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给我吓了一跳。
从床上下去,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司马诚这家伙,趴在窗口呢。
“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
司马诚回过头来问我:“你也听见有人哭了吧?”
我说是啊,是个女的在哭,应该不是人,要是人的话,咱们在房间里,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楚啊。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诚说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两个住的是东屋,冯家两口子住的是西屋。
推开门闹出了点动静,西屋的灯立刻就开了。
冯有全披着衣服,在门口问道:“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出门这是要去哪啊?”
司马诚说没事儿,晚上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
冯有全那表情挺怪异的,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说了一句:“别瞎溜达了,早点睡吧。”
我们说话的时候,那女人的哭声一直没有间断,冯有全显然是听到了,但这么诡异的事儿,他却只字未提。
见他进了屋子,还上了锁,我和司马诚走出了大门。
整个村子,没有一户人家是亮着灯的,他们的表现,跟冯玉全一样怪异。
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了,但肯定有没睡着觉的人,听到了那哭声啊。
“看来这哭声已经持续很多天了,这帮村民是被吓怕了吧。”
我分析道。
司马诚点点头,往村后头又走了一会儿,指着不远处的高塔说道:“果然,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倒是没听清楚这哭声到底从何而来,反倒感觉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个女人在哭呢。
但司马诚却很断定,带着我就往村后高塔的方向走去。
等走近了,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发现高塔一共有四层,因为年久失修,外面的墙皮都应脱落了,显得特别破旧。
我问道:“这高塔是用来干什么的?”
司马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着那高塔上方说道:“那里有人!”
抬头一看,果然,就在那高塔的第二层窗口处,一颗人头正往下瞅呢。
那人头发极长,显然是个女的。
司马诚仰着头,直接冲她喊了一句:“大半夜的,你哭什么!”
那女子的脸,都被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是听到她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我冤啊,我冤啊!”
“你有何怨?又是怎么死的?”
司马诚这话一说出口,我明白了,这女的确实不是人,是鬼,看样子,还是个冤死鬼。
可那女人嘴里依然重复着:“我冤啊,我死的冤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着,哭得很悲怆。
这时候我就发现,那高塔的墙壁上,有水流了下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哪里是水啊,分明是血。
那女鬼都把血哭出来了!
“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哈哈,让他们全都下来陪我!”
哭着哭着,那女鬼突然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声,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阴森。
人死了不肯安息,化为鬼魂留在阳间,必定是有原因的。
看来,这个女鬼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正当我想这些事儿的时候,那女鬼的声音突然又消失了,那颗悬在二层的头也不见了。
我问司马诚刚才为什么不施展道法对付她?
司马诚说道:“你刚才没听说她一个劲儿的喊冤么?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不能轻易把她灭了,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以免坏了我的大事儿。”
这时候我就问他,不是受师命来这里戡乱的么?你师父难道什么都没跟你说么?
司马诚摇摇头说:“那老家伙,都一百多岁了,脑子难免糊涂了,他只告诉我要来这塔里取一样东西回去,闹鬼的事儿,他什么都没说啊。”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呢,怪不得之前司马诚无动于衷的。
想了想,我说这事儿好办,先从那张家查起吧,还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儿,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司马诚点了点头,便跟我回到了冯家。
第二天一早,冯有权出去打渔了,冯妻给我们安排了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司马诚直接问了,说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什么怪事了?
冯妻立马停下了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个道士,这次过来,就是要给你们村驱邪的,你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没准能帮上忙呢。”
听说司马诚是道士,冯妻叹了口气说:“没用的,我劝你们还是别费神了,这村子里发生的事儿,实在太邪乎了。”
我说话都聊到这个节骨眼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冯妻放下了筷子,低声说道:“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起夜了?听没听见有个女子的哭声?”
我点点头说道:“是从你们村后那高塔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是去那高塔了吧?”
冯妻的表情,突然变得惶恐不安。
我说我们是道士,自然有办法对付脏东西,那些鬼啊邪啊根本不敢碰我们。
冯妻点点头说:“这我信,已经多少年了,那高塔都没人敢接近了,那里面阴森的狠。头五年前,这附近的村子都来人去塔中祈福呢,可后来发生了邪门的事儿,就没人再去过了。”
司马诚喝了口粥说:“我直接问你吧,老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哎...”
又是一声叹息。
“作孽啊,这个老张家的儿子,叫张作福,四十多岁,光棍打了二十多年,就在去年,终于娶上了媳妇,头一个月前吧,又生下来个大胖小子,本来这是件喜事,但张作福那儿子,居然不带把儿,是个阴阳人,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带把是土话,意思就是没那玩意,其实这种现象不是没有过,我说这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兴许那孩子在娘胎里就没发育好呢。
冯妻摆摆手又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啊,这刚出生的孩子,没过多久就夭折了,之后张作福那老婆,受了刺激,上吊自杀了,张作福也疯了,张口闭口说什么她来了,来索命了。”
冯妻的话,让我云里雾里的,理不清思绪,难不成那高塔中的女鬼,是张作福死去的老婆?
这也说不通啊,他老婆为什么要索他的命呢?
还有啊,昨天晚上,我明明听见,那女鬼说要他们都去死,明显就不只是一个人。
“除了这个张作福,还有没有别的事?”
司马诚问道。
“咋没有呢,这一个月内,村里连续死了三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汉子,平时没病没灾的,好端端的就死了,人家都传,说张作福就是这第四个人!”
冯妻脸色难看的说道。
“张作福现在在哪?”
司马诚又追问道。
冯妻答道:“在老张家呢,被他爹关起来了。”
司马诚二话没说,直接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我急忙喝完了粥,也跟了出去。
“大侄子,你有什么想法?”
一边走着,司马诚开口问我。
“这个张作福,肯定是被鬼缠上了,但缠上他的,不是死去的老婆,应该是塔中那女鬼,死去的三个汉子,估计也都是被那女鬼给害死的。”
我分析道。
司马诚点点头说:“目前来看,确实是这么个情况,问题在于,要搞清楚,这四个男人跟安女鬼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说着,司马诚拍着我的肩膀。
“走吧,先去张作福那里看看吧。” 我老婆是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