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苏秦捧印开纵局 陈轸设套陷张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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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巫一怔,转对张仪:“先生,可是这位女子?”
见昭阳及众宾客全部就座,邢才扯着嗓子朗声宣道:“诸位嘉宾,吉时到,镇魔赏玉,起始!”
锣鼓响起,一身奇装异服的神巫登上祭坛,微微扬手,候于坛后的众乐手齐奏楚地巫乐,一群巫女应声而出,在坛上跳起巫舞。
几曲舞毕,众巫女抬出一个神案,案上现出一物。不消多问,众人知是和氏璧了,各怀激动。
神巫再次上坛,在一阵更狂的巫乐声中围着神案起舞。舞有一时,神巫顿住步子,面对神案扎下马步,运神发功,大喝一声:“出玉!”
令人惊奇的情景出现了。几案正中,无一人揭掀,片片彩缎却纷纷扬扬,如云片般飘起,轻轻落在案后。案上现出一只金盘,盘上放着一块如碗大的神奇宝玉。
和氏璧是天下至宝,价值连城,和氏献璧的故事在楚地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然而,和氏璧究竟是何模样,莫说是众宾客,即使昭阳也未见过。
在场诸人无不伸长脖子,两眼大睁,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玉。
神巫围绕几案又跳一时,再叫:“赏玉!”
所谓赏玉,就是由众宾客一一观赏宝玉。此前,已有巫人告知众宾客如何赏玉,就是闭目屏息,虔心敬意,先由左手抚摸三次,再由右手抚摸三次,然后将宝玉放置头顶,好将体内四气输入宝玉,时间以三息为宜。
神巫话音落定,一名白衣巫女款款走上神案,端起金盘,放在端坐首位的昭阳前面,款款退去。昭阳闭目屏息,在三息之间,左右手各摸三次,将金盘传于次位的陈轸。
陈轸依样摸过,依序传下。
三息时间过得极快,不消多久,金盘已经传至张仪。
张仪依样,闭目屏息,开始赏玉。
张仪刚赏一息,远处有人大叫:“不好了,走水喽!”
直到此时,张仪方才恍然明白,仰天长啸,冲昭阳叫道:“昭阳,你……出身名门,身为柱国,在楚也算堂堂丈夫,竟然生此小人之计陷害在下,你……”
紧接着,脚步声、呼喊声乱成一团。
昭阳纵身蹿起,大叫一声:“娘—”飞步跑出。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远处冒出一股浓烟。
众人皆吃一惊,却也不敢离位,目光齐齐地射向昭阳。
昭阳稳坐不动。
邢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叫:“主公,是……是老夫人……老夫人房中起……起火了!”
昭阳纵身蹿起,大叫一声:“娘—”飞步跑出。
众宾客各从地上弹起,潮水般涌出庙院。
院中空无一人,就连神巫等也都跟着跑去。
张仪手拿宝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自踟蹰,花墙后发出一阵沙沙响动,转出一名紫衣女子,款款走到张仪跟前,揖礼,柔声说道:“客人,请将宝盘给我。”
张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举止文静,言语谦和,以为是神巫派来巫女收玉,不及多想,将玉盘递给她,飞身前往火场去了。
神巫一怔,转对张仪:“先生,可是这位女子?”
所幸的是,火刚烧起来,火势并不猛。众人动手,不消一时,就将火焰扑灭。江君夫人早已被人救出,虽受大惊,却是安然无恙。
众人纷纷议论火灾因由,邢才走过来,禀说原因查到,是老夫人的一个侍女守值时失手碰倒香案上的烛火,但她不曾看到,转身走了。烛火燃及布帘,布帘燃及窗棂,引发大火。待那侍女返回看到时,一切均已迟了。侍女受惊,知死罪难逃,趁众人皆在救火时,先一步在林中自缢身亡。
昭阳沉着脸听毕,转身前去江君夫人新的榻处问安。
威王正在观赏白姬的肚皮舞,听闻和氏璧有失,惊呆了,挥退白姬等人,召见昭阳,匆匆阅过奏章,又听他和泪讲过备细,召来在场证人悉数上台。众客七嘴八舌,所述与昭阳所奏一般无二,且无不是信誓旦旦。
又过一时,昭阳从房中走出,见众宾客仍在院中站着,陡然记起赏玉之事,抱拳朝众宾客道:“诸位嘉宾,对不住了,走走走,回坛继续赏玉!”说着带头朝家庙走去。
众宾客谁也无话,跟在后面,络绎走进院中,各就各位坐下。
神巫复上祭坛,问道:“诸位嘉宾,方才轮到谁了?”
令人惊奇的情景出现了。几案正中,无一人揭掀,片片彩缎却纷纷扬扬,如云片般飘起,轻轻落在案后。案上现出一只金盘,盘上放着一块如碗大的神奇宝玉。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张仪。
张仪举手:“该到在下了。”
神巫伸手做出请的动作:“请这位客人继续赏玉,从第一息开始。”
所有目光齐射过来,张仪却端然不动。
神巫提高声音:“请这位客人继续赏玉!”
张仪仍旧端坐不动。
坐在下首的那人急了,轻轻碰他:“张子,快,赏玉呀!”
张仪回道:“玉还没拿来呢,叫在下怎么赏?”
神巫听得清楚,脸色微变,急问:“玉呢?”
“天哪!”昭阳一个转身,对邢才大叫,“邢才,可有紫衣女子?”
张仪缓缓说道:“巫女拿走了!”
“巫女?”神巫惊问,“哪个巫女?”
“就是……”张仪略顿一下,“就是端金盘的那个女子。”
神巫急将端金盘的巫女召来,厉声问道:“你可曾从这位客人手中拿走宝玉?”
“天哪!”昭阳一个转身,对邢才大叫,“邢才,可有紫衣女子?”
那女子摇头:“小巫未曾拿过。”
神巫一怔,转对张仪:“先生,可是这位女子?”
张仪定睛一看,摇头:“不是这位,是个紫衣女子。”
所有神巫皆着白衣,张仪却说是个紫衣女子,众人皆惊,无数道目光齐射过来。
昭阳似也觉出问题大了,急站起来,走到张仪跟前,哭丧着脸,揖道:“今日之事,在下……在下已够难心,张子,您……您就莫开玩笑了!”
张仪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急站起来,回揖:“回禀柱国大人,在下不敢开玩笑,方才……方才在下真的将那宝玉交给一个紫衣女子,起身救火去了!”
“天哪!”昭阳一个转身,对邢才大叫,“邢才,可有紫衣女子?”
“回禀主公,”邢才叩地禀道,“今日礼玉犯紫,因而小人昨日已下通告,场上禁紫。”
昭阳复将目光转向神巫,神巫点头:“紫气上冲,与罡气相抵,是以小巫禁紫,所有巫女皆须衣白,不曾有紫衣女子。”
昭阳阴下脸去,缓缓转向张仪,再揖:“张子,求你了!莫说在下,就请张子看在家母薄面上,快点拿出宝玉吧!在下……”哽咽。
张仪一时蒙了,脸色煞白,舌头也不灵了,语不成声:“柱……柱国大人,在下真的是将宝玉交……交给一个紫……紫衣女子了。”
昭阳缓缓跪下,泪水流出:“张子,昭阳求你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昭阳的恳求感动了,纷纷谴责张仪。
昭阳纵身蹿起,大叫一声:“娘—”飞步跑出。
此时此刻,张仪纵使浑身是嘴,也是说不清楚了,气结:“你……你们……在下……在下真的没拿宝玉……真的没有拿呀!”
昭阳忽地起身,换了一副嘴脸,厉声喝道:“张仪,在下敬你是个饱学之士,服你是个大才,今日特别邀你,也是看得起你!不想你……你却以怨报德,生此下作手段迫害在下!”又转对邢才,“来人!将偷玉贼拿下!”
外面冲进几人,不由分说,将张仪牢牢拿住。
直到此时,张仪方才恍然明白,仰天长啸,冲昭阳叫道:“昭阳,你……出身名门,身为柱国,在楚也算堂堂丈夫,竟然生此小人之计陷害在下,你……”
昭阳转身朝诸位宾客揖手:“诸位客人,在下一向敬重此人。今日之事,前后经过诸位也都亲眼看到了,在下是否陷害此人,恳请诸位做个见证!”
众客无不抱拳:“回禀大人,我等全都看到了,愿为大人做证!”
张仪知是进了圈套,再说也是枉然,遂闭目不再言语。
昭阳也不动粗,挥手让仆从将张仪暂时看押,将前后经过详细写毕,众宾客逐一签字画押,拟成一道奏章,驱车载起众宾客、神巫等一应证人,赶赴章华台。
威王正在观赏白姬的肚皮舞,听闻和氏璧有失,惊呆了,挥退白姬等人,召见昭阳,匆匆阅过奏章,又听他和泪讲过备细,召来在场证人悉数上台。众客七嘴八舌,所述与昭阳所奏一般无二,且无不是信誓旦旦。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