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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身带着辟邪符,总得把那股阴气压下去,当时跟晓晨一起捡买命钱的一共有十几个人,阴气全都分散了,这种程度,应该还不至于闹出人命。”
即使嘴上这么说,萧婠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眼底也透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买命钱这种阴邪的方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就算分散到了多人身上,但万一有谁本来的运势就不好,这些阴气便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会要了他的命。
晓晨手心里攥着辟邪符,她现在可比之前老实多了,黑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花,显然是被自己身上的状况给吓着了。
因为那些钱早已花的一干二净,萧婠没办法找到幕后之人,她虽然会一点道术,却不是天上的神仙,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要能帮晓晨恢复健康也就是了。
除了辟邪符之外,陆百川还飘浮在小姑娘上方,张嘴一吸,一股黑烟便如同小蛇般,直接被他吃进肚子里,没留下半点痕迹。
齐悦发现女儿没有昏迷的迹象,满脸都是喜色,拉着萧婠的手,连连道谢。
从医院里离开后,萧婠往小区走去。
刚经过绿化带,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但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异常,也说不太清楚。
明明今天气温挺高的,但萧婠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周围非常安静,明明小区的绿化很好,平时会有鸟叫声,但今天却什么都没有。
停下脚步,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陆百川的身影,那个一直跟着她的男鬼不见了。
女人脸色一变,呼吸比之前急促几分。
萧婠捂住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前面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萧婠走上前,还没等拍到她的肩膀,红衣少女就突然回过头来。
那张青白狰狞的面庞上露出丝丝诡笑,裂开的大嘴足足能塞进两个拳头,牙齿上残留着血肉,这副模样甭提有多瘆人了。
自打跟陆百川结婚那天起,萧婠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见过多少鬼魂了,眼前的场景虽然恐怖,但她却没有惊叫出声,反而熟练地从包里摸出驱邪符,直接贴在了女鬼的脑门上。
纯阴女身上的阴气引人垂涎,有失也有得,她修炼的速度也比普通人要快了许多。
眼前的女鬼没料到一张不起眼的符箓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几乎能把人的耳膜也刺破。
萧婠扭头就跑,此刻她才发现,小区里面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了。
余下的几道身影,大多数飘浮在半空中,明显不是人类。
他们缓缓转头,面庞上的贪婪扭曲根本未加掩饰,看得人两腿发软。
不过此刻也不是害怕的时候,萧婠把黄表纸跟朱砂全都掏出来,一个呼吸间又画了一张符箓。
这回她没把驱邪符贴在鬼身上,反而照着自己背心贴了上去。
一共八只鬼飘到了女人面前,青黑的指甲想要触碰纯阴女,享受女人美味的血肉,但还没有接触到身体,就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墙给挡住,无论如何都穿不过去。
不止如此,碰到符箓的魂体如同冬雪遇上滚油一般,发出滋啦啦的响声,霎时间消失了大半。
有了喘息的时间,萧婠来不及思考陆百川为什么会消失,她只是尽可能多花几张符,以免被这些鬼给生吞了。
鬼魂生前是人,他们也不傻,见识到符箓的威力后,即使还想尝一尝纯阴女的味道,却不肯轻易上前。
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萧婠慢慢往新房里走。
她不太清楚这里是怎样的情况,家里究竟是安全的避风港,还是食人的魔窟,现在还未可知。
不过除了新房,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一路上,萧婠又碰到了三只鬼,不过他们身上的阴气都没有陆百川身上充足,自然无法抵御符箓。
发出哀嚎后魂体就消失了一部分,身形也比之前浅淡了许多。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在把钥匙插进锁孔之前,犹豫了。
死死咬着下唇,女人脸色苍白,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
画符也是消耗精气的,刚刚一连串画了好几张,即使不至于昏迷过去,萧婠也累的就像跑了八百米一样,迫切的希望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不过新房不代表安全。
还没等她转动钥匙,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旋转,最后化为丝丝缕缕的灰雾,消失不见。
看到陆百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萧婠问了一句,“刚刚是怎么回事?”
男鬼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死死箍住,中间不留一丝缝隙,好像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刚刚有人对你施法,把你困住了,我进不去。”
“施法?”
脸上满是茫然,萧婠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她动手,她仔细想了想,人选好像只有一个,“难道是丧葬铺的老板?除了他之外,我根本不认识别的人会道术。”
而且周老板明显跟刘艺有关系,上次刘艺还想把李春生骗进去,自己毁了他的好事,记仇也很正常。
萧婠心有余悸的说,“我看见自己回到小区,周围有很多鬼,但你不在我身边......”
“别怕,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百川也没料到,那位周老板竟然会使出这种手段,恐怕刚才从医院出来的路上,他们两个就已经中招了。
要不是自己脱困快,及时将婠婠救出来,要是真被那些鬼魂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回了房,萧婠倒了杯水,给自己压惊。
还没等喘口气,突然有人打电话来了。
一看屏幕,是他们院的副院长,叫韦高,跟韦晴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
“韦院长,您找我有事吗?”
韦院长主要负责一些行政事务,平时说话如同春风般柔和,现在却跟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冒。
“萧婠同学,先前汪紫那孩子闯祸了,摔坏了金甲神的一只胳膊,不是你给治好的吗?最近我家小孩也出了问题,想让你帮忙过来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韦院长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隔着话筒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萧婠其实挺想拒绝的,不过这是副院长,算是她的顶头上司,要是不帮忙也不太好。
“我能问一下,您家小孩出了什么问题吗?去医院看过没有?”
韦院长叹了口气,“我家小壮跟汪紫一样,天天晚上哭,但孩子才一岁,家里头也没供奉神像,应该不可能冲撞到。
从第一天不对的时候,我就把孩子送到了省医院,他们院的儿科算是全国有名的,愣是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上午瞿清过来的时候,提过一嘴你的名字,我这才想着问一问。”
一开始萧婠还以为是韦晴帮自己免费宣传的,没想到竟然是汪紫的妈妈瞿清,看来这家人对自己的工作成果挺满意的,否则也不会四处推荐。
“那我下午过去一趟,韦院长您家住在哪儿啊?”
“就在老校的教师公寓,三单元二楼。”
陆百川耳力极佳,听清了韦院长报出口的地址,原本青白的脸色霎时间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
萧婠也看到了,赶忙拉着男鬼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等挂了电话后,萧婠这才解释,“那是副院长,我真没法拒绝,相信你也明白我的苦衷。”
陆百川没吭声,身上的阴气浓郁到了实质,带来丝丝阴凉的感觉。
萧婠早就习惯这股凉气,此刻根本不当回事,即使男鬼不愿意,她该走还是得走。
不过为了避免棘手的情况,萧婠老老实实的打坐,等到体内干涸的灵气有所恢复后,就开始继续画符,免得自己再被一群鬼魂追着打。
下午出门时,陆百川还生着闷气,不过他怕女人有危险,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男鬼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就算嘴上百般嫌弃,还是不敢让自己一个人出门,也就是因为陆百川的纵容,才把萧婠养出了有恃无恐的性格。
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萧婠终于到达了韦院长家。
老校区附近的教师公寓都是老楼了,墙皮灰扑扑的,在风雨中屹立了二十多年,幸亏以前的建筑挺结实,每年的质检都平安无事的通过了。
等萧婠找到韦院长家时,刚一敲门,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些急促。
这屋子的隔音的确不太好。
韦院长把门打开,不由叹了口气,从鞋柜上取了一双拖鞋,“先进来吧。”
换上鞋一进屋,萧婠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好像都有些哑了。
头几年二胎政策放开了,韦院长跟他夫人响应号召,生了老二。
最近因为老二夜夜啼哭,怕老大也跟着出事,孩子妈妈就把人送回娘家了,现在刚好不在。
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她闻到了一股腥味。
并不是鱼摊上的那股腥臭的,而是一种河水的味道。
普通人的嗅觉不算灵敏,这种味道对他们来说可能不算浓郁,但萧婠却不同,体内的灵气将她的体质提升了不少,可以分辨的一清二楚。
韦院长将婴儿房的门打开,她走到床边,看着脸都憋红了的小孩,不由皱了皱眉。
“从一个多星期以前,小壮就一直哭,别的症状倒是没有,但孩子才刚满周岁,身体哪能跟大人比?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哎!”
用手指碰了碰小孩的脸蛋,因为长时间的哭喊,他身上烫的厉害,就跟烧着了的火炭似的。
眼神在周围瞟了一圈,萧婠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有几滴水。
而且不止桌面,就连床上也有些发潮,要不是她看得仔细,恐怕就会将这些水迹也给忽略了。
好歹也在C大呆了三年,萧婠听过许多关于老师的八卦。
她现在还记得,韦晴当时绘声绘色的在寝室说,韦院长就是个重度洁癖,地上有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忍受,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容忍屋里有这么多的水渍。
突然,同样站在床边的男人拍了拍脑袋,有些嫌弃的开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地上桌上全是水,你先在床上坐一会,别摔倒了,我收拾一下。”
老房子里地面上铺的不是地板,而是瓷砖,韦院长的提醒萧婠欣然接受。
没过多久,她就看着学院领导一手拿着水杯,另外一手拎着拖把,进屋后就开始风风火火的打扫。
手里端着水,萧婠心里却不由生出了几分疑惑。
家里头只有韦院长跟不满周岁的小壮,为什么地上会出现水渍?
而且屋里的腥气也很古怪,这又不是河边。
掌心从濡湿的床垫上拂过,她闻了闻,发现腥味更重了。
陆百川飘浮在女人上空,俊朗的面容紧紧绷着,十分严肃道:
“这间房里可能进了疫鬼。”
瞳仁一缩,萧婠怕吓坏了韦院长,压低了声音问,“疫鬼?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传说中,颛顼氏有三个儿子,统称为疫鬼,其中有的能传播瘟疫,有的擅长惊吓幼儿,今天他们遇上的,估计就是这种会使小儿受惊的疫鬼了。
“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吧。”
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似的,萧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仔细回忆起神仙笔录中关于疫鬼的记载。
她记得上面说过,疫鬼会隐藏在墙壁中,要想杀了它不太容易,但想把它惊走,应该不难。
对她来说,绘制最困难的就是雷火符了,不过好歹还成功过几次。
雷火符最让萧婠满意的不是威力,而是符箓遇到阴气自动激发的特性。
手里捏着一张雷火符,她背对着墙壁,慢慢往后退,等身体贴到雪白的墙面时,那股河水特有的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她很肯定,疫鬼就藏在这面墙里。
心头一紧,萧婠假装抚摸强上挂着的涂鸦,脸上挂着僵硬的假笑,说:
“韦院长,你家墙上的画还挺好看的,特别有艺术气息。”
韦院长挠了挠头,一不小心漏了块头皮出来,毕竟院里工作不轻松,刚刚晋升上来的副院长才刚四十,就已经面临了地中海的紧迫危机。
“这是我花五块钱从学生那买回来的,你也觉得不错吧,将来那个艺术学院的要是成为大家,说不定这画就值钱了。”
萧婠眼皮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韦院长这幅画竟然只花了五块钱,够不够艺院同学浪费的颜料还是两说。
掌心的雷火符塞进了画框的右下角里,她快步往后退。
刚退出一米,就看到一道蓝紫色的火光突然亮起。
火舌包裹着一道佝偻瘦小的人影,嘴里发出刺耳的嚎叫声,不是疫鬼还有哪个?
韦院长吓得腿都软了,赶忙把哭的直打嗝的小壮抱在怀里,生怕孩子被火烫到。
“萧婠,快走,这里着火了!”
说着,他立马就要往外冲。
萧婠把人拦住,说,“您放心,雷火符对阴气十分敏感,要是疫鬼消失的话,它会自动熄灭的。”
果不其然,在那道细瘦伶仃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时,火光慢慢转小。
那股扑面而来的热度也散了些。
只是房间里的那道墙,被烧的一片黑,挂着的画框也承受不住这种重量,发出吱嘎一声响,直接掉在地上。
韦院长嘴唇颤了颤,好半晌才从惊恐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
“您家里跑进来一只疫鬼,天天缠着小壮,孩子受不了疫鬼身上的阴气,自然就哭嚎不停,现在被雷火符赶走,估计伤到了本源,十年之内恐怕都不会出现了。”
听到这话,韦院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您怕是等不到艺院同学成为大家了。”
萧婠伸手指着地上灰糊糊的画框残骸,油画早已看不出原貌,她脸上露出淡淡的愧疚。
韦院长脑海中还在回忆着刚刚在火中的人影,他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道:
“没事,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疫鬼没了就好。”
从韦家离开时,韦院长给她转了一万块钱,直接说:
“萧同学,要不是你帮忙,家里的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解决,眼看快到暑假了,这一万块钱拿去报个司考班,争取一次通过,否则等司考改革了,肯定会更辛苦。”
已经准备弃考的萧婠:“......”
跟副院长道了谢,她赶紧从教师公寓离开,实在是不想再看院领导那种慈爱的眼神。
萧婠从西门走出教师公寓,正好就到了后街。
她本来想买点吃的,晚上回家就不用做饭了,哪想到在经过丧葬铺时,突然看到门里面站了一个男人。
那人的身体全都隐藏在老式的门框后面,被阴影遮住了,根本看不清脸,也无法判断年纪。
不过能出现在丧葬铺里的人,除了那位周老板外,不作他想。
说实话,萧婠也不知道周老板为什么要帮赵宁溪和刘艺,要不是从鬼魂的口中得知了一点消息,她还真没想到老校区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萧婠站在马路对面,即使跟丧葬铺隔了条街,她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贪婪。
就像猎食者遇见猎物般,恨不得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直接将人吃进肚子里,不留丝毫活路。
陆百川明显也感受到了异样,男鬼身上的阴气猛涨,侧身挡住了萧婠。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低低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发生了这一幕,萧婠也没什么心情在后街吃东西了,这个点正好有校车,她索性坐大巴回到新房。
被人盯上的滋味儿实在称不上好,刚一进门,萧婠便直接搂住了陆百川的脖子。
萧婠的身高中等,有一米六二,而陆百川死前却足足长到了一米八五,她需要踮起脚才能顺利的亲上男鬼的下颚。
幸好人死了之后,新陈代谢也停止了,否则萧婠啃的就不是下巴,而是一嘴硬实的胡茬了。
没想到媳妇会这么热情,陆百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狭长的双眼中透出明显的喜色,飞快搂住女人的腰,好像怕人反悔,直接往卧室的方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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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萧婠怀里抱着枕头,喘了口气才问:
“你之前说过,双修可以提高咱们两个的能力,真的假的?”
陆百川点头。
此刻她的脸色虽然还残存着几分红润,但眼底却露出了惊恐,显然是中午的事情吓坏了她。
“别怕,今天只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怎么知道不会出现?”
冰凉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女人的小腹,他说,“阴阳交泰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灵胎,只要有灵胎,任何阵法都对你不起作用,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萧婠抓住了重点,瞪大眼问,“你的意思是,我会怀孕?”
跟男鬼发生非一般的亲密关系,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哪想到她还能跟鬼生出孩子,难道不会有生殖隔离吗?
见女人满脸不情愿,陆百川眼里透出一丝威胁,握着纤细的手腕,低声道:
“难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萧婠忍不住挣扎,“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是人,你是鬼,万一生出来不人不鬼的东西怎么办?”
“不会的,灵胎本质上还是人,除了体内的灵气丰富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异常之处。”
“是吗?”她有些怀疑。
冰凉的吻落在颊边,陆百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堵住了萧婠的嘴。
第二天起床后,她听到隔壁有响声。
开门一看,才发现是齐悦回来取换洗的衣服。
萧婠把昨天画好的驱邪符给了她几张,让齐悦带给晓晨,大概再过一个星期,买命钱的阴气就该彻底消散了。
齐悦连连道谢,要不是有萧婠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她只有晓晨一个女儿,一旦孩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下半辈子该怎么过。 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