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莳萝
白日已睡过,扶桑了无睡意。
夏侯临一走,她便睁开眼来。支着床坐起身,阿芙靠过来,她将被子掀开些,略有些不悦:“今日的药似重了些!”
阿芙回:“娘娘今日受冻了,若不下重些,娘娘夜里恐不会好过!”
扶桑又问:“你从时南带了多少药?这般下下去,能下多久?”
阿芙复回:“不多,若每日如今天这样重,大抵只能下三个月!”
扶桑心有些乱,干脆掀了被起身。刚喝过药,身上有些燥热,额上起了薄薄汗渍,她脱掉一层外衣,命阿芙熄掉个暖炉,身上好受了些,复抱起一旁阿毛。
阿毛“吱”地叫了一声。
扶桑松开手,阿毛“蹭”地一下从她身上窜下,躲到离她极远的角落。
她便越发不悦:“这药喝着,连阿毛都不愿亲近我了!”
阿芙劝道:“畜生对异味总比人要敏感些,也挑剔一些,娘娘倒不必放在心上!”
扶桑知是此理,只能颓然坐到桌边,远远将那吃着菜叶的阿毛看着。
这日药下得甚重。
到晚膳时候,扶桑仍觉全身发热,胸中一阵药气翻涌,雀儿去御膳房传了膳,全是她爱吃的菜,可她一样都吃不下。
勉强尝了几口,便将筷子放下:“我吃饱了,将它们撤了吧!”
雀儿想劝她多吃些,阿芙已道:“雀儿,皇后娘娘的指示,你可听到?”
雀儿只得应声,招呼一帮下人将菜撤去。
一众人鱼贯而出,待他们走远一些,扶桑问:“怎么,有事?”
刚刚阿芙的行径实在反常,往常若她吃这么少,她定会苦口婆心与她说一大堆,像这样干脆果断让人撤膳的,大抵是她要支开人做旁的事。
果然,一听她问,阿芙四下望一眼,确保屋里屋外的人都被支走了,才小声道:“娘娘,莳萝来了!”
扶桑挑起眼:“在哪儿?”
阿芙指指内室。
那里烧着暖炉,垂着帘,整日未开过窗,但此刻看去,却隐隐有风。
扶桑挑帘进去。
里头果然站着一身着夜行衣的女子,她眉若尖刀,眼如利剑,就这么往面前一站,都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等扶桑走近一些,她抱拳跪在地上:“莳萝见过公主!”
阿芙未跟进来,屋里便只他们两人。
“我已与你说过多次,你我之间,不必太拘礼!”
莳萝起身,但仍然抱了拳:“莳萝知道!”
扶桑知与她说不通,也未在这事上纠缠,径直进了正题:“我让你找的人,可曾找到?”
莳萝回:“人已寻到,但凭公主吩咐!”
扶桑勾出抹笑来:“既已寻到,便杀了吧!”末了,又问,“还有一事,我几日前已与你说过,你可记得?”
莳萝回:“公主交代,莳萝不敢忘!”
扶桑方点头:“既如此,这事你便去办吧,记住,要保全好自己!”
莳萝跪地:“莳萝领命!”
话将落,又一阵风起,窗子“噼啪”响了两声,屋里已没了莳萝这人,扶桑抱住身子,仿似刚刚这屋中一直只她一个。 我把江山拱手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