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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燕昭王浪费掉的荼芜香,经过几年,香气完全散尽之后,便没有了作用。
等到燕昭王终于意识到荼芜香起死回生的功效时,荼芜香就只剩下很小的一块了。
从此燕昭王便让人把那荼芜香保存在完全密封的盒子里,封存它的气味,并命人修建黄金台。
等到他死后,把他的尸体运到黄金台上,一定要像一个盛大的仪式一般,用荼芜香让他复活。
只可惜,后来他的儿子篡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了燕昭王,并把装着在锦盒里的荼芜香丢进他的棺材里给他陪葬。
燕昭王的儿子并不知道荼芜香的存在,这才使得荼芜香在燕昭王墓里保留了许多年。
燕昭王死后没过多久,曾经进贡荼芜香的波戈国遭遇浩劫,波戈国内会制造荼芜香的人都死光了,为了保护最后的荼芜香,波戈国幸存下来的人便创造了一个幻境,将燕昭王墓拉入幻境之中。
波戈国的臣民精通巫术,他们自发地在自己的身上刻上符咒,以自己的血肉为名,立下诅咒,成为活死人,永远地守护着燕昭王墓中的荼芜香。
然而,这并不是石碑上描述的故事的全部。
后面的反转让所有人惊讶不已。
石碑的末尾,详尽地写清楚了很多事情。
比如,广延国其实是子虚乌有,根本没有这个国度,而所谓的燕昭王,只是此刻躺在黄金台上的那个人的一场梦境。
这个人就叫姬平,是波戈国的人,也是波戈国祭司的儿子,生下来便是个怪胎,他有四条腿,四只手,其中一条腿长在尾骨处,可他却只有一个脑袋。
波戈国的人对此很是忌讳,他们觉得姬平长大后,他的身体会分裂出一个怪物来,于是他们决定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处决他。
波戈国的祭司要当众了结姬平的生命。
在此之前,祭司想要在夺取他生命之前,给他一点补偿。
于是祭司焚香为他创造了一场梦境,梦中的世界一瞬息为十年。
姬平在梦中逐渐长大,成为骁勇善战的燕昭王,统治整个广延国,最后在年迈时被他在梦中的儿子杀死,就此走完了他的一生。
石碑的反面,接着正面末尾的内容,记叙了波戈国是个怎样的国度。
波戈国的人生来嗅觉灵敏,精通调香之术。
波戈国盛产返魂香,并因此被灭族。
他们中的一部分幸存者将自己变成活死人永远守护在这里,另一部分幸存者则是隐姓埋名地存活了下来,成为了世界上第一批调香师,并在后来重新组建了波戈国。
天底下最后一枚荼芜香就在黄金台上,那具四臂四足的婴儿旁边。
波戈国的幸存者并不会制造返魂香,唯一会制造荼芜香的大祭司在战役中死去了。
幸存者们终其一生只为寻找战场中大祭司的骨骼,想要用这最后一枚返魂香复活他。
只可惜大祭司的尸体消失无踪,他们无法通过复活大祭司的方式,重新获得更多的返魂香,于是便只能把最后一枚返魂香保护起来。
很久很久之后,重新建国的波戈国为了讨好汉武帝,不再重蹈灭国覆辙,曾经派人出使西汉,并当众进献了一面青金镜。
这面镜子直径约为四尺,可以分辨人和鬼怪。
寻常的鬼怪经它一照,就会露出原形,根本无处隐匿。
汉武帝很喜欢这面镜子,便命人修建了高达十二丈的望蝉阁,并在上面安放青金镜。
可波戈国的噩梦并没有因此而终止。
他们的好意很快被淡忘,他们的天赋使他们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铁蹄在这个脆弱的国度肆意践踏,波戈国再次走向灭亡。
石碑上的文字信息量很大,白檀看完这些,几乎可以肯定,波戈国是调香师的起源所在。
而外面这些浑身刻满符文的行尸走肉,则是所有调香师的先祖。
唐弈然见此时场面沉重,作势握住拳头的手放在白檀的嘴边,“采访一下,看到你们调香师的先祖们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你有什么感想?”
白檀有些无奈,“唐弈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等一下如果遇到麻烦,就算是先祖,咱们也得痛下狠手。”
石碑上描述的黄金台,就在石碑的正后方,规模宏大,一层又一层叠加在一起,越往上越小,像是一座小型的金字塔,只不过周围雕龙画凤,还建造了黄金围栏。
林鹤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丁缓墓,从而找到九层博山炉。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地方只是丁缓故意改造的假墓,那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咱们也不算白来,至少去黄金台把这全天下仅此一枚的荼芜香拿了啊。”
关于荼芜香的记载,白檀也只有在古籍上看到过一些。
古籍上记载,荼芜也叫春芜,一根百条,其间如竹节,柔软,其皮如弦。
白檀对荼芜香的认知,仅限于古籍上记载的这一行字。
多少年来,调香师对荼芜香知之甚少,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传闻中的荼芜香,白檀自然是有些激动的。
别说是白檀了,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李默然,脸上也有了些期待之色。
大家纷纷登上了黄金台,一层又一层,越是往上攀登,内心的期待值就越高。
黄金台的顶端,已经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了,仅仅只有一张床的大小。
众人远远地就能看到,黄金台的顶端躺着一个肤色黝黑,表皮干枯的小婴儿。
那婴儿的模样生的很奇怪,四条手臂分别向着身体两侧伸展张开,手肘部位微微弯曲。
它有四条腿,看上去像一只小蜘蛛。婴儿双目微合,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石碑上描述的,波戈国祭司的孩子,姬平吧?”白檀打量了一会儿。
一旁的唐弈然紧皱着眉头,“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个畸形胎,做个手术拿掉多余的手和脚不就行了?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波戈国这么忌讳这个孩子,还要逼着祭司亲手杀了他,孩子才刚出生,他懂什么?他是无辜的。”
他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一个劲儿地为这孩子鸣不平。
“再说了,那祭司怎么会下得去手?这可是她的亲儿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没人性的爹妈了呢?”
他转回视线,在婴儿头部上面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小盒子。
唐弈然瞬间就抛掉了阴霾的情绪,将那个眼熟的小盒子拿了起来,“对对对,我还有印象,就是这个小盒子,我想里面一定装着荼芜香。”
所有人的视线一起朝着唐弈然聚集。
唐弈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小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个透明的,有如梅花形状的盛香器,梅花中央凹陷的地方,应该摆放着荼芜香,可现在,那里空无一物。
根本就没有荼芜香!
“这……”唐弈然把盒子丢回黄金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荼芜香呢?怎么什么也没有?”
白檀一时间有些失神,可能是最初抱有的期待太大了,现在打开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心里落差有些大。
她怔怔地捡起了小盒子,打开之后又确认了一遍,真的什么也没有。
她把盒子凑到鼻尖闻了闻,连盒子里的气味都散尽了。
“会不是放的时间太久了,盒子的密封效果不好了,荼芜香都挥发了?”林鹤提出了假设。
“可能吧。”白檀叹了一口气,“但也可能是被人拿走了,还记得我们先前经过的瓷瓮吗?每一个上面都被贴上了符咒封印住了。”
白檀说完,大家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唐弈然。
唐弈然简直无辜到了极点,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反复复地确认,“你们觉得是我拿了荼芜香?是!我是觉得这里很熟悉,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可是如果真的是我拿了荼芜香,那我拿来干什么了?那荼芜香现在又在哪里?”
唐弈然说着说着,自己也很没底气起来。
他的声音渐渐减弱,最后变得失落而低沉,“我拿那东西究竟要干什么?”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现他对曾经的自己一无所知!
他丢失了很大一部分记忆,一些是从先代后觉者那里传承下来的,一些是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他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见过的人……
现在的他,在丢失了这些记忆之后,他甚至感觉自己都是不完整的。
林鹤走到了唐弈然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只要把从前的你当成是另外一个人就好了,现在振作起来,想一想回去的路,我们还指望着你继续给我们带路呢。”
林鹤的安慰对唐弈然来说起到了一点作用。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大家走下了黄金台之后问白檀,“那只蝴蝶还在吗?”
白檀点了点头,“你要蝴蝶干什么?”
唐弈然从白檀的手中接过装着蝴蝶的玻璃罐子,将它从里面放了出来。
“跟着它,蝴蝶能带我们回家。” 天命调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