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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刃一瞬愣住。

　　好一会儿，垂眸道，“段姑娘看错了。”

　　段媱嫃皱眉。

　　白刃绕过她，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僵滞的氛围在一瞬间恢复喧闹。

　　段媱嫃反应过来，僵着腿就直接追了上去。

　　因为怕白刃逃走，媱嫃也努力的最少白刃的步伐。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白刃加快了脚步，身后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你追我赶，白刃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一直到什么后传来噗通一声，伴随着段媱嫃的惊呼，没有再追上他，白刃本打算趁此脱身，骤然想起来，她腿脚不便，动作不由得顿住。

　　媱嫃咬咬唇，暗恨自己的腿脚不便。

　　心头微微有些疼，但是又笃定的想。

　　那一定是他。

　　天下着雨，身上的衣衫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媱嫃看起来很狼狈，可是身后却没有人来帮忙。

　　她也不在意，抓紧了手上的草皮，准备起身。

　　一块石子儿撞上她的脊背处，疼的她不由嘶的一声。

　　下身一麻，又笨拙的跌了下去。

　　有些无助的往身后看了看，不远处似乎在站着几个人影，但是看不清楚是谁。

　　心中顿时生出了一抹无助感，用力的抓紧了草皮。

　　“起得来吗？”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眸就是一只带着厚茧的大手。

　　段媱嫃有些晃神，盯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那暗中袭击她的人，不是想害她，而是想帮她。

　　咬咬唇，“腿没有知觉了。”

　　面前的人蹲下，宽阔的脊背一如当年。

　　媱嫃勾了勾唇，毫不客气的贴了上去。

　　贴着白刃的脖子，眯着眼睛看着他的下颚，因为雨水，好似露出了一点点凹凸不平的地方。

　　段媱嫃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抠了一下。

　　那一块，就翻了个皮儿。

　　白刃顿时一僵。

　　段媱嫃谨慎的缩回了手，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唇边的笑却扬的更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刃都过的十分忐忑，因为有一只脚不好，还老喜欢贴上来甩都甩不掉的人。

　　医宗上下看着很是捉急，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段媱嫃眼看着终于有了些生气，不再像以前一样，每日最勤快的事情就是打听白刃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隔三差五就往段云峥的书房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腿有问题的人。

　　只要白刃一回宗，屋子里就会有点心，柜子里会多几件新衣服，甚至出门就会遇见段媱嫃。

　　也不好拒绝，就是不说话，但段媱嫃依旧会跟着他。

　　就像当年在京城郊外，段媱嫃无声的跟着他，若不是他先开口，她估摸着会一直跟下去，像一只小拖油瓶

　　考虑到她腿脚问题，白刃不由自主的就放慢了脚步。

　　二人这样就什么都不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又是一种说不出的头疼感。

　　苏巧儿望了好几日了，二人就是没有半点进展，“怎么就那么会端着范儿呢，明明在意着。”但是一边又忍不住带着自己儿子，看着事情的发展，心头焦急。

　　段云峥咳了咳，看着手上的消息沉声道，“太子夭折了。”

　　苏巧儿没听到，头都没有转回来。

　　就趴着窗口盯着下面的俩，忍不住抱怨道，“你给白刃那么多任务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感情是要时间相处的！你给他们时间了吗？两个月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出来，是你你还能摩擦出感情？你是不是不想把你妹妹嫁出去！”

　　段云峥眼角抽了抽，他生着哥哥的命，现在还要操着老父亲的心。

　　不仅仅是苏巧儿，虽说媱嫃是在医宗治腿，但是这一年一年的拖下去，现在媱嫃也快十九了。

　　京城没有哪个姑娘家到了十九还没嫁人的，智氏一个月三十封书信催着，要么让段云峥就在江湖给媱嫃物色身家清白，身形端正，人品正直的人，要么就把媱嫃送回京都，他们给相看。

　　但是媱嫃很显然，半点回京都的意思也没有，说到底还是得段云峥来操心。

　　遂回道，“若是他们再无紧张，我会帮忙。”

　　听到这回答，苏巧儿才回过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段云峥道，“太子夭折了。”

　　苏巧儿愣了愣。

　　三日后，白刃完成任务回来，被段云峥叫到了书房，“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你且休息着。”

　　嗯，白刃变相的被暂时停职了。

　　闲下来的白刃在医宗和段媱嫃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就什么都不说，媱嫃就那么看着他，比之前还要让白刃无法面对。

　　想离开，可是离开了医宗，他不知道去哪里。

　　但是在医宗，无论他在哪里，都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段媱嫃总能找到他。

　　不问他，也不拆穿他，就是静静地跟着他，看着他。

　　这让他有些窒息。

　　白刃对媱嫃的感情很复杂。

　　他小时候是奴籍，被杀门买下后安排了新的身份，脱离了奴籍，但是成为杀人如麻的杀手，手上的罪孽万千，经过小朵姐姐的事情，他就知道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给不了人安稳的生活。可是媱嫃不一样，之前是众星拱月的将军小姐，上有一个能耐非凡的哥哥，而他除了有一把陪了他多年的匕首以外什么都没有。

　　媱嫃和那人不一样。

　　在镖局的那一次，他分明的看见，他杀人后，那人的眼中是惊恐的恐惧，怨恨，怕意。

　　可是媱嫃不会。

　　知道他是杀手，她好奇，并且跃跃欲试的想了解，知道他杀人如麻，她却不在乎，在她眼里好像他只是他，不是杀手，不是别的。

　　好似段云峥即使给白刃放了假，也没有任何用，白刃就是躲着媱嫃。

　　苏巧儿又催了段云峥两把，他要是不主动操心两把，他的手下怕是都要都要跟自己的五指姑娘成亲了！

　　段云峥：“？？？”

　　什么时候他坐着医宗的宗主，还要操着月老的新了？

　　可是……

　　让他的属下打光棍，好像确实不太好。

　　遂一个月后，段云铮再一次将白刃叫到了书房，问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媱嫃对你之心，你可明白。”

　　媱嫃追着白刃，但是却从来不会将话拆穿。

　　她就站在白刃身后，只要他转过头，原因主动说一句话，她就什么都答应了。

　　毕竟女儿家有最后一丝薄面，那就是，她可以行动，但是说，却必须要白刃主动说。

　　段云峥问了这一句，白刃僵了很久，认真回道，“白刃配不上段姑娘。”

　　段云峥的眼神顿时了然。

　　白刃走后，段媱嫃从屏风走了出来，段云峥找戮拿了一份关于白刃的身世情况看了看。

　　颇有些头痛，这样怎么好？

　　遂，宗主很愁，愁的都长了两根白头发，谁能解宗主烦忧，宗主赏他一个大长假。

　　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没过几日，医宗里突然起了风言风语，准确来说，是八卦！是诋毁！还是不留情面的那种！

　　白刃一出门，就听到几名女弟子靠着墙角小心翼翼的讨论着。

　　“听说宗主的娘亲以段姑娘的婚事，催的宗主头都大了。”

　　事关段媱嫃，白刃不由得多听了两句。

　　“虽然段姑娘人长得漂亮，但是毕竟年龄大了，而且……我听说老宗主医不好段姑娘的腿了，说不定段姑娘一辈子都要这样了……段姑娘曾是将军府之女，将军府看得上的人必然都是有身份的，但是人家也不见的看得上一个跛子……”

　　白刃皱了皱眉头。

　　“是了是了，段媱嫃腿出问题的时候，走路走起来是真像个跛子……”

　　“但是谁让是宗主的妹妹呢，就是一辈子残疾终身不嫁，那宗主也是能养……”

　　正说着，就见满脸冷意的白刃出现在二人面前。

　　目光中渗出杀意，几人顿时噤声，不敢说话。

　　可白刃短暂的威胁并没有阻止周遭流言。

　　言论越来越大，还是传到了段媱嫃的耳朵里，她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不再爱出门。

　　白刃偶尔看到段媱嫃听见别人对她议论纷纷，都默默的退了回去，心下便忍不住生出怒意，但是不是对段媱嫃的。

　　休假以来，第一次主动去找段云峥。

　　“宗主，近日宗内弟子诸多言谈，关于段姑娘的事情，颇有不妥……”

　　“嗯……”段云峥淡定道，“医宗并不严苛，就算我命令了，她们私下背着我也只会说的更难听。而且……媱嫃的腿确实不一定能治好了，她现在习惯，也好比日后嫁出去在夫家受些风言风语接受不了……”说这话的时候，段云峥无比的认真，却让白刃心头有些不舒服。

　　她曾是将军贵女，身份不低，怎能受这样的委屈。

　　即使嫁到夫家，谁能小瞧她？

　　抿了抿唇，见段云峥并不关心，又只能退下，转而更为关注段媱嫃。

　　段媱嫃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短短半个月，瘦了许多，有时候早上端进去的饭，晚上也没见动一下。

　　一天也不会出门，白刃皱了皱眉头，倒是有一种找她谈谈的冲动。

　　没等他开口，那天媱嫃就出了门。

　　去了思过崖。

　　思过崖很高，遥望夕阳，孤独的背影苍凉的犹如南迁落单的大雁。

　　白刃远远望去，只觉得她离崖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跳下去，喉头一紧，下意识的冲上去，捉回了媱嫃。

　　“别跳！”

　　媱嫃蹒跚的稳了两步，好似才回过神。

　　好一会儿才看向白刃，眉头轻蹙，喃喃道，“我只是个废人而已，留在医宗只会给哥哥添麻烦……”

　　白刃垂眸，“不，您不是废人……你很优秀……”

　　会念书、会写字、会绣花、会下棋、会做点心。

　　智氏教的很好，虽然媱嫃蛮横一些，但是贵女该学的，她都会。

　　媱嫃眼底微亮。

　　“那……你愿意娶我吗？”

　　白刃一瞬间就被扼住了喉咙，不敢回答。

　　杏眸中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泯灭，最后自嘲笑道，“我就知道，你也嫌弃我……”

　　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腿，僵硬笔直，用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从白刃面前离开。

　　白刃紧了紧手，想抓住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冲动。

　　半个月后，段云峥突然宣布，宗内将会有喜事。

　　媱嫃将要嫁给他名下的副手，白溪。

　　白溪是段云峥下的一员，一张巧嘴就能不知不觉套出想要的消息。五官颇为阴柔，桃花眼明媚勾人，几个月前刚回医宗的时候，那可掀起了好大的一阵桃花浪。

　　听到段云峥宣布媱嫃要嫁的人是白溪的时候。

　　白刃的心头骤然落了一拍，怎么会是白溪？

　　远远隔着看了一眼。

　　白溪是当真会说话。

　　媱嫃问他：“我的腿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不能跑不能跳，老了还可能变得更严重。”

　　白溪回的是，“以后你走到哪儿，我背你去，你不用走不用跑不用跳，你只需要等我背你就行了。”

　　这话听到白刃耳朵里，心头忍不住腹诽：虚伪！

　　可是偏偏媱嫃笑了。

　　白刃对白溪颇有了解，白溪惯会骗女人的心，他会对媱嫃一见钟情？

　　便偷偷摸摸的跟着白溪。

　　不知道想看什么，可就是觉得柏溪不是真心的，他望着媱嫃的眼神，都是飘的。

　　在媱嫃成婚的三日前，白刃看着白溪私下勾着别的女弟子。

　　“你也知道我前些年在外奔波累了，她是宗主的妹妹，娶了她我以后也不用被外放，可以和你们天天见面了……她不过是个残废，不常出门，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她根本看不到……啊……”白溪话没说完，就被红着眼的白刃揍了一拳。

　　白溪功夫没有白刃好，被白刃揍到地上根本爬不起来，英俊形象毁于一旦。

　　“你既然不喜欢她，那就别耽误她！”白刃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白溪嘲讽道，“白刃啊……怎么，听到媱嫃要嫁给我，你舍不得了？可惜……晚了……”

　　白刃可气可气了。

　　气的做出了一个非常幼稚的举动，那就是告状。

　　跑到媱嫃面前告状。

　　“你不能嫁给他，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

　　媱嫃看了白刃很久，神情漠然，“三日后我就要成亲了，你这个时候来告诉我我的未婚夫婿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他说过，不管以后我的腿好不好，他都会一辈子照顾我，他会做我的双腿……”

　　“他是骗你的……”

　　“可是别人，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媱嫃回着，瞳孔倒影着一个人影，仿佛是谴责，仿佛是质问。

　　白刃嘴里包着一句，这样的事情，他也可以做。

　　但是在媱嫃的眼神下，还是咽了下去。

　　媱嫃垂眸道，“以前我追着你，你总是躲着我。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是喜欢你太累了，我向你走一步，你就会后退一步，你就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所以我放弃了……”

　　白刃瞬间僵住了，耳朵嗡嗡的只有一句：她放弃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媱嫃已经走了。

　　心口像是骤然被挖了一个大洞，空空的，原本填在这里的东西好像要失去了。

　　良久，脚步颤了颤，一个人轻声道，“白刃，祝段姑娘幸福。”

　　转过身，离开。

　　躲在柱子后的媱嫃咬了咬牙，眼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是又有些紧张。

　　如果这法子没有用，他真的一步都不向前怎么办？

　　医宗越来越热闹，红绸都挂了起来，苏巧儿快生了，也没忘记安排着媱嫃的喜事。

　　白刃坐在思过崖，身边清一色都是空了的酒壶。

　　嗯，心里有些难受。

　　她的喜事，就在明日。

　　智氏和段淳裕带着段子湘回来了，他们并不要求媱嫃嫁多好的世家，左右他们现在也不是将军府了，只要要真喜欢，只要对方人品不差。

　　成亲当日，段云峥和苏巧儿都有些紧张。

　　白溪更紧张，这白刃要是真的不行动，那他以后就完了，毕竟这法子可是他想出来了，指不定以后宗主还要怎么折腾他。

　　到了吉时，新娘迟迟不来。

　　“新娘不见了！”喜娘匆匆赶来，惊慌道。

　　一听到这消息，除了不明情况的智氏和段淳裕，其他人都面露高兴之色，不用想也知道谁带走了媱嫃。

　　智氏和段淳裕面面相觑。

　　“媱嫃不见了，你不着急反而高兴？”智氏看着段云峥，怒道，“还不快让人去找！”

　　“不用，迟些拜堂就好，一会儿会有人带她回来。”

　　白溪见状，连忙避嫌一样的脱下自己身上的礼服。

　　这为期三个月的计划，总算还是有成效的。

　　*

　　番外二

　　新帝登基的第三年，太子夭折了。

　　太子姚昊，皇后所出，占嫡占长，出生便被封为太子，是寒门举子得势的象征。

　　玉梦晴红着眼睛，抱着冰冷的尸身，眼中哀意真实的无法掩盖。

　　虽然太子并非她所出，但是玉梦晴把自己无处宣泄的母爱都给了姚昊，她是真的爱这个孩子。

　　太子自小身子孱弱，玉梦晴是知道的，当时她为了换一个男胎，让好几个孕妇在她生产的时候也喝了催产药，才得了一个男胎，是不足月的，所以先天有些不足，好在后面是慢慢养大了，但是还是有些问题。

　　姚昊有小儿喘喝之症，闻不得繁杂的香粉，否则就会呼吸困难。

　　所有来看太子的人都必须要洗手净身，不施脂粉。

　　若是苏巧儿和段云峥在此，就会知道，和当年的小多是一样的病症。

　　其实这也和姚国的水土有关系，小儿患此症的很多，一旦患了，多难养活，但是并非不能养活，这种病症一般长大就好了，只是若是敏感些，便长不大了。

　　“昨天淑妃娘娘来看过太子，走后不久太子就犯病了……”

　　奶娘跪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如实道。

　　玉梦晴红着眼睛看着姚靖，动了动唇。

　　抱着小孩儿的手，再一瞬间就松了下来。

　　淑妃，是楚国送来和亲的公主。

　　仗着楚国撑腰横行霸道。

　　姚靖给了太子一个很隆重的葬礼，葬礼上玉梦晴有些恍惚，看着姚靖的背影，心底有些难受。

　　还有些凉。

　　是什么时候开始凉的呢？

　　她怀孕的第四个月，宫中大选，进了好几嫔妃，从丞相之女，到将军妹妹，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有背景，而她的父亲，仅仅只是寒门代表，文官，无背景，无实权，最让姚靖放心，也让那些嫔妃看不在眼里，原来巴结她是因为，她嫁给了姚靖。

　　现在对她表面尊敬，是因为她还在皇后之位上。

　　可是谁都知道，没了她还会有下一个皇后，犹如现在没有了太子，还会有下一个太子。

　　她怀孕的第六个月，动了一次胎气。

　　有人在安胎药里放了碎骨子，那天她喝着味道不对，就没有继续喝了，因此才仅仅只是动了胎气。

　　她将此事告诉姚靖，可是姚靖说，现在姚国缺人手，这些大臣之女，将军妹妹，都要稳住，忍一时彼一时，后宫安稳平定前朝基础。

　　她一直想和姚靖站在同一个位置，有一个足够的位置站在他身边，她逼迫自己成长。

　　忍下了所有能忍下的，当做不知道，面上笑着，像个圆滑的球一样处理后宫鸡毛蒜皮的小事，防止有人借机引起后宫动乱牵扯朝堂，让朝堂大臣知晓自己的女儿、妹妹在后宫中的地位，没有被轻视，从而姚靖可以用的更顺心。

　　可是孩子生产的前一个月，她就决定了。

　　无论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送走，姚昊进宫，她也用心对这个孩子。

　　但是在姚昊夭折的这一刻，她还是得看着姚靖，压下心头的苦楚，答应他，为了前朝安稳，她要当做不知道。

　　淑妃是楚国公主，她不懂姚国礼节，不知者无罪……

　　她殚精竭虑，努力的平息后宫的一切，不该知道的都装作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淑妃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堂堂皇后为了稳坐后位，狸猫换太子，太子根本就不是皇后亲生的。”同时带了太子的亲生生母来对峙。

　　她心软，同为母亲，留下了那女子，却给自己留了祸害。

　　姚靖将她打入冷宫的那，她解释道，“我送走她，只是希望她能活下去……”

　　她哭了，她很怕姚靖不信她。

　　她还记得，那个在山贼手下救下她的冰冷少年，心中对她存着一抹善意。

　　她还记得，那个虽然成亲之前来提醒她，其实是想早一点让她知道他心中的野心的男人。

　　可是姚靖低下头，瞳孔很深邃，语气很冰冷。

　　“淑妃是楚国公主，她想做皇后，她知道楚国的弱点，她可以帮我拿下楚国。”

　　姚楚签订的停战条约，没有十年，只有三年。 将姻天成：天不成，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