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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奇怪的棺木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而且整体因为南方的湿雨天气腐蚀的比较严重,估计随便动几下就会散架,所以上去的时候,我基本是挪着步子上去的,而且不敢直接在棺木上用力,它通体都被腐朽的锁链缠绕,悬挂在树洞内与地面完全隔绝。
出了洞口,我就生猛的吸了几口凉气。
里面的味道确实难闻,腐朽的霉味混合着天然的潮湿气味,要不是孟叔上来的及时,我就算没被怪佛弄死,起码也得闷死在树洞里。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见我歇息了一阵,孟叔就直接把我当头大骂了一顿。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连连称是,他是长辈,并且阅历经验都比我要高,要不是因为有孟叔在,这天眼寺我起码也得过上好一阵子才会来,等那会儿时机成熟了,我再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刚才莫名听到一阵敲击声,所以我就上来看看,哪想会遇到这种邪门事儿。”
“里面除了棺材和尸骨以外,还有什么?”
“还有先前我们看见的那尊鱼叉怪佛。”
“怪佛?”闻言,孟叔的眉头明显皱了皱眉,双眼也徒然变得空洞起来,半晌,他才连忙开口问道,“那你在洞中有没有看清那尊怪佛长得具体是什么模样,胸口有没有一朵五指并蒂莲?”
“没有!”
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看见孟叔所说的五指并蒂莲。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还能看见的佛像忽然就消失不见了,难不成真的是我自己见鬼了?
“那就好!”我见孟叔自顾自地喃喃念叨了几句,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树洞内,扭头对我道,“你刚才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我准备把这具黑棺弄出来看看再说,或许天眼寺的秘密就在这里面也不一定。”
“有。”
我用手指了指刚才上来的位置,点明了几个比较稳妥的借力点,随后跟着孟叔从树上拽下来不少结实的粗藤,南方潮湿的阴雨天气最容易生长这种如同小臂般粗细的藤蔓,把黑棺前后各系两道,剩余的部分直接丢了下去,然后我和孟叔就蹭蹭的下了树。
为了防止过度摩擦,导致藤蔓断裂,下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用衣服做了垫底。
结果我们两个还是足足费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才把这具黑棺彻底从树洞内拽了出来。
这之后,就是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转移。
要知道树洞离地面足足有二十几米的高度,而且黑棺腐朽沉重,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棺木容易解体,夜色漆黑,惟独白馥灵手中的火把可以为我们照的一丝光亮,幸好今夜林子里只是雾气浓重,没有下雨,否则一来二去,起码要到天亮才能收工。
大概快到半夜的时候,随着最后一根藤蔓卸下,这具腐朽的黑棺也就正式躺在了我的面前。
孟叔绕着它前后转了好几圈,方才小声道:“这棺材的确是有问题。”
“要不打开看看?”
知是如此,我也不想在这鬼东西身上耽搁,就道:“反正是死是活,这棺材都被我们从洞里带了出来,要是有什么线索也好,如果没有,顶多一把火烧个精光,我总觉得这玩意太过邪门,留在这里只怕对我们接下去的行事也会有些不利。”
“不可!”
闻言,孟叔忙摆了摆手:“这棺材虽然邪门,可咱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等明日晨起以后,再进行开棺吧!”
“我只记得,自古修坟建墓都是从地而起,上盖封土下面铺堎,若是富贵人家,再找个风水先生把好穴位再选择良辰下葬,哪有人会把尸体直接葬在树洞里的,这也不符合规矩啊!”
我刚点头答应下来,就见白馥灵皱着眉头又道:“而且你们看,大部分的树属阴,坟前有树必须要离坟三尺才行,否则容易藏住祟气,于人于己都极为不利,这棺木既然上了黑漆,说明死者应该比较年轻,既然如此,那直接把人扔在树洞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实话,在我家乡也有类似土葬的说法,但一直以来都是把死者葬在坟穴里的,像这种树葬棺,我确实也从来没有见过,搞不懂究竟有什么名堂,反正看孟叔的脸色,似乎这件东西是大凶之物,不方便夜间开棺,要是等到明天,今天晚上起码要迷糊着眼睛将就过一晚。
“长生,你说这棺材会不会是因为要竖着放,才会入殓到树洞里啊!”
突然,站在一旁的白馥灵没头没脑的又说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反倒是点醒我了,纵观古时候,窨子棺,青铜椁,树葬坟当是墓葬中的三大凶,八字硬,有点道行的都选择绕道走,即便是风水大师也不敢轻易移穴换位,我不知道孟叔打的是什么算盘,总之这类棺木都不方便在夜晚开棺。
万一真出了什么变故,以我们几个人的手段还真的是应付不了。
想到此处,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孟叔似乎消失了一段时间。
就扭头想要问问,他到底去了哪里,结果话说出口,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径直走到了黑棺的面前,问白馥灵拿过火把就往棺木下方照去,我顺着火光映照的方向看去,就见棺木的下半段有几道已经模糊了的黑线,不仔细看,基本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我用手摸了摸棺木,只轻轻一按,上面就碎了一块。
可想而知它已经腐朽到了何种程度,现在回想起来,我能站在棺盖上岿然不动,全凭运气。
“今天晚上咱们必须有一个人守夜才行,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只差两个多小时就能开棺,不过在这之前,守夜的人必须给我死死地盯着这口黑棺,一旦出现什么变化,就马上用这沓符咒贴在棺木上,用以压制里面的邪气。”
话刚说话,孟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符咒递到了我和白馥灵的面前。
正好前半夜我已经打过盹了,再加上刚才那么一吓,早就清醒得很,这活计自然就包在了我的身上。
这地方离我们先前驻扎的位置不远,我和孟叔先在这里看着,而白馥灵则独自一人去老位置取行李,正好多拿一些火把,林子里雾气渐深,大概十几分钟以后,我就见白馥灵拿着东西走了回来,只是这一去,她的脸色明显比刚才要苍白许多。
“你没事吧?”
我仔细看了她几眼,整个人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但给我的感觉却很陌生。
她摇摇头,也不说话,把行李归整到一边以后,就在棺木边上架起了火堆。
阴气重的东西最忌讳火光,所以我们三个都紧紧贴着火堆而坐。
我睁大眼睛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而孟叔似乎早就疲惫了,等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就卧在地上呼呼大睡,至于白馥灵,则一言不发的坐在比较靠边的位置,大概倚靠着背后的一棵大树,不多时也跟着睡了,此时此刻,偌大寂静的林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还醒着。
迷迷糊糊,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唤我的名字。
这声音并不大,细腻如同蚊子,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好像有人在你身边耳语一样清晰真实。
我起身看了看,周围依旧一片寂静,惟独面前的火光通天明亮,孟叔和白馥灵躺在地上沉沉睡去,最中心的黑棺也十分平静的躺在原处,只是这道叫唤我的声音,时近时远,时而深沉时而哀嚎,听在我的耳边,犹如亲人低诉,回顾远望,却看不见一道人影。
猛地,我的目光像是瞥到了什么?
背后蓦然升起一股凉意。 吹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