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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争英雄墨侠斗雕 点鸳鸯游士戏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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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到紧紧追来的车尘,前面车马再度疾驰,边走边将车上的皮货一捆捆地扔下,既减轻车上负荷,又阻挡后面追兵。

  见对方始终不弃大车,庞涓更加笃定,追赶愈紧。

  许是慌不择路,走在前面的大车在一个转弯处偏离车辙,一阵剧烈颠簸,歪入路边的土沟里,车轮卡住,辕马嘶鸣。

  另外两辆也都停下,十几个黑衣人围住那辆大车,似是在商量什么。

  庞涓的车马追上来。众黑衣人抛下三辆马车,逃向两侧的林子。

  庞涓见三辆车马俱在,吩咐不再追人。

  众兵卒控制住车马,将剩余皮货全部搬下。

  庞涓仔细审察,果然查出那辆陷在沟中的大车厢底有处暗门,便吩咐庞葱打开。

  庞葱扭开暗门,掀开盖子,拉出一只麻袋,里面软乎乎的,还有出气声。

  庞涓大喜,拿剑挑开袋子,脸色陡变。

  袋中之物不是孙膑,而是一头被绑缚四蹄的黑猪。

  夹层里空空荡荡,再无一物。

  庞葱急了:“大哥,孙兄不在车里!”

  庞涓大喜,拿剑挑开袋子,脸色陡变。

  “娘的,”庞涓恨道,“我们中计了!”

  话音落处,淳于髡转身,缓步走至公主车前,深深一揖:“齐国已到,请公主下车!”

  “什么计?”

  庞涓的车马追上来。众黑衣人抛下三辆马车,逃向两侧的林子。

  “疑兵之计!孙兄被他们另外移走了!”

  庞涓的车马追上来。众黑衣人抛下三辆马车,逃向两侧的林子。

  “大哥,”庞葱劝慰道,“孙兄病成那样,秦人纵使抢去,也是无用!再说,孙兄与大哥情同手足,即使病愈,也未必肯为秦人效力,与大哥作对!”

  “唉,”庞涓苦笑一声,摇头长叹,“葱弟有所不知,大哥是在为孙兄的安危挂心。王上入纵,旨在伐秦。孙兄今被秦人劫去,什么事都会发生。葱弟试想,秦人若是治不好孙兄,绝不会如大哥一样待他,孙兄必将流落街头,饿死冻死。秦人若是治愈孙兄,孙兄将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为秦效力,与大哥在沙场上兵戎相见;二是如葱弟所言,孙兄若是不为秦效力,秦必不容孙兄,孙兄必难活命!”

  “甚好,”惠文公点头,“先让她见见世面,再放她展翅翱翔。”

  庞葱不曾想过这些,听傻了。

  愣怔有顷,庞葱回神,轻声问道:“依大哥之见,该当如何?”

  庞涓的车马追上来。众黑衣人抛下三辆马车,逃向两侧的林子。

  “可安排可靠之人前往咸阳,密探孙兄音讯。待确证孙兄在秦,我们另作处置!”

  淳于髡的迎亲队伍快马加鞭,不出两日,已到马陵,大摇大摆地驰出魏国边关,驶入卫境,又走半日,抵达齐境,于后晌来到甄城地界。

  正行之间,淳于髡远远望到大队甲士照面驰来,近前一看,是齐国主将田忌亲引五千甲士前来接应。

  更令淳于髡惊讶的是,与田忌同车而来的是合纵特使苏秦及上大夫田婴。

  三人与淳于髡见过礼,苏秦吩咐前往甄城。

  车马抵达甄城,天色已晚。

  田忌传令全城戒严,与苏秦诸人引着婚车直驰一家院落,在门前停下。

  淳于髡看看这个被整修一新的宅院,又看到院中一派喜庆气象,颇为诧异,小声问道:“苏子,这是哪儿?”

  苏秦在他耳边轻语一阵,淳于髡先是惊讶,继而爆出一声长笑,连声说道:“好好好,看老朽的!”

  “回禀陈叔,”车卫国拱手应道,“卫国此来,一是听候陈叔早晚使唤,二是做点儿小本买卖,还请陈叔照看!”

  话音落处,淳于髡转身,缓步走至公主车前,深深一揖:“齐国已到,请公主下车!”

  梅公主掀起车帘,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嫁车。

  见周围站着几个陌生人,又见此处是一个充满喜气的农家院落,梅公主颇为诧异,看向淳于髡:“请问先生,这是哪儿?”

  “呵呵呵呵,”淳于髡笑出几声,“是公主的新房呀。”

  梅公主震惊:“不是没到临淄吗?”

  “是的,”淳于髡晃晃光头,“公子虚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在此处与公主完婚!”

  “何为做小?”

  梅公主花容失色,两手捂面,泣不成声:“你……你们……”

  “呵呵呵,”淳于髡笑劝道,“公主呀,大喜之日,哭哭啼啼却是不好,万一伤到身子,洞房花烛就煞风景喽,”又转对飞刀邹,“有请新郎!”

  飞刀邹径直走上公主嫁车,从旁边打开一处暗门,钻进车底的宽大暗厢里,连拖带抱地拉出一人。苏秦急上前一步,合力将孙膑抬下。

  陡然见到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孙膑,梅公主傻在那儿。

  孙膑也是怔了。范厨的迷药下得过猛,直到两个时辰前他才醒来。见自己躺在一处暗厢里,身下还有软垫,又感觉车马在动,孙膑大吃一惊,细细回想,知是秦人将他劫走了。想到自己命运如此不济,孙膑不禁长叹一声,坐起,闭上眼去,不想车门开处,拉他的是飞刀邹,映入眼帘的竟又是苏秦、淳于髡和梅公主,一切就如梦中一般。

  苏秦等早已得到飞刀邹的准信儿,特来迎接。甄城是孙膑的祖地,孙家老宅及宗祠经历近两百年风雨,虽有倒塌破损,主体仍算完整,早被苏秦使人修缮一新,连洞房也布置好了。

  梅公主最先反应过来,惊叫一声,飞扑上去,泣不成声:“孙将军……”

  孙膑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泣道:“公主……”

  望着二人亲热之状,淳于髡乐了:“呵呵呵呵,公主呀,这就是你的夫君—公子虚!”又转对众人,朗声唱道,“奏乐,迎新人入洞房!”

  原来,在秦人劫走孙膑之后,飞刀邹、木华、木实三人一路紧盯,见他们将孙膑装入马车的夹层,遂悄悄退出。是夜四更时分,屈将子带着木华、木实等墨者隐入,朝已睡熟的秦人吹过迷烟,将车上毛皮全数取下,打开夹层,取出孙膑,复将一头猪捆住四脚塞住嘴,用迷药熏晕,依旧放在夹层里,再依原样放好毛皮。

  苏秦等早已得到飞刀邹的准信儿,特来迎接。甄城是孙膑的祖地,孙家老宅及宗祠经历近两百年风雨,虽有倒塌破损,主体仍算完整,早被苏秦使人修缮一新,连洞房也布置好了。

  在齐国五千接应军卒的严密保护下,孙膑、梅公主夫妇祭过宗祠,行过婚礼,在新房里度过三日蜜月,于第四日凌晨起程赶往临淄。

  抵达临淄后,为谨慎起见,苏秦、田婴暂将孙膑夫妇安置在大将军田忌府中,在后花园里另设别院住下。

  淳于髡入宫,将使魏过程及魏王回赠礼单奏过威王,并说顺便应承魏王之请,成就了魏室公主的一桩姻亲。

  淳于髡轻描淡写,只字未提孙膑,齐威王听得直乐,此事也就饰掩过去。

  将孙膑成功救出之后,苏秦去掉一桩心事,遂于该年五月,全身心地前往楚国合纵。纵亲队伍由入齐前的不足万人增至一万三千人,大队车马浩浩荡荡,人喊马嘶,旌旗招摇,一路南行,渡过泗水、淮水,直奔楚国郢都。

  远远望去,合纵气势胜过天子出巡。

  公子华辛辛苦苦一年多,却功败于垂成之际,不无郁闷地回到咸阳,向惠文公详细禀报事件的过程。

  “你怎么肯定庞涓拦下的不是孙膑?”惠文公眉头拧起。

  “见庞涓没追,我们就没走远,藏在附近看着。”

  “如果是齐人,他们怎么可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动手呢?”

  “如果不出所料,移花接木的当是墨者!”

  “墨者?”惠文公愕然,“你怎么断定是墨者?”

  “迷香。”公子华应道,“那天夜里臣弟亲手将孙膑放进夹层里,之后与众雕谋议出行方案,议到子夜,吃过夜宵,方才困去。”

  “甚好,”惠文公点头,“先让她见见世面,再放她展翅翱翔。”

  “没有派人守值吗?”

  “派了,是两个小雕。出事之后,我审他俩,据他们讲,将近天亮时,他们嗅到一股奇香,然后就啥也不晓得了,一觉睡到天大亮。那夜我们也都睡得特沉,原定凌晨即走,赶开城门的第一时间,结果是鸡叫三遍才醒,出城时日头已出,想必也都着了那香的道。根据他俩对香味的描绘,臣弟断定是迷香。此香没有任何毒性,只能使人昏睡半个时辰,只有墨者手里才有。”

  “嗯,”惠文公点头,“这个天底下怕也只有墨者能从我们的黑雕手中抢食了。只是……墨者为何要助齐人呢?”

  “臣弟领旨。”

  “或与苏秦有关。”公子华应道,“苏秦与孙膑早已有约,而墨者助弱,想必与孙膑有些联系。齐人那夜去接孙膑,见我们抢先了,就去联系墨者!”

  “苏秦今已得齐,下一站必去楚国!”惠文公沉思有顷,看向公子华,“与苏秦定亲的那个妞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秦秋果。”公子华应道,“在雕台受训一年,已经出窝,成为枭了。此番虞姑娘特意将她带到大梁,这辰光就住在太子府中呢!”

  “甚好,”惠文公点头,“先让她见见世面,再放她展翅翱翔。”

  “臣弟领旨。”

  “车卫国他们的楚语学得如何了?”

  “穿上楚衣就是楚国人了!”

  愣怔有顷,庞葱回神,轻声问道:“依大哥之见,该当如何?”

  “甚好,”惠文公盯住公子华,“如商君所言,未来列国,楚国于我乃重中之重。可让卫国他们马上赴荆,扎根郢都,协助陈轸力阻苏秦纵楚。只要楚不入纵,苏秦就掀不了多大风浪!”略顿,“还有,在楚也不能闲着,听说宛城的乌金品质远胜宜阳的,可以让他们做些生意。”

  “回禀陈叔,”车卫国拱手应道,“卫国此来,一是听候陈叔早晚使唤,二是做点儿小本买卖,还请陈叔照看!”

  “臣弟领旨。”

  “君上旨曰,”车卫国朗声宣旨,“陈爱卿,苏秦纵成五国,行将赴楚。楚若入纵,则无秦矣,寡人为此夜不成寐,苦思旬日,唯有一解,就是爱卿。诚望爱卿施展本领,阻止楚人入纵,促成秦楚之盟,解寡人彻夜之忧。嬴驷拜托。”宣毕,走下几步,将旨书呈给陈轸,“陈叔,请接旨!”

  “是的,”淳于髡晃晃光头,“公子虚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在此处与公主完婚!”

  “臣领旨!”陈轸再拜,接过旨书,站起,朝车卫国拱手,“贤侄辛苦了!”自坐于主位,指客席,“贤侄请坐!”

  车卫国坐下。

  “臣弟领旨。”

  “贤侄此来,只为传旨吗?”陈轸盯住他。

  “回禀陈叔,”车卫国拱手应道,“卫国此来,一是听候陈叔早晚使唤,二是做点儿小本买卖,还请陈叔照看!”

  “贤侄打算做何买卖?”

  “乌金、青铜、皮革、巴盐,能够赚钱即可。”

  “贤侄是打算运往秦地吗?”

  “正是。”

  “呵呵呵,”陈轸笑道,“贤侄眼光精准,这些可都是赚钱的买卖哩。”略顿,“不过,就轸所知,巴盐尚可,青铜、皮革、乌金却是犯禁的!”

  “卫国晓得,”车卫国亦笑一声,“若是不犯禁,也就不好玩儿了。”

  庞涓的车马追上来。众黑衣人抛下三辆马车,逃向两侧的林子。

  “啧啧啧,”陈轸竖起拇指,“果然是车希贤的儿子!”

  “卫国初来乍到,人地两生,还请陈叔教我!”车卫国拱手。

  “教字不敢,”陈轸还礼,“轸游手好闲,不懂生意。敢问贤侄,是想把买卖做大呢,还是做小?”

  “何为做小?”

  “做小是结交宗亲,譬如屈、景、昭三家。”

  “呵呵呵,”陈轸笑道,“贤侄眼光精准,这些可都是赚钱的买卖哩。”略顿,“不过,就轸所知,巴盐尚可,青铜、皮革、乌金却是犯禁的!”

  “做大呢?”

  “结交王亲!”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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