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萍的建议其实我也想到了,既然达成了共识,我们的目标就是五中了。
上班之后,我们尽快安排了工作,然后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打了车直奔五中。
刚到五中门口,我们便看到学校的门头上挂了一块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县教育局领导莅临检查工作。
我冷哼一声,想想也是讽刺,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上人五人六,背地里却都在干些肮脏的勾当。
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这种事情,多数都是从找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这些年媒体发达了,此类的报道层出不穷,只不过没想到,偏偏让我们也赶上了。
我们下了车,琢磨着从哪入手呢,好在许月萍的交际广。五中有个女老师,去年在我们医院难产,是许月萍救了她,算是欠了一个人情。
学校的大门是紧锁着的,我们在门卫处登记,报了那个女老师的名字,不一会儿的功夫,女老师就出来了。
我们没有进学校,而是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要了两杯茶。
女老师还以为我们谁家里的孩子,想要进五中,所以找她帮忙来了,她直言不讳道,“五中也不难进,只是个职业学校罢了,但是有需要,我肯定是尽最大的努力。”
女老师短发,微胖,说话的口气和内容都很直爽,我想这次应该是找对人了。
许月萍也开门见山的说明我们的来意。
不料对方却沉默了,她没想到我们是因为这事儿才来的,脸露难色,我一看果然有隐情,便一个劲儿的向许月萍使眼色。
许月萍也不着急,又把话题绕了出去,说起了她的孩子,女老师感激万分,自然心理防线也被攻破了不少。
许月萍趁热打铁,趁着女老师的心头还热和着,才说道,之所以会来打听刘嘉琦的消息,也是为人所托,具体的你也别问了,反正我们肯定不会说是你告诉我们的就行。
女老师摆摆手,不存在不存在,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刘嘉琦是我们这儿高二的学生,我还带过她的课,三个月前她逃学一个礼拜没来上课,听说是去外地玩了,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回,她父母来学校闹过几次,我们也尽量安抚,但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虽说现在是以失踪论,但凶多吉少。
我连忙问她何以见得。
女老师压着嗓子说,和她玩得好的几个同学说刘嘉琦失踪前状态就不太对,而是自言自语,说没脸活下去,说要自杀,所以现在大家都怀疑她不知道跑到哪个偏僻的地方自行了断了。
自行了断?我觉得有点意外,就我见到刘嘉琦的样子,她也不像是自杀的样子,如果是自杀,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我继续问她,知道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
女老师皱皱眉头。
许月萍赶忙说谢谢你,你要是为难就算了,但是我们真的还蛮需要知道些内情。
女老师看看许月萍,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谣传,但学校好面子,总觉得这种流言传来传去,对学校的声誉不好,所以就压着不让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想了解情况,嗨,不管了,反正我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她看看四周,压低嗓子,然后说刘嘉琦好像进了一个不好的团伙,靠身体赚钱,可能觉得愧疚吧。
女老师果然很爽快,我原来以为要她揭自己学校的短,不会很容易,未料她倒自己先爆料了。
我们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些,一边聊,我一边琢磨,和我之前猜测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见女老师也讲不出什么新线索,而且她也真的不知道更多内情了,许月萍又把话题,绕回了她的孩子。
一说起孩子,女老师脸上便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我抽了两根烟,她们也聊完了,女老师出来时间太长不好,我们便没有留她。
她一走,许月萍便问我怎么看。
我说,基本情况我们都猜了八九不离十了,但我不相信刘嘉琦是自杀!
许月萍也是这么觉得的,又说,刘嘉琦进了那个团伙,肯定不是自愿,如果不是自愿,要么就是骗,要么就是强迫,不管哪一种,都有可能逼死刘嘉琦。
我表示赞同,但问题是,聊了一上午,还是揣摩不出来刘嘉琦究竟想要我帮什么忙啊。
许月萍皱皱眉头。
我问她怎么了?
许月萍轻声地对我说,你看校门口——别那么明显,那边有个人正在偷窥我们。
我顿时警觉起来,这一路走来本就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被人偷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又是什么来头呢?
校门口站着几个人,手里拿着公文包聊天,我又看了眼那块横幅,莫不是教育局的人结束了“检查”,校领导在送他们?
人有五六个,其中一个穿黑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瘦子很显眼,他离剩下的几个人有点距离,一个劲儿朝我们坐的地方看。
因为隔着玻璃反光,他隔了一会儿才发现我也在偷偷瞄他,我们眼睛甚至有了对视,他迅速的把视线离开。
尽管离了很远,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企图。
这就是人类奇怪的地方,有时候不用语言,用眼神、用肢体透露出来的意思更加精确。
他做贼心虚!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许月萍问我是否认识他,我摇摇头,她却说道,我见过这个人,在某次县政府召开的会议上。这个人姓黄,好像是个秘书。
县教育局的干部,黄秘书?
我自然会想到,这个人是否就是团伙幕后的主谋?
许月萍问我怎么看,有啥想法。
我想了想,先买单吧,然后咱们跟着他,先把这小子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许月萍点点头,这也是她的建议。
我们佯装聊天,但时刻都在关注着他的动态,一见他上车,我们立刻出了咖啡馆,然后尾随过去。
车跟了有七八条马路,突然停在了路边。
黄秘书一个人下来,然后和车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我们赶紧跟上,这里是一片住宅区,难道他不回单位直接回家了?
黄秘书走街串巷,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一路上头也没回。
前方是一排小吃店,他也没进去,而是继续前进,不一会儿到了一家小店的门口,站在那儿抽烟。
我们躲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他的一举一动就在监视之下。
他来这儿干什么?我问许月萍,小店门口有个招牌,上面写着麻将室三个字,约人搓麻来了?
正说着话呢,从棋牌室里走出来一个人。瞬间,我就更加肯定黄秘书和这件事有关了,因为出来正是上次来医院医闹的胖三。
胖三吃了我的“旋子拳”,手上还绷着绷带,和黄秘书在门口说了两句话,随即钻进了棋牌室。
这种事情,我比许月萍要有经验,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能放过,他们一定在说着什么龌龊的事情,咱们悄悄跟过去,便一目了然了。
我四周看看,没有可疑的人,便和许月萍贴着马路沿子,到了棋牌室的跟前。
胖三和黄秘书都认识我们,我们不能太明目张胆,只能偷偷往里瞄。
门里摆着几张麻将桌,一群人正在打麻将,并不见二人的踪影,然后我看到还有一个小门,直通内里。
我观察了四周的环境,棋牌室和隔壁房子之间有条,只容一人过的缝隙,便和许月萍经过那条缝隙,来到了屋后。
一到后面,我就蹲下来了,我听见黄秘书和胖三,正在窗户里面说着话。 生门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