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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只要你

假面的告白 雪迦 11124 2021-04-07 02:33

  下午的时候韩瑾修心里其实本来有些火气,这火气不光是对关知婳,对韩正,也有对郁久安的。

  她被顾渝白送回长临路,自己带着行李出来,显而易见,她是打算走。

  知道斗不过他,又怕朋友受她连累,就想跑,计划这么不声不响地从他的世界消失。

  ——想得美。

  所以回到房子里见关知婳韩正刁难她,他其实觉得自己不该管,活该的,谁让她到处乱跑。

  但是那些言辞逐渐犀利,韩正那么大年龄了也跟着关知婳闹,刁难郁久安,关知婳又做的太刻意,水管里的沸水直直对着郁久安的手冲,郁久安眼底有泪光,他就有些压抑不住。

  他明明也知道的……

  他情绪不能外露,他对郁久安越关心,她以后的日子就越不好过,关知婳和韩正都知道了她这个人,他很难两头兼顾,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围着她转。

  她的出现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中,现在他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无论从任何角度看,留她在身边都并不稳妥,不光是对她,对他自己而言也一样,但是不留……

  如果放她走。

  如同之前放任,她或许会和顾渝白在一起,不是顾渝白也有可能有别人,郁久安以前有钱玩少爷,没了钱又耐不住寂寞谁知道她会做什么?

  这个夜里风很大,他拿着电话出来之后靠着门廊一侧的柱子打给她,手里的打火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每次起火就被风刮灭,他叼着烟,听到郁久安在那头轻轻叫一声韩潜,手就不动了,耳边余下风的呜呜声。

  然后她软软的嗓音又唤他的名,问他能不能放了她。

  他空的手取下烟,视线落在黑茫茫的天际,手指被冻的有些僵硬,他其实挺恨她这样的。

  她一用这种声音,叫这个名字,哪怕轻轻一声,都让他觉得心脏骤然紧缩,脑子也转的不太利索。

  他竭力敛了思绪,声音也冷了一度,“别说废话了,去睡觉。”

  郁久安于是沉默下来,却还固执地不肯挂断电话,仿佛在和他较劲。

  他给挂了。

  手挡着风这才将烟给点上,他想,郁久安真是本事了,以前他觉得她挺蠢的,现在小心思越来越多,那一句韩潜是不是为让他心软故意叫的?

  这个问题他没想出答案,外面天气太冷,他转身回房,途中想,这一通电话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想,她的手一定很痛,今晚能不能休息好……

  结果他想的自己一夜都没睡好。

  ……

  郁久安双手算是废了大半,晚上过的非常难熬,尽管吃了止痛药,但还是觉得疼,洗漱的过程从简,晚上辗转很久,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疼痛也会耗费体力,她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最后还是被痛觉唤醒的。

  被绑在手背上的冰袋已经彻底变成了水袋,她起床出去,徐杰人已经等在门口,将手中冰袋递给她,“换上吧,等下吃过饭,我带你去医院。”

  她先接过冰袋,“为什么又要去医院?药不都拿了吗。”

  “烫伤面积太大,先生怕你手上留下疤痕。”

  郁久安翻白眼,“他一直都这么假惺惺么。”

  徐杰默了几秒,“对你这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他才懒得假惺惺,他既然这样说就是真的担心。”

  郁久安愣了愣,本来想说什么,后来又闭嘴了。

  她怎么能跟一个他手下的人认真探讨他的人品。

  其实她也不了解那男人,她很久以前就认识他,知道他很多面,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他。

  她忍痛洗脸刷牙,觉得自己如同三等残废,跟着徐杰到医院,手背上已经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碰就是钻心的痛,医生最后的建议是用针头刺破水泡好上药包扎,她一听,脸都白了。

  水泡不是一两个,由于烫伤面积大,是一堆,她试想这一堆水泡挨个刺破那酸爽,身体都是僵硬的,她太怕疼了,摇着头拒绝。

  徐杰在旁边,劝她,“长痛不如短痛,刺吧,包扎了会好的快一些。”

  她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徐杰问:“那怎么办?”

  她说:“放着吧,等自愈。”

  徐杰无语,很想按着她的手让医生给刺了,但他不太敢按郁久安的手,不然回头被韩瑾修知道了他肯定要遭殃,他只能竭力劝郁久安,但是劝了半天也不见效,郁久安在这个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徐杰有些无奈,也很发愁,从医院出来,郁久安已经将手背上的冰袋给绑回去了,到现在手背还烧的慌。

  徐杰没办法地给韩瑾修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他思忖韩瑾修现在是上班时间大概接电话也不方便,无奈地带着郁久安回到酒店。

  已经是中午,酒店送来意面,郁久安用一只手拿着叉子吃的很慢很慢,徐杰在旁边吃过饭,抬眼看,郁久安还在用叉子笨拙地绕着面。

  她的手现在看起来很惨,还是红通通的,大大小小的水泡盘踞在手背上,每次不小心碰到她都倒抽口气。

  午后韩瑾修给徐杰回过来电话问郁久安怎么样。

  徐杰如实汇报:“她怕疼,不听医生的话,不愿意刺破水泡,说要自愈。”

  韩瑾修在那边默了几秒,“劝劝她。”

  徐杰说:“没用,我说了半天,她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瑾修语气发沉,“如果不刺破会怎么样。”

  “医生说,不刺破感染的可能性要更大,尤其是她现在不小心也有可能自己碰破但又处理不好的话……”

  韩瑾修在办公室揉着眉心,很焦躁,“你把电话给她。”

  徐杰去卧室将手机给了郁久安。

  郁久安接过手机贴耳边,“什么事?”

  男人低沉嗓音传过来,“怎么不听医生的话。”

  “要刺破水泡,会很痛的。”

  “你现在不刺也会疼,而且容易感染,乖,下午去医院处理下,不然万一留下伤痕怎么办。”

  “留就留吧,我不在乎。”

  “……”

  沟通陷入死角,男人沉默下来,郁久安无心和他说话,将手机还给了徐杰。

  徐杰刚拿到耳边,那边韩瑾修说:“你不听话我让徐杰绑着你按着你手给你刺了。”

  这话明显是本来要说给郁久安的,徐杰眼前一亮看到曙光,“先生……真的可以吗?那我下午就带她去。”

  那端默了几秒,“……你敢。”

  徐杰:“……”

  “她呢?”

  徐杰又将手机递给郁久安,郁久安不接,“没什么好说的。”

  徐杰哭丧着脸,对电话那端说:“先生,她不愿意接电话。”

  “我听见了,”韩瑾修嗓音听起来不悦到极点,“我这边一时过不去,你继续做她思想工作,实在不行就去找苏欣。”

  挂断电话,徐杰说:“郁小姐,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只能去找苏欣过来。”

  郁久安闻言冷笑,“你们过来过去还真是都这些方法,总是威胁我,要不要脸。”

  徐杰甩锅道:“也是先生吩咐的。”

  “想要我去医院处理也不是不行,你放我走,我自己去处理。”

  徐杰说:“现在放你走,回头抓你来也是很容易的,郁小姐,去医院处理是为了你好。”

  郁久安暴躁地爆粗,“你少放屁了,为我好?我昨天莫名其妙先是被关知婳带过去,被她羞辱被她烫伤,然后又稀里糊涂被你抓过来,现在还不让我走,韩瑾修这是什么意思,还能不能说清楚了,是要软禁我吗?他凭什么?!”

  她情绪有些失控,吼完,喘着气。

  徐杰面无表情,“我只是为先生做事,你要是有意见,和先生说,没有先生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放你走。”

  郁久安扔过去一个枕头砸在徐杰身上,“滚!”

  她有些崩溃,韩瑾修到现在除却电话短信,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而她却被困在酒店这个房间里,离开一步都有人跟着,她受不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盯着的压迫感。

  但当徐杰出去带上门,她又觉得后悔,徐杰就是个给人跑腿干活的,她冲徐杰发什么脾气。

  她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烦躁到极点。

  ……

  下午三点多,韩瑾修带着何暖去了华御下面一家做外贸B的分公司,要何暖汇总过去一年分公司的销售报表以及总结所有重点项目在B2C平台上得到的回馈,何暖一看就头大了,这么多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但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委婉说:“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这些东西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做完,不然我先回总部,让这边把系统数据和资料导入到我那边做吧?”

  韩瑾修微微眯眼,“现在需要的不管是表格和数据,B2C平台上的反馈情况最清楚的是这边的客服主管,我带你来就是为了方便你和她随时沟通,如果她忙,下面的小组长还有客服质检那边你都可以了解情况,这样比你人远远呆在总部通过聊天软件沟通更直接一些,你觉得呢?”

  韩瑾修这话一出,她也不敢反驳,“您说的是。”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在这边直接和负责B2C平台的全员开会,全面而深入地了解情况,然后再做这个报告。”

  何暖硬着头皮,“那我还是留在这里召集人员开会了解情况吧。”

  韩瑾修深深看着她,“好好做,这次的报告很重要,是要给韩董看的,千万不要有疏漏。”

  何暖一愣,很快明白过来,点头,“我会好好做的。”

  “我和徐杰去见客户,”他在她肩头拍拍,“你这边可能得辛苦一下迟一点下班,我总部事情处理完会过来和你一起加班。”

  何暖受宠若惊点点头。

  离开分公司,韩瑾修开车去了酒店,郁久安正趴在卧室的床上,姿势不雅地撑着手,手背上放着冰袋,听见声音回头便是一愣。

  她赶紧坐起来,冰袋从手背滑下去的时候擦到水泡,她嘶的一声倒抽口气。

  韩瑾修沉着脸关上门,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就去拉她的手。

  她将手背在后面,警惕问:“你干嘛?”

  “让我看你的手。”

  “看不用上手吧。”

  他手放下去,“不上手。”

  她抿唇,犹豫几秒,刚伸出手,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她挣脱不开,气的叫骂:“混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撒谎。”

  他面不改色说完这句,视线集中到她手背,眉心一下子蹙紧,她感觉到攥着她手腕的手力气都大了几分,她说:“疼……”

  他方才反应过来,微微松了一点,但还是霸道地禁锢着她的手,又低眸低低打量她手背。

  有些骇人,红肿的厉害,很多水泡。

  “别看了……”她咬咬唇。

  她的手现在实在是很难看。

  他眉心越皱越紧,关知婳这次做的太过分了,郁久安手背一块完整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拽着她手腕将人强硬地带自己腿上,郁久安不愿意,挣扎的很厉害,“你别这样行吗?你想想你未婚妻!”

  他手环住她的腰,“现在只想你。”

  她怔住,“你要不要脸……”

  “不要脸,只要你。”

  “……”

  他抱住她,对门外喊了声,“薛医生,进来吧。”

  有个男人推门进来,提着医药箱,郁久安还在韩瑾修腿上坐着,条件反射地想要下去,被男人按的死死的,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手腕,“尽量快点,我时间有限。”

  郁久安在看到那个薛医生带上手套从医药箱拿出针来的瞬间就变了脸,“我不要,很痛的!”

  她的身体本身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她一般很少去医院看,都是任由其自由发展,对于所有疾病她采取的基本都是无作为放任的态度,除非疼的她受不了的,然而这个医生来是要叫她更痛,这她没法接受,又剧烈挣扎起来。

  韩瑾修语气沉了一度,“别动!”

  他脸色森冷,她愣住,咬着唇,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他太凶了。

  他手在她腰际抚了两下,又放柔声音哄她,“乖,很快的,刺破上了药就不痛了。”

  她还是摇头,他在她脸颊亲了下,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紧,为方便医生动作,将她的手往一侧递了下。

  但他握住的只是手腕,她的手还在胡乱动,“你和徐杰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疼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

  韩瑾修将薛医生手里的针给拿过来,她大惊失色,以为他要自己上手扎她了,结果他抬起在她腰间那只手,毫无预兆地,他手中的针刺在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薛医生瞪大眼,郁久安也完完全全愣住。

  她唇动了动,看着他将针拔出。

  他刺的很深,有血珠渗出来,他低低柔柔对她道:“看,一点也不疼,你的只是刺破水泡,没有这么深,也不会流血,没你想的那么痛。”

  她说不出话来,听见男人又道:“不然这样,医生刺你多少针,你回头刺我手上,这样你平衡了没有。”

  她抬眸盯着他的眼,“你少哄我。”

  他手中的针对着自己手背再次刺下去,她急了,赶紧按住他手腕,“你干什么,自残啊!”

  他说:“不哄你,多少针我提前在我手背上刺了,我陪你一起疼,多几针也行。”

  “……”

  她又气又恼,却无法发作,一抬眼,薛医生还在观望,她觉得难堪,最后别过脸,声音很小说,“行了……刺就刺吧,你先让我下去。”

  又低头看一眼他的手,“你把针扔了。”

  韩瑾修将针拔出扔掉,又一滴血渗出,他抽纸巾擦了擦,没放郁久安下去,直接执着她的手给薛医生,嗓音里淬入无奈的笑意,“真是……孩子似的,让医生看笑话。”

  她眼睛红了,另一只手疼的握不成拳头,拍在他手臂上,“都是你害的,你还说!”

  他唇角笑意淡了些,手回到她腰间搂着,看医生先用碘伏擦她手背,又拿着针靠近,他低声说了句:“是我的错。”

  郁久安没想到他会道歉,愣了下,见针过来了就赶紧别过脸不去看。

  尽管不看,疼还是一样疼的,水泡密集,一针接着一针,还要用棉签压出里面的水,她痛的额头出了汗。

  然后她听见韩瑾修在说话,“记不记得有一回,我带你去诊所?也是你的手受了伤。”

  她咬着唇没出声。

  “你妈那次用剪刀刺伤你的手,”他手臂在她腰间紧了紧,“你自己拿纱布包了包,结果后来天热,都发炎了,你说你没钱,不愿意去诊所看……”

  她视线又雾蒙蒙的,这时候干嘛要说这些,她本来就疼的要死,他害她更想哭了。

  那一回,韩潜一路拉着她去的诊所,将她按在诊所的椅子上叫医生处理她伤口。

  她是不愿意的,主要是那时她根本没有闲钱处理伤口,她的手被医生拉过去,她自己往回缩的时候被他按住,他的手将她的手拉着按在桌上,他扳开她的手指,又拆开她自己包扎的纱布,露出她掌心的伤口。

  那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看着她的伤口他觉得心惊,郁久安的母亲他没见过,但是下手这么重,可见犯病的时候是真的完全没有理智的。

  那时的郁久安才17岁,要照顾母亲要上学,家徒四壁,过的该有多艰辛。

  而郁久安这会儿则是想——

  这么多年过去,他这种强势的姿态还是没有改变。

  她一身虚汗地捱过右手这一关,医生涂好药膏包扎好,轮到左手,她依旧不敢看,别过脸的时候因为姿势原因,就正对着男人的脸。

  他本来侧着脸看着医生动作,感觉到她的呼吸,抬眸对上她双眼。

  她感觉到手背尖锐地一痛。

  她面色惨白,眼底透着水光,鼻尖也是红的,鬓边被汗水浸湿,这样与他静静对视,男人的眼眸幽深的像夜空,像深深的漩涡。

  她倒映在他眼底,宛如倒映在无底的黑洞里,那一汪深潭充满诱惑——

  他在阳光下,她被他吸引。

  他在黑暗中,她还是逃不开。

  她像是被蛊惑一般,抬起被包扎的手,缓缓攀上男人伟岸的肩。

  又是一针刺下来,接着棉签按上来,她眼泪从眼角滑下,手慢慢绕过去,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肩头,蹙眉深深吸口气想要缓解这种疼痛,但是没多大用,还是疼的她浑身冒汗,她真的很怕疼。

  韩瑾修抬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抚,脸颊挨着她的脸颊轻轻蹭了两下,声音沉哑道:“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结束了。”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像受伤的小兽,他心口宛如被撕扯了下,将她搂的更紧,而她的手也将他抱的很紧很紧。

  这个煎熬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最后郁久安的两只手都被白纱布完完全全包裹住,看起来笨重了许多,她痛的浑身都发软,汗水沾湿了头发,虚虚靠着韩瑾修。

  薛医生叮嘱了下注意事项,又将药放下,起身出去并带上门。

  房间安静下来,郁久安脑袋靠在男人肩头,他抱着她,侧过脸唇轻轻吻她的脸颊,吮她眼角的泪,声音低沉温厚,有些责怪也有些宠溺地道,“怎么总不愿意看医生,还和以前一样……”

  她脑袋动了下,阖着眼眸,气若游丝的,“疼啊……”

  他默了两秒,吻上她的唇。

  她脑海空白,睫毛轻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让她软弱,很想依赖这时候他给予的温暖,居然乖顺地启唇迎接,双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是环着他的姿势。

  觉察到她的迎合,他呼吸顿了一瞬,很快就吻的更深入。

  吻到后来,两个人的呼吸都是凌乱的,唇分开又粘到一起,从温柔变得有些急迫,她也主动地亲吻他,他的手顺她衣摆探入,触碰她,抚那个纹身,一遍又一遍,吻缓缓游移在她脖子到锁骨,又忍不住地往下。 假面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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