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君长情眼中似乎带着赞许,点点头,松开了手,“你比我想象中的敏锐多了。”
“多谢夸奖。”相思仍看着他,却也明白,这事的确与他有关。
君长情松开的手转向她清丽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手抚摸她白皙的脸蛋,“寺庙是一定要去的,明日午时,松山寺。”
皱了皱眉,相思没有躲开。只觉得被他扫过的地方,有些发热。
晚上,君长情说的名医到达王府,为想容医治。当晚想容便精神大好,一连吃了许多东西。宁王心大悦,对君长情又是一番嘉赏。
宋氏气得一口银牙都咬碎,想要生个儿子的想法更强。
唯有相思,觉得分外疲惫。
松山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寺庙,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到这里求签祈愿。这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寺内只有三三两两的香客,人并不多。
临出王府时,宋旭钰非要跟着过来,君长情未曾反对,却将保护相思的重任交给了宋旭钰。
“君长情这个家伙,心思这么重,竟然也放心把你交给我。”
相思没有回应,而是转移了话题,“这几日在王府,宋公子住的还不错吧。看您养的比往日白净了许多。”
“多谢关心,趴在床上养伤,能养起来当然好。”宋旭钰郑重其事的应道,随后表情一变,“老实告诉我,君长情让你来这和尚庙,是为了见苏越霖吧?”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宋旭钰冷笑,“他让想容提醒我你命数之事,让我将此事做大,他却顺手利用道士,让你来松山寺。”
她皱了皱眉,竟是这样。面上仍旧镇定自若,“不知道。”
“不知道便算了。”宋旭钰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慎王爷千里迢迢去找了苏越霖,随后竟然和苏越霖一起失踪。这些,你也不知道吧?”
她看着宋旭钰,心中大骇,慎哥和舅舅都失踪了?君长情却丝毫没有透露给她。
察觉到她眼底细微的变化,宋旭钰继续道,“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并没有我所了解的那般密切,君长情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你,看来还是不够信任你啊。”
“……”似乎,没有办法反驳。
眼见相思听了宋旭钰的话,面上的表情似乎是信了。
浮生连忙道,“你少挑拨公子和郡主间的关系,有些事公子不说是因为没到说的时机罢了。”
宋旭钰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浮生突然反应过来,中了宋旭钰的离间计了,小心翼翼的看想相思,“奴婢知道的不多……”
话未说完,突然有个禅师过来,对着几人施礼,“几位施主,可是宁王府来的?”
相思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浮生,对禅师回礼,“大师您好。”
“施主无需多礼,请随贫僧先去大堂上香。”
跟着禅师走了几步,宋旭钰仍不死心,在她耳边低语,“别以为君长情会真心帮你,无利可图的事情,没人会做。”
相思看了眼宋旭钰,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懒得给他一个。
禅师带着相思到大堂上了香,随后便带着她们去了东厢房,安排了素斋吃食。
“施主的来意贫僧已经听说了,施主先用餐,稍后安排人给施主清除身上的浊气。”
“有劳了。”
禅师走后,相思拿着筷子开始用餐。
宋旭钰眼中露出厌恶,“这素斋有什么好吃的,你吃着吧,我去佛堂看看。”
说完便走了,只留了她与浮生在厢房。
浮生犹豫了许久,试探的开口,“郡主……”
“食不言,有事等我吃完再说。”
等到她终于放下筷子,浮生跪到她面前。
相思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浮生犹豫了片刻,咬牙道,“郡主,奴婢真的没有隐瞒您任何事,宋少爷他挑拨离间,您千万不要相信。”
“是非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你若是不愿意说,又何必开这个口。”
“公子怕您担心,一直没让奴婢告诉您。那日宋公子看慎王爷那封信后,宋将军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藏匿地方。他们人多势众,又是索命去的,慎王爷被重伤,好在雪莹赶到及时,带了些人,将两人险险救下。为了防止再有人偷袭,便隐匿了行踪。”
什么?她越听越心惊,刚刚宋旭钰轻描淡写的一句,慎王爷过去便没了踪影,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长长的缓了口气,才问,“昨晚去给想容医治的,是雪莹吗?”
“是的。”
“那就是说……”雪莹都回京城了,那苏越霖和英祁慎岂不是也回来了。
“慎王爷身上伤未好,公子派人将他送回了王府。”浮生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才低声说道,“苏老爷就在松山寺。”
她这才放心些,想到昨日她对君长情的怀疑,顿时有些惭愧。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松山寺的方丈大师也精通医术,苏老爷的病,正由方丈大师照看,稍后会安排您见面的。”
她松了口气,总算能见到他了。她怀着好多疑问想要问他,想着,她心中有些激动。
等了一会,禅师重新来到厢房。
“施主,请随我来。”
跟着禅师绕过长廊,便停在了另一个佛堂门口。不如大堂供奉的佛像多,只在中央有一尊观音像。观音像后面有一个小房间,禅师带着她到了房间门口,让她独自进去。
“来了。”
相思诧异,“君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进入屋内,君长情将门关上,带着她进了内室。
“宋旭钰在为他亡妻诵经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唔……”
还没明白他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君长情将帐帏拉开,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她下意识的掩住口鼻,缓了缓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气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脸上长着大大小小许多脓包,有的还流出黄色的脓水,一张脸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消瘦,若不是那些脓包只怕只有皮包骨。
但她知道,这是苏越霖。
“怎么会这么惨?”她忍着要吐的感觉,将视线放在君长情身上。
“慎王爷找到他时,还能清醒,但很快毒发后就成这样了。雪莹帮他清了体内的毒,才保住了他的命。但还是要静养数日,才会醒来。”
片刻后,君长情又道,“宋家这些年一直在找他的下落,但凡找到蛛丝马迹,宁可错杀也不会遗漏。” 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