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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弥漫的白雾就越是厚重,大概是靠近溪流边的缘故,有一股股冰冷的阴风直扑面门,紧跟着刚才那一阵阵瘆人的敲击声又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可比刚才要近了许多,听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面前的这一棵大树上。
“就是这里。”
我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馥灵,有些慌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因为就在我们靠近的当口,这道声音又再一次戛然而止了,面前是一棵估摸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枝叶繁茂,树木参天,估计在这里至少生长了数百年的光景。
声音的来源就在树干上,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在半程的位置。
我脑袋乱的很,一时间也不敢轻松大意,对着白馥灵吩咐了几句,就执着火把顺着树干蹭蹭的往上爬,这大树看上去非常高,而且枝繁叶茂,但实际上去以后,我才发现这上边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光滑,反而有许多自树端垂直下来的藤蔓。
根根都有小臂一般粗细,我用力拽了拽,发现还非常结实。
白馥灵站在下边满脸担心的看着我,让我小心。
我点点头,示意她稍微站远一点,免得到时候上边站立不稳,若是掉下来容易伤到她,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树干上到底有什么邪门的东西,那一阵敲击的声音在我上来以后早就戛然而止,越往上爬,冷风就越灌脖子,我抬头都看不见树冠,反倒一路往上,脊背就越是冷汗直流。
大概又花去十几分钟时间的功夫,我总算一步步挪到了树干中心处的位置。
这地方离下面的高度足足有二十米左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而且用手拨开覆盖上面的植物花草,肉眼可见一个巨大的树洞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上面被潮湿的苔藓类植物遮盖,洞口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具体有什么,我举起火把往里使劲照了照。
这不照还好,一照吓得差点站立不稳,就要摔下去。
幸好这上边的藤蔓足够结实,只是脚滑了一下。
那里面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是一具歪着脑袋的尸体,肉体腐烂,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我稍微喘了几口气,等面色确实恢复过来以后,才敢举着火把继续往里探。
这洞口还算宽敞,看上去似乎是人为掏空的,那具尸体就靠在树干上,歪着脑袋,四肢也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躯干早就已经风化,看样子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细看下,他的脖子貌似是被人生生扭断的,衣不蔽体,手上还紧紧攥着一把绣蚀的匕首。
“那是?”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就在尸体最下面的位置,似乎还竖立着一尊诡异的佛像。
它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根又尖又长类似鱼叉的法器,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尸体脚踝的位置,那根鱼叉就这样硬生生的从他的胯下刺穿而过,而就在火光照映间,我目光赫然瞥见这尊佛像的手掌上居然也有一枚类似于地藏鬼眼的眼球型图案。
我一时间骇然呆立,直到下面传来白馥灵的声音。
“长生,上面有什么发现没有?”
闻言,我重新凝定了心神,朝树下大喊道:“这里有个树洞,洞里还有一个死人!”
“死人?”
听见我说上面有具尸体,白馥灵的声音也徒然变得紧张起来:“那你赶快下来吧,我似乎听见孟叔的声音了,而且距离这边不远,要不我们两个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此刻身在高处,知道对方看不见,索性也没给她回应,而是打算把这具尸体搬出来好好看一看,说不定会和天眼寺有什么关系,一边将手中火把插在了树杈上,一边扒着洞口想要把这具尸体弄出来,结果身子刚探进去,我就顿时后悔了!
因为不经意间,我看见那尊佛像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卧槽!!!”
来不及多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以后,我就立马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原本安然竖立在洞中的怪佛也跟着动了起来,手中的鱼叉法器一边敲击着树干,一边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里还呢喃念叨了几句佛语,我此刻心里瘆的慌,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敢在树上耽搁,取了火把就顺着藤蔓滑了下去。
大概降到了十几米左右的样子,我已经可以透过光亮看见树下的白馥灵。
结果身上的藤蔓微微一抖,原本下降的力就转变成了上升的力。
难道是刚才那尊怪佛突然活了吗?
我心里有些紧张,看样子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它的样貌与我之前见过的那尊并不相同,况且这尊石像待在树洞中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山中潮雾弥漫,早就已经爬满了不少苔藓,惟独它手中的那柄鱼叉法器光洁非常,似乎不是寻常铁质之物。
我一边想着,一边寻找办法将自己的身体从藤蔓上解脱开来。
现在待着的这个位置不上不下,要是没有藤蔓,我绝对会摔在地上,可如果依靠藤蔓,那一股子缓缓向上拉扯的力道就会将我重新拽进刚才的那个洞口,心里一急,生死也就置之度外了,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叼着刚才看见的那颗死人头就从树上跃了下来。
贴着我的脑门“嗖”的一下往下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攥在我手中的火把也猛地被这股劲风刮灭了。
下一秒钟,我眼前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突如其来的瞎子劲让我十分憋屈,并且不上不下的这种感觉令我十分难受,我用脚使劲跺了两下,企图在树干上找到可以踩脚的分叉口。
“长生?你下来没有。”
树下,传来白馥灵急切的声音。
我挠了挠脑袋,暂时先简单的应付了一句,随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拴紧我身子的藤蔓上,结果就在伸出手的一刹那,五指瞬间触摸到了什么东西,吓得我赶紧把手缩回来,越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这种无助的恐惧就越会被放大,刚想招呼一声。
结果脖子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喊不出声。
随后身子上的藤蔓猛地一下拽动,我整个人就跟着从原位拉进了树洞里,脚下的尸体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深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可此时此刻,我面前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麻木的疼痛感探觉到目前所处的环境。
忽然,我感觉有谁在我的脖子口呼气,冰冷的凉意猛地蹿进了我的胸口。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的功夫,原先看见的那尊诡异怪佛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它的那柄鱼叉法器直接对准了我胸口的位置,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心里一合计,倒不如直接出手和它拼了再说,如今身居二十几米的高度,和困兽犹斗又有什么不同?
结果这念头刚刚落下,我就听见树洞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再一看,居然是趴在树洞口往里探的孟叔。
他此刻手中紧紧攥着一只燃烧的火把,洞内的环境基本清清楚楚,唯一的死角应该就是我下脚的位置了。
“你在树洞里面干什么?”
“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见到孟叔,我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和他说了,眼睛一晃,原本对我怒目瞪视的诡异怪佛又再一次消失不见,偌大的树洞里,只剩下我和那具森森白骨,可无论我怎么使劲,一双脚犹如死死地陷进泥潭,借不了力。
“你在里面等一会儿,我想办法拉你出来。”
孟叔探头往里面看了几眼,也不知道从哪里拽过来一根小臂般粗细的藤蔓直接甩在了我的面门上。
“拉着它!”
我点点头,一边顺着藤蔓往洞口爬,一边用脚使劲往下跺,洞内所有能够借力的地方都已经被我踩了个遍,结果就在将要出洞的一个当口,就听脚底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声响,低头一看,却见一具腐朽的棺木横插在树缝之中。
这具棺木看上去并不是很大,最多是单人棺,周围已经被潮湿的苔藓给包的严严实实的,偶尔还有一些横插在其中的寄生植物,因为它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具古朴无奇的腐棺,现在看去,反倒有点令人咂舌。
因为先前出现的那尊怪佛,就是棺木当中雕刻的一尊图腾画像。
只是年代久远,再加上光线昏暗,我只能依靠画在棺木上的那柄鱼叉法器来初步判断。
“长生,下面有什么东西?”
孟叔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就趴在树洞口朝我喊道。
“下面貌似有具腐朽的黑棺。”
我抬头回应了一声,示意孟叔把藤蔓稍稍往下放一些,虽然这树洞内的空间很大,基本容纳三四个人都还绰绰有余,可因为光线问题,我需要再往下深进一点,才能看清棺木上的画像是否就是我先后两次看见的那尊鱼叉怪佛。
正好树洞两边有不少可以下脚的位置,孟叔将我放下来以后,我就直接站在了棺木最顶端,这个地方还算平稳,踩在上面有些摇摇晃晃的,毕竟距离地面足足有二十米的高度,即便里面是树洞,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绝对是必死无疑。
站稳以后,我就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具棺木。
面皮有些腐朽,通体上的是黑漆,从腐烂的程度来看,这具棺材应该插在这儿起码有好几百年了,是不是和天眼寺是同一时期的,作为门外汉,一时间我也不好推论,不过下到这个位置,我才看清这木板上雕刻的画像确实就是那尊怪佛。
只是上面的纹饰不同,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袒胸露乳,手拿鱼叉法器。
我兀自蹲在棺木上研究了一阵,这东西毕竟是悬浮在空中的,有些不稳。
等看得差不多了,就晃了晃藤蔓示意孟叔先把我拉上去再说。 吹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