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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苏秦赴赵首倡纵 妄人塞耳听大贤(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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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大夫客气了。”贾舍人还过礼,笑道,“在下一来邯郸,就知上大夫在此。在下忖知上大夫国事在身,又无大事禀报,是以未曾登门相扰。在下失礼在先,要说抱歉,该当在下才是。”

  “是贾先生客气了。听说贾先生寻到苏子,且他就住此处,人在何处?”

  公子疾脸色大变,急道:“三晋若是合纵,秦国岂不大难临头了?贾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苏子改变主意,回咸阳去。”

  “两个时辰前,苏子前往相国府会晤,尚未回来。上大夫欲见苏子,还得少候一时。”贾舍人摆开茶具,沏好茶,递给公子疾一杯。

  “啧啧啧,”公子疾小啜一口,赞道,“贾先生人在邯郸,可这茶喝起来仍然有股终南山的味。”

  “什么时机?”

  “呵呵呵,是上大夫的品位高。”

  公子疾又啜一口,话入正题:“贾先生既然寻到苏子,何时能够带他回去?君上切切盼着他呢。”

  “唉,”贾舍人轻叹一声,“苏子怕是回不去了。”

  “哦?”公子疾惊道,“此又为何?”

  贾舍人将苏秦的三晋合纵方略大约讲述一遍。

  公子疾脸色大变,急道:“三晋若是合纵,秦国岂不大难临头了?贾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苏子改变主意,回咸阳去。”

  贾舍人摇头:“苏子是不会去的。”

  “这倒未必。”公子疾不无自信道,“公孙衍原也铁心为魏室效忠,到后来还不是前往秦国去了?”

  “那是公孙衍,不是苏秦。”贾舍人淡淡一笑。

  “贾先生,”公子疾略略一想,盯住贾舍人,“苏子愿不愿去是一回事,我们做番努力是另一回事。您看这样好吧,待会儿苏子回来,我们一起劝他,说服苏子前往咸阳。苏子若是不去,我们就另生办法。”

  公子疾脸色大变,急道:“三晋若是合纵,秦国岂不大难临头了?贾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苏子改变主意,回咸阳去。”

  贾舍人未及应答,外面就传来苏秦与小二的对话声。

  不一会儿,脚步声来到门口,苏秦推门直入。

  公子疾起身,拱手致礼:“在下秦矢见过苏子。”

  苏秦一怔,迅即想起二人在咸阳见面的事,抱拳还礼:“在下苏秦见过秦先生,”略顿,补上下半句,“也见过上大夫大人。”

  公子疾笑道:“听闻苏子在此,在下不请自来,冒昧打扰了。”

  苏秦笑应:“上大夫是贵客,在下请还请不到呢。上大夫请坐!”

  二人坐定,公子疾开门见山:“苏子前番至秦,秦公正欲大用苏子,不想苏子先行别去。秦公听闻苏子离去,使公子华一路寻至函谷关,因大雪纷飞,未能寻到苏子。之后几日,秦公又使在下追访。在下访至秦村,得知苏子已出函谷关了。”

  苏秦问道:“上大夫可是去了独臂兄家?”

  “正是。”公子疾应道,“在下还见到了秋果姑娘。听秦大川讲,秋果姑娘与苏子有缘,苏子应允三年之后上门迎娶她呢。”

  “这个……”苏秦脸色微涨,解释道,“在下与秋果确是有缘,在下也的确应允三年之后前来迎她。不过,迎不是娶。在下赴秦,两番遭遇不济,两番幸遇秋果姑娘相救,否则,在下活不到今日。秋果姑娘的救命大恩,在下当有回报。在下存心认秋果姑娘为义女,只是眼下处境尴尬,自身尚难保全,何能顾及他人?在下承诺三年之后前去接她,怕也把话说大了,听起来倒像是个托词。”

  “贾兄,”苏秦起身揖道,“在下得小别几日,走一趟燕国。”

  “原来如此。”公子疾敛住笑,微微点头,“苏子为人,实令在下钦敬。只是,老秦人处事实诚,既与苏子有诺在先,必也会恭候苏子光临。说到此处,在下倒是有个想法。”止住话头,目视苏秦。

  “上大夫请讲。”

  “这个不成,”苏秦摇头,“没有轺车,贾兄如何出行?”

  公子疾侃侃言道:“纵观天下,可栖大鹏者,秦也;胸怀天下者,秦公也。苏子不远千里赶赴赵地,无非是想成就人生伟业。秦公既有诚意重用苏子,苏子何不顺势而为,与在下重返咸阳,成就一生辉煌呢?”

  苏秦苦笑一声,抱拳谢道:“苏秦与秋果姑娘有缘,与秦公却是无缘,烦请上大夫回奏秦公,就说苏秦在此谢过秦公器重。”

  “不瞒苏子,”公子疾有点急了,“在下此番出使赵国只是名义,寻访苏子才是实务。临行之时,君上再三叮嘱在下,要在下不惜代价访到苏子。只要苏子愿去咸阳,君上就以国事相托。”

  “呵呵呵,”苏秦淡淡一笑,“上大夫此行,寻访苏秦只是名义,谋取晋阳才是实务吧?”

  “苏子,你……”公子疾目瞪口呆,“此话从何说起?”

  苏秦又是一笑,抱拳:“上大夫休要惊慌,在下戏言,随口说出而已。”

  公子疾望一眼贾舍人,正色道:“在下恳请苏子,既是戏言,且莫外传。倘若赵人听信苏子之言,与秦交恶,由此引发一场刀兵之灾,就不是戏言了。”

  “唉,”苏秦长叹一声,“在下纵使有意告知赵人,赵人无耳,何以听之?”

  公子疾脸色大变,急道:“三晋若是合纵,秦国岂不大难临头了?贾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苏子改变主意,回咸阳去。”

  公子疾奇道:“赵人无耳?”

  苏秦摇头苦笑:“方才在下如约去见相国大人,使尽浑身解数,讲得天花乱坠,相国大人却如一段木头,面无一丝表情。在下惊奇,询问家宰方知,相国大人将两只耳朵塞了绒球。”

  “哈哈哈哈,”公子疾先是一怔,继而长笑几声,“真是奇人有奇遇呀!自春秋以降,游士四方奔走,建言献策,趣闻逸事不知多少,但这塞耳听贤之事,却是苏子独遇了。”

  “呵呵呵,”苏秦淡淡一笑,“上大夫此行,寻访苏秦只是名义,谋取晋阳才是实务吧?”

  “是哩,”苏秦又是一声苦笑,“千古奇事让在下遇上,真也是造化弄人了。”

  “苏子,”公子疾不失时机道,“在下有一言,还望垂听。听贾先生说,苏子大志是合纵三晋。三晋之中,赵人无耳,魏人也未必有聪。公孙鞅在魏一无所施,在秦却建盖世奇功;公孙衍一心为魏效力,魏王反将他视作反贼,颁布诏书四处缉拿。至于韩国,无论是内治外务,皆非建功之地。反观秦国,东得函谷、河西,南得商於谷地,四塞皆险,进可攻,退可守,当是英雄用武之地。秦公英年继位,内整吏治,外谋邦交,天下皆以为明主。依苏子智慧,当能看出。苏子是当今大才,然而,大才不遇明主,就如明珠暗投,因而,在下窃以为……”顿住话头,看向贾舍人。

  苏秦笑应:“上大夫是贵客,在下请还请不到呢。上大夫请坐!”

  “上大夫所言甚是。”贾舍人接道,“秦公诚意重用苏子,苏子当可考虑重返秦地,一展抱负。”

  “苏秦谢二位盛情!”苏秦抱拳道,“只是,在下不才,唯脾气倔强,一旦认准大道,即使走到绝境,断不回头。二位仁兄诚意相邀,在下除去感激之情,别无话语。”

  “唉,”公子疾长叹一声,“人各有志,苏子执意如此,在下只能引以为憾了。”起身,拱手,“时辰不早了,在下另有杂务,这就告辞。”

  苏秦、贾舍人起身,将公子疾送至门外,拱手作别,复回堂中。

  “观眼下情势,”贾舍人道,“苏子若以赵国首倡合纵,怕要再候一些时日了。”

  “是哩,”苏秦点头,“不过,依在下观之,这个日子不会久远。”

  “苏子何以知之?”

  “奉阳君身轻权重,此番又趁赵侯病重,欲谋大位。谋事在阴不在阳,今日赵人皆知奉阳君有谋位之心,他的大祸也就到了!眼见大祸临头,偏这呆鸟看不出来,在下好意劝他,他竟以棉塞耳,真叫人……唉!”苏秦又是一声嗟叹。

  “你说得是。不过,”贾舍人应道,“赵侯大病,太子年幼,奉阳君在朝又大权独揽,谋位不是没有可能。依在下观之,即使赵侯知他谋位,许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是时机未到。”苏秦语气肯定。

  苏秦笑应:“上大夫是贵客,在下请还请不到呢。上大夫请坐!”

  “什么时机?”

  “贾兄想必晓得郑庄公与公叔段的事吧?”苏秦盯住贾舍人,“庄公继位,胞弟叔段不服,欲夺大位。几番请制,庄公皆许之。段以为庄公软弱可欺,就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张扬谋反。庄公见段谋反之心国人皆知,遂兴兵伐之,克段于鄢!”

  “以苏子所断,赵侯时机何在?”

  “晋阳。”

  “晋阳?”

  “秦人早已觊觎晋阳,若是不出在下所料,公子疾必是为此使赵。奉阳君识不出玄妙,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两万大军调往代郡。晋阳是赵根基,万一有失,赵侯也就寻到借口,奉阳君纵有百口,也是难辩。”

  舍人追前几步。

  贾舍人不无惶惑:“赵侯若想除掉奉阳君,只需唤他进宫,暗伏刀兵,有多少也可斩杀,何必这么麻烦呢?”

  贾舍人未及应答,外面就传来苏秦与小二的对话声。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苏秦摇头,“当年赵侯得立,奉阳君功不可没。自任相国之后,奉阳君内外操劳,东征西战,有大功于国,这是赵人谁都看得见的。这且不说,赵成更是赵侯胞弟,若是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兄弟相残之事,叫史官如何记载?”

  “苏子若问这个,舍人倒知一二。”

  “即使如此,赵侯总也不至于拿晋阳去做赌注吧?”

  “这就难说了。”苏秦应道,“按照常理,赵侯既然识破此谋,当有防备。”略顿,“不过,在下仍有一点未看透彻,就是奉阳君为何要将晋阳守军调往代郡?虽说中山坐大,成为赵国腹中肌瘤,但奉阳君的眼下大事,理当不是中山国啊。”

  “苏子若问这个,舍人倒知一二。”

  “贾兄请讲。”

  “在下方才在店中遇到两个士子,与他们闲谈,得知燕宫内讧,公子鱼为夺太子大位,在武阳招兵买马,欲举大事。奉阳君调大兵于代郡,或与此事有关。”

  苏秦震惊,沉思有顷,抬头问道:“那二人何在?”

  贾舍人未及应答,外面就传来苏秦与小二的对话声。

  “得知公子鱼重金聘才,他们皆要投奔,这辰光想是上路了。”

  “贾兄,”苏秦起身揖道,“在下得小别几日,走一趟燕国。”

  贾舍人未及应答,外面就传来苏秦与小二的对话声。

  贾舍人略怔:“去燕国何事?”

  “贾兄,”苏秦起身揖道,“在下得小别几日,走一趟燕国。”

  “帮一个人。”苏秦走进自己的房间,麻利地收拾行李,不消一刻,整出一个包裹,挽在肩上,出门与舍人作别,见他已经备好轺车候在门外。

  “贾兄,你这是……”苏秦怔了。

  “呵呵呵,”贾舍人笑道,“观苏兄神情,赴燕定为急务。从这里到蓟城不下千里,苏子仅凭两腿,得走多少时日?此马正值壮年,可助苏子脚力。”

  “这个不成,”苏秦摇头,“没有轺车,贾兄如何出行?”

  “在下哪儿也不出行,只在此处候苏子回来。这辆轺车算是在下临时出借苏子的。”

  贾舍人未及应答,外面就传来苏秦与小二的对话声。

  “既如此说,在下谢了!”苏秦谢过,接过马缰,跳上车子。

  贾舍人送到门外,拱手作别。

  苏秦驰有十几步,喝住马,扭头看向舍人。

  舍人追前几步。

  苏秦盯住他道:“贾兄既然不走,在下就再麻烦一事。”

  “苏子请讲。”

  “赵宫若是有事,尤其是晋阳那边,但有异动,就设法告知在下。”

  “贾兄,”苏秦起身揖道,“在下得小别几日,走一趟燕国。”

  贾舍人点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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