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发边守着徐佳想了半天,我想不出什么办法。
因为我忽然明白,盗梦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我即使进入到徐佳的梦境里面,但除了像个游魂一样外,术法根本就没有效用。
如果像个游魂而不被人察觉也还好,关键是我同样会被人给发现。虽说今晚徐佳的梦中,吴迪并没发现我的存在,但吴老头没在现场也能感应到我在施术,马上打电话通知吴迪,可想那老头有多逆天。
想多了也没用,我守在徐佳身边打坐练功……
到天快亮的时候,徐佳忽然“啊”地惊叫一声从沙发上坐起。
我连忙结束打坐,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
怕吓到她,我故作轻松地笑问:“怎么了,做梦了吗?”
徐佳见到我后,也反应过来那是个梦,表情顿时轻松下来,又见我守她身边,轻轻一笑,既感动又略带羞涩地回答:“可能睡太晚了,又想着你今晚的事,就做了个恶梦。”
我想安慰,可心情沉重,实在找不到安慰的话语。
反倒是徐佳没事儿一般地又笑道:“梦是假的,我没事。”
她这样认为,当然最好。
笑过之后,她却低头又说了句:“胡佐,你能不能一直这样陪着我?”
这是真的在表白了,她主动挑明我俩以后的关系?
我压抑了一睌上的心情,总算开始激动。
“我的意思是,在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不可以都像现在这样在我身边。”徐佳的脸红到了耳根,说完后又解释:“我不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做其它事。”
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我想的那样在向我表白,而是刚才在梦中被吓的太厉害,醒来后虽知是梦,却也感到害怕,所以想叫我以后都守着她睡觉,并非我想的那层意思。
事情看来更严重,不知我离开她的梦后,又发生了什么。
其实不用猜测,光是她梦中那个样子被绑走,就足以让她惊恐很和时间的了。
我愣了愣,然后也轻笑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她可能以为我没理解她的意思,红着脸强调道:“我是说,我睡觉的时候会害怕,也许是受过惊吓,又被鬼上身太多次了,要叫你以后守着我睡觉。”
“我明白。”我装作轻松地笑道:“只要你需要,我就像今晚这样,守着你睡着、守着你醒来。”
徐佳也愣了,随后却探身过来,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无论怎么说,她对我的某层意思都不言自明。
美梦成真,我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她被人盗梦的事,等我瞅个时机打电话问问我爸便是,实在不行,把我老家的叔伯哥弟全请出来,直接找到吴迪,与他们村里的那些家伙明刀明枪地干……
徐佳得回学校去读书,而她上的那大学,不准学生在校外居住。
在学校我怎么守着她睡觉?总不能因为一个梦就把学业给荒废吧?
对此她倒有自己的办法。我打车送她去学校后,她让我在学校的花园里等着,自己先去找学校领导。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回来后告诉我跟领导讲好了,今后聘我做一号女生公寓的宿管。
“胡佐,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也没办法。”徐佳为此不深表歉意,向我解释道:“其实你不用把守女生公寓。从校领导到学生科宿客部我都打点好了,你就是挂个名,随时随地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我们那幢楼。”
随后她又有些担忧地说:“你可得答应我,一定要等熄灯时间到了,再悄悄进我们宿舍,尽量别打扰到李梅她们。”
我知道,她是怕三个舍友缠着我,于是很认真地答应:“放心吧,平时我都尽量避着你的几个姐妹,也不会让你的声誉受损。”
徐佳闻言后放心了,我俩其实都保留着有些东西没捅破,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但我相信,她明白我对她的关切之情。
一切安顿好后,她上课去了,我则溜出校园,找地方打电话给我父亲。
“狗干的,是不是又惹祸了?”电话接通,父亲一如既往地先一声叫骂,接着问我:“身上除了头发外,还有哪里出状况了?”
好吧,他还是关心我的。
这回我恳请他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因为我想把所有事情包括细节都告诉他。
难得他答应了,耐着性子听我唠叨了近两个小时,他先开口肯定了一件事:昨晚我们联手灭掉董磊、王荣发,实在是一件大功德,我对白狐狸手下留情,更是功德一件,所以我的最初在南令河,遭徐式东或者说徐健加害,受损的那十年阳寿,至少补回来三年有余了。
据他分析,董家的惨剧,源起董仁廷,罪魁祸首是董磊和王荣发,因果与别人无关。
但他建议,我在内心承诺过的给董老爷子超度,这法事应该尽快做了,顺便连同董家罹难的其他人也一起超度,至少做上个七天的大法事。
如果超度顺利,我的功德会再增加,难说会再补回个两三年阳寿。
“那种大法事凭你一人之力,难做圆满。你可别指望家里的人,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能帮你的,就只有之前给你做的延生保符法事。”
“你说另几个大师的随从有伤亡,我觉得你可以主动联络一下大师们,一起合力超度,功德更为圆满。”
“你们间虽然宗派不同,但超度的本质都一样,无论道家、佛家、儒家还是法家,甚至是巫家,全都是华夏传承,成变不离其宗。”
难得他也跟我唠叨。
说完后,父亲才长叹一声道:“盗梦之术,确是难以处理。别说是我,你爷爷应该也坐未遇见过,我们都只是听说过有那么一道术法。”
“现今表面一片繁荣,实则人心道德危机重重,你在省城更能感觉到。所以妖魔鬼怪趁虚而入,太也正常了。”
“我感觉吴家坝村的事,不只表面那么简单,背后涉及的一些东西,难说比徐门鄂派的还更加复杂。”
“对此我也没什么好的破解法子,但我相信你身为胡家正宗的传人,定有契机去斩妖除魔。在这里我给你两点建议。”
“第一,找机会直接去吴家坝探探底。魑魅魍魉,敢做的也只是背后偷偷摸摸,你直接过去,他们暂时应该不敢怎么样。”
“第二……我忽然想不起来了,你自己去拿主意吧。邪不胜正,别怕那些狗干的。”
父亲难得跟我说那么多,最后却画风突变,搞得我差点吐血。
他却是老样子,自己说完后便不容我再开口,将电话挂断。
不过也很难得了,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接是来该做什么。
有句话叫“英雄所见略同”,关于董家的事,我打电话联系永平方丈和孤宏道长时,他俩都不等我开口,就说正想联系我商量给董家善后超度,而且他俩已经在怀仁寺碰头商量过了。
而张四贵,则在我与孤宏大师通话时,就打电话进来了,等我回过去,他也是主动说起同一件事。
相较下来,我是得益于父亲的指导。所以若论道行,我好像与几个大师还有点差距,至少见识不及他们。
具体的事宜得见面说,我们约好在怀仁寺面谈。
随手打车的时候,还真巧了,拦下的竟又是吴迪的车。
我上辈子得罪过出租车司机吗?是不是前世打车都没付钱?要不咋就跟的哥较上劲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与我“巧遇”,我还得专门去找他呢。 大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