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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入纵亲楚宫耍奸 合六国魏室生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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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遥指东北天空,笑道:“就在那儿,云海深处!”回头将山势又看一遍,指着用绳索吊在远处峭壁上打洞以架设栈道的丁役,转对李磊,“李大夫,这条栈道要修多长?”

  “回右庶长的话,单是这道绝谷,全长就是三十二里,需架设栈道一十八里,余可借地势辟路。”

  “修至汉中呢?”

  司马错小声应道:“不会是陈轸吧?”

  “五百单八里,需架栈道一百五十一里。”

  “全是此等绝谷?”

  “是的。此处还算小谷,在太白顶,山势远比此处凶险。”

  “乖乖,”张仪咂咂舌头,“张仪服了!”回望修好的栈道,凝眉眺望远方,有顷,“请问李大夫,估计何时可以修好?”

  “是见过了。”张仪亦打一揖,语带讥讽,“陈上卿,昨日好威风哟!”

  “回右庶长的话,按照预期,当于后年秋末竣通。”

  “可有困难?”

  “有。”李磊迟疑一下,直言道,“工程远比预想的难,譬如说天气,根本无法确定,时好时坏,尤其是冬季,大雪封山,莫说是人,即使野猪也难出行。末将担心,万一出啥差错,末将受罚事小,误下国事,可就吃罪不起了。”

  “李大夫,再请君上加拨五千人,财力加倍,如何?”

  “谢右庶长!”

  从栈道工地回到大帐,张仪、司马错的屁股还没坐稳,几骑如飞而至,其中一人是宫中侍卫,说是秦公急召。

  张仪、司马错不及吃饭,随宫卫驰回咸阳。

  行至蓝田,见前面锣鼓喧天,顺眼望去,一队车马辚辚而来,打的旗号是“陈”“秦”“使”等,蓝田县丞偕父老官员站在路口,夹道迎接。张仪询问馆驿吏员,得知是出使楚国的客卿陈轸凯旋。

  司马错转对张仪:“走,迎迎他去。”

  张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要迎你去迎,甭扯在下!”

  “没带什么。”张仪回以一揖,“就弄回来两坛老酒,说是有些年头了。”

  司马错笑道:“张兄不愿见他?”

  张仪鄙夷地转过头去:“在下与他是老相识了。”吩咐驭手,头也不回地朝咸阳方向驰去。

  司马错略略一怔,转过马头,紧跟于后。

  二人赶到咸阳,尚未驰进南门,远望行人纷纷避向两旁,不一会儿,一行车马驰出城门,侍卫之后是中大夫以上百官,正中一辆竟是秦公车辇,驭手是公子华。一头华发、早已赋闲的老太傅嬴虔的驷马青铜轺车于后紧随。

  张仪、司马错随众人避于道旁。

  待车马驰近,公子疾扫到二人,报给内臣。内臣奏过,惠文公喝叫停车,速请二人觐见。

  张仪、司马错趋至辇前,见礼毕,惠文公笑道:“二位爱卿回来得正好!”扬手朝前一指,“走,随寡人迎接一个大贵人去。”又转对公子华,“起驾!”

  公子华扬鞭催马,车辇再动。张仪不知大贵人是谁,又不便多问,只得与司马错一道,加入迎宾队列。

  司马错略略一怔,转过马头,紧跟于后。

  大队车马郊迎十里,在驿站前停下。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秦公步下车辇,走到一处土台上,登台南望。百官罗列于后,按爵级站定。

  “全是此等绝谷?”

  见百官静穆,群臣无不随秦公翘首南望。

  张仪沉不住气了,小声问司马错:“喂,大贵人究竟是谁,知道不?”

  待陈轸的车马走近,惠文公摆手:“奏乐!”

  司马错小声应道:“不会是陈轸吧?”

  “怎么可能呢?”张仪扑哧一笑,“就那小子的德行,君上还能亲迎?”

  话音落处,有人大叫:“快看,来喽!”

  果然,远处烟尘滚滚,“陈”“秦”旗帜隐约可见。

  张仪看得真切,惊得呆了。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待陈轸的车马走近,惠文公摆手:“奏乐!”

  军乐手起奏,一时间,钟鼓交响,铙钹齐鸣,笳笛横吹,奏的是将军凯旋曲《破阵乐》,相传为姜子牙所作。

  尚距三百步远,陈轸跳下车马,跌跌撞撞地赶奔过来。

  惠文公跨下土台,迎上前。

  陈轸两膝一软,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君上……”

  惠文公大步走到他的身边,口中说道:“爱卿,一路辛苦了!”

  陈轸涕泪滂沱,口中出来的全是颤音:“君上……”

  惠文公伸手挽起他的胳膊,将他硬扯起来:“爱卿啊,寡人正在上朝,听说你回来,这不,连朝也没下,就领百官迎来了!你看看,他们穿的全是朝服!”

  百官齐贺:“恭迎陈上卿凯旋!”

  “呵呵呵,”惠文公还他一揖,“爱卿之功,可抵三军哪!”说罢,轻轻挽住他的手,“走,随寡人上车,我们君臣入宫畅谈。”

  陈轸面对百官,深深一躬,又转对惠文公一揖至地,泣道:“臣何德何能,敢劳君上大驾亲迎?”

  “呵呵呵,”惠文公还他一揖,“爱卿之功,可抵三军哪!”说罢,轻轻挽住他的手,“走,随寡人上车,我们君臣入宫畅谈。”

  君臣二人在众臣的恭贺声中登上公辇,大队车马掉头,朝咸阳辚辚而去。

  回到宫中,秦公解散百官,完全忘记了张仪和司马错,只与陈轸在怡情殿里密谈。

  张仪怅然若失,走下宫前台阶,正要打道回府,见公子华步出宫门,眼珠儿一转,扬手叫道:“公子留步!”

  公子华走过来,抱拳笑道:“呵呵呵,是张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向人打探,说你进山去了。山中奇珍甚多,一定带回稀罕物事了吧,快让在下开开眼界。”

  “没带什么。”张仪回以一揖,“就弄回来两坛老酒,说是有些年头了。”

  张仪故作不信,举爵饮下,细品一会儿,做个鬼脸,苦笑:“唉,公子,在下实意请你,本想喝个佳酿,谁知这竟上当了。看来,村野之言不可信哪!”将两只空爵再次斟满,“也罢,喝酒在个心境,此酒虽是一般陈酿,却也算是酒中上品。我们兄弟将就一下,照旧喝个痛快。”

  “嗨,”公子华笑道,“说起喝酒,在这咸阳,怕是没谁比得过在下。在下喝过的,你猜有多少年陈?一百二十年!再猜是谁孝敬的?是你师弟庞涓府上的范厨。此人先祖是魏国酿酒师,那坛老酒是他的家藏。”

  “嗨,”张仪眼里现出不屑,“一百二十年也算陈酿,看来公子喝得少了!不瞒你说,在下带回的这两坛,少说当有一百五十年!”

  “啥?”公子华眼睛大睁,“一百五十年!哈哈哈哈,你净吹吧。在这大秦,真有此等好酒,还能瞒过在下?”

  “原本我也不信,”张仪敛住笑,认起真来,“可那家主人坚持说,是他爷爷的祖爷爷酿下的,你算算看,照他这么算,至少也在一百五十年!”

  “走走走!”公子华一把扯住张仪,“在下这就到你府上,喝它一口!”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二人驱车直奔张仪府上,张仪吩咐香女弄菜。

  待酒菜上来,张仪亲手斟过,端起敬道:“公子,请饮此酒。”

  公子华轻啜一口,吧咂几下嘴皮子。

  张仪盯住他:“如何?”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呵呵呵,”张仪笑道,“在下请你来,只此一事,品酒!在下得佳酿,不敢独享啊!”

  “那……”公子华指着酒爵,“张大人,我是照实说呢,还是说虚的?”

  “照实说。”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要照实说,此酒不过是一般陈酿,顶多也就三十年陈。”

  张仪故作不信,举爵饮下,细品一会儿,做个鬼脸,苦笑:“唉,公子,在下实意请你,本想喝个佳酿,谁知这竟上当了。看来,村野之言不可信哪!”将两只空爵再次斟满,“也罢,喝酒在个心境,此酒虽是一般陈酿,却也算是酒中上品。我们兄弟将就一下,照旧喝个痛快。”

  “嘻嘻,”公子华放下爵,眉头微皱,盯住张仪,“张大人,酒的事儿我们暂先放下。你哄我来,想是有啥急事儿?”

  “张兄所言极是!”公子华亦笑起来,“说实在的,三十年陈也是好酒。真要是百五十年陈酿,你敢请,在下还不敢喝呢,能闻个味儿就知足了。”

  “公子痛快!来,满饮此爵!”

  二人频频举爵,不消半个时辰,俱至佳境,话题也由酒扯开来,越扯越宽泛,渐渐引到正题上。

  张仪斜睨公子华一眼:“公子,在下实在弄不明白,天下谁人不知陈轸是小人,可君上……今日之事,在下就不说了。”

  司马错略略一怔,转过马头,紧跟于后。

  公子华笑应道:“张兄呀,满朝文武皆可发出此问,唯张兄不可。”

  “哦,此是为何?”张仪大睁两眼。

  “呵呵呵,”公子华身子趋前,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要不是陈大人,张兄这阵儿只怕还在楚地呢!”

  张仪吃一大惊,笑道:“公子说笑了,在下奔秦,与那厮何干?”

  “敢问张兄,你是因何离开楚国的?”公子华得了酒力,较起真来。

  “受奸贼陷害。”

  “何人陷害?”

  公子华笑应道:“张兄呀,满朝文武皆可发出此问,唯张兄不可。”

  “昭阳竖子!”张仪从牙缝里挤道。

  “全是此等绝谷?”

  “昭阳那厮为何害你?”

  “他想当楚国令尹,视在下为绊脚石。”

  “哈哈哈哈,”公子华手指张仪,爆出一声长笑,“张兄聪明盖世,这辰光却又如此糊涂!我且问你,依昭阳那厮之才,可是张兄你的对手?”

  张仪摇头。

  “这就是了。”公子华又饮一爵,喷着酒气,“既然是一家人了,在下不妨将此旧事诉诸张兄,权博一笑耳。”

  张仪不停斟酒,笑道:“在下洗耳恭听。”

  公子华又饮数爵,豪气上涌,将陈轸在楚如何设计,如何以和氏璧陷害张仪,迫使张仪出逃奔赵,苏秦又如何用计迫他至秦一事,从头至尾细细道来。

  公子华掌管黑雕台,陈轸在楚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他的掌握,此时得了酒力,再无忌惮,讲得那叫个绘声绘色,惊心动魄。

  “没带什么。”张仪回以一揖,“就弄回来两坛老酒,说是有些年头了。”

  张仪一直以为害他的是昭阳,此时明白原委,竟是呆若木鸡,愣怔许久,方才悟道:“好好好,好计谋!”又愣一阵,爆出一声长笑,举爵又赞,“当真是好计谋呀!怪道君上对此人这般器重,原来他是大功臣呢!来来来,华兄弟,为这个大功臣,干!”

  “干!”

  送走公子华后,张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自己冒死说越,辛苦数百日,眼见就要实现大志,却被这厮毁于一旦,又想到自己因此而受的种种苦楚,张仪越想越是窝火。再进一步想到山东列国竟在短短一年之内,让苏秦捏为一团,沸沸扬扬地纵亲制秦,而秦公紧急召见他和司马错,为的也必是寻求应对,张仪越发睡不去。

  司马错小声应道:“不会是陈轸吧?”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张仪索性从榻上坐起,冥思对策。

  翌日无朝。天刚闪亮,宫中来人召请。

  张仪稍作洗漱,换过朝服,驾车直驱宫城。在宫门外面,张仪跳下轺车,刚要步上台阶,听到身后车马响,扭身一看,是陈轸。

  张仪顿住步子,候在台阶上,眯眼审看陈轸。

  许是昨晚与秦公谈得久了,陈轸回去得晚,这又起床过早,显得两眼惺忪,萎靡不振。

  见张仪拦路,陈轸暗吃一惊,硬着头皮走上台阶,揖道:“在下见过张子!”

  “是见过了。”张仪亦打一揖,语带讥讽,“陈上卿,昨日好威风哟!”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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