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倏地一沉,看来刚才那假人来杀我,并不是我看出来的死难。
还有个不知道啥时候会降临的横死之难等着我。
“没有破。”我跟牛叔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在我说完这句话,墙上的第七张脸竟然笑了下。
我暗暗皱眉,想上前去看的仔细点,脑门却突然被牛叔拍了一巴掌。
“叔,你打我干啥?”我捂着脑门,生气的说。
他脸色凝重,“你笑了。”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揉着脑门,没好气的说:“你才笑了呢。”
现在我没哭就是好的了。
“你笑了。”牛叔再次说:“刚才你盯着那张脸,面部抖动几下,露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我真笑了?”
“笑了。”他转头看向墙上的脸,“我怀疑从七张脸中能看到自己的结局。”
那我的结局不就是横死?
我扯扯嘴角,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不会这邪乎吧?”
牛叔苦笑几声,说:“我倒希望这七张脸毫无作用。”
他长叹一声,突然走到西南角,指着身前的船棺说:“这里面放着的是你妈的身体,你爸至今都没出现,也没阻拦我们,我猜他十有八九是想要你把你妈带出去。”
我几步跑过去,船棺里面果然有具无头尸体,身材跟我妈相似,衣服是我妈穿过的。
我死死地咬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牛叔说:“背上你妈,咱们该走了。”
我愣了下,“这就走了?”
“嗯,六爷让我进来,是想让我把你爸找出来或者赶走,现在我平安进来,就说明他不在这里。”他解释说:“六爷要船上的七张脸,再过三四个小时下一拨人就要到了,你留下来有危险,还是先跟我离开比较好。”
“下面也两层不去看吗?”我皱眉问。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道:“下面两层至今没人能进去。”
我不信,趁着牛叔不注意,直接出了这间屋子,穿过甲板,从船体后方的楼梯下去。
下了楼梯,没走几步就是一道铁门,铁门两侧各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下坠着一条空白的布带子。
我刚要上前推门,牛叔就赶了过来,拽着我往外走:“你没看见墙上的脸么?都是死在这门前的人。”
我看向两边的墙,两边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脸,有哭有笑,还有惊恐大叫的。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脸也在看我,目光阴森可怖,我一动,那些脸的眼珠子也跟着我动。
我吓了一跳,忘了挣扎,被牛叔拉着上了楼梯。
“牛叔,那些脸……”我脑子里一片乱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道:“那些都是六爷派去开那道门的,每次一碰到那道门,墙上就会出现一张脸,而脸的主人会无声无息的死亡。”
我深吸口气,这船着实诡异。
“行了,快去把你妈背上,咱们赶紧离开。”牛叔说。
我嗯了声,听话的走到船棺前,把我妈背起来。
尸体本来就沉,我的肩膀和腿上又都是伤,走起路来十分艰难。
牛叔这才注意到我腿不对劲,要过来帮忙,我躲开他,“不用,我要自己把我妈背出去。”
他看着我叹口气,也没再说别的。
我跟牛叔顺着来路返回,一直走到我掉下去的那大坑边上也没看见杜磊。
牛叔说他已经离开了。
我也没心思管他,从船棺里把我妈的脑袋拿出来,摆在脖子上,掀开蒙着她脑袋的衣服时,我惊住了,我妈的眼睛竟然闭上了。
手腕上突的一凉,我吓得浑身哆嗦了下,低头一看,我妈的手正死死地抓着我,手上青筋暴起,指甲都要抠进我的肉里了。
“妈?”
话音刚落,我妈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一道黑影从她身下钻出来,桀桀冷笑,一把抓在我的肩膀上。
位置正好是船里那假人抓伤的那块,我疼的浑身一哆嗦,反手挥过去。
我手心本来就破了皮,都是血。
黑影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牛叔抽出桃木剑冲过来,那黑影在地上滚了一圈,压在牛叔的影子上,右手直直插入影子的心脏部位。
牛叔身体猛地绷紧,手中的桃木剑掉在地上,捂着心脏,大口的喘气,像是快要憋死过去了。
我急得不行,咬牙又在石头上蹭了把,掌心瞬间血肉模糊,然后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拍在那道黑影上。
黑影嚎叫几声,身体一扭,竟然跟牛叔的影子重合了,我的血滴在牛叔的影子上,他倒吸口凉气,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他也怕我的血!
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爬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却毫无办法。
我分不清牛叔和影子和那道黑影。
“让开。”随着声音,郁灏出现在我身边,目光狠厉,快步走到牛叔跟前,一手抵住他的眉心,一手朝着影子猛的一抓。
牛叔倏地瞪圆了眼睛,脸色变得发紫,喘不上来。
郁灏冷笑一声,右手狠狠的甩向旁边的船棺,只听砰地一声,船棺被硬生生的砸塌。
那黑影踉跄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
我推着郁灏说:“怎么不去追呢?”
他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牛叔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一阵,缓过来后立即提剑指着郁灏,冷声道:“你是谁?”
我忙着挡在郁灏身前,解释说:“叔,这是于洋的干爹,于洋就是拿他的照片给我,让我破了阴者不看这条规矩。”
牛叔目光一缩,惊诧道:“你能看见他的面相?”
我点头,也是不明白为啥我能看见。
郁灏只淡淡的看了牛叔一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先离开这里。”
我把牛叔手中的桃木剑摁下去,说:“你别动手了,又打不过他。”
牛叔冷哼一声,收起了桃木剑。
我这才扭头去看我妈,发现原本还好好的尸体竟然已经变成一副骨架。
“妈!”我惊慌叫了声,扑过去,刚一碰到我妈的颅骨,就听咔擦两声,颅骨竟然风化成一堆粉末,紧接着其他部位的骨头也都相继化为粉末。
我瞬间慌了,怎么会这样?
郁灏说:“尸体本靠着阴气才能不腐,如今阴气被那傀儡吸走了,尸体也无法保存。”
我怔怔的看着那堆粉末,再也忍不住了,揪着我妈的衣服嚎啕大哭。
牛叔劝我说:“就算把尸体背出去也是要火化,现在你就当提前火化了吧。”
“不一样,这不一样。”我哭着说。
牛叔叹息一声,拍拍我的背,没再说什么。
“要起风了,快把骨灰收起类。”郁灏说,
我擦了把眼泪,小心翼翼的把骨灰捧到之前装着我妈的头的那坛子里,抱起来,闷不吭声的往外走。
我本来想着就近找个地,把我妈葬在这里,免得背出去身体有气味。
我妈爱干净,肯定受不了。
谁曾想就那么会功夫竟然变成了一堆粉末。
“从从,他真是于洋干爹?”牛叔问我。
我瞥了郁灏一眼,他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身后,跟我的目光对上,勾唇笑了笑。
“嗯,不过他跟于洋的关系并不好。”我说。
牛叔拧眉道:“这就不对了,如果他真是于洋的干爹,满打满算也就死了五年,五年时间怎么可能养出他那么重的煞气。”
我不懂什么煞气怎么养,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他像死了很久的?”
“对。“牛叔说。 看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