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留下你,不过是看池相夫妇的面子。”秦戈行送走靳氏后回来,冷冷地对坐在堂屋喝着茶的池琬袖说。
池琬袖放下茶杯,“还真是伤心呢,我以为你多少会念在我是处子而对我刮目相看,原是我多想了。”
秦戈行微微眯眸,嫌恶尽显。他虽是个粗人,手握刀剑,杀过不少人,可也是个和平常男子一样的,喜欢的是温婉贤淑、懂得进退、保守内敛的女子,对池琬袖这样放浪形骸的人,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所以,对她的厌恶,当真是丝毫不会遮掩。“像你这种爱自作多情的人,本将军真是第一次见。”
池琬袖嘻嘻一笑,“无妨无妨,往后,您可得天天见我呢,夫君~”
秦戈行咬牙,“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池琬袖才不理会,“夫君,我可是你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人家第一次也是给了你,可莫要赖账哦。”
“你……”秦戈行气的直率袖子,“不知耻!”说完转身走了。
池琬袖哈哈大笑,别说,他还真喜欢这一世的秦戈行,冷冷酷酷的,一本正经的,可说到某些话题,他就变得又笨又蠢,除了“不知耻”外,说不出别的词来。
相当于“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而秦戈行就是那个秀才!
主要啊,论起不要脸程度,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秦戈行都抵不过半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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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压根没有不透风的墙。
池相想要隐瞒的事情,不过两日,就变成百姓茶余酒后的笑点了。
池琬袖坐在后院井边,左耳听着春梅绘声绘色的说着外面的动向,右耳听着冬梅的哼哼声。
春梅是池琬袖的丫鬟,这次归宁从相府带回来的。
冬梅是池香袖的丫鬟,陪嫁而来,得知伺候的小姐被替换了,就一直心存怨念。
“咱相府和秦府把这事儿压的挺严实的,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不曾知道此事,怎小姐从相府回来,这事儿就不胫而走了呢?”春梅思来想去,还是没想通。
池琬袖笑了笑,“相府什么地儿?怕是各家都有埋下眼线,这事儿,想瞒那是铁定瞒不住的,许多人暗地里且等着看咱们相府笑话呢。”
这相府门第,能把事儿瞒下来,那就真奇了怪了。
池琬袖看了眼冬梅,“你去问问将军,晚上他是否来我这里用膳。”
冬梅撇撇嘴,应了是,福了福身,便甩着绣帕走了。
“哎……”春梅微微叹息一声,“小姐,你别怪冬梅,她伺候二小姐多年,感情也是在的,这次您换嫁……她心里多少有点为二小姐不平。”
池琬袖勾了勾唇角,岔开话题,“你也下去吧,去准备点儿酸梅汤,有点渴了。”
“那小姐您……”春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坐在井口的主子,“您不会想不开吧?”
“你想多了,你主子刚跟秦将军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可能想不开?”池琬袖失笑,“我就在这里纳凉,酸梅汤做好了送过来,一会儿在这井里浸上一刻钟,口感绝对不错。”
春梅狐疑着,还是抬起脚步离开了。
见人都走了,池琬袖这才猛的扒在井口,脑袋往井里探去,“鬼差最帅!鬼差最帅!鬼差最帅!”连喊三声,只听井内的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紧接着,一个人形从井内冒出来,水花四溅。
池琬袖瞪直了眼,那鬼差白衣紧紧地贴着皮肤,那矫健的肌肉被勾勒出了一番风情来,俨然是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图。
“我天!鬼差大哥,你不会天天躲在井里吧?”
鬼差抬手抹了把脸,嘴角轻扬,“谁躲水里,只是这离我鬼蜮近,你家秦相公这井下啊可深着呢。”
池琬袖还未琢磨出鬼差这话中的意思,就只感觉身子被人抬起,紧接着他“啊……”的一声,脑袋朝下,栽进了井里。
鬼差“哎哟我去”了一声,被池琬袖砸到了井底。
井上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以为能留在这秦府就是秦府夫人了,妄想!不要脸的东西,呸!”
井底,水面冒了几个泡泡之后,就没了动静,井边的人等了片刻,这才拍拍手快步走掉。 嫁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