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你是不是只喜欢那个类型的男人?
“你去哪了?这么慢。”
沈星野等了有一刻钟时间,才听到赵安月兔子一样频率熟悉脚步。
“没……楼下排队人,人多。”
赵安月那心神不宁的状态,并没有被沈星野很快察觉到。只见他主动上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早知道就不要去了,我这会儿感觉已经没什么异样了。下去吧,我回公司还有事。”
“哦,好。”赵安月透过沈星野的墨镜侧边,悄悄往里面瞄了一眼,貌似觉得他眼睛红的好了些。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我安慰,但刚刚那位叫许光凛的医生的话,着实让她心里毛毛剌剌的。
单纯火灾造成的角膜灼伤,对现代医学技术来说,并不是特别棘手的疑难杂症。
只要找到合适的角膜捐赠,甚至美国那边都已经有了人工角膜技术。
所以对沈星野来说,恢复光明本来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儿。
可是……
那个许医生与他们萍水相逢,也没有说假话危言耸听的必要啊。
开车往公司去的途中,赵安月的脑子始终没办法从刚才的事情里脱离出来,所以一直没说话。
“不是跟你讲了,不许超过三十秒沉默么?”沈星野靠在副驾驶上,本来在养神。但赵安月的安静总是会让他觉得有点不安,他自己甚至也很讨厌自己这个状态——
靠近自己又嫌她烦,不理自己又没安全感。这个仿佛上辈子欠过一样的女人,这辈子……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啊?”赵安月被他突然出声给惊了一下,“我……要不,星野我直接带你去那家私立医院吧?我刚才听许医生的意思,有那么点欲言又止……”
“现在没时间,”沈星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而且我不是说了要预约么?再者,这些没什么名气的平庸医生都有自己的套路。医术不咋地,精力都专研在跟病人的讲话艺术上。但凡说什么‘回家观察观察’之类的,都说明毛病根本不重要。只是自己怕担责任,不敢把话说死就是了。你不要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像闯红灯了一样——”
说话间,赵安月一走神,到底还是闯了个红灯……
“不是,我是觉得那许医生也未必像你说的那么……那么不负责任,可能正是因为负责任,才建议你去多看几个医生。我觉得保险点,我们还是多问几个人好了。如果你的那个预约专家今天没空,我带你到前面的第十医院好么?那边的眼科在A城也很权威,我刚用手机查了。”
赵安月并没有把许光凛的话完全转述给沈星野。在没有彻底的检查论断之前,她也不想给沈星野徒增不安。
何况,从他受伤到后来身体康复的这一整段时间,都是自己的至亲在周围陪伴,怎么可能会有……
“好啊,所以我们应该赶快多跑几家医院,然后大夫见了我会说,幸好你来得早。否则来得再晚点,这病自己都痊愈了是不是?”
沈星野的段子一向很冷,不过此时的赵安月心里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星野,其实我就是觉得,刚才那个大夫他可能是故意回避了一些真实的看法,也许只是为了规避医患矛盾而已……你之前一直在私立医院的专家处看的对么?你了解那个老大夫,有多权威么?他看你那么信任人家,所以才不愿意多话,但并不表示你的病症真的不严重……”
“多权威?年纪能有刚才那位的两倍了。估计他亲手开过刀的眼睛,比那家伙两倍有余。”沈星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问你个问题啊,刚才那位姓许的大夫,长什么样子?”
“啊?”赵安月倒是没怎么注意,不过还是能描述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就是三十岁的样子,长得挺白挺文气的。”
“戴眼镜?”
“嗯。”
“还挺帅的吧?”
“蛮端正的相貌,算是吧。”
一心都在他处的赵安月,全然只是机械地在回答沈星野的问题,压根没有察觉到他越咬越紧的后槽牙——
“赵安月你没毛病吧!只要一见到长得像祁斯文的那种男人,你就忍不住对人家有好感是不是!”
“星野!不是,你别误会!啊!!!”
赵安月这会儿正开车呢,一紧张手忙脚乱的正好前面快到公司的地方有个三岔路口。
咣当一声,就跟前面左转过来的黑色轿车拦腰擦了个正着!
等她看清从上面笃定下来的人是祁斯文的时候,整个人就更尴尬更震惊了!
“安安,是你啊?”
“啊,祁……总监,抱歉抱歉,是我没看到,你的车没事吧?”
“呵呵,你人没事吧?”祁斯文温和地扶了下眼睛,笑眯眯地对赵安月问候道,“哦,还有沈总也在?您早啊!”
“祁总监早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想到祁斯文,沈星野心里就像憋苍蝇了一样浑身难受。这会儿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哦?怎么,二位刚才在谈论我?”祁斯文依然笑眯眯的,口吻藏了半分玩笑道。
“是啊,在谈论什么类型的男人比较容易骗取女人的感情。”
面对沈星野针锋一样的攻击,祁斯文反而笑了起来:“那我真是很荣幸呢。安安,你也这么认为?”
“不是啦!不……”赵安月的脸都快红到耳朵缝里了,“沈总跟你开玩笑呢。我们是在探讨贝壳湾的开盘,昨天我接了很大的单子,一下子就冲顶了业绩量。我们都在说是祁总监的决策好,齐科这次承销的贝壳湾,指定稳赚不赔,而且还为后期泰晤之景三期打了无形广告。大家都很兴奋,觉得……”
“过奖。决策好不好,最终拍定的人是沈总。我怎么敢居功呢?对吧沈总?”
“祁总监不用谦虚,是骡子是马,咱们把泰晤之景的三期堆起来再说。如果我没记错,上午十点我要找你开会的吧?所以我们是留在这里等警察处理呢,还是直接私了?”
“算了,安安实线变道全责,我可不忍心再扣这个小女司机的驾照分。私了也免了吧,车都是公司给我提供的,您不会忘记了吧。”
“我当然没忘记。”沈星野冷笑一声,“我这是顺便提醒祁总监一下,吃我的喝我的为我打工,下一次,就别再当我的面喊我太太的小名儿了!”
听到祁斯文这一口一个‘安安’的叫,沈星野只恨自己一拳砸不到他那张传闻英俊而撩人的脸!
“呀!赵安月跟沈总已经,结婚了?”祁斯文故作惊讶的套路,真是气得沈星野一口老血如鲠在喉。
“我之前都不知道呢?沈总打算什么时候跟公司里公开,或者,我该说句恭喜是不是?”
赵安月坐在一边,恨不能把身体缩进汽车通风口里——
然后就只见沈星野用力咬了咬牙,突然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拽出一条口香糖——
然后直接从窗户撇出去扔祁斯文身上!
“就现在,给你喜糖!”
赵安月:“……”
祁斯文:“……”
车停稳在地下车库,赵安月扶着沈星野,将他带到电梯口。
“我自己上去可以,你到售楼中心吧。”
“哦,好。”赵安月说,“那个,车子我会找时间帮你去修的。”
“让老张处理就行。”
“嗯。”赵安月把车钥匙交给沈星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擦个车而已,有什么好抱歉的?”
“不是……”其实赵安月想说的是,刚刚因为祁斯文的事,怕是又惹沈星野不开心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销售经理么?”
沈星野转过身,虽然看不到赵安月的具体方位,但仅仅通过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和小鹿乱撞一样的心跳,便很轻易抬手捉到了她的脸颊。
“啊?”赵安月不知所措地颤了颤肩膀,“因为什么……”
“你想要事业,我给你事业。你想要存在感,我也可以给你存在感。销售经理承担的事整个销售部门的业绩压力,不是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代了。你给我听清楚,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给祁斯文做什么助手,什么设计构架。懂了么?”
“我……”
赵安月咬咬牙,小声嗯了一下。
“怎么?”沈星野挑了下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服气?”
“我答应你会做好这个代经理的,会对业绩负责,对工作用心,一直到芸姐回来。但是,做建筑设计是我的梦想。并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有没有人支持和有没有人反对都一样,有没有祁总监,和有没有你,也都一样。”
说完,赵安月松开了沈星野的手,一阵清风一样从男人可控的范围内溜走。
沈星野对着空气磨了几秒钟的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赵安月,这是又跑掉了?
那一刻沈星野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一切掌控的压迫都只源于她心甘情愿的接受前提之下。
一旦涉及到她不可动摇的意志和念头:她是绝不会妥协的。
难道非得逼着他把她肚子搞大,她才会服服帖帖给他待在家里么?
一瞬间,沈星野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
刚进办公室,沈星野就被里面那一股熟悉又厌恶的香水味给熏得皱起了眉头。
“妈,您怎么又来了?”
“你不要每次见了我都像见鬼一样好不好!”郑丽欣从沙发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撇撇嘴,“我说,你为什么把雪琪弄到外面卖房子去?昨晚她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的。你说她一个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不嫌弃你眼睛看不见,放弃大好的前途留在身边给你当秘书,你让她到那么恶劣的环境里去拼业绩?你这么做,到底是侮辱她还是侮辱我啊!”
“当销售怎么会是一种侮辱?”沈星野简直是无法理解亲妈的三观,“眼看着高楼起,没有那成百上前的营销人员在下面洒血洒汗,你以为钱会自己飞到口袋里么!”
“你少跟我灌鸡汤。雪琪坐惯了办公室,一直都是管理岗。你让她下到基层卑躬屈膝的,跟赵安月那种人一样陪笑脸,捧臭脚,不是侮辱是什么!我跟你说,雪琪家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富裕的大户。但你知道,他舅舅是副行长,舅妈是A大教务系主任,就小银他们专业的。你说小银这孩子也是——我让他念金融学管理,他可倒好,偏要去学建设。上半学期背着我偷偷把专业改了。本来我都安排好了,让他直接从A大对口交流去斯坦福念研究生,这死孩子!一点也不给我省心。建设专业竞争太激烈,他又不是那种特别钻研特别要强的孩子。哪里还轮的上这个好名额?我合计着,找个时间请雪琪她舅舅舅妈吃个饭,再交代关照一下看能不能让他明年出去镀个金,毕竟嘛,你爷爷最喜欢读书人。你说这个节骨眼上,你把雪琪给得罪这么惨!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听了妈妈的一番话,沈星野心里顿觉比早上遭遇祁斯文那会儿还难受。外人怎么觊觎,怎么算计都无可厚非。但家里人恨不能将他拆骨抽筋炖汤喝的态度,总是让人心寒的。
“妈,你要是就为了看中杜雪琪家里这点关系,干脆让她和小银在一起不就好了?我一个男人,就算是眼睛瞎了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不是你拿去权衡利益的交际花好么!”
“什么话啊你!说一千道一万的,还不是因为雪琪喜欢你?星野,你就听妈一句劝,反正找个老婆过日子嘛,下半辈子靠人家照顾的,别那么轴行不行?雪琪比赵安月,那不是要强上个千万倍?上次公司冲突的事儿正好做文章,你要是不愿意得罪你爷爷,我去帮你说!”
“我说让你别管了,你怎么就是不能消停会儿啊?还有,什么叫下半辈子要靠人家照顾?你帮我打电话问问刘大夫,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手术?”沈星野本来就很烦躁,这会儿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就把墨镜给摘了——
“你,你急什么呀。人家刘大夫是眼科权威专家,他说要……要一年的嘛。你这个灼伤,眼球肌有创伤性萎缩,现在做……做不了的。哎呀——”突然之间,郑丽欣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星野!你眼睛怎么了!”
沈星野反应过来,赶紧又把墨镜给戴上了。
“没什么。没睡好。”
“胡说八道,都红的像个兔子似的了!让我瞧瞧——”
“瞧什么啊。就是有点炎症。”沈星野推开郑丽欣的手,“休息下就好了。”
“不是,你最近有按时用药么?那个眼药水——”
说着,郑丽欣往办公桌上瞄了一眼,看到沈星野电话旁边的那瓶小小的药水,突然神色一惊。
“这个药水,不是刘大夫给你配的吧?这是……这,你怎么会有这个药水?”
“朋友随便拿来给我试试的,我……又没用过。”
沈星野有心维护赵安月,他心里很清楚,这要是给自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娘知道是赵安月给他拿的药水,估计满客厅摆满刑具都不够她泄愤的。
“不是,什么朋友?哪里弄来了,这上面全都是日文,一看就是进口渠道来的,跟国内引进的都不是一个批号——”
“你怎么这么了解?”沈星野转过脸,冲着郑丽欣问道。
“啊?”郑丽欣咬咬牙,旋即冲儿子肩膀上狠狠擂了一拳,“你废话,你眼睛弄成这样,妈给你查了多少资料,都快成半个专家了!我跟你说星野,这个药水你不能用,跟你不对症。”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么?我等下有个会。”
就在这时,凌爵敲门进来。
“星野,我跟你说——哦?沈夫人?您好。”
看到郑丽欣也在,凌爵稍微收敛了一下语气和态度,跟她点头打招呼。
然而郑丽欣并不是很友善地看了他一眼,径自站起身,从凌爵身边擦过去,连话都没说一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凌爵稍显无奈地摊了下肩膀:“你妈还是跟以前一样,特别的不喜欢我。”
“是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你那不靠谱的老爹抛弃过的众多女人之一。”
沈星野接过凌爵递来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爹好歹已经归位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议论他的黄金时代了?”
“Anyway,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医院照顾方芸么?”
“她父母来了,我怕她妈认出我来,于是就……”凌爵双手摊在桌上,“算了,反正我也等了她那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方经理在,你小子会这么仗义跑到齐科来帮我蹚浑水?”
“别把我形容的那么不近人情好不好?我重色不假,但也重友啊。”说着,凌爵将一叠资料扔到沈星野面前,“我帮你调查过了,高健的研究所在上半年出的新型环建材质专利,买家不出你所料,就是你二叔沈秋舫。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高健肯定是因为跟你二叔的合作中,无意间知道了小倩是沈家的千金小姐,才萌生了抛弃妻子,借位攀附这样的心思。其实我总觉得,他当初追求方芸的第一动机,也就是看中了她有个凌浩伟那样牛逼的后爹。”
“你这样直呼你爹的姓名,不怕他今晚托梦找你?”沈星野冷哼一声。
“不会啊。”凌爵抚掌笑道,“他这辈子结了十四次婚,光那些前妻们就足够他一个个托梦临幸去了,哪里还有时间来找我?”
“也是。”
沈星野还是能够理解凌爵的,当年自己在孤儿院里认识他——
见面第一眼他就自我介绍道:我不是孤儿,只是我爸在一年之内已经结婚第四次了,我实在不想跟他在一起花时间去认识那些刚记住脸就又换了个人的阿姨。比起那个毫无安全感的家,我宁愿自己跑来孤儿院。
当然,凌爵只在里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他爹强制捉了回去。
后来再遇到沈星野的时候,偏巧是在同一所大学同一届。凌爵念的法律,一次金融案例分析大赛上,他受邀跨学院活动,来给沈星野他们社团组织的活动当裁定。
那会儿他就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律师,专门帮人家打离婚官司,让他爸这样的渣男离一次婚扒一层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发情!
凌爵研究生毕业出国深造的时候,他爸娶了自己的倒数第二任妻子,孙蘅。也就是方芸的妈妈。
对父亲的婚礼,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什么必要专门回来。只是在婚礼视频上看到了孙蘅的女儿,第一眼就被方芸的气质所吸引——
本以为回国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他那个不靠谱的爹,结婚才不到半年就又换了个老婆!
得知孙蘅已经带着女儿气急败坏地跟前夫复合去了。那会儿凌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专门上门替他爸爸道歉,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认识下方芸。结果差点被孙蘅用平底锅打出来——
哦,那会儿凌爵很瘦,皮肤白,戴眼镜。跟现在这一身棕油黑,肌肉块,板寸头,完全判若两人……
“总之,缘分回来了就好好珍惜。追女人最适合趁人之危了。”沈星野撑了下腰身,靠住椅背道,“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帮方芸把这场离婚官司打赢,她前夫高健的专利权是在婚姻存续期间研发成功并转卖的。你懂我的意思,在第三期泰晤之景建造计划中,如果我听从祁斯文的建议,那就必须要用这种新型建筑材料来代替以前的封闭密合材质。现在这个专利权在我二叔手里的话——”
“你太异想天开了。”凌爵提高声音,“你叔叔只是个善意第三方,就算我帮方芸diss高健,也只能拿到金钱补偿而已。知识产权不会发生偏移的。你要想用这个材质,自己跟你二叔去买嘛。何况,我要是真在这里下手段,不等于说我实在利用方芸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不想作死。”
“我这不是想省点钱么?”
“那或者,还有个别的办法——”凌爵想了想,刚想站起身,就听身后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
在这个世界上,敢进他沈星野办公室不敲门的——也只有这个死丫头了!
“大哥!我来报道啦!”
一听沈倩怡的声音,沈星野就觉得心脏被放大了好几倍。
“谁让你来的!”
“凌大哥呀。”沈倩怡大大方方地往办公桌上一座,笑眯眯地荡着两条腿道,“他昨晚就跟我商量过了,只要我有办法生命在高健研究所工作期间,我对他的专利开发有一定的实质性帮助,就可以对他主张起诉抗辩。到时候,说不定这个专利上还要加我的名字,我帮你跟二叔去谈,你想想自己可以省多少钱?我就一个要求哈,让我到你公司实习咩。”
“不行!”沈星野眉头一皱,一口回绝。 愿君如星,我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