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叔有其表:谁动了我的玉

第四十三章 嫂嫂死了??

  县城,书院。

  “临渊,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啊,神色不定的,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这趟归家出了什么事?”

  从课室出来,薛寒雨同张子恒走在季临渊的身边,想着在课堂上,季临渊似乎有些恍惚,薛寒雨沉声问道。

  他和季临渊都是寒门学子,又性格相投,是以交情还算不错,除了他兄长母亲去世那段时间,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季临渊像今天这样,总有些魂不守舍的。

  可若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精神恍惚,也不应该啊,前两天才归家回书院,要真有什么事前几天也不见他这样。

  走在他们一旁的张子恒闻言,吊儿郎当的走到季临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可不是,我可从没见你这样子过,你不会是看伤哪家姑娘,思春了吧?”

  “好兄弟,到底是哪家姑娘,给兄弟说说,兄弟也给你把把关啊。”

  张子恒,说风就是雨的,大有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人的意思。

  薛寒雨一旁见状,不由扶了扶额,也只有张子恒不知愁滋味的公子哥才会这么想。

  季临渊闻言,入鬓的长眉微皱,消瘦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担忧。

  “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总有些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薛寒雨:“你帮我和先生告个假,我回家一趟,我怕是嫂嫂出什么事了。”

  原本薛寒雨还以为季临渊是不是生病了,听他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疯了,下午还有先生的课,你下年都已经耽搁一两个月了,前两天休息你才回去过,不是没什么事吗?等月底休息你再回去看嫂嫂,你要三天两头这样,你看嫂嫂说不说你。”

  原本还想反驳的季临渊,听到薛寒雨最后一句话时,想着嫂嫂曾说过,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好做她的靠山,依着嫂嫂的性子,真要是没什么事就这么跑回去,怕真是不会放过他。

  看着季临渊犹豫,薛寒雨就知道自己劝到点子上去,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嫂嫂在家,不是隔壁还有婶子照看着吗?要真有什么事,总会有人通知你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兴致勃勃,满脸都闪着八卦光芒的张子恒,一副时刻准备的架势,一听季临渊竟然不是思春,而是担心家里的小寡嫂,顿时就焉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有情况呢,结果是担心嫂嫂,我看呐嫂嫂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肯定是不一般,你就放心吧。”

  说着,顿了顿,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季临渊:“我说你小子,怕是过分关心了吧?哪有小叔出门在外担心寡嫂的?”

  “你不会是……”看上嫂嫂了吧。

  “子恒。”

  张子恒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薛寒雨叫住了,只见原本还一脸和熙的季临渊,此刻已经沉下了脸。

  “子恒,慎言,你我相交一场,我可不想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他和张子恒相交甚久,哪里不知道他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要不是薛寒雨叫住他,他此刻怕是动手了,嫂嫂守寡本就过的艰难,流言蜚语不断,之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之前嫂嫂就是因为村里流言蜚语上吊,袖间的手就不由紧了紧,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一旁的张子恒也被季临渊给吓到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当真?还生这么大气。

  这样想着,张子恒正要开口,却被薛寒雨给拉住:“你还不知道你刚刚的话能酿成多大祸事啊?嫂嫂年轻守寡,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嫂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子恒也就是平时心大,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往心上去,但也不是傻,薛寒雨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理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差点害了嫂嫂,以后不说就是了,你小子别这么大火啊,看的我脖子发凉。”

  到底季临渊也知道张子恒的性子,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见他这么说也没在生气。

  “嫂嫂,她不容易,家里只剩我们两人了,本就流言蜚语多,这要是让有人心知道了,嫂嫂还怎么见人,嫂嫂性子刚烈,万一到时候想不开……”

  他发誓,他这一生,再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原本张子恒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见季临渊这么说原本心里连忙示意他知道了。

  “唉,说道嫂嫂,我是真的好想吃嫂嫂做的饭菜,我觉得,我都已经瘦了。”自从张子恒吃了季临渊带去的饭菜后,就有些食不知味了,这段时间可不是瘦了吗,这可把他娘急的不行,请了好些个厨子坐了好多好吃的,可他愣是吃不下。

  季临渊一听张子恒说道嫂嫂做的饭菜,不由勾了勾嘴角:“这可是你说的,等来年嫂嫂到了县城,你这张家公子可得照顾照顾嫂嫂生意。”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张子恒猛地双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临渊:“临渊,你是说,嫂嫂要到县城来??”

  “哎呀,真的是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愁吃饭这件事了。”不等季临渊回答,张子恒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对此,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叫着张子恒回寝房,却见到看门的大爷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临渊,你家来人了,说要找你。”

  看门的大爷,快步走到季临渊的面前说道,想着那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天了一句:“你快点看看去吧,我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原本季临渊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一听这么说,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嫂嫂找来了?嫂嫂没事是不可能找过来的,这样想着,季临渊连谢都来不及到道就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张子恒和薛寒雨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张寡妇此刻的心就跟在油锅里一样,煎熬着,这都是下午了,玉儿晚上就要沉塘了,要是临渊也没有办法,那玉儿就死定了,这样想着,张寡妇的眼泪就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顾及着季临渊在书院,她现在恨不得闯进去了。

  太慢了,她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了,季临渊都还没出来。

  季临渊从书院一出来,就看见张寡妇在书院门口焦虑的来回打转,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张婶儿来了,一定是嫂嫂出事了。

  “婶儿,是不是嫂嫂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寡妇正急的火烧眉毛,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连忙扑了过去。

  “临渊啊,你可要救救玉儿,你可要救救玉儿啊……”

  说着,张寡妇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拉着季临渊就要走,季临渊一听到张寡妇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任由张寡妇拉着回不过来神。

  跟着后面赶来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也是听到张寡妇的话的,见状连忙叫住了张寡妇。

  “婶儿,嫂嫂是除了什么事?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你要说清楚我们才好想办法啊。”薛寒雨一把拉住拉着季临渊就走的张寡妇沉声说道。

  虽说,他在问是不是受伤了,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受伤。

  季临渊此刻也回过神来,听到薛寒雨的话,抓住张寡妇的肩:“婶儿,嫂嫂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能救嫂嫂。”

  季临渊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问道,家里有银子,要是真是嫂嫂受伤了,肯定是先去找大夫的,而不是找到这里来让他救嫂嫂。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道定心丸一样,张寡妇平静了下来,也是急慌了,就想着季临渊是秀才,回去说不定能就白玉,什么也没说就想拉着季临渊回去,此刻听季临渊这么说也知道这其中厉害。

  张寡妇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出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一家茶楼,有隔间我们去那里说吧。”

  张子恒见张寡妇这样连忙说道。

  张寡妇闻言看了眼季临渊,季临渊点了点头,几人就往茶楼去了。

  茶楼里季临渊直接去了隔间,张子恒和薛寒雨十分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隔间等着季临渊他们。

  一进到隔间,季临渊就忍不住了:“婶儿,嫂嫂到底怎么了?”此刻季临渊的心里,仿佛烈火在煎熬一般,若是嫂嫂受伤不可能不能说,但张婶儿现在这么谨慎,肯定是出大事了,一向都这里,季临渊的心不住的下沉,声音都不易察觉的变得冷厉起来。

  “玉儿,玉儿的宫砂没了。”

  此刻张寡妇已经回过神来了,却不知道来找季临渊是不是对的了,白玉的宫砂没了,谁都不信她没有不守妇道,要是临渊知道后,也不愿意救她怎么办,想到这里,张寡妇的心里就有些发虚,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嫂嫂的宫砂没了?这么着急,那就肯定是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更个人都如坠冰窖一般:“嫂嫂她,被沉塘了??”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咽哽和颓然,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寒。

  嫂嫂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有人来拍他的肩,为他在深夜制衣做好吃的了,再也看不到嫂嫂灿烂的笑容,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仿佛空了一块一般,疼的厉害。

  张寡妇原本还以为季临渊要问他白玉宫砂没有的事,却不想他竟然是问白玉是不是被沉塘了,难道临渊一点也不在意?疑惑的张寡妇,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的可怕,顿时吓住了。

  “临渊,临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张寡妇是被吓到了,可别玉儿没救到临渊就出事了啊。

  隔壁隔间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一听到张寡妇的声音,顿时心头一沉,跑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双眼迷茫无神坐在那里,竟看不到半点生气,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张子恒战战兢兢的走到季临渊身边,伸手就要往季临渊鼻尖探去,却冷不丁的给人狠狠的拍了下来。

  “我没事。”季临渊冷凝的声音响起。

  说着看向给吓到了的张寡妇:“婶儿,是谁害了嫂嫂。”季临渊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嫂嫂死了,他绝对会给她报仇的。

  这样想着,季临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一旁的张子恒和薛寒雨见状,整个人不由一肃,最后还是薛寒雨率先开口:“临渊,你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还等着你去救呢,就是要杀人是不是也要先救了嫂嫂再说?”

  薛寒雨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冷凝起来:“嫂嫂已经死了……我……”

  “谁说玉儿已经死了?”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被季临渊吓了一跳的张寡妇回过神来,看着季临渊说道。

  “玉儿还没死,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听见没有,嫂嫂等着我们去救她呢。”一旁的张子恒一听季临渊说白玉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嫂嫂死了,他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食物了。

  随即张寡妇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反应比谁都快,看着季临渊,恨不得马上就去救白玉。

  此刻张子恒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嫂嫂要是死了,那他的余生只能食不知味的渡过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觉得生不如死。

  余生不能和美食渡过还有什么意义?

  季临渊也是魔障了,一听到张寡妇说的话后,就忘了之前张寡妇之前的话了,是了,张婶儿是来找自己救嫂嫂的,若是嫂嫂真的死了,张婶儿怕就该来报丧不是来找自己救嫂嫂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觉得仿佛此刻自己才活过来一般,收起心神,看着张寡妇。

  “婶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张寡妇见季临渊回过神来,才松了口气,玉儿可就指望临渊了,这样想着,她看了眼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两人见状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拦住了。

  “婶儿,这次救嫂嫂我一个人怕是不行,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不用避忌,况且我也相信嫂嫂是清白的。”

  季临渊压根儿就不相信白玉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当初大哥和娘死后,自己是说过放她走的,可是她没走,到后面流言蜚语流窜,她以死证清白,再醒来,情愿点宫砂也不走,她说过不会离开他的,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没人会这么傻,点了宫砂还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这不是放出把柄让人抓吗?

  薛寒雨和张子恒都不傻,见季临渊相信白玉是清白的,又联想到之前张寡妇深色闪躲不愿开口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两人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同时又觉得,临渊这是真心相待他们,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不避忌他们,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张寡妇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抿了抿唇,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和季临渊他们说了。

  “你是说,连嫂嫂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宫砂没有了?”

  张寡妇一说完,季临渊沉声问道,心中完全不明白,宫砂为什么会没有。

  要知道,宫砂只会在女子圆房后消失,现在嫂嫂的宫砂就这么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玉儿要是自己知道宫砂没有了怎么还会让他们验,现在可怎么办,玉儿晚上就要被沉塘了。”

  张寡妇急的不行,这都下午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

  季临渊闻言,没有出声,他要找到宫砂消失的原因才能救嫂嫂,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就没有宫砂点上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季临渊在想原因,张子恒和季临渊却是在想法子。

  一时间,隔间里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一般,张寡妇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良久,见他们都没有出声,张寡妇的心顿时落入了谷底,临渊他们也没办法吗?

  这样想着,张寡妇整个人都颓然下来,眼泪顿时就从眼中落了下来:“连你们也没办法吗?既然你们也没办法,那这就是玉儿的命了。”说着,颤抖双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来,将手绢里的东西递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这是玉儿留给你的,让我交给你,她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好好念书。”说道这里,张寡妇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玉儿她傻啊,原本她是可以跑掉的,可是她……”

  “她为什么不跑,她是不是傻啊。”能跑不跑,留在那里等死啊,张子恒一听白玉本来可以跑掉,虽然他不知道小嫂子那么小个怎么能跑的掉,但既然张寡妇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能跑掉的。

  “她可不是傻吗?”季临渊低喃一声,看着张寡妇递过来的手绢,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银子,嫂嫂不愿跑,肯定是因为他,若她不守妇道的名声被坐实,嫂嫂一旦跑了,他就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他的名声没有了,仕途肯定就毁了。

  嫂嫂这是用她的命,堵住村里的悠悠之口,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想到这里,季临渊只觉得心痛的紧,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阵阵急切,一旁的薛寒雨闻声,看着急切的季临渊:“你回去,回去能救嫂嫂吗?”

  “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薛寒雨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张子恒没想明白白玉为什么没跑,他明白,所以此刻,他明白季临渊为什么这么急切。

  要是有人,为了保住他,不顾自己的性命,那他也会这样,甚至更甚。

  薛寒雨将季临渊按到凳子上:“临渊,我多嘴问一句,嫂嫂是不是守的望门寡。”

  “你是说……”季临渊被薛寒雨这么一问,顿时明白了,嫂嫂守的是望门寡,并不曾和大哥圆房,只要证明嫂嫂还是完璧,就是宫砂没了,也不能将她沉塘了。

  薛寒雨一见季临渊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不由点了点头:“有经验丰富的婆子,女大夫,都能验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的人,赶回去。”

  两人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张子恒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就真是个傻的了,张寡妇见他们有办法也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村子那边有个接生婆,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我们去找她吧。”

  接生婆接生多了,自然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却不想张寡妇这话才说完,张子恒就站了起来:“找接生婆干什么啊,我家里还住着一个呢。”

  “我娘说我妹妹该学规矩礼仪了,从府城那边请了教习嬷嬷回来,那嬷嬷是宫里的女官,到了年纪,宫中主子开恩,返乡养老来的,有名的很。”

  有分量有从宫里出来的说话有分量吗?

  季临渊和薛寒雨闻言,对视一眼,他们现在要找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思索间,季临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张子恒行了个礼:“那就麻烦子恒了。”

  张子恒被季临渊这一个大礼给行懵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薛寒雨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你嫂嫂就是我嫂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小爷给吓了一跳。”

  “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请。”

  张子恒说着,火烧屁股似得跑了。

  看着张子恒火急火燎的背影,季临渊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收了起来,嫂嫂,你一定要等我。

  薛寒雨见状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你放心,现在才下午,子恒过来肯定是坐马车的,快马加鞭赶回去肯定来的及的。”

  事实上来不来得及谁又知道呢,这样说不过是能让自己镇定点罢了,毕竟,县城离三牌村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显然季临渊也是知道的,听闻薛寒雨的话后,没有出声。

  三牌村内,白玉坐在地上,看着越发阴暗下来的天色,原本坦然的内心,渐渐的焦灼起来。

  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在等待的过程中,原本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白玉,此刻渐渐的害怕起来。

  之前,她是给砸死的,虽说并没有过多的痛楚,但一开始被砸死的那一下,真的,记忆犹新,那是抓心似的痛。

  沉塘啊,她还记得在电视里看过沉塘的戏码,绑着手脚然后放进一个笼子里,扔进水里,不能动弹,活活给淹死,得有多痛苦?

  她还记得她当时吐槽说这玩意儿太不人道了,谁知道,这冷不丁的就轮到自己了。

  一想到那在水里不能动弹,窒息而死的感觉,白玉就有些发怵。

  思索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

  白玉警惕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这会儿来到底是几个意思?看那身影像个男人,不会是看她长得太美,想要趁此机会,占她便宜吧?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只能撑着自己往后挪。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来人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赫然是村长!!!

  “村长,你这是要做什么?”白玉警惕的看着村长,虽然她是不在意那层膜,要是换个人帅,身材好的人,临死之前一夜风流,她也不是想不开,总归摘了老剩女的称呼了,可是,现在是能做她叔叔,原主爷爷的村长,长得不帅还一脸皱纹,她真的做不到啊?

  “小寡妇,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问你,想不想活。”村长直接无视了白玉那警惕的眼神,走到白玉的身边,脸上挂起一抹伪善的笑容。

  白玉见状,寒毛都竖了起来,坚决的摇头:“我不想活。”别想逼她就范,她也是个有节操的人。

  许是想不到白玉竟然不想活了,一心要去赴死,村长闻言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下过着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抓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交出拉面方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不想活了。

  “你竟然不想活了?”村长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就要叫人了。”事实上,祠堂离村子有点远,她就是喊破喉咙怕是也不一定有人听得到,这也是她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出声的原因。

  果不其然,只见村长闻言,低低的笑了:“你怕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我不管你想不想活,你把拉面的方子交出来,想活,我留你条活路,不想活,你也把房子给我交出来,你不要忘了季临渊还在村子里,要是有人说,你的宫砂就是季临渊弄掉的,不知道季临渊还有没有机会去府试。”

  村长也不再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

  原本白玉还以为村长是想非礼自己呢,听他说要拉面方子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都炸了。

  “族长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在她的意识里,村长就是一个有点自大仗着自己是村长爱拿架子的人,但说到底也是个老实巴巴的村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就为了一个拉面,就要将临渊毁了。

  她一直知道人性是自私的丑恶的,但却也相信,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却不想她运气这么好,在三牌村就遇到了不少。

  村长一听白玉提到族长,老神在在的笑了笑,那笑容憨憨厚厚的,却看的白玉的心不住的下沉。

  “季长林是不会让我这么做,那要不是我做的呢?村儿里恨你的人多着呢。”

  “你不能这么做,临渊可是三牌村唯一的秀才老爷,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所以要你给我好处啊,只要赚了钱我自己也能供一个秀才老爷出来。”

  “小寡妇,你别不识好歹,季临渊能不能好就看你自己了!”村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说道,他就不信小寡妇会看着季临渊被毁了,不然今天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闻言愤怒的看着村长,良久才缓缓开口:“拉面之所以能拉成面,是因为和面的时候和你们平日里和面不一样,你们和面就是加水,但是拉面是要不停的搓揉,然后加盐。”

  说着,白玉将和面醒面的法子一一和村长说了。

  “就这么简单?”村长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问道,就这样和面,就能拉出细细的拉面了?

  “就这么简单”才怪……拉面除了和面和醒面,和后面的手法缺一不可,当人她是不可能告诉村长的,不是要方子吗?告诉你方子就是了,但是就这样想做成拉面,那也是做梦。

  村长看着白玉,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一想到白玉说的法子和他们平日里和面的法子确实是不一样的,想着她总不会拿季临渊的前程开玩笑,良久,村长才狠狠的看了白玉一眼。

  “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你胡乱说的,你就在地府里看着季临渊怎么倒霉的吧。”

  “村长,这法子听着简单,要真能做成拉面,这些步骤一样都不能出差错,就是知道了方子,那也要一步一步的试探摸索才行,我方子已经告诉你了,要做好拉面也要你自己慢慢试,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为难临渊。”

  村长闻言没有出声,转身打开祠堂的们鬼鬼祟祟的往外看了一眼出去了。

  白玉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只盼着等村长反应过来被骗了的时候,这事儿已经掀过去了。

  县城内,季临渊几人在茶楼坐着,等了没一会儿,张子恒就坐着马车风风火火的感到了茶楼。

  “赶紧的,快走。”

  张子恒跑到隔间门口,话刚落季临渊等人就起身往楼下跑了去,张子恒见状:“前面那辆马车。”

  说着,跟着跑了下去。

  马车上,寂静无声,几人都紧张的看着外面,只希望马车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几人在天朦朦黑的时候,赶到了三牌村。

  “婶儿嫂嫂被关在哪里?”

  季临渊一见马车停下,连忙跳了下去,转头看着张寡妇。

  “祠……”堂……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季临渊转身就往祠堂方向跑了去。 叔有其表:谁动了我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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