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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苦笑了笑,说路过峡谷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结果脚底一滑就掉进了下面的池潭里,谁曾想那九头蛇柏的藤蔓也延伸到了这岩洞外围,挣扎了几下就被拽了进去,因为在水下困了太久,所以他有些意识不清,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祭台上了。
因为白馥灵的意识还不是太清醒,所以我没问她太多的东西。
只是对张恒口中的彼岸花有点好奇,这玩意儿和当时刘姐身上的彼岸红莲很像,两者虽然都是阴绣,彼岸红莲却恰恰不及彼岸花的三分之一,相传彼岸花是守护地狱的神花,它只盛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生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回到纹身店以后,我就让白馥灵早点睡下了。
这一番生死经历让我有些精疲力竭,回头和老孟聊了几句,就拉着他去对面的夜宵摊点了几份烤串。
又要了几瓶啤酒,加两大坛子烈火烧。
这玩意儿度数大,最去烦恼。
我仔细想了想,至少到目前为止,接连几件剥皮命案的凶手都直指张恒,包括那岩洞中的养尸地。现在养尸地已经被彻底毁去,那张恒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得到八阵图,目前张叔是敌非友,我也不可能再去撞到枪口上,只能另外想想办法。
老孟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几瓶啤酒下肚,我才听见他开口道:“这件事,你还决定要继续跟踪下去吗?”
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反倒还把我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恒跑了,八阵图现在又在张叔的手里,我相信天眼寺地下的九幽蛊池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但现在进去无异于是去闯龙潭虎穴,还是等白馥灵好一阵子再说吧,另外借我命种生下的婴童也是一个心头大患,云南是迟早都要去走一趟的。
“我怕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老孟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在那岩洞之中你也看见了,养尸地的可怕只是冰山一角,南疆龙蛇两族都是蚩尤九黎族的后裔,擅长巫术、蛊术、控虫术等等,养灵八刺虽然厉害,但你目前只会其中一种技法而已,帮人养灵无法作最终抗衡,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趁早考虑清楚的好。”
我一想,敢情老孟这是让我知难而退呢。
“即便是这样,我也必须跟踪下去,那许二愣子是我发小,被张恒虐杀,剥皮的手段是如何残忍至极,我实在想不通他和张恒并不认识,却因为白璃的原因,导致死不瞑目,更别说白璃借我命种生阴胎的这件事,南疆是肯定要去的。”
“你确定?”
老孟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你如果确定,我倒是可以传你一些克敌制胜的术法。”
他转念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八字够硬,其他养灵刺的技艺我也能一并传给你。”
“什么意思。”
几瓶酒下肚,我已经有点搞不懂老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他先是端起桌子上的半坛子烈火烧一饮而尽,半晌,才告诉我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他和彪叔当年是同门学艺的,也就是说他、师傅、还有张作生都是同门,二十年前的他勤奋好学,最被师傅看重,于是传下了不少纹身技法,那养灵八刺就是其中之一。
张作生一直觊觎着他手里的这些本事,后来就想办法害他,导致这几年他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直到后来彪叔找到了他,也就是说,他想来我纹身店谋个活计并不是偶然,而是彪叔刻意安排的。
闻言,我心里仿佛掀起了一场大波澜。
我本来孤身一人来到深圳,无非是想找份工作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却万万没想到会陷身进这么危险的境地,如今彪叔去了南疆,深圳有龙蛇两族觊觎八阵图,那张作生更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八阵图是他从南疆偷来的,龙蛇两族的人也是他引来的。
反倒这么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是真有手段,还是别有猫腻?
要说以前,谁和我提风水玄学的东西我肯定嗤之以鼻,直到后来学了纹身。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秘密,这世间除了那些阳行以外,还有不少阴行。东北出马仙也好,南疆蛊师也好,甚至那些替人做阴媒的鬼媒婆,专门替死人捡骨头的捡骨人,还有所谓的守山匠、赶尸匠都是在与阴间的魂灵打交道。
我既然入了这行,也得认了这个命。
老孟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努着嘴说道:“现在咱们接触到的东西还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怪事还没经历到,一旦经历到了那些东西,就代表你正在阎王爷的面前求口饭吃,万万马虎不得,技多不压身,再说你也是八字全阴的人,对于这些东西领会的要比别人更快。”
所以说,我这是被老孟下了套?
来这夜宵摊吃饭的时候,我总共点了将近十瓶啤酒,此刻桌子上的这些剩酒全部被我一饮而尽,老孟的意思就是让我跟他学些捉鬼的术法,包括养灵八刺,他的这些话里面固然有师傅的意思,但也肯定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既然跳不出来,索性我就闯得更深一些。
“也好。”
我红着脸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张恒的事肯定是要解决的,你既然要传,那就传吧!”
老孟看着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可想而知今天我说的这番话早就在他心里期待了很久,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猫腻,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缘故,所以一时间无法组织起来,那些细小零碎的东西全部散在脑子里,说不上是好是坏。
酒足饭饱以后,我就起身把账结了。
回纹身店的路上,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我竟然把关于八阵图的事也一起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老孟反倒没什么反应,他的面色依旧淡然,昏暗的灯光下看不透他到底再想些什么,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他会比我更要清楚关于八阵图的秘密,因为在我报出这三个大字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呆滞了一下。
“回去再说吧!”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这件事你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那天眼寺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地下的九幽蛊池应该也是某种祭祀用的平台,等这几天稍微休整休整以后,我们再想办法进去看看,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找些人来试试手。”
我愣了愣:“试手?试什么手。”
“明天早上我就开始传授你一些克敌制胜的术法,包括养灵八刺,第一种技艺你已经会了,这第二种就是帮死人纹,所以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起我就要带你奔赴各大坟场了。”
他说完以后就不再理会我,而是径直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我本来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见此也只能摇摇头表示算了,正好几瓶酒下肚,我也比较累,回到店里以后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老孟不在,白馥灵倒好端端坐在门口,她今天换了另一条素色的白裙,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用发箍扎了起来,看着的确有某种部落美女的神韵。
“醒的这么早?”
我懒散的扭动了一下腰,昨天在那岩洞中差点被九头蛇柏摔个半死,这会儿身子骨依旧有些莫名的疼痛。
“你不是也一样吗?”
闻言,她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唉!咱们这不是一个团队吗,哪有救不救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你死了,那张恒怎么办,我可应付不了他那种级别的对手,还有你背后的那块刺青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彼岸花吗?”
她身上的这些手段,可以说是彻底把我镇住了。
关于彼岸花的事,我也早想寻个机会好好问问。
“你说这个?”
我本以为白馥灵是个保守的姑娘,毕竟是部落出生的,思想观念无法与现实情怀挂钩,可没想到她和刘小雅一样的开放,我话刚刚说完,她就伸手把上衣脱了下来,自然是带着文胸,所以只能看到后背,偌大的图腾纹身如鲜血般绚红。
我仔细一看,发现还真的是彼岸花。
不过这花的颜色要比平常见到的更深,似乎比血还要浓稠,闻上去还有一点淡淡的异香。
纵观这枚彼岸花,看刺口有些钝,不像是用针刺的。
这一看就知道是苗疆特有的点刺手法,就是依照古老的部落传统,利用荆棘树削成针笔刺刻而成的图案,这种纹身技法唯一的好处就是够深,现代纹身机虽然也能达到那种程度,但是尖细的刺头容易扎进皮下组织,造成出血。
如果是新手纹身师还会容易控制不住线脉的走向,导致针头扎破血管
不过这种技法也有坏处,就是容易导致皮下疤痕增生。
说白了,就是容易结疤。
白馥灵背后的这夺彼岸花虽然颜色怪异,但整体的刺工都是顶尖的,在我看来甚至有些地方比老孟和师傅都要专业。我忽然想起来,她说师傅和张作生曾经去苗疆学习传统纹身技法,所以我觉得或许白馥灵指的应该就是龙族内部的刺青师。
“这是你们部落里的刺青师纹的?”
“对!”
白馥灵扭头看了我一眼,将衣服穿好衣服又打开了话匣子:“这朵彼岸花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纹的,当时皮肤比较细嫩,所以纹完以后就导致出现了疤痕,反正我自己又看不见,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不过里面养了一尊蛊灵,所以才会令张恒忌惮。”
“养灵刺?”
“不,不不。”她连忙摇头,“是蛊刺。”
“说起来这蛊刺也算是养灵刺的一种,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很久以前养灵刺也是从蛊刺演变出来的一种邪术,在苗疆,基本每家每户都会豢养一只蛊虫,多的可能会有十几种,我刚出生的时候这只蛊灵就被纹进了我的身体里,所以它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点点头,通过当时张恒的表情来判断,可想而知这蛊灵应该不是什么凡物。
“后来呢?”我问她,“那八阵图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对于你们部落这么重要,甚至连蛇族的人也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手。”
闻言,她脸色一滞,就起身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八阵图事关部落的兴衰存亡,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我见她面色不对,刚想问出的话瞬间又被咽了进去。
“行吧!”我尴尬的苦笑了几声,抬头正好看见老孟从外面回来,他手里提了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放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来的时候我还明显看见那袋子挣扎了几下,直到他走进里屋的厨房,我才看清原来袋子里装着的是一只红冠黑羽的公鸡。
“该不会是专程买来给我补身子的吧!”
见老孟那一脸认真样,我不禁打趣道:“要说昨天那岩洞里我遭的罪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正好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炖只大公鸡来补补身子也是好事,可你也不用起这么早,就专程为了去菜市场给我买只鸡吧?”
“什么炖汤。”
闻言,老孟扭头过来就是把我臭骂了一顿:“这鸡有另外用处,你别给我打什么鬼主意。”
“等会收拾收拾就和我去坟场。”
我无奈只得点了点头,没过多久,老孟就把需要用到的家伙事全部收拾齐全,一股脑儿的全进了车子里,我和白馥灵吩咐了几句,示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她暂时在店里看着,如果有生意来就帮我登记一下,说是预约,基本晚上就能回来了。 吹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