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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请离开我

愿君如星,我如月 君子猫 12748 2021-04-07 02:35

  “谁呀?”

  老旧的公房一楼,院子里堆满了阴灰的杂物。

  老烟呛着低沉的嗓音,一声问询后。赵安月甜甜叫了一声:“黄叔,是我。”

  “小月?”

  听到赵安月的声音,黄炳坤三两步跑出去开门。

  “斌子,”同时调转脖子,冲里屋正在看书的儿子喊了一句,“去倒点茶水!”

  “不用麻烦了黄叔,我不渴。”

  赵安月进屋,笑眯眯地跟黄炳坤打了个招呼。

  这屋里的陈设,无一无处不在彰显着主人家生活状态的极致拮据。

  家具是没有光泽的老杨木,发霉的墙体上贴了男孩各种的竞赛奖状。电视机柜子上,厚重的一大包药品,想来是黄婶用的。

  “小月姐,喝水。”黄子斌端过来一杯茶,递给赵安月。

  “谢谢。你们放暑假了?”

  “嗯,昨天刚考完期末。想着假期去打工的,但我爸不让我去。”

  “哎,打什么工啊?端盘子还是冲奶茶啊?家里不差你这两个钱,你好好准备考个研哈。”

  黄炳坤把儿子撵回屋子,这才把目光上上下下大量在赵安月身上。

  “小月,你——”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

  赵安月摇摇头,露出安慰的神情:“黄叔,你别往心里去。这个事,咱们谁都不要提了好么?”

  “可是——”

  看着赵安月惨白无血色的脸,黄炳坤心里真是难受地很:“小月,叔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会儿那帮孙子在大堂里闹,我的警棍叫人踹飞了。之前去地下一楼给人家拧过一个电箱,随手就把螺丝刀揣身上了。我当时就是想吓唬他们一下,没想到被绊了一跤。当时我真不知道你伤着了,看你一心光护着沈总,还以为……没,没啥事呢。这不,昨天公司里传开了,说你在医院,结果下午杜秘书就来找我。小月,你知道叔这心里真是……”

  “黄叔,我说咱不提这个了,就当从没发生过好么?”

  “不是,你这平白无故挨了一刀的。”

  “我年轻轻的身体又好,皮外伤总归一天恢复一天的。您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吧,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出事端来。那个……螺丝刀还在您手里是不是?”

  “啊,在……在灶台底下。”

  “要不,给我吧。我找个时间给杜秘书,让她帮忙塞回维修间。”

  看着那把沾满血迹的螺丝刀,赵安月条件反射一样觉得伤口涨涨得疼。

  她用塑料袋把凶器装好,放在包里。

  也没急着马上走,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黄炳坤聊了些家长里短。

  “没见嫂子啊?”

  “住院呢,她大姑姐在医院照顾着,等会儿我烧了饭让斌子给带过去。”

  “斌子比上回又长高了呢。”

  “是啊,总算比他爹我高了。”提起儿子,黄叔脸上总是忍不住的自豪,“小时候那些大骨头棒子总算没给他白补,个儿高,智商也不低哩。”

  “嗯嗯,斌子就是聪明,我和我小宇就都不行。连正经儿大学都没考上呢。”

  说起弟弟赵安宇,赵安月和黄炳坤都沉默了几秒。

  他和斌子应该差不多年龄,如今一个前途无量,一个锒铛入狱。也是倍感世事无常呢。

  “小宇是判了……三年?”

  黄炳坤问赵安月。

  “三十个月。”赵安月点头,“我每天都数着日子,希望他在里面能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也是可惜啊。”黄炳坤叹了口气,貌似有点犯烟瘾。但见赵安月偶尔还会咳嗽,便忍了忍。

  “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他自己不争气,犯了那么大的错。”

  黄炳坤的眼神稍有疑顿,只连连叹息,却不再多话。

  赵安月不敢跑出来太久,何况自己虚弱的身体也着实不允许她放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扶着腰,跟黄炳坤告别。

  “让斌子送送你吧。外面的路很泞,不好走。”

  “没事,我慢点走,出了老街就好打车了。”赵安月客气道。

  “没事小月姐,我正好出去买包醋。”说话间,黄子斌趿拉着拖鞋就跟了出来。

  赵安月也不是有心逞强,这会儿真的有点站不住了,便由着男孩轻轻搀扶住她。

  刚走出院子口,却听到黄炳坤突然追出来的声音——

  “那个,小月!”

  “啊?”赵安月回头,“黄叔,还有事?”

  “也,没……”黄炳坤哑了哑老烟嗓,一双浑浊的眸子里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没啥,回去当心点。”

  “呵,放心啦黄叔,过几天我就能生龙活虎地回去上班啦。”

  从院子口往主干道上走,经过一条坑坑洼洼的老街。

  “慢点小月姐,你这是腰闪了?”

  “啊,是,不小心扭了。”赵安月随意搪塞了一下,“那个,前面就是便利店了,你不是要买醋么?别管我了,就几步路。你爸应该还等着给你妈妈做饭呢吧?”

  “没事,前面不好走,我送你过去。我爸不急,我妈第四次化疗了,做什么饭送进去她也吃不下呢。”

  “这么严重?”赵安月唏嘘一声。

  “嗯,我妈跟着我们爷俩苦了一辈子,爸说,就是倾家荡产也得给她看,能看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是啊,黄叔这人一向有情有义,对自己的爱人就更是——哎,斌子,那个你妈妈后续应该还要不少花费吧?”

  “嗯,所以我才想把暑假这个课程班给退了,出去打工补贴些家里。但是我爸不许,他说钱的事儿他来想办法。也不知道是跟那个朋友借的,一口气拿回来十万块,把我妈后面两个疗程的药费都给垫上了。”

  “也不奇怪,黄叔人好,肝胆相照的朋友也多呗。”

  赵安月只是随意听了听,倒没有全然往心里去。坐上出租车的她,静静打开背包,看着里面的螺丝刀,胸腔里迟迟切割着决心。

  “你跑哪去了!”

  一进病房,赵安月就看到沈星野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一脸的懊糟表情。

  “啊?”

  赵安月愣了一下:“我不是说,明……明早么?”

  这是晚上七点半,沈星野怎么突然就跑来医院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沈星野本就因为焦心而气恼,但见这女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竟然还敢质问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你……”赵安月紧了紧手心的攥握,被男人打乱的节奏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想,今天晚上好好想一想……

  “我问你话呢!无缘无故跑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对不起,我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赵安月小声说。

  “一小会儿?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办不可?自己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赵安月:“……”

  “说话呀!”

  “哦,你说的对,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给我添麻烦?我又不用跑出去找你,你是在给整个楼层的医生添麻烦!”

  赵安月:“……”

  “说话!你哑巴么?”

  一般人在吵架发泄的时候,最是讨厌对方跟自己抬杠顶嘴。沈星野倒是剑走偏锋,骂几句还要逼赵安月回几句嘴,来确保这场战斗的回合制势均力敌——

  其实他只是担心赵安月已经悄悄走掉,搞得他像个神经病一样骂空气。

  这种感觉,给本来特别具有火药味的争吵,平白多添了些喜剧感的画面。

  只是沈星野看不到而已。

  终于,气氛恍如进击高地的间歇期,终于停下硝烟和战火。

  沈星野问赵安月,要说什么话,今天就说了吧。

  “明天一早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哦,”赵安月咬着唇,轻轻扯着干裂的皮。

  “我想跟你说,那个事情就别查了……”

  “什么?”

  感觉到身前的女人悉悉索索的动作,沈星野疑惑地感受到,她把一个什么冰凉的工具塞到了自己手上。

  “这是捅伤我的螺丝刀,你把它……放回公司维修间吧。”

  “赵安月,你——”

  “是我自己做的。”赵安月微微颔首,咬得近乎透明的嘴唇,轻扯出一丝淡咸的血迹。

  却没有滚落到嘴角的眼泪咸。

  “你在说什么,赵安月你——”

  “对不起星野。是小宇,他入狱小半年了,监狱里要做一个半年考核表。他表现的一直很好,所以我想帮他申请减刑。就像之前一样……如果你愿意谅解的话,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我以为我救了你,你就会答应我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你们会把警察都牵扯进来,如果他们明天来问我,我怕我露馅。是不是,还要承担……承担责任……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如果有这样的污点,我怕我这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星野我求求你了,把这件事压下来好么?”

  沈星野怔怔地听着她哽咽里的一字一句。

  良久,他重重吞了下喉结。

  “你是说,趁着冲突混乱的场面,你把自己捅伤,想让我心疼你,让我对你有愧疚……”

  沈星野想不通。

  他用没有色彩的思维构建了一条有一条的明线暗线,分析各种潜在的危险和敌对关系。

  唯独这个原因,他一早就归结在杜雪琪的小聪明和妈妈郑丽欣的有色眼镜里。

  “你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没想过我会怎么对你?”

  单手搭上赵安月颤抖的肩膀,沿着她白皙的脖颈,下颌,耳垂,最后是眼角和发梢。

  沈星野凑近自己没有画面的视线,眼神空洞却充满另类的悲伤。

  “我……”赵安月的泪水簌簌而下,“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没有错。”

  沈星野垂下头,额头微微顶在赵安月的眉心处——

  “人在极度内疚,极度自我怀疑的时候。是会有想要用自残的方式来寻求别人的谅解。可就算你这么赎,这么赌的。那些发生过的事,也永远回不到当初。我可以偶尔疼惜你,却永远不会原谅你,爱上你。”

  “星野……”

  “下个月底,是爷爷的生日。我带你去沈家,你亲自告诉他……你要跟我离婚。”

  “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青睐有加,为什么坚持要我娶你。但无论如何,他希望我好好对你的心思里,总是有疼爱的成分。我想,只有你亲口对他说,我们之间的局才能平安收盘。不管你以什么手段和理由,哪怕说你爱上了祁斯文也无所谓。只要你离开我!”

  说完,沈星野松开手,转身而去。

  砰一下,他在转门口的时候,跟一个与自己差不多持平高度的肩膀撞到了。

  “沈总,您要走了?”

  祁斯文带了鲜花和水果。他说,这是公司同事们的心意,委托他为代表来看望赵安月的。

  “你不用假惺惺地找借口。我早就说过,里面那个女人,你有本事搞得定,我出份嫁妆送给你!”

  沈星野怒道。

  “我没有假惺惺,也没有找借口。沈总请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猥琐。”祁斯文微笑道,“否则我完全可以不用出声,您又怎么知道是我呢?”

  “你——”

  “我希望沈总能明白一件事。如果别人想要追求赵安月,无论给她发怎样的短信消息,您都看不见。无论送她什么样昂贵的礼物,您都不会知道。无论我们帮她倒水,送药,洗脸,擦手,所有亲昵的举动,您都只能被蒙在鼓里。在爱情与择偶的领域中,您那值得同情的外在条件,真的对任何一个对手来说,都不具备竞争力。不是么?所以,下一次您和您太太争吵的时候,请别总是把我的名字挖出来攻击她。这是做人的基本素质。”

  祁斯文的话轻轻徐徐,带着一如他温润个性里的,杀人不见血的刀刃。

  呛得沈星野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恨眼前的黑夜不是真的黑。不能让他旁若无人地大发雷霆。

  “以后不会了。”他抿了抿唇,难能弱势低就的态度,为自己稍微挽回了一点颜面。

  沈星野离开后,祁斯文快了两步冲进病房,扶起侧身蜷在病床上的赵安月。

  “安安!”

  “祁……祁总监……”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赵安月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流泪,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祁斯文心疼地将她扶起来,并帮她调整了靠椅的舒适位置。后来医生过来了,给她稍微上了一点止痛剂,才渐渐缓和了起来。

  “祁总监,对不起我总是让你看笑话……”

  “这叫什么话?你总是被我看笑话,该我说对不起你才对。”祁斯文笑眯眯地拿起一个苹果,熟练地削皮。一边削,,一边习惯性地抚了抚眼镜,“我看啊,最好我也像沈星野一样,眼睛看不见。这样你在我面前怎么肆无忌惮都无所谓,只要你舒服就好。”

  赵安月:“……哦,对了,你还在齐科?”

  “是啊,忘了告诉你。我们沈总的小孩子脾气闹好了,终于在衡量再三之后,决定重新采用我们的三期改造计划。我一直想过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真的?”赵安月眼里的光一纵轻过,旋即又黯然转瞬,“那他的条件是不是说,不许我参与……”

  “呵,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我才是三期规划的总设计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他应该明白。不过我可不会对你放水的,你得通过课程考核,让我看到你的真实能力和实力,我的团队才会要你。”

  “我……”

  “没有信心?”祁斯文笑了笑,将一小块削好的苹果送到赵安月面前。

  “也不是,只是……”

  “当然啦,我实话跟你说。做建筑设计虽然拥有看起来更加专业高大上的前景,但短期内的薪资收益肯定不如你做销售来得高。”

  “啊,我不是在乎这个的……”

  赵安月手里还是有个十几万积蓄的,之后跟沈星野分开后,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她只想着这些年能多攒点钱,等弟弟从监狱里出来了,给他开个小本买卖。

  一个年轻男孩,没有学历没有技术的,又有过服刑污点,将来也是个愁事。

  她主要还是担心沈星野,这次伤人事件,她已经把他对自己仅剩的一点情义给消耗完了,以后还能不能在齐科呆下去都是个问题。

  “那,只要你不是很在意短期功利的收益,就没问题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当然是好好养身体,没事的时候——”

  说着,祁斯文把一包文件交给赵安月:“这是我今天晚上的课程讲义,生病了也不能缺课哈。下周要交个论文,我重点检查你的。”

  “是,祁教授!我会好好用心课业的。”赵安月仰起脸,眼睛里终于透出了今天的第一缕笑意和轻松。

  “这才乖。”祁斯文抬手揉了揉赵安月的长发,眼光温和而宠溺,“当你慢慢强大起来,就会发现曾经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只是被刻在背上的老茧。虽然一直都在,但你看不见,也不重也不痛。没什么大不了的。走了,有事微信联系。”

  ***

  二十二楼总经办,沈星野咬牙切齿地站在办公桌前。

  虽然他看不见,但那条嚣张地搭在他办公桌上的大长腿却没有因为他是残疾人而稍有收敛——

  凌爵整个人呈45度角瘫在沈星野的老板椅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呵欠连连。

  “没睡够的话,明天再来报道也行。先回去把时差倒倒。”

  面对这只鸠占鹊巢的家伙,沈星野终于忍无可忍。

  “不好意思,我是按小时收费的。在你这儿,打呵欠也算钱。”

  凌爵眯了眯眼,单手松松脖颈上的领带,健硕的肱二头肌把老板椅撑得满满。

  腰一转,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咔吱咔吱的摩擦音。

  沈星野皱皱眉:“坐着就好好坐,门外给人听到,像,像什么话——”

  “操,这你都能乱联想?你有多久没姓生活了?”

  凌爵一语中的,沈星野满心懊糟。

  赵安月住了两周的院,昨天才刚搬回家。这半个月来,沈星野压根没再去看过她,吃食用度都是吴妈过去照料的。

  吴妈要忙两头,家里这边自然就懈怠了些许。

  起先郑丽欣过来照顾了他两天,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又唠叨又势利的亲妈真的跟沈星野撂不到一个笼子里。

  动不动就跟祥林嫂一样,说自己有多苦多苦的。搞得沈星野整天比哄女朋友都累。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非常期望赵安月能早点康复,早点出院。

  然后早点从这个家里彻底搬出去,早点让他习惯……生活里没有她,也可以不用过得一团糟。

  至于凌爵说的那方面,好像从上回表彰大会那天早上……

  他就再没机会弄过她。

  算算日子,也有将近一个月了。

  “哎,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家那个小弟妹。”凌爵把手里的卷宗整理了一下,一边埋头,一边半认真地说,“听你跟我说的,像天方夜谭似的。敢情就为了给他弟弟减刑,她也是够拼的了。半年前爬床上让你捅她一顿还不够,这会儿还自己捅自己——”

  “你讲话这么粗俗真的不会在开庭上被法官判咆哮公堂么?”

  沈星野深吸一口气——什么叫让我捅她一顿!

  “所以我练这一身腱子肉是为了什么?”凌爵瞪了他一眼,“学法呢是为了心平静气地跟傻逼说话,健身呢是为了傻逼能心平静气地跟我说话——你这个卷宗有问题!”

  说完,凌爵把文件往沈星野身上一摔,直接起身去冲咖啡了。

  茫然抓了抓这一堆纸,沈星野愣了半晌:“什么有问题?”

  “赵安月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捅的自己。”

  “什么意思?那把螺丝刀已经被鉴定过,跟凶器吻合。而且她自己都承认了。”

  “所以,如果所有的事你只要听别人说就可以相信了。那还专门要我干什么呢?”凌爵撒了一把咖啡豆,机器里咯吱咯吱的,弥漫了一阵提神的香气。

  “疑点一:赵安月说自己是在大厅里趁着混乱自伤的。但从监控录像画面来看,从她扑到你身上到你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东南出口的这段距离里,她全程右手搀扶着你。你自己试试看,用左手拿着螺丝刀,怎么往右边的腰子上捅。我特么在健身房连瑜伽课都没落下过,这个高难度动作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疑点二:这螺丝刀上的指纹,就只有赵安月一个人的。难道不是很奇怪么?东西是公司维修间的,又不是新拆封的,上面总归该有其他工人的痕迹。所以这明显是被人刻意擦掉以后,重新拿起来沾上的新指纹。

  疑点三:你正常握着螺丝刀的方向,和你把利刃对着自己要捅自己的时候,那个握刀的方向能一样么?一个刃在虎口,一个柄在虎口处。这上面的指纹,拇指食指的方向都是反的。”

  咖啡冲好了,推理也结束了。

  沈星野怔怔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那她,为什么骗我?”

  “这是情感问题,不是我的工作范畴。另外我来你这儿是做法务顾问的,接下来的任务应该是针对集会冲突事件,帮公司优化法律程序,对那些暴民主张理赔。至于赵安月是有苦衷还是被逼无奈,你自己回去处理。我要工作了。”

  说完,凌爵一开门就把沈星野给推了出去。

  “喂,这是我的办公室吧?”

  突然被人丢出来,和自己摸索着门走出来,在方位感觉上是不一样的。

  沈星野已经找不到电梯的位置了。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找不找得到回家后面对赵安月的话题。

  “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过下午三点半,吴妈正在准备晚上要烧的汤。

  听到外面车子的引擎,起先根本没想到是沈星野回来了。

  “太太呢?”

  “她,她在楼上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沈星野绕过吴妈,径自扶着阶梯上楼去。 愿君如星,我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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