不会超过一百人。
“嗯,和我猜的一样。”老神父点头,“你们知道,他是有据可查的第几位患者吗?”
“不是第二位吗?”
“不是。”老神父摇头,“至少是第四位,第一位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患者,叫做加费格里·普林西波。”
“怎么会?”不等我说话,柳雪惊叫了一声。
“那是谁啊?“我赶紧问。
“是……是个杀手。”柳雪语气颤抖,“裴迪南大公你听说过吗?就是被这人枪杀的。”
我耸耸肩,这些老外,我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视察时,被塞尔维亚青年加夫里若·普林西普枪杀,此事成为第一世界大战的导火线。”老神父如背书般精确的介绍道。
“直接导致了一战?”我被吓得不轻。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