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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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是……皇宫里的人。”华少补充说道。
就如他自己所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宦子弟就没有没和他江少华喝过酒的,除非入不了他江少华的法眼。
华少随口这么一说却说中了康熙的身份,其实,他和康大茂的观点是一样的,眼前这位估计是位年轻的王爷或是满洲八旗的人。
康大茂和华少这样猜测,可是旁边的康熙却不知道,他斜眼看了一眼华少,以为这家伙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康熙眯起眼睛小声问道:“那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能吃定文殊小王爷。”华少有些慌乱的说。
康大茂看着康熙的眼神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眼神看似温和却很凌厉,仿佛要把华少看穿,这种眼神让康大茂有些畏惧,难怪刚才华少都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华少是看着康熙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既然对方想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又何必非要刨根问底。
“兄台,你刚才说在清水楼见过我,现在咱们又同船游湖,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缘呐!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康大茂急忙岔开话题。
“千年修得共枕眠,哈哈!笑死人了。”赫日娜在一旁急忙接话,这句话接完她自己已经是笑的前仰后合。
“这是几天出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皇……皇天不负有心人,哥,你终于找到生命中的伴侣了。”赫日娜边说边拍着桌子,最后笑的肚子疼。
“你……”
“你……”
康大茂同康熙指着赫日娜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口中要说的话却又同时戛然而止,还真是默契,莫非两人真是……康大茂立刻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还在傻笑的疯小子还真是有病,差点把他们带入坑里。
“别管她,从小被我惯坏了,咱们借一步说话。”康熙说着把康大茂喊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上次在清水楼听你说到‘漕运’能否进一步说说你对漕运的看法?”康熙平静的问道。
康大茂见对方竟然问起了漕运的事,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将心中的见解娓娓道来:“没想到大清兄对天下大事这般关心,说到漕运,我以为只有依靠漕运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朝廷的粮食危机和战争危机。”
“哦?此话怎讲?”康熙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康大茂的见解。
“近年黄河泛滥,已经影响了京城粮食供应,又加上朝廷与吴三桂连年交战,军队严重缺粮,现在已经到了危机关头,朝廷只有大力发展漕运,鼓励漕船运输,利用水路的交通便利,才能解决京城和军队的粮食危机。俗话说得好,欲取之,先予之,就是这个道理,朝廷想要发展漕运就得先拿出个态度来。”康大茂不疾不徐的说着。
“确实如你所说,朝廷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了。”康熙嘴里喃喃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只乌篷船正缓缓朝龙船这边划来,乌篷船上挂了一盏火红的灯笼,灯笼在寒风中摇曳,在漆黑的湖面上犹如一盏明灯,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乌篷船的方向此时隐约传来一阵阵古琴的弹奏,声音清脆悦耳,越来越清晰。
康大茂刚听到古琴的第一个音符时浑身一震,这是曾几何时他与君儿在那镇江府长江畔一人抚琴一人高声吟唱的《凤求凰》。
是君儿,没错,君儿也来了,康大茂心中大喜,他立刻跑向了龙船离那乌篷船最近的位置,冷风中撩起长袍配合着古琴嘹亮的吟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歌声浑厚嘹亮,龙船内原本品茶的客人都被这放荡不羁的声音吸引,纷纷跑出来要瞧瞧这是哪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在吟唱,一时间船边站满了客人,都在欣赏着康大茂无拘无束的表演,康大茂却不以为然,他依旧无拘无束的站在船边大声呼唤着爱人,他的爱要让天下人都知晓。
一曲唱罢,乌篷船已经驶到了龙船边上,沈洛君掀开帘子缓缓从船上走出来顺着早已放下的踏板上到龙船上,只见她俏脸微红,就像刚过门的小媳妇似地,模样霎是惹人怜爱。
“洛君,怎么样,冷吗?”康大茂说着就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解下披在了沈洛君身上,关爱之前溢于言表。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刚才我们在这船头谈论漕运的事。”康大茂拉着沈洛君嫩滑的小手说道。
“原来是弟妹,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康熙由衷的夸赞道,他刚才也被沈洛君的绝世容貌和两人之间大胆的爱情表达给震惊了。
弟妹?沈洛君也不辩解,只是羞恼的抬眼看了眼身旁的康大茂,康大茂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道:出来混,给个面子,哈哈!
“要不你们先聚聚,漕运的事咱们有时间再细聊。”康熙不想打扰康大茂的好事。
“没关系,洛君对漕运的见解不比我差,君儿,要不你与大清兄说说和陆地运输相比漕运的优点。”康大茂毫不在意的说道,他对康熙现在直接称呼大清兄,还真是不拘小节,总是自来熟的性格。
“水路运输,安全,稳妥,周期短,最重要的是水运是陆运成本的十分之一。”沈洛君则从商人的角度分析了一下水路运输的优势。
康大茂和康熙听完之后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看着二人的表情,显然他们谈论的话题不会这么显浅,于是,沈洛君低头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漕运虽然是解决朝廷危机的根本,但是,在这之前还要做件大事,那就是整顿河务,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即便北有南新仓,南有富义仓,可是京杭运河有些河段堵塞,影响南北粮食运输,要想发展漕运,还得先整顿河务。”
这次终于是说道了点子上,而且运河堵塞对于朝廷来说确实是漕运的一大顽疾,必须整顿河务,以往虽然有着打算却都没有被康熙真正提上日程,彻底落实下去。
“而且整顿河务,鼓励漕运,还可以增强南北军队调度,可以很大程度上震慑平西王吴三桂。”康大茂及时补充说道。
康大茂与沈洛君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听了两人的话,康熙此时内心百感交集,眼前这两位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见地,比朝堂上那些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员们都要强,尤其是这位叫洛君的女子,不但长得美若天仙,比皇宫里的佳丽们多了几分一尘不染的清新,更重要的是她的见识不输男子,实属难得。
都说江南出人才,果真如此,这一趟本是微服私访,巡视河道,顺便调查瓷器走私案,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能将这康大茂收入朝廷,岂不是能有个得力助手,康熙如此想着。 大运河之蓝色通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