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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艺从来没想过柳仙竟然会不管她。
他怎么能不帮自己呢？
要是没了柳仙，她只是个三本的毕业生，又没有一技之长，难道只靠钱涛那点工资养着？
“柳叔，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想想我妈，难道你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蟒蛇的鳞片很大，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冷血动物常年呆在潮湿的地方，身上总带着一股腥气，即使柳仙修行了几百年，身上属于蛇的特征却不会改变。
澄黄的兽瞳冷冷扫了面容扭曲的刘艺一眼，他说：
“娟儿就是因为你死的，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说话时，他庞大的蛇躯散发着浓郁的杀意，刘艺被吓得两腿发软，肚子也有点疼。
跟钱涛在一起好几年了，她总共打过三次胎。
之前医生就说过，这么频繁流产可能会影响生育，但刘艺当时没想那么多，毕竟她觉得柳仙会一直帮忙，这些根本不是问题。
但娟姨突然死了。
柳仙恨透了间接害死娟姨的刘艺，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
“柳叔，我知道错了，要早知道巫蛊会让妈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宁愿不跟钱涛结婚，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钱涛坐在地上，看着刘艺声情并茂的“表演”，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他是女人的老师，两人认识许多年了，刘艺本来就是个贪婪的女人，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亲生母亲又算得了什么？
哭了不知有多久，柳仙还没变回人形。
最后刘艺昏迷过去，还是钱涛把她背下山的。
“没想到柳仙这么狠心，真的下定决心不管我。”
刘艺身体虽然不太舒服，但刚刚只是装昏，现在被带到了车里，就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了。
见钱涛面无表情，没吭声，她搂住了男人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说：
“老公，以后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和孩子。”
上方传来轻轻的嗯声，刘艺心情稍微放松了几分，却没有看到钱涛眼里的厌恶。
回到蓉市，刘艺一进家门就进了厕所。
她脱下裤子，看到内.裤上沾着深红色的血迹，脸色扭曲了下。
要想跟钱涛好好过一辈子，就必须生下儿子，但柳仙肯定不会出手，只有找别人帮忙。
第二天，刘艺坐着地铁去了C大老校区，在后街上找了一家丧葬铺。
之前用来诅咒于佩的人偶，就是丧葬铺老板交给刘艺的。
因为不清楚巫蛊的作用，刘艺将木偶拿给娟姨和柳仙看，后来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想的，竟然自己诅咒了于佩。
丧葬铺卖的都是黄表纸，以及纸钱、纸人、罗盘之类的东西。
这家店面积很小，但已经在老城区开了几十年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业的，居住在附近的本地人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丧葬铺生意不算太好，但却一直开着，这么多年都没见关门。
刘艺走进去时，木桌上的香炉冒着淡淡的烟，闻起来挺香的。
她朝柜台看了一眼，没看见老板的身影，也没听见一点声音。
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刘艺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嘴里忍不住叫了一声。
回头一看，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很没精神，正是丧葬铺的周老板。
“你来干什么？”
大概是不经常跟人交流的原因，周老板的嗓音就跟砂纸一样，又粗又哑，还带着一丝阴森。
刘艺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想生个儿子，你有办法吗？”
眼珠直勾勾盯着女人平坦的小腹，周老板肯定的说，“你怀孕了。”
“对，但还不到三个月，就算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性别，再说我已经打过三个孩子了，万一这个孩子再流产，恐怕我这辈子都不能成为母亲。”
刘艺还是很喜欢钱涛的，她为了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名声，又赔上娟姨的一条命，万一生不出儿子，钱涛肯定会出轨的！
“有办法能让你生下男胎，但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我要一个处女的心脏，你把人带过来，我就帮你。”
虽然早就知道周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竟然想要处女的心脏，这、这不是杀人吗？
见刘艺满脸惊恐，周老板安抚道：“你不用亲自对人动手，只要把人带进丧葬铺就好。”
刘艺问，“你的店明明就开在C大周围，为什么不自己将女生带进来？”
“你还没发现吗？我不能离开这里。”
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咽了咽唾沫，看着周老板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一个怪物。
不过想到马上就能出生的儿子，刘艺的心情稍微平复几分。
“有年龄要求吗？年纪小的可不可以？”
周老板说，“必须来过月事。”
原本刘艺还想把主意打在钱宁宁身上，想到那个孩子是钱涛跟于佩生的，她心里头就直膈应。
但钱宁宁年纪太小，可能没来过初.潮，要是找错人了，后果她承担不起。
周老板比柳仙好说话，为了让刘艺办事，他拿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化妆镜。
“这镜子是做过法的，只要你贴身带着，就不会流产，不过要是一个月内没把人带过来，后果自负。”
说完，男人嘴角上扬，轻轻笑了起来。
周老板的脸很僵硬，此刻显得无比狰狞，刘艺被吓得一抖，好险没把化妆镜扔在地上，摔个粉碎。
不过她最后还是把东西放进包里，飞快离开了丧葬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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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何蕊的鬼魂一直在监视着高磊。
她发现除了萧婠之外，高磊还跟另外一个女人保持联系。
那个女人叫晓冰，是某家公司的白领，以为高磊住在高档小区里，是个高富帅，所以对他的态度很热情。
这天高磊把晓冰约在咖啡厅里，何蕊跟萧婠报了信。
她趁着男人上厕所的时候，走到了卡座前。
“小姐，你别被高磊给骗了，他就是个骗.炮的渣男，之前我妹妹就被他给害死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怎么可能骗人？”
萧婠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带你回家吗，因为他住的小区是跟十几个人一起合租的，有的男人睡在地上，他怕自己被拆穿了。”
晓冰端着咖啡的手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明高磊身上还带着名表，拿的车钥匙也是宝马，举手投足根本不像是穷人。
看出了晓冰的想法，萧婠说：
“他的车是从租车行里租的，明天就得还车，你先把车牌号记好，到时候去郊区的鼎盛租车行看看就知道了。”
飘在半空中的何蕊着急开口，“高磊回来了！”
萧婠还不想被发现，很快离开了咖啡厅。
晓冰一直把高磊作为男朋友的备选对象，但刚才听了陌生女人的一番话，她心里不由胡思乱想，拒绝了一起看电影的邀请，慌慌张张的回了家。
盯着女人窈窕的背影，高磊直皱眉。
他自觉没有做错什么，已经吊起了晓冰的胃口，怎么这个女人的态度突然变冷淡了？
高磊并不知道萧婠暗中给他捣乱，因为还车的时限到了，他直接把车开到了鼎盛租车行，给了钱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晓冰来到按照萧婠的说法，来到了租车行。
她昨天拍了张照片，记住了车牌号以及车的型号，一进租车行就直接问了经理，有没有这款车。
经理是个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笑着说，“真巧，这辆车昨天才还回来，我们这只有这一辆，要是来早的话，就只能租别的车了。”
听到这话，晓冰心里咯噔一声。
等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时，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高磊说自己是公司的总经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但现在看来，他就是个骗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高磊”两个字，晓冰冷笑一声，直接把电话按了。
耳中听到嘟嘟声，男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按照计划表，他应该今天就把晓冰带上床，这到底是怎么了？
何蕊看到高磊疑惑的神情，阴森的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不是想骗人吗？
还成了PUA的导师，开班教学，骗了不知道多少个女生。
现在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从那以后，有了高磊几乎所有的约会都以失败告终。
“恋爱班”的成员都是一事无成的普通男人，原先觉得高磊很有本事，能同时交往好几个女朋友，当导师挺好的。
但在他连续失败十几次后，这帮学员已经对他有意见了，甚至连那些常见的套路都不太相信。
说实话，高磊情商其实挺高的，总结出来的那些招数也挺有效果，但现在没人用，骗到女生的几率就更低，最后这个恋爱班只能解散了。
萧婠坐在沙发上，何蕊飘在半空中，嘴里絮絮叨叨：
“我知道高磊的银行卡密码，他还有将近五万的存款呢，都是之前从女人手里骗过来的，哼！”
“五万块也不够干什么，没有收入，很快他就会坐吃山空，你就放心吧。”
何蕊的年纪还小，她只要一想到高磊会有的凄惨下场，就跟偷了灯油的老鼠一样，美得咯咯直笑。
“对了，之前那个做过身体检查的学员我知道是谁了，他叫李凡。”
“李凡？”
“他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也是你们C大的，不过那个女生刚上大一，有点害羞，现在还没跟李凡发生关系，应该也不会染上病。”
何蕊叽叽喳喳说了许多，每当她出现在新房时，陆百川的脸色都不太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鬼身上的阴气越积越多，甭提有多阴森了，将小女鬼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多留，跟女人道别后，就直接飘走了。
萧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吓唬她干什么？之前可是你说的，修行者要遵从本心，我想帮就帮。”
陆百川当初的确说过这种话。
不过他没想到萧婠居然一颗心全都扑在了这上面，刚解决了于佩的事，又来了个何蕊。
蓉市的鬼魂不知道有多少，难道她要帮所有的鬼报仇吗？
“反正你不能耽搁了修炼。”
萧婠对修炼的确有些排斥，毕竟只要她体内的灵气充裕之后，就必须跟陆百川发生关系，即便男鬼对他很好，又救过她好几次，但萧绾却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而且只要一想到跟鬼上床，她就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女人低着头，老老实实打坐，陆百川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最近一直忙着，萧婠很少有机会回农家乐。
萧母昨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女儿回家，今天她提着行李箱，坐地铁往郊区走。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农家乐还挺忙的，萧母没工夫搭理萧绾，她索性回了二楼。
刚一进屋，陆百川就开口了。
“刘艺在楼下。”
距离于佩跟钱涛离婚也没过多长时间，刘艺是谁萧婠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很疑惑的是，刘艺为什么要来她家的农家乐。
“你盯着她点，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萧母开的农家乐虽然出名，但来的客人大多都是附近的邻居，很少会有人特地从市中心赶过来，就为了吃一顿无污染的家常菜。
男鬼冷哼了一声，身形渐渐淡化。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又出现在房中。
“刘艺在跟你家的服务员搭话，她们好像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应该认识挺多年了。”
“哪个服务员？”
陆百川道，“李春生。”
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般都会取一些常见的姓氏，至于名字就更简单了，春生，就是春天出生的意思。
萧婠还记得李春生，是个非常老实以至于有点胆小的姑娘，干活勤快，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告状，亏得萧母一直护着，否则要是换了个地方，怕是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等到晚上刘艺走了之后，萧婠去找了李春生。
“婠婠，你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识刘艺？”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认识二十多年了。”
萧婠总觉得刘艺不怀好意，但看着李春生的样子，明显把刘艺当成了好朋友，自己说了别的，她估计也不会相信。
“小艺怎么了？”
“没什么，之前我见过她几回。”
反正最近不用去学校，萧婠索性就留在了农家乐。
神仙笔录上的符箓多达数百种，她现在连十种都没有掌握。
晚上换了件睡裙趴在床上，女人来回翻着书，发出哗哗的响声。
“你看，这有一道灵气符，可以增加周围的灵气，我家正好有个菜园子，你说把灵气符贴在园子里怎么样？”
看到女人晶亮的双眼，以及红唇勾起的一丝笑意，陆百川眸色渐深，含糊地嗯了一声。
从包里翻出朱砂和黄纸，萧婠开始画符，纯阴女本身就有修行的天赋，在画废了几张后，她总算成功了一回。
男鬼将灵气符折成三角形，放在枕头底下。
“你打坐也需要灵气，多画几张。”
一开始萧婠还以为符箓会伤害到鬼魂，但看见陆百川跟没事人似的，将黄纸跟朱砂收拾整齐，她心里不由有些泄气，不由暗暗思索，像阴气这么重的鬼魂，该怎么才能将他制服。
就算萧绾没有伤害陆百川的心思，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二。
画了好几个小时，马上快十二点了，她十分精神，觉得自己还能再继续。
突然，房间里的灯被男鬼关上，周围陷入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睡觉。”
萧婠还想下地把灯打开，哪想到一只冰凉的手臂从后面搭在了她的腰上，稍微一用力，她就倒在枕头上。
也不知道陆百川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女人就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萧婠去超市买了几张福字，把符箓藏在福字后面，贴在墙上。
除了灵气符之外，她还弄了镇宅符。
虽然农家乐的生意挺好，但多做点准备也没什么，反正谁也不嫌钱多。
萧婠没去后厨添乱，在前台帮萧母算账。
“老板娘，你们家新换了空调吗？怎么这么凉快？”
萧母疑惑，“没有啊，还是以前那个，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今天确实不热。”
好的空调价格不便宜，萧母大半辈子都节俭惯了，在老空调彻底报废之前，肯定不愿意换新的。
男鬼冲着女人耳垂轻轻吹气，“还是你画的灵气符有用，灵气能使人身体舒适，屋里灵气多了，自然会将燥热驱除。”
萧婠不免有些得意，嘴角往上翘了翘，帮一桌客人结了账后，便看到刘艺走进来。
她赶紧低下头，冲着萧母说：“妈，我肚子有点疼，先去个厕所。”
说完，女人飞快地从跑上二楼。
刘艺只看到萧婠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却没有联想到她身上，毕竟蓉市这么大，身形像的人很多。
今天刘艺是来找李春生的。
周老板给她的化妆镜只能用一个月，过了时间后，说不定那个疯子就要把她的心挖出去。
刘艺不想死，她还琢磨着给钱涛生个儿子呢，只能按照周老板的要求，帮他找一个处女。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刘艺就发现李春生又傻又好骗，像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有男朋友，肯定符合周老板的要求。
两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刘艺脸色苍白，挤出了几滴泪，说：
“春生，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去医院？你生病了吗？”
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刘艺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很快又消失了。
人都是利己主义者，要不是柳仙不帮她，她也不必对李春生下手，全都是柳仙无情，跟自己无关。
心里转过这种念头，她摇摇头，“不是生病，而是怀孕了，我肚子的孩子不能留，妈妈之前又去世了，就想找个人陪我打胎，我自己不敢去诊所。”
李春生本性善良，对于从小长大的朋友没有丝毫怀疑，她点头说，“我去跟萧姨说一声，咱们待会就走。”
飘在半空中的男鬼将女人的话收入耳中，薄唇勾起一丝冷笑。
陆百川原本以为在娟姨死了之后，刘艺就会悔过自新，好好跟钱涛过日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来农家乐欺骗一个服务员。
只看着她发黑的印堂，陆百川就知道刘艺身上肯定有阴物，柳仙好歹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为什么非要跟她牵扯在一起？
把事情跟萧婠说了，女人趴在楼梯口，偷偷盯着刘艺，等她们走出小院，便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
“刘艺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孩子，肯定不会打胎，她为什么要骗春生？”
男鬼摇头。
“暂时还不清楚，你用灵气看看她，应该会有别的发现。”
听到这话，萧婠赶紧把灵气聚集在双眼，仔细盯着刘艺的背影。
她突然发现一缕缕黑气缠绕在她的小腹处，竟然慢慢凝聚成胎儿的形状，时而消散，时而浮动，看上去极为诡异。
“她的肚子……”
男鬼神情说不出的冰冷，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
“她怀了鬼胎。”
“难道是因为刘艺打胎的次数过多，才在肚子里长出了婴灵吗？”
“不是打胎的原因，而是她身上本来就带着附有婴灵的阴物，正好又怀着孕，胎儿还没成型，也没有灵魂，所以被婴灵占据了躯壳，成了鬼胎。”
萧婠忍不住咂咂嘴，她怎么也没想到刘艺竟然会这么倒霉，要是娟姨还在世，肯定不会看着她女儿受这样的苦。
跟着一路，萧婠没想到自己竟然回了C大。
她突然记起来，之前陆百川说过，木偶与傀儡娃娃上面的阴气如出一辙，可能跟丧葬铺有关，难道刘艺也去过那家丧葬铺？
心里咯噔一声，看着马上就要走进去的李春生，女人急坏了，顾不得别的，大喊了一句：
“春生！” 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