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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新年这晚何归时说了这话之后，袁崇就彻底放弃了和她和好的念头。

　　可以将他毫不犹豫的推给别的女人，她的心得狠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既然她都不在乎到可以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他又何必为她死守那一方净土。

　　江广的动作很快，将袁崇与陆玉的婚期定在了年后初六。

　　婚礼办的很简单。

　　盛世之婚，这一生他只给何归时一个人。

　　不论她稀不稀罕。

　　这天，何归时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出门。

　　一是这场合不适合她，二是她真的没勇气看他和别的女人许下曾给她的白头偕老的誓言。

　　是夜，前院灯火通明，后院里，何归时一个人在院门口徘徊。

　　想到他以后和别的女人共睡一张床，同眠一床被，心如打翻的五味瓶，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回去吧，天凉了。”

　　白予给她加了件披风，何归时这才回神。

　　罢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想到这何归时凄凄一笑，转身不再去看。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她忍不住顿脚捂住肚子。

　　“怎么了？”

　　白予忙上前扶住她，何归时疼的吸了口冷气，“好像要生了…”

　　＊＊

　　袁崇想不到他和何归时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今天是他的婚礼，但他此刻却一身便衣，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指间烟云密布。

　　身前的酒瓶再次倒空后，他自嘲的笑笑，捏着眉心和衣躺下。

　　房门被敲响，有佣人急切的喊：“司令，司令，夫人难产，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袁崇几乎是从床上弹起的。

　　他风一般冲出房间，一路上，双腿发软，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明明极短的路程，可他却觉得如此漫长。

　　后院里，白予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门口。

　　袁崇冲进来连看都没看怀中的孩子一眼，一路直奔卧室。

　　凌乱的大床上，那人苍白着小脸，双目紧闭。

　　明明只有几步路，可他却感觉每走一步都那么困难。

　　将那小手放到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枪林弹雨血洒战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可这一刻，他却怕的不知所措。

　　“小时…”

　　他轻唤，声音是颤的，手也是颤的。

　　没人回答他，床上的人双目依旧紧闭着，再无生息。

　　“你醒醒，小时，你睁开眼看看我。”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除了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有泪自脸上滑落。

　　他将她轻轻抱起在怀中，搂紧，最终肩头耸动，“我不和你斗气了，咱们和好行不行…”

　　从此以后，再无人回他。

　　驰骋疆场，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一代兵王袁崇，在这一刻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这一声凄厉的怒喝，带着多少心痛与不甘。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哪一个人听着不动容。

　　谁也没想到头天还喜气洋洋的上将府第二天就挂了白幅。

　　本应是白事让红事，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去的人是袁崇的发妻，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所以上将府大肆发丧，没人敢议论。

　　出殡这天天气很不好，阴阴沉沉的，一直下着小雨。

　　上将府全府上下全体为亡夫人送行，却唯独不见其夫袁崇。

　　墓地定在子桐山，那个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地方，吹吹打打的哀乐响了一天，直到天黑这地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夜色中，有群人在哀乐队走后不久悄悄上山，在那座新落土的墓前停下。

　　“华夏第一军总司令的老婆，陪葬品肯定不少，大哥，你真会选地方。”

　　有人说。

　　“嘿，那是，我早盯好了，干完这一票估计就够咱们后半辈子吃喝的了，到时候咱一人找个媳妇然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得嘞，开挖！”

　　铁锹淅淅索索的挖了半天，有人欣喜的喊：“挖到了，准备开棺！”

　　“哎，这人怎么还热乎…”

　　“妈呀，诈尸了，快跑！”

　　夜，浓郁，风吹的树林沙沙作响。

　　被挖开的新坟中，一抹人影从里面站起，然后转身悄悄融入了黑暗里。

　　＊＊ 我乘风雨来，浮生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