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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心狠的女子。
灵姬把尖刀扎在了帷帐上。
屈檀愤怒地道:“你!”
灵姬双手掩面:“为什么你每次过来看我都是为了让我杀人?”
“可是,哪次听过我的话?”屈檀叹了口气。
灵姬轻轻地道:“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吧!”
屈檀看着柔弱的灵姬,心中起了恻隐之心,没有说话。
见他不语,灵姬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抚摸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又看向了屈檀,朝他一笑:“你带我走,好吗?”
屈檀的忍不住心一沉。
他是喜欢灵姬,但是要带她走,岂不是成了申公府上的逃奴?若是被抓回来了,那后果是无法想像的,他也听说过有家奴私奔被抓回来的故事,然而其结果均是被主人处死,虽说屈巫仁慈宽厚,但是他也不敢去冒这个险;若是侥幸逃脱了呢?他们要靠什么生活,他养得起灵姬吗?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了一个孩子,自己要做多少才能养这个家呢?
灵姬静静地看着屈檀:“怎么了?”
屈檀不无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看你闻了太多的宁神香,糊涂了。”
“我想问你……”灵姬不管这些,决定重新问一遍。
可是,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可是屈巫回来了?他是否是带着夏姬一起回来的呢?屈檀向灵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外面好像有事发生,我先走了。”
灵姬望着他关上门出去,张开的嘴还未合上,屈檀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屈檀若无其事地从灵姬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府中的仆人乱成了一团,问道:“你站住,发生了何事?”
那仆人停住屈檀的面前:“门外有一大队人马,说是要见先生!”
“一大队人马?”屈檀问道,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领头的叫人马停在门外等候,他带着三四个人一进门来就叫屈巫来,都穿着锦衣华服!”那仆人说道。
“他们现在在哪儿?”屈檀问道。
“他们就要过来了。”那仆人回道。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子的纷杂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浑厚地声音道:“屈巫何在?”
屈檀匆匆迎过去,只见仆人口中的人已经来到了内院。为首的人穿着一件绣着凤凰的锦袍,头上戴冠,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叫人不敢接近。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或着袍,或穿铠甲,着一看过去,屈檀似乎能猜出来者何人了,只怕是大王来到了府上了。
“大王在此,叫你们先生出来!”一个穿着铠甲的人说道,说话的人正是熊侧。
屈巫去寻夏姬还未归,熊侣却突然造访了。
作为能在申公府中能主事的人,灵姬和屈檀匆匆地赶到熊侣的跟前,熊侣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们臣子,那数几名大臣行色匆匆,二人相视一眼,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行了一礼,肃立在一边,说道:“大王?”
熊侣没有说话,自有人替他说话。
“屈大夫何在?”熊侧问道。
灵姬赶紧上前了一步,回答道:“先生有事外出,不知大王……”话音还没落,熊侣开口问道:“去哪儿了?”
屈檀回答道:“先生没有说。”
熊侣听了,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闪烁,抬头观察着府中的环境。
熊侧颇具深意地将头别向熊侣,小声地说道:“他不在,更容易找到那画中美人。”
“哦?”熊侣看着熊侧。
“屈管家!”熊侧吩咐道,“去将府中的女眷都叫到这里来!”
屈檀很是不解,疑惑地看了一眼熊侧,又去看熊侣,只见熊侣仍在观察着周围的景致,熊侧的话似乎置若罔闻。屈檀明了其意,赶紧回身去吩咐。
一时间,脚步纷杂。
府中下至十二三岁的丫鬟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仆都一一赶了过来,显示向熊侣行了礼,她们便按着屈檀的吩咐站成几列。
一个个屏气凝神,听后安排。
熊侧引着熊侣在侍女身边一一走过,熊侣看着一个个的侍女,寻思着那画中的美人,回忆着具茨山的女子,期盼如今的女子的容颜,竟有些情怯。熊侣很小心地把站着的女子都看过来了,并没有任何发现,虽也有长得相像的,但去仔细辨认便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熊侣有点难过。
熊侧问道:“都来齐了吗?”
“都来齐了。”屈檀说道。
熊侧先是惊讶的问了句:“就这么几个人?”然后才看着灵姬的方向,厉声道,“你们是不是还露了一个人?欺瞒大王,可知道是什么罪?”
“前几日是被赶出府了一个!”屈檀和灵姬连忙跪下来,灵姬看了一眼屈檀,向着熊侧和熊侣解释道,“不知道大王找的可是她……婢子绝不敢欺瞒大王!”
这么说他又与美人擦肩而过了?
熊侣看了他们半晌,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似乎觉无说谎的可能,况且为了保护夏姬,屈巫一定会向府中所有人隐瞒她的身份,那么夏姬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毫无半点交情的人,也可能是她们的情敌之一……他们并无理由欺瞒!
熊侣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
熊侧却忽然又叫了一声:“大王?”
“嗯?”熊侣转过身来看着熊侧。
“大王可以叫外面的甲兵进来搜查。”熊侧见找不到夏姬,有点不甘心,窝藏敌国罪女,这不仅是一个很好得搬倒屈巫的机会,还是一个报复夏姬的绝佳机会,他绝不能错过,错过了就可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再能遇见了,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一搜便知真假!”
“你想要寡人去搜什么?”熊侣冷冰冰地问道。
“搜……”熊侧刚要回答,吐出一个字的时候蓦然发觉熊侣的语气不对,自己又造次了,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弟听从大王的吩咐。”
“回宫!”熊侣看着熊侧说道,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从陈郡到这里,一路奔波,你也累了。”他顿住了朝前走的脚步,转过身又向熊侧说道,“阿侧,你我虽为君臣,但更是家人,你是寡人的弟弟,明白吗?”
熊侧看着熊侣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阿侧明白!”
熊侣叹了一口气。
熊侧跟在熊侣身后,前后脚离开了屈巫的府上,心中也有些疑窦,怎的夏姬离开屈巫了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灵姬和屈檀望着熊侣远去的背影,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地松弛下来。
“早晚屈巫会害死我们!”屈檀怒目看着灵姬。
灵姬叹道:“可是没有屈巫,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熊侣回宫之后,在小曲台里就见到了夏姬,就是那画中的夏姬,具茨山的女子,他一直魂牵梦萦的女子——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