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妍难以置信,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情事的余韵还是给气的,“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我这样出去吗?”
顾渝白说:“你滚不滚。”
自始至终他的语调很平,但细听不难分辨出里面压抑的冷厉。
丁妍索性也不理他了,也顾不上找内衣,手摸到地上她之前被脱掉的打底衫要胡乱要往身上套,顾渝白二话不说大步过来一把夺走。
郁久安缩到了墙角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顾渝白发火她是没见过的,这个场面尴尬到极点,她算个外人,丁妍现在还没穿衣服,她真的该走了,但她又很害怕她走了顾渝白对丁妍或者那个男人出手。
万一顾渝白在怒意冲顶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那她一定会后悔没有留下来,她不能这时候走,她不能再犯同样无作为的错误。
丁妍浑身还是光裸的,在地上赤着脚缩成一团抬头看顾渝白,“你冷静一点行不行?至少让我穿上衣服,我可以解释的……那个是制片人啊!我是为了工作……”
顾渝白手一下子扬起,郁久安喊着他名字紧走几步扯住他衣服,“你冷静一点顾渝白!”
男人的手还高高扬起,但并没有落下来。
郁久安冲着丁妍使眼色,“你快走。”
丁妍衣服被顾渝白抓手里,她没办法地维持缩着身体的姿势往衣柜跟前靠,顾渝白又出声,“你碰我衣柜一下,我会废了你的手。”
丁妍伸出手要打开衣柜的手停在半空,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种羞耻和窘迫前所未有,她的手发抖,“你总不能不让我穿衣服……”
顾渝白一把推开郁久安,弯身就抓起丁妍的手臂。
力道很重,丁妍痛的叫出声,“你放手……你放开我!”
顾渝白没理会,拖着她就往外走。
这样一来,她只余下一只手可以遮挡自己,登时不知道是要护上面还是下面,地板的凉意由着脚底板侵袭全身,她被吓傻了,尖叫起来。
客厅里,那个所谓的制片人刚穿好衣服,见顾渝白拖着不着寸缕的丁妍出来,也被吓的不轻,顾渝白杀气腾腾的,那男人一下子冲到门口,拉开门就跑出去了。
郁久安也跟着出来,她疑心顾渝白是真打算让丁妍就这么光着身体出去,果不其然,他一路将丁妍拖到门口,最后推了出去,然后一把关上门。
防盗门厚而重,被摔上的时候发出一声重响,隔绝了丁妍凄厉的叫声,“顾渝白,你不能这么对我……”
郁久安站在客厅中间,小心地看着顾渝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丁妍在外面拍门,拍的很重,一声又一声,加上模糊化的叫,吵的她没法思考。
顾渝白先折回卧室,但只到门口就又走回来,再走到客厅门口,又站住。
郁久安惴惴不安盯着他,现在她就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的事情。
丁妍已经变成了砸门,一声声的重响。
他又转身走几步,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后手去摸烟。
郁久安看到他手有些抖,她顿时觉得很难受,顾渝白真的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现在一定气坏了。
她想说点儿什么安慰他一下,但也想不出要怎么说,这种事情,由着她来安慰,太尴尬了。
顾渝白叼着烟,拿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出火苗,甩了甩,第三回还是没打出来,郁久安赶紧过去拿出自己打火机来给他点烟。
他没看她,就着她手里的火将烟点上。
丁妍砸门没人理会,郁久安坐在沙发一边,脑子也有点乱。
她当然不可能去帮丁妍,这一瞬她忽然想到从前丁妍总是抢苏梓的口罩。
口罩对于有缺陷的苏梓来说是一种保护,简直就和蔽体的衣服差不多,当年苏梓总因为口罩被丁妍夺走而哭,她忽然觉得这就是报应。
想到这里她心情居然好了点,但抬眼到看顾渝白阴郁的脸,脑袋又低下去。
她怎么能这个时候高兴,顾渝白这会儿一定很难受。
客厅里的气氛仿佛结了冰,她想走,但是门口堵着个丁妍,她也不敢出声,不多时外面有其他声响传来,似乎是隔壁的门打开了。
丁妍这会儿一定被人看光了,她听见哭声,隔着防盗门都很凄厉,她又小心地看顾渝白,顾渝白面无表情,木头一般,机械地抽着烟。
郁久安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地坚持了一阵,顾渝白手中的烟已经换到第四支,她犹犹豫豫开口,“那个……”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被按响,沙发上两人均是一愣。
顾渝白愣过之后继续抽烟,郁久安皱眉,她刚才是想说她出去看看,她不在乎丁妍被人看光光,但是她今天是来和丁妍问话的,她不想无功而返。
她站起身来,“不然我去……”
“不用。”
顾渝白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坐下。”
他嗓音沉冷,她迟疑着,外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
“顾先生,您在家吗?我是物业的,麻烦开下门吧!”
顾渝白拿着烟起身过去打开门,郁久安从缝隙里往外看,丁妍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埋着头哭,身上已经被谁披了一件衣服,看样式颜色似乎是保安制服。
见门打开,丁妍抓着身上衣服起身就想往进走,顾渝白手一撑,死死挡住,视线遂投向面前的保安,“有什么事么。”
保安也一脸为难,“丁小姐在门口哭那么大声,邻居给我们物业办打电话了,您看这影响也不好,大冷天的,总不能让丁小姐继续这样子呆在外面……”
保安话说的很含蓄委婉,顾渝白垂眸,丁妍已经在抓他的手,他依旧没让开,将她阻拦在外,话依旧对着保安说,“房产证上是我名字,丁小姐不是这里的业主,丁小姐哭声扰民,你作为保安应该将丁小姐从小区请出去,找我做什么。”
“……”
保安汗都快流下来了,“不是……这不,丁小姐是您女朋友啊,两口子有个磕磕绊绊的很正常,吵架也都正常,我是没什么插话的权利,但多少让她收拾下再出去吧?这大半夜的……刚邻居几个人都看到了,要不是我过来,这会儿还被人看呢……”
顿了顿又重复那一句,“毕竟是您女朋友啊。”
没有男人会乐意自己女人给别的男人看光的,保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颇费苦心。
“哦?”顾渝白突兀地冷笑了一下。
丁妍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他,“我错了,我求求你……”
他还是没理会她,直接对保安说:“你的消息可能有些落后,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
保安一下子愣住,丁妍闻言又哭出声,“对不起,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我很冷,让我拿件衣服……”
保安脸色更为难,“顾先生,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是轮不到我来管的,但是处对象这事不能这么轻率……”
“我希望你尽快将我门口这个扰民的丁小姐请出小区,不然不光影响邻居,还会影响到我和我女朋友休息。”
保安傻了眼,女朋友?
他女朋友难道不是门口正哭哭啼啼这个?
顾渝白侧过脸看郁久安,“你过来。”
郁久安是不大愿意过去的,但是不好这个时候拆他的台,走过去,就被顾渝白一把拉到怀里,“给你介绍一下,这才是我女朋友,你最好认清楚业主,别什么东西都往小区留。”
郁久安瞪大眼,顾渝白搂着她腰的手用很大力气,箍的她腰都快断了,她面容微微扭曲,顾渝白手往上扣住她脑袋往胸口按,她的脸埋进他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声。
很快,那是极度的气愤导致的。
她怔了几秒,最后抬起一只手,在保安和丁妍都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背部。
她想叫他不要生气了,为了丁妍这种人不值得,但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抚他,希望他能够平静下来。
她明显感觉到他背脊有一瞬的僵直。
丁妍撕心裂肺吼,“顾渝白!就算我犯错你也该给我个机会说话吧!就这么随便拉个女人来算怎么回事?!”
保安觉得更头疼了,丁妍目光又投向郁久安,“郁久安,你要不要脸,现在来做第三者了?你——”
“你再侮辱我女朋友一句,”顾渝白终于舍得分一点视线给丁妍,“我会起诉你诽谤。”
说完很快就看向保安,“小区保安的职责需要我提醒么,你确定要继续任由这个疯女人在我房子门口无休止哭闹下去?”
保安一身的冷汗,“这……我……”
“要我拿房本给你看,告诉你这里的业主是谁吗?”
保安忙摇头。
“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顾渝白抬手指着气的脸变形的丁妍,“叫她滚。”
丁妍身上就套一件保安制服,长度有限,大腿都露在外面,还光着脚,见顾渝白要关门,她抬手去拦,顾渝白动作没停,她的手被狠狠夹了一下,疼的叫出声。
保安连忙拉开她的手,“你走吧,顾先生不让你进去,我也没办法啊……”
顾渝白直接摔上了门。
……
起初外面还继续拍门,隐约也能听见保安说话,许是保安措施见效,过了一阵,外面的骚动也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一片安静。
顾渝白还坐在沙发上抽烟,和之前同样的姿势,只是烟已经换到第六支。
空气沉重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郁久安想了一阵,扫视整个房子。
三室一厅。
她小心翼翼提建议,“不然……你去次卧休息吧?”
主卧里她几乎不用想,顾渝白这会儿可能砸了那张床的心都有。
男人不说话,继续抽着烟。
郁久安很焦虑,她是来找丁妍的,丁妍都走了,她还在这里,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了。
她沉默一会儿,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到主卧,大床上一片狼藉,她先去将窗户打开,让后将丁妍衣服扔床上,在将被子连同床单全都卷到一起,抱出去。
她其实也很嫌弃,觉得恶心,但是总要有人收拾的,她放着不管这些东西就要恶心顾渝白,顾渝白是她的朋友,很关心她也为她做了很多事,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
顾渝白一直一言不发抽烟,见她出去了也没动,郁久安在门外回头,“门我不关了,我扔完就回来。”
她用腿勾了下,将门虚掩上,然后下楼。
这堆垃圾体积比较大,她坐电梯下去在楼口的垃圾箱扔了才上楼,回去之后顾渝白还是雕塑一样在那抽烟。
她觉得他可能会一直那么坐下去。
她想了想,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给苏欣。
也没法这会儿直接和苏欣说清楚,她委婉道:“苏姐,顾渝白这里发生了一点事……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苏欣说:“你晚点就没公交车了。”
郁久安愣了下,横了横心,“那我打车回去。”
苏欣在那边打瞌睡,“你在他家?他女朋友呢?要你看着他?”
郁久安回头看一眼,又将声音压更低,“他女朋友跑了……有点复杂,我和你一下说不清,反正他现在挺吓人的,不说话,光抽烟……他这样我不敢放他一个人。”
苏欣默了几秒,“那你住那边吧。”
郁久安愣住,苏欣又道:“他女朋友都跑了,你住也没问题吧?太晚了你一个人回来也不安全,你少让我操心,放心不下就在那边陪着他。”
“这恐怕……”
郁久安有点犹豫。
苏欣笑了声,“又没让你睡他,你恐怕什么,你一个成天带着少爷的女人难道还害怕坏了名节不成?”
郁久安想想,倒也是。
她哪里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说顾渝白这个人她还是很清楚的,加上今晚的情况特殊,她也不纠结了,“行,要是太晚我就不回去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怔。
她实在不知道要对顾渝白说些什么,顾渝白抽着烟不说话的样子太吓人了,她走了会担心,但其实留在这里她也提心吊胆的。
她收回思绪,刚回头,见阳台玻璃门内站着顾渝白,吓的倒抽口气,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没事吧?”
她嘴巴都不利索了。
他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我没事,你走吧。”
说完转身走,郁久安赶紧跟过去,见他去了次卧,她还是很忐忑,跟进去,见他坐在床上,她说:“你……你不会做什么吧?”
他抬眸看她,“做什么?”
她想了想,“那个……是这样的,今天太晚了,也没公交车了,出租车我也坐不起,我能不能……住这里……”
她声音越来越小。
他说:“我给你打车钱。”
“但是苏姐和苏毅都睡了!”她急了,“我回去会打扰到他们的,这样不好吧。”
他没看她,“那你自己找地方睡。”
她松口气,忙点头。
最后郁久安睡在了客厅沙发上,原因是,在这个位置,顾渝白要是从卧室出来她也能听到看到。
她躺在沙发上,不多时就觉得冷,也不好意思问顾渝白哪里还有被子,最后拿着遥控器将客厅空调打开了,在沙发上缩了一团,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是到了后来,还是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
隔天下午,徐杰来到韩瑾修办公室,将一份丁妍的基本资料给了韩瑾修。
韩瑾修翻开一目十行地先草草扫了一遍。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特殊,委托侦探进行调查查到的大都是有留档的东西,高中那会儿丁妍的资料里没有太多消息,苏梓一案中她作为检方证人出过庭,也是以苏梓朋友的身份出庭,并指控郁久安在案发当天下午和苏梓有过争执。
证人,加上警方手里的监控,都是有力证据。
他翻到最后一页,一直沉默的徐杰忽然又出声,“还有件事……”
话头又顿住,徐杰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
徐杰还是迟疑,“是有关郁久安的。”
这个名字令他微微失神几秒,很快道:“她怎么了?”
“昨天我和侦探去确认丁妍现在的住处,通过关系调取了小区楼口的监控,丁妍和一个制片人在房子里偷情被顾渝白赶了出来,郁久安也在,而且……”
韩瑾修手指在桌上叩几下,催促的意味很明显。
徐杰硬着头皮继续,“小区保安说,顾渝白说郁久安是他女朋友,郁久安当晚应该是留宿在他那里了。”
话音落,徐杰看到韩瑾修另一只手里最后一页资料被折的变了形。
哪怕是玩玩,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玩过的女人这么快投身别的男人怀抱心里大抵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韩瑾修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徐杰还记得韩瑾修叮嘱他买婚纱那次那句话,说郁久安不是他能看的,但现在,和韩瑾修分手不过几天,就跑别的男人那里去了……
漫长的几秒死寂过后,韩瑾修垂眸,手试图抚平纸张的褶皱,“郁久安的事情不用和我说。”
徐杰应了声。
韩瑾修手继续想要扯平纸张,“资料上说,丁妍现在为了红什么都做?”
“是的,那天和她偷情的也是最近她一直缠着的一个制片人,而且现在她在通过多方渠道想从经纪公司拿到您和知婳小姐的订婚宴邀请函,可能是因为知婳小姐那边公司里会邀请很多业内的投资制片人还有媒体之类,她想抓住所有机会。”
手中的纸抚不平,扯不平,韩瑾修的手无意识发了力,撕拉一声,纸被扯开一道长口。
徐杰额角出了汗,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说郁久安那事儿。
韩瑾修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冷峻的面容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有些僵硬。
他声音低了些,“丁妍想要邀请函,想办法让她拿到一张。”
他和关知婳的订婚宴也不仅仅是订婚,算商业宴会,很多社会名流,娱乐圈的人都会来,其实人很杂,他不介意多这么一个。
“是。”
徐杰应下,又听他道:“丁妍既然想红,那就让她红。”
徐杰走了之后,他还愣愣盯着手里被撕开的纸。
郁久安本来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遇到他以前就成天找少爷。
他本就没指望她多干净。
但是,她跟他,是第一次,他很确信她那种人是绝对不屑于做什么手术的,她的反应也很生涩,他知道她是第一次。
她和顾渝白认识那么久了,没有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难道看顾渝白失恋,就去安慰顾渝白了?
她是不是觉得第一次之后,和谁都无所谓了。
手里的纸页被抓的皱成一团,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脑海空白。
他拿钥匙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取出里面一张SIM卡。
他和郁久安联系用的都是这张卡,本来一切结束应该要扔掉,但鬼使神差,他没有扔。
低眸就能看到,抽屉里还放着很多本来理应扔掉的东西——
郁久安送的领带,手表,杯子……以及,她房子的钥匙,和那个冰箱贴。
他将手里的卡捏紧,丁妍在家里偷情被抓,顾渝白和丁妍这下子肯定是要分手了,顾渝白以前就很关心郁久安,现在身边没了人,那么巧郁久安自己送上门……
郁久安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是顾渝白去了她那里,而是她留宿在顾渝白的房子里。
——她在丁妍走后,留宿在顾渝白的房子里,和顾渝白单独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度一夜。
顾渝白说,郁久安是他女朋友。
他最后一次见郁久安时,郁久安还是一脸可怜相,要哭出来的样子,追着他要解释,手被夹了也不肯后退……
这个女人,在他跟前卖惨,转眼就投身到别的男人怀抱。
他攥紧拳,那张小而轻薄的卡片在掌心硌,一阵尖锐的痛。
门外传来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他眼眸沉了沉,敛起思绪,将手中卡片扔回去,然后合上了抽屉。
来的是何暖,她进门,神色有些紧张,将门反锁之后到他跟前,将手中文件摊开放桌上,“韩总,我刚刚在审核录入分公司新项目的账目报表,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她指着其中一处,“这个产品之前产业改革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而且账也对不上……”
“何暖,”他睨着她,微微笑了,“你信我吗?”
这份文件徐杰头天就拿来给何暖,他以为何暖会看,没想到这蠢女人直接拿给他,他不得不再叫她录入系统,磨蹭到现在,她才找上他问。
何暖一怔,抿唇低头,“……当然,我当然信您,但这是下面送上来的,我要录入系统,再说万一韩董问起……”
“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韩瑾修又问。
这下子何暖睁大了眼,抬头看着他。
他眼底蕴着温淡笑意,话音似蛊惑,“想么?”
“我……您别取笑我,这又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我摆脱掉和关知婳的婚事,我们就能在一起,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韩瑾修起身,绕过桌子,到她跟前,缓缓拉住她的手,摩挲两下。
何暖浑身发烫,有些虚软,“这是联姻,董事长一定不会同意……”
“所以要一起解决掉,”他低头,盯着她的眼,他眸底闪着幽冷深邃的光,“你的答案呢,要不要站在我这边?”
何暖心跳的厉害,迎着他目光,“您……您想要我做什么?”
他唇角有笑意漾开,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帮我摆脱华御。” 假面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