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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的府邸中又在设宴了。
夏姬已经准备好了,夏征舒朝她慎重得看了一眼,又吩咐舞姬起舞。
阳光从木制的窗子外透进来,照在一碟一碟的食物上。今天菜肴甚是丰盛,男人们狩猎,收获了不少的猎物。夏姬望着厨子精心烹制好的菜肴,总有一种吃不下去的感觉,虽然菜式多样,可是多数是油腻腻的。
院子里还有几匹马没有拴到马棚里去,夏姬心中慌乱,不时得听到马的嘶鸣声。
有侍从问夏征舒:“何时上鼋汤?”
夏征舒冷冷地说道:“等我的吩咐,鼋汤要多煮一些时辰。”
陈平国坐在首席,笑问道:“鼋汤?可是杀一君逐二臣的鼋汤?”
夏征舒恭恭敬敬地道:“是的。”
“哦?”陈平国坐直了身子,“这可是个稀罕物啊,听说只有楚国有,你是怎样得来的?”
夏征舒微微一笑:“微臣在与楚国对敌时,从他们军帐中得来的,特来孝敬君上。”
孔宁笑道:“夏大夫有心了。”
仪行父也笑道:“陈国有夏大夫是陈国的幸事。”
“好好好!”陈平国听了,更是抚掌大悦,他瞧见夏姬,又道,“夏大夫英勇无比,又有美人相伴,寡人身为一国之君,也要羡慕夏大夫啊。”
他说的这话是真话。
夏征舒笑了笑,举起酒樽,说道:“君上若是有意,微臣愿意将夏姬献于君上。”
陈平国乍听,眼睛里发了光:“真的?”
夏征舒点点头:“真的,还请君上收留贱妾。只是不知道君上是假意喜欢夏姬,还是真意喜欢夏姬?”
陈平国几乎不敢置信:“当然真的,寡人思念夫人已久。”
夏姬也不敢置信,瞪着眼睛看着夏征舒,只觉得自己在看着的,是一个个从未看清楚了的陌生人。她只是以为他是个窝囊的人,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窝囊。
陈平国从高座上走下来,笑盈盈地过来搀她。
孔宁和仪行父的脸都感觉被掴了一掌似的。
夏姬冷笑着,看着他们。
夏姬仰着头说道:“夏征舒,你不该这样对我!”
夏姬看了一眼夏征舒,夏征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她不禁感到身上有点冷。陈平国似乎注意到了,笑眯眯地扶着她,从夏征舒旁边亲密的走过。夏姬伴着他走向首席,跪坐下,夏姬望着面前的珍馐百味,已经没有什么吃不下的感觉了,而是昨天吃的饭菜在肚子里翻腾。
夏征舒冷漠如冰地说道:“君上、孔宁、仪行父,你们都来了,夏姬送了孔宁锦裆,送了仪行父碧罗襦,不知道送了君上什么,不如把你身上的汗衫脱下来送给他吧!”
陈平国、孔宁、仪行父一听此话,脸色都变了。
夏征舒的眼睛瞪着她,眼睛里已经满布着血丝,说道:“你说我不该这样子对你的?”
夏姬笑了笑。
夏征舒指着她:“你以为我是个窝囊废?你以为我真的已被你迷住?你这个贱人,我今天就骂你是贱人了。”
夏姬立刻躲在陈平国的身后,颤声道:“你叫他出去,快叫他出去!”
陈平国冷冷的看着夏征舒,冷冷地说道:“她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夏征舒说道:“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们叫我出去!”说完了这句话,他全身都已因愤怒和痛苦而颤抖着。
陈平国瞪大了眼睛。
孔宁和仪行父也感到震惊无比。
夏征舒冷哼了一声,坐下来,看了他们四人,夏征舒举杯笑道:“这里正好可以开个连床大会了,今日株林可名垂青史了,是不是?”
陈平国、孔宁、仪行父都讪讪的笑着,他们都各自认为夏姬是钟情于自己的。
夏征舒继续说道:“以后夏姬有身孕了,不知道孩子会长的像谁?”于是,他说完,吩咐乐师重新奏另外一曲: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乐师反复咏唱。
一曲奏毕,只有夏征舒在鼓掌。鼓掌声在在这株林之中显得异常的尖锐刺耳,夏征舒不管,他不仅鼓掌,还在哈哈哈的大笑。
孔宁陪笑着:“夏大夫……”
仪行父陪笑着:“夏大夫……”
陈平国也陪笑着:“夏大夫……”
夏姬心中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然后,她真的吐了,一口酸水,一把眼泪的,全都吐在了几案上。
她吐的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陈平国在背后叫她,“你怎么了?哦,你、你们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而夏姬再也没有面对着屈巫时的爱美了,她觉得现在吐得时候一定更丑了,可是她想丑就丑了,越丑越好,于是她尽情得吐,丑态毕露。
房子中的夏征舒忽然开口,只听他嘲讽似的说道:“还没见过一个人死到临头了,还在那儿关心着女人。”
剑光在夏征舒的手中隐隐地发抖,阳光照在剑刃上,却透出一种彻骨的寒冷。
夏姬的眼泪滴了下来,那一滴泪恰好滴在她腰间的玉凤上。
玉凤经泪水流过,更显得晶莹剔透。
“你说什么?”陈平国顾不得夏姬,抬头去看夏征舒,却见他凶相毕露,不由得着了慌,“你……你这是……你要……干什么?”
夏征舒晃了晃手中的剑,前趋一步:“陈平国,你可知罪?”
陈平国心里一紧,还是不愿相信自己被夏征舒算计了。他勉强露出笑容,对他说道:“夏大夫喝醉了。”
孔宁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夏大夫酒量太浅了。”
夏征舒不理睬他们,站着向着陈平国拱手:“君上,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君上了。堂兄!”
仪行父奇怪地问道:“夏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胆!”孔宁怒道,“夏大夫,你这是对君上的不敬,还好君上宽厚仁慈,不计较,你还不快向君上请罪?”
夏征舒望了仪行父一眼,又笑着看了一眼仪行父,他转身向着侍从一扬手:“给我来人,上鼋汤!”
夏姬的心中不由得慌张,陈平国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陈平国跪坐在首席,捂着流血的臂膀,登时面色变成死灰。
侍从把门和窗户打开,门边站上了拿着戟的兵士,窗户上放着一只只锋利的羽箭。
他们三人应夏征舒的邀请来狩猎,本就带了很少的人马,且都在外面候着,怎么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从多方面看来,他们应是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
反应最快的是孔宁,他向着陈平国和仪行父狂叫:“跑!跑!快跑!”
陈平国、仪行父连忙站起身,舞姬们尖叫,四处躲避,他们三人就趁此机会一起向着门口就是横冲直撞。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