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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瑶将雅南送出门口,雅南压低声音说:“你妈妈的厨艺,我真不敢恭维。要是你爸做饭,兴许我就留下来吃了。”两个人掩口偷笑。
瑶瑶妈说:“雅南,你回来一趟不容易,赶明儿我让瑶瑶找你玩去。”
韩慕瑶欣喜若狂,她一把抓住雅南的胳膊,说:“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吃午饭吧。我亲自下厨……”
雅南将韩慕瑶的手甩开,坚定地说:“闺蜜,你还是让我多活两天吧。”
雅南走在街上,回头看看离韩慕瑶家已经很远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条一看,写在上面的字,字体很苗条——帮我办张手机卡,天字第一号机密。雅南将纸条撕碎扔进街边的垃圾箱里,心说这个死闺蜜,又在外面偷男人了……
第二天上午,雅南又来到了韩慕瑶家。两个人躲进了韩慕瑶的卧室。雅南将买好的手机卡交给韩慕瑶。韩慕瑶兴奋地抱住雅南,在雅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两个人在卧室里“密谋”了很久,之后一起走出来。
韩慕瑶的妈妈早就守在了卧室门口。
雅南说:“姨,我带瑶瑶去我家玩了,我妈做了很多好吃的,瑶瑶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瑶瑶妈说:“雅南……瑶瑶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
韩慕瑶说:“妈,你昨天还说让我去雅南家玩,怎么能出尔反尔?!”
雅南说:“姨,瑶瑶去我家您还不放心吗?我们就玩一会儿,天黑之前我保证把瑶瑶送回来成吗?要是瑶瑶少了一根寒毛,您就拿我是问。”
“出去就是一整天,还说只玩一会儿……”瑶瑶妈说,“雅南,姨不是那个意思……这不快过元旦了嘛,来理发的人越来越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雅南说:“姨,您啥也别说了,理解万岁!我走了。”
瑶瑶妈目送雅南离去,眉飞色舞:“理解万岁!有空常来玩……”
韩慕瑶气急败坏道:“赵雅南,你给我回来!你这个不讲义气的……”
瑶瑶妈板着脸说:“行了!你别以为你妈不知道你在动什么歪脑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你爸说了,你敢走出家门半步,就打断你的狗腿!”
瑶瑶妈走进卧室翻找起来,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韩慕瑶咕哝道:“我爸是魔鬼,我妈是容嬷嬷……”
王天赐在车里冻得缩成一团,他感觉实在受不了了,便下了车,在马路上来回奔跑,直到出了一身汗才停下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凌晨两点多了。他昨晚八点从家里出发,十一点一刻到达龙城。他在韩慕瑶家附近蹲守了三个多小时,他的心脏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了三个多小时。
这个点儿正是人目垂得最死的时候,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月亮蒙上了一层黑纱,被人脚踩踏过的和汽车轮胎碾碎了的混合着污泥的积雪冻成了一坨坨的冰,在暗夜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幽蓝的光芒,仿佛一条支流众多的结冰的小河静静地躺在大街小巷里。
韩家村静得像一座死城。
王天赐往掌心里哈了一口气,搓搓手,他猫着腰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口正对着韩慕瑶家理发店的卷帘门。他的脚踩在冰碴儿上,发出“嚓嚓”的声音,引来一阵狗叫声。巷子前面的那户人家的后墙窗户里透出蓝莹莹的光,他从光的颜色上判断出这家的主人刚目垂下不久,并且没有关电脑。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用脚尖点地的行走方式迅速穿过巷子,来到卷帘门前。他走路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人追赶时撅着皮鼓狂奔的公鸡。
他蹲在地上抽了一支烟,心还是跳得很厉害,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打开了一条短信——老公,我一分钟都不想等了,你晚上来接我吧。等到凌晨两点钟,我爸妈都目垂熟以后,我想办法从里面打开卷帘门,你在外面接应我。
这条短信是中午的时候韩慕瑶发给他的。
他看一会儿手机屏幕,就得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一下,生怕有人会发现他。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这就出去!
他单膝跪地,双臂微张,好像等韩慕瑶打开卷帘门的一刹那,他会立马向韩慕瑶求婚似的。其实他早有自己的想法,等韩慕瑶打开卷帘门后,他就冲上去,抱起韩慕瑶就往车的方向跑……
几分钟后,他听到卷帘门后面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他把耳朵贴在卷帘门上,仿佛听到了一个人急促的喘息声。他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用手指在卷帘门上轻轻叩了几下,压低声音问:“是瑶瑶宝贝吗?”
卷帘门后面的那个人把声音压得更低:“老公,是我。”
他说:“开门的时候动作轻点儿,千万要小心……”
韩慕瑶说:“我知道了。”
韩慕瑶一点一点的试着提起卷帘门,尽管她的动作已经轻到不能再轻,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卷帘门还是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这叫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听上去尤为刺耳,足以摄人魂魄。
她家后院里那条凶猛的藏獒狂吠起来,每叫一声如同撞一下钟。她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接着她爸妈卧室的灯亮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焦急地说:“老公,我爸妈醒了,今晚我恐怕是出不去了。你先找个旅馆目垂一觉,我明天再想办法联系你。”
王天赐叹了一口气,说:“老婆,Iloveyou。”
韩慕瑶说:“老公,Iloveyoutoo。”
王天赐说:“老婆,我真的爱你。”
韩慕瑶说:“老公,我也真的爱你。”
王天赐说:“一生一世。”
韩慕瑶说:“永不分离。”
王天赐开车来到韩家村最南面的一条土路上,路两边生长着高大挺拔的杨树。路面结冰,凹凸不平,车胎打滑,比较难行。王天赐将车停在路边,韩慕瑶的家在村子的最北面,这里相对安全一些。王天赐用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他感觉还是很冷。
两年半前那个冬天的确非常非常冷,透到骨子里的冷。他在车上目垂了大约半个小时——也许是做了半个小时的梦,便挺不住了。醒来后,他嘴里吐出了“咝咝”的声音,说:我的脚废了……他摸着自己快要冻僵的身体,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呼出的气体染白了车窗,结成水珠缓缓地流下来,透明的车窗变得像毛玻璃一样模糊。他用手将挡风玻璃擦干净,只在挡风玻璃两边各留出一块长方形的地方,他用手指写了一副“对联”,左边是:一生一世;右边是:永不分离。
他发动车子,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行驶,看到一条公路横在前面。他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上公路,方向盘回正时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此刻只听得到这种声音。
他打开暖风,不一会儿,他便感觉身上有了热乎气,人也变得稍微精神了一些。白气散去,透过车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迷人的夜色,但他没有心情欣赏夜景。他想听一首歌,韩慕瑶最爱听的一首歌。他打开音乐,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关掉了音乐。他喃喃自语:这首歌不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
挡风玻璃上那副“对联”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王天赐是个典型的路痴,他开着车在公路上转了几圈后就找不到回韩家村的路了。他心想按照路牌的指引行驶总没错,于是他又开着车上路了,他惊奇的发现,转来转去他所处的位置与目的地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
强烈的困意袭扰着他的大脑,他感到头昏眼花,在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他驾着车一头扎进河里的惨状。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瑶瑶泪满襟!这种死法太悲壮,他和瑶瑶都承受不起。
他决定先找个地方眯一会儿,是该眯一会儿了。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个动物园,就将车停在了动物园的外面。他从购物袋里摸出一袋泡椒鸡爪,一瓶白酒。他喝了半瓶酒,吃光了所有的鸡爪,酒劲儿上来后,他感觉身上暖暖的,不那么冷了,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目垂个好觉。他目垂着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他给韩慕瑶买的那个布娃娃。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韩慕瑶骑在一只恐龙的脖子上,恐龙迈着轻盈的步子向他走来。远远地,韩慕瑶就向他挥手,那只恐龙看上去一点都不凶恶,而且长得十分可爱。恐龙身后跟着许多动物,有的动物他认识,有的动物他从来没见过……
阳光照进车窗,给王天赐加盖了一床金色的被子。他的头被一团黑影包裹起来,脖子是分界线,两边明暗对比强烈,就像一具无头尸体躺在那里。
王天赐伸伸懒腰坐起来,他看上去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半边脸亮了,他将头转过去,整张脸都亮了。 天道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