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开仓赠粮
常梦落看到这个情景,立马让那些轿夫先停了下来。
“王妃,怎么了?”炙九见状,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立马上前询问。
因为常梦落的轿子停了下来,寒启山也是让自己的轿夫等一下。
她没有回答炙九的问题,她从轿子里到了下来之后,往那小乞丐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小乞丐看到有人靠近自己,站起身朝着常梦落小跑了过来。
他只不过到常梦落的腰间般高,一把拽住了她的裤腿,奶声奶气道:“大姐姐,求您救救我的娘亲吧!”
那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一身衣裳有许多地方破了个大洞。
小手冻的通红,鼻涕糊在脸上。
“喂,哪来的臭乞丐?快点走开!我家小姐也是你能碰的吗?”炙九看到小乞丐,整个人都要扑到常梦落身上的时候,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拉开。
那小乞丐一个没有站稳,被她一拽,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摔倒在雪地中。
“炙九!”常梦落呵斥了她一声,立马上前将那小乞丐扶了起来:“他不过是个孩子,出生不是他能决定的。”
炙九看着自家王妃训斥自己,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那小乞丐,只好退到了一旁。
“是奴婢的不对。”
常梦落知道她也是护主心切,也就没有继续怪罪她。
“小朋友,怎么了?”常梦落拍了拍那小乞丐身上的雪,柔声问他到。
看到这个小乞丐,她就想到了在药王谷的那些师弟师妹们。
她们闯祸的时候,怕被师傅责骂,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裤脚,睁着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大姐姐,我娘亲生了病。她快要不行了,您能救救我的娘亲吗?”那小乞丐一双纯真的眼睛在炙九身上望了望,竟然有些害怕。
但是看到面前如此温柔的常梦落,心中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是吗?你不要担心,姐姐会帮你娘亲看病的。”常梦落揉了揉小乞丐的脑袋,这才看到小巷角落在一旁蜷缩的那个妇人。
她站起身握住小乞丐的手,朝着那妇人走了过去。
妇人躺在地上,身子有些僵。
常梦落之后用手探了探妇人的鼻翼,发现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炙九,你帮我拿一件衣服过来。”常梦落转头对着一旁的炙九吩咐道。
没一会儿,炙九很快就从轿上找来了一件披风。
常梦落将那披风披在了妇人的身上,她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放进披风的里。
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她虽然是毒师,但是却不比那些宫里的御医差。
“这是得了风寒?”常梦落不过片刻,就知道的妇人得的是什么病。
妇人浑身冰凉,一双嘴唇早就已经冻成了青紫色。
若是就如此放任不管,恐怕她都活不过今晚。
“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娘亲,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娘亲。”那小乞丐不知道风寒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娘已经昏迷了两天,任由自己喊她也不应,他真的好害怕。
常梦落看到他眼角的泪水,眼看他马上就要哭了,也是有些慌了,立马对他说道:“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治好你娘亲的。”
她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刚好身旁有一个药房。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今日出来没有带银两。
想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寒启山的轿子前。
“王爷。”她对着轿子里面的人说道。
没一会儿,寒启山轿子前的帘帐被人掀开,露出他刚毅俊美的侧脸。
“怎么了?”他看着常梦落问到。
“你可以借我一些银两吗?等回到王府之后我再还你。”常梦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借你银两?”寒启山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是自己的王妃,哪里有找自己丈夫借银两的道理?
常梦落看他面色有些不悦,以为他是不愿意,于是说道:“你别那么小气啦,等回到王府,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如何?”
现在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路程,要是耽搁了时间,说不定那妇人就撑不过去了。
“拿去。”下一秒从轿子里飞出一个钱袋。
常梦落伸出手,连忙将那个钱袋接住,将钱袋握在手里。
她能感受到,这钱袋里面的分量。
用手掂量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谢过王爷。”
之后常梦落从钱袋里面掏出一两银子,交由了炙九:“你去帮我买些紫苑,百部,桔梗,白前,荆芥,陈皮,甘草。”
“是。”炙九应了一声,这才接过她手中的银两,跑到一旁的药房去抓了药。
这期间常梦落还亲自去买了几个包子,递给了那小乞丐道:“这些是给你买的,你拿去吃了吧。”
“谢谢姐姐。”那小乞丐看着她手中的肉包,吸了吸鼻子,毫不客气接过来就是直接一顿狼吞虎咽着。
“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常梦落看着也是有些心酸,她没有想,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连肉包子都吃不起的人。
很快,炙九将她吩咐买的药,都买来了。
常梦落又让她弄了些水来,她临时配制一些让那妇人喝了下去。
然而那妇人双眼紧闭着,刚喂进去的水她又吐了出来。
“炙九你过来帮忙一下。”常梦落看到这个样子,喊了一声炙九,之后让她将妇人扶了起来。
她用手扶着她的头部,让她的下颚微微抬高。再用一只手捏着她的嘴巴,将药强行喂了下去。
很快,一碗药就被喂了下去。
没过一会,那妇人却是咳嗽了起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常梦落。
“你们是……”那妇人立马露出一些警惕的眼神。
“娘亲,你醒了?”小乞丐在看到他自己的娘亲醒过来,立马扑在了她的身上。
“孩子……”妇人抱着小乞丐,目光里满是怜惜。
“娘,吃包子。”小乞丐将手里剩下的包子,放到了妇人的嘴里。
“这是哪来的?你该不会又去偷了吧?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偷别人的东西。虽然我们穷。,但是也不能做那些偷盗的活啊!”妇人看着他手中的包子,以为他又是去偷了,顿时就有些来气。
“娘亲不是的,这是这个大姐姐给我的。”小乞丐显然是有些委屈,他低着头,稚嫩的声音响起:“孩儿知道的,孩儿不会再偷东西了,娘亲不要生气。”
常梦落没有想到,这个妇人连病都看不了,却还知道教育自己的孩子,做人要手脚干净。
“是您救了我?真是谢谢您了!”那妇人看了一眼常梦落,面上顿时露出一些感激。
她想要站起身,却是被她按住了肩膀。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你得的是风寒,这些药是我让人给你抓的。一日三次,记得一次都不能少。”常梦落看着炙九,让她将手中剩下的药都交给了那个妇人。
“可是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买不起这药啊……”那妇人见状,立马推脱着,显然有些为难。
“这些药不用钱,是我家小姐免费给你的。”炙九却是说道。
妇人见炙九硬要把那药给她,推脱不了,心中更是感激。
接过药之后,直接朝着常梦落跪了下来。
“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如今只能当牛做马,服侍小姐。”她知道自己的病,要不是常梦落救了她,她恐怕活不过今晚的。
“快起来。”常梦落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些银子给你,带着孩子去买点吃的和穿的。”
常梦落想了一会儿,既然帮人就要帮到底。
她从钱袋里又拿出了一锭银子,直接给了妇人。
这些银子应该够他们生活一段日子吧。
“这……这银子我可不能收!”妇人看着她手中的银锭,拼了命的摇头拒绝。
一旁的炙九都瞪大了眼睛,这一锭银两要是节省一些,可够他们用十几年了。
她在王府当差,一个月才几两的奉禄而已。
王妃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没事,你就拿着吧。”常梦落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平日里不能出山,没有什么需要用到银两的地方。
就算现在穿了过来,她也是王府的王妃。
每次出去,都有人为她付账。
所以对于银两,她也没有什么概念。
更何况。她刚刚给的那份银锭,寒启山钱袋里还有好几块呢。
“这真的不行!”妇人依旧是摇着头,她没有想到,今日却是遇着了个活菩萨。
她都已经收了人家的药,又怎么,还可以收人家银子呢?
“我让你拿着就拿着,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孩子着想、若是没有钱,你们要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呢?”常梦落说着,就已经将银锭塞到了她的手中。
如今能遇见也算是缘分。
“这……谢谢,谢谢小姐。”那妇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跪下朝她磕了头几个头。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若是她真的就这样走了,那她的孩子应该怎么办?
“小姐,求你也可怜可怜我吧!我也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是啊!我的孩子因为太饿了,都快撑不下去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周围有不少乞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刚才她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一二。
顿时围了过来,朝着她跪拜。
这随便出手就是一个银锭的人,定是大户人家。
“喂,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你们求我们也没用啊!”炙九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乞丐,也是有些慌了神。
“这……”常梦落看到周围的那些人,他们每一个都面容憔悴,瘦骨嶙峋。
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哪里会顶得住这寒冬?
若是就这样不管,恐怕放弃的可就是一个个生命了。
她正在为难之际,此时辞楚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他扫视了一眼这些乞丐,对着她道:“王妃,你没事吧?王爷让我过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忙?”常梦落用手托着下巴,随即想到了什么,脑海里闪过一阵灵光,对着他道:“还真有。”
之后常梦落从人群中走出,到了寒启山的面前,对着他道:“王爷,我有事与您商量。”
“什么事?”寒启山低沉的嗓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您可以下来看一下这些乞丐吗?”常梦落对着他说着。
过了半响,寒启山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朝她身后望了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乞丐。
刚才她让人停轿,就是为了这些乞丐?
“王爷,您是当朝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也算是您的臣民吧?”常梦落看着他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寒启山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只是应了一声:“嗯。”
“这几日大雪一直不停歇,也不知道这雪还要再下几日。再过两日,便是小年了。而这些人却还无家可归,甚至有的都熬不过这个寒冬。您贵为王爷,这些人都是您的臣民。不如,您好人做到底,帮帮他们如何?”常梦落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
这些人如果只靠她自己一个,恐怕救不了多少。
但是以寒启山但是势力,照顾他们的话,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你想要本王怎样帮他们?”寒启山反而看着她问道。
“嗯……”常梦落见状,觉得有望。她在原地来回走着,像是在想着什么,随即一拍手,对着他道:“不如王爷您行行好,开仓放粮如何?”
这里的人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人,但是光是在他们王府里做事的下人,都有两三百人。
从府里拿出一点粮食来分给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开仓放粮?你可知道若是真的开仓放粮,到时候过来领的可不是这些人了。而且又要消耗多少人力和粮食?”寒启山没有想到,她想出了这个办法。
他王府又不是救助难民的地方,总不可能有难的人他都要帮助吧?
这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的,岂是他一个三王府就都能照顾的过来的?
“王爷,这不是刚巧被我们撞上了吗?您怎么如此的小气?若是心疼你的那些粮食,大不了我用银两和你买嘛。”常梦落以为他是心疼那些粮食,不肯拿出来救济这些乞丐。
在说她之前收的寒启山那些诊金,应该够他们那些粮食吧!
“不是本王舍不得。”寒启山没有想到,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如此小气的人。看着她有些鄙夷的眼神,心中便有些郁闷,只好说道:“本王开仓济粮便是。”
常梦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改变了主意,顿时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本王说的话向来一言九鼎,何时骗过你了?”
“你们都听到了吗?王爷说会开仓济粮!”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众人听到常梦落这么说,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王爷。
寒启山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内心却是有些复杂。
回到王府之后,他便让人着手下去。
很快王爷要救济难民的事,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就有不少人都来到了三王府的大门口。
寒启山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粮食和米,这天天还未亮就有,就有不少下人早早起来开始准备米粥那些。
眼看就快要到了正午,粥也已经熬了好几大桶。
寒启山甚至还下令,让人将皇城里的包子铺都买了下来。
此时门外已经排起来了长队,那些拿到米粥和馒头的每个人,都在感恩着寒启山的大恩大德。
都在说王爷和王妃是如何的心地善良。
寒启山的名声大增,常梦落因为怕府里下人忙不过来,亲自派发米粥那些。
“王妃,你真的是活菩萨啊!”
“如果没有你和王爷,我们这些人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老头接过常梦落手中的米粥,顿时跪在地上。
“是呀,多亏了王爷和王妃,才有这些吃的。如果没有王爷和王妃,我的孩子也活不过这个寒冬啊!”
众人说着,都纷纷跪了下去,朝他俩磕头着。
其中有一些人,之前都在传王妃是如何的丑陋,心中更是愧疚。
他们都没有想到,王爷和王妃竟然有如此善举。
今日一见,更是觉得王妃美貌天仙,哪里会像传闻中的那种丑陋不堪?
“快起来,我们也只能帮你们这一次,剩下的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常梦落叹了口气,示意让他们站起身。
她也只能帮他们熬过这个寒冬,剩下的她帮不上什么。
因为来的人数众多,一直派发到了傍晚,众人才逐渐散去。
常梦落擦了擦额头的汗,几个木桶都已经见了底。
寒启山在一旁看着她忙活了一个下午,她的肩上已经落满了雪,她却顾不上,眼里都是那些受难的人。
常梦落怎么说也是从将军府出来的小姐,很少有一些千金小姐,会如此的心地善良。
她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王爷,这次还要多谢您了。您算一下,一共用了多少石的粮食。到时候,我会把银两给你的。”常梦落也不想占寒启山的便宜。
这件事情既然是她提出的,那这些用掉的粮食,她就当做和他买的好了。
“不用了,本王不缺这点银两。”寒启山却是摇头拒绝。
常梦落想了一会儿,他的确什么也不缺。
既然他不收,那她就不给好了。
因为这件事,寒启山得到了很大的名声。
一时之间,皇城里甚至有人给寒启山编了一首歌谣。
皇宫之中,寒川毅正在书房处理着朝事。
此时一个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跪拜在地上:“属下参见皇上。”
“嗯,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三王爷昨日开仓济粮,赈灾了不少的难民。如今,整个皇城都在传三王爷是如何的爱戴子民。”
“哦,他竟然还有那个心?”寒川毅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侍卫,但是对于寒启山的事显然没有多少关心:“朕之前让你查的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侍卫嘴唇蠕动了几下,很快将查到的结果禀报给了寒川毅。
“什么?此话当真?!”寒川毅在听到那侍卫说的话,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启禀皇上,属下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那侍卫低下了头,肯定到。
“哼,这倒是有趣。没有想到,朕不想娶的女人,竟然就是她。朕倒是有些后悔了,可是便宜了朕的皇弟。”寒川毅目光闪烁了几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常梦落竟然就将军府的四小姐,寒启山的王妃。
“你去宣朕的旨意,明日朕要在宫中设宴,让寒启山带着王妃。朕倒是要看,他怎么拒绝。”
那个侍卫得了命令,这才一个闪身退出了书房。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李德全到三王府里传了口谕。
说是明日小年,皇上特地在宫中设宴,凡是五品以上的官,都可携带家眷,一同享乐。
常梦落听到这个口谕,想着自己的身份寒川毅还不知道,明日自然是不可能跟寒启山一同进宫的。
看来只能装病了。
她正在这样想着,李德全突然对着寒启山说道:“对了王爷,皇上特地吩咐了。明日您一定要带王妃同参加,若是王妃不能一同前往,皇上将亲自来王府看望王妃。”
“您说什么?皇上要让我一同前往?”常梦落心中顿时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是的,皇上特地吩咐了,王爷一定要带王妃一同前往。”李德全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一定要见王妃,但是这是皇上的口谕,他自然是要一字不漏的带到。
常梦落往后踉跄了一步,寒川毅非要见自己,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有劳李公公了,本王自然会携带王妃同往。”寒启山点了点头。 妃常有毒:王爷别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