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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挺可怜的

悍妇当家 沫云兮 11884 2021-04-07 02:33

  有李云娇珠玉在前,策论这一场,谁还敢献丑,纷纷垂头,第一场就这样结束。

  第二场比诗画。

  场中几十人当场挥毫,场面准时壮观,亏得诗社举办人有先见之明,场地设的宽大。

  每位参赛人面前摆了一副框架,附带一页宣纸。

  比赛之人心无旁骛,地下围观的可不尽然。

  “难怪清漪总是夸赞平城县主,果然才情横溢。人也有意思得紧,那个罗清姿,平时傲慢无比,如今啊,怕是有阵子闭门不出了。”

  平日里仗着她爹官位大,把那些家室不如她的,颐指气使,得罪不少人,真真是活该。

  宇文清漪掩不住欣喜之色:“那当然,早跟你说过了,云娇姐姐学问很厉害的!”

  “是是是,瞧你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拔得头筹的是你呢!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

  苏锦蓉笑着打趣,另外一旁李云娇恢复原来的样子,歪着头小歇,这回倒是没人再去触霉头,弄不好打击不到李云娇,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罗清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凡脑子活泛的,都看出李云娇是个狠茬子,轻易招惹不得。

  甄雪儿是二品尚书之女,往日与清漪的关系不怎么亲近,现如今宇文清漪同李云娇交好,那她是不是……

  甄雪儿心中盘算,分析过几次之后,觉得有必要同李云娇交好,宇文清漪无疑是最好的桥。

  ……

  诗会过后,李云娇照旧该干啥干啥,同高大山两个研究研究吃食,偶尔南平郡王过来蹭吃蹭喝,临走还要带走一些,充分提现一下吃不了兜着走的正确解读方式。

  高大河也一天比一天恢复如初,那副拐杖送给了更需要它的人,云晟大将军!

  生活一如既往,小有滋味儿。

  没料到,不过三四日光景,高家的门槛儿差点被人踩破咯,人来人往,那叫一个门庭若市。

  且来的都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学究。

  原因无它。

  都是诗会上那篇策论惹的祸。

  那日参加诗会的,多数都是青年才俊,可他们个顶个的都是大氏族出身,回去后少不得要说与家中长辈。

  那些“文学爱好”者,免不了要深入探讨一番,越是琢磨,越是觉着大有深意啊!

  而且显然发觉到,显然不是一篇完整的策论,考究党就郁闷了,抓心挠腮地想知道完整篇幅。

  然后……

  然后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瞧着自家媳妇近日愁眉不展,郁闷无比的模样,高大山恨不得闭门谢客,在大门上挂上概不见客四个大字!

  可惜他不会写……

  “哎呀,贤侄女真是大才,比我家那些小子出息不知道多少,这策论写的好哇,尤其是……”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这几日李云娇听了不知凡几,早知道,她那日就该睡死过去,死活不会站出来显摆。

  这叫啥来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怨不得旁人!

  别说李云娇,就连高大山,高大河都有些无语。这些老大人,老学究,是组团认亲戚来的吗?

  云娇到底做了什么了,居然让人……如此疯狂!

  李云娇简直生无可恋,一次背上那么一小段大学,听的人不断拿着纸笔记录,简直比年轻时求学读书,还要积极,甚至小心翼翼地视若珍宝。

  宇文无极反倒在一旁偷着乐。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他爹和他二叔(宇文宪的爹)坐在一起,讨论的都是这个,每每深入探讨,又抓耳挠腮研究不出个所以然,等着次日再有人去高家套出下一段……

  最终李云娇迫于无奈,连日点灯熬油夜战,将【大学】的上卷默写出来。

  贴在门外的大墙上,自此那些趋之若的人,开始围着高宅的墙头,不必在进院儿里了!

  宫卿北竖着大拇指一脸膜拜之色,惹得另外几人发笑不止。

  “说起来,前些日子我和大哥不在京城,高兄和夫人又来京都,宇文无极你也不晓得通知一声。”不然他也不会白白浪费那些个时日在外头,不知错过了多少好东西呢!

  “用得着说别人?还不是你自己想在外面游玩,才耽搁的。”

  宫闫岳不客气地拆台,宫卿北满脸颓败:“我这不是无聊么,难得离京,不得好好玩乐一番?谁知道大山兄他们会这个时候来?大山兄,你不仗义啊!”

  高大山哭笑不得,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他竟也无言以对……

  “那我们下次在来,定会给二少提前几日提个醒儿。”

  “这还差不多。”宫卿北咕哝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道:“怎么,你们这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他才刚回来而已,好东西还没尝到多少呢,而且这次兰儿小丫头也没来,没吃到她烧的菜,总觉得嘴巴淡了好久。

  “嗯,日前彭先生来信,房子已经害好了,几个孩子也想我们早些回去,小宝想他娘了。”

  无时无刻不想秀恩爱的高大山,遭到一万点鄙视。

  谁还不知道李云娇是他媳妇?有必要三不五时提醒一次么。

  啧啧……可惜他们是古人,不知道后世有一个叫妻控的词汇,所以无法具体形象地表达出来,也是郁卒。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再去游山玩水一番也不错,你们什么时候走,届时通知我一声,我也随你们一道去,瞧瞧新房子什么样儿,能让彭云燕那个人,眼巴巴地主动跑过去干活儿,这可是少见。”

  思来想去,这借口不错,宫二少暗搓搓地想。

  他才不会说,主要是想去看一看高兰儿小丫头呢,不然非挨揍不可。

  高大山他倒是不怕,打不过他,可夫人……他是真心有余悸,主要人家是杀人不见血那种,根本不用武力解决,看嘴皮子都能让你“遍体鳞伤”,这点宫卿北是深有体会。

  “成,诸位都是我和云娇的至交,我高大山欢迎还来不及呢!”

  宫卿北咧嘴一笑,朝高大山抱拳道:“那就有劳大山兄一尽地主之谊了!”

  ……

  临行时大队人马送行,就连那些老学究都乘着小轿纷纷赶来,恨不得挥泪相送,场面壮观的让人叹为观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还乡呢。

  宇文清漪噘嘴:“凭什么?宫卿北都去了,哥,你就让我也去嘛,云娇姐姐会照看我的,保证不用你们担心!哥哥!”

  宇文无极骑在高头大马上目送,又看了看遥遥相望的众人,心下怅然,似乎她每次进京,都能掀起一阵风浪,而且一次比一次大。

  想到昨日皇上特意招他入宫,研究【那篇大学】,探讨有无可能广泛推广于大众,成为典范。

  甚至圣上还当着他的面惋惜,李云娇若是男子,必会重用。

  可惜她不是,而且还是个嫁了人的!

  宇文无极想起皇上当时藏在眼底的异样深色,心都要凉了。

  李云娇啊李云娇,就不能消停一些,别再搞事情了不行嘛!害得他心惊胆战,弄不好会神精的。

  “下次吧!”宇文无极轻声道,手上缰绳一紧,策马转头回奔城门。

  宇文清漪放下车帘嘟囔着嘴吩咐回府。

  围堵的城门口逐渐散尽,又恢复以往的安静。

  一路马车轱辘,晃晃荡荡又是好几天,人没散架那都是体质太好,李云娇开始怀念前世的轿车和飞机……

  可惜这个时代太落后,那种高科技莫说她不会,就是真的会,也不可能鼓捣出来。

  不过简单的滑翔翼或热气球倒是可以考虑让彭云燕试着弄出来。

  李云娇思虑放宽,合理着等回去之后就画图纸,其余的就交给彭云燕,想来他定然乐得愿意。

  ……

  “大山,大河,夫人前面就是平山村了么?”

  宫卿北咧着嘴逐渐放大,终于到了,太好了!

  谁说乡野之地穷乡僻壤?以后谁再这么说,他跟谁急!

  这么美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瞧。

  到处有山有水,虽不如京都繁华,却别有一番田园风情,令人心旷神怡。

  等进了村,车马停在高大山家门口。

  宫卿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就是彭云燕给他们害的房子?从没见过的装饰风格,高墙都不是石头磊的,听说是李云娇新发明的水泥和砖。

  房子没那么大,至少没他们宫家主宅的大。

  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高端,大气,有气势。

  总之除了震撼,宫卿北做不出别的反映。

  李云娇满意地看着眼前小型哥特式古堡风格的别墅。

  看上去还不错,不愧是大燕第一建筑师。

  就连高大山都砸了砸嘴儿:“这……就是咱们家房子?”

  宫卿北拍马道:“还愣着作甚?敲门啊!”说罢纵身下马,抬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去,大门咯吱一声就开了。

  “爹,娘,你们可算回来拉!”

  门缝儿里钻出个小个子娃娃,一溜烟儿往那车那边跑过去。

  李云娇刚下马车就被小家伙抱住大腿。

  “娘!宝儿想死娘亲了,娘亲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奶声奶气地哽咽声,没来由地让李云娇心底一酸。

  她从来不是个感性的人,依然禁不住潸然。

  可能是母子天性使然。

  “娘也想念宝儿,乖,下次无论去哪,娘都带着宝儿好不好?乖,不哭了哦,再哭都成小花猫了,虎子可要笑话你了。”

  宝儿抬起头嘟着嘴道:“他敢!哼,虎子才不会笑话我呢,不然我不带他玩儿,给他好吃的了!”

  李云娇失笑,孩子们的友谊,就是这样,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分享好吃的零嘴儿。

  “好,好!你看咱们家还有客人呢,还是先进去再说好不好?”

  李云娇拉着宝儿的手进门,院子里也铺上了水泥,弯弯曲曲的一条小路,庭院比原来的还宽,按照李云娇的图纸上画的,两边留了草坪,还种了树,一边是一排柳树,树下放着石桌和石凳,夏日里可坐在下面乘凉。

  另一边种的是葡萄藤,藤蔓下挂着秋千,宝儿最喜欢在上面晃。

  李云娇看来看去,总觉着哪里有违和感,一时半会没说上来,直到兴哥儿和兰儿推门出来,李云娇才乍然发觉。

  房子是没问题,可门窗什么的,还是木头做的,这个时代没有玻璃,更没有琉璃。

  难怪会觉得违和,一座哥特式别墅,门窗却是复古式,能不违和么。

  抬头一看,就连二楼的落地窗,用的也是木头窗棂,李云娇大囧。

  中西合璧啊这是,也难为彭云燕还特地换了比较新颖的样式。

  “怎么样,还满意吧?这栋房子简直了嘿,有史以来,我花了最多心血的一个,美观,精致,新颖,没的说!夫人好想法,我彭云燕算是服了!这房子,就是住一辈子都不会腻。”

  彭云燕搓着手,以后他也要按照这样的设计,给自己也盖一个!而且一定要在乡间。

  太美妙了简直,站在这里只能显示出内在美观,可他老早就注意到了,李云娇设计的图样,在二楼,无论是主卧还是侧卧,开的窗口都是一面对山,一面邻水,站在窗口远望,啧……美,真美!

  亏她想的出来。

  彭云燕迫不及待带着众人上下参观,绕是宫卿北见多识广,也被惊呆了。

  依山傍水,尤其是现在正值夏季,站在外面还感觉闷热的紧,进了屋子反倒凉快了,尤其是站在窗口出,景色宜人,凉风习习。

  从来没见过有人把窗户开的比门还大的!

  窗前还留着一截,说是叫“阳台”。

  白色锦缎做窗帘,当真别出心裁。

  他决定了,一定要多住些日子。闲来无事还能逗弄逗弄小丫头,乃人生一大美事!

  “总看我做啥?”兰儿小丫头不满地噘嘴,这人总盯着自己看,看的她心里直发毛,初时脸面二人就总不对盘,姓宫的最爱捉弄她,哼!

  宫卿北摸摸鼻子看自己的脚。

  他有是总看她么?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就这么发生的质问他,好像他是一个登徒子,啧啧,真是个不可爱的丫头!

  “兰儿小丫头,久违见面,十分怀念你做的饭菜,这次某会多住上些时日,好吃个够!”

  兰儿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被宫卿北两句话逗弄的红着脸跺脚,直说坏人,不理他了。

  旁人只觉宫卿北是个混不吝的,说话没个忌讳,只有高大山暗中多看了他两眼。

  感觉哪里不对……

  ……

  得知李云娇回来后,宇文宪第二日便上门,同来的还有常自在。

  “大山兄,在下可都听说了,高家大河意外伤了腿,听闻你们去了京城医治?不知现今如何?可有起色?”

  李云娇和高大山相视一笑,高大山道:“常先生真想知道的话,何不问一下我大哥本人!”

  常自在一怔,便瞧见高大河端着酒坛从楼上下来。

  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压根就看不出曾经断过腿。

  “嘶!”常自在吸口气,京城大夫医术已经这么高明了么?断了的腿都能给接上。

  “高人,真是高人啊!”

  高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均没有说破,能低调还是尽量别太显眼的好。

  “县太爷,常大夫,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

  高大河自从回了平山村,多半是泡在高大山家的酒窖里,晓得他心情不好,高大山也没阻止,等过些日子心情好些再劝吧。

  “是啊,知县大人,常先生,听大河说,两位都是有些交情的,就不要客气了,弟妹酿的酒不错,就一块喝几杯吧。”

  京城那段日子,什么高官阁老,见的多了,连高大河都养出了那种见官不惧的性子,这要搁以前,哪敢跟县老爷这么说话,看都不敢看一眼,早就下跪磕头了,抬下头都是大不敬。

  宇文宪很想多留,又不好太明显,他今天过来的借口是乔迁之喜,想来吃顿便饭应该……不太过分。

  高家两兄弟多番挽留下,宇文宪“却之不恭”了。

  “如此,叨扰高兄了!”

  高大山也不像从前那样不待见宇文宪,觉着这个人挺可怜的。

  堂堂县太爷,宇文家嫡出公子,本该高官厚禄,受尽祖上蒙阴,偏偏做了一方知县,甚至看上了年纪大自己不少的有夫之妇。

  啧……那滋味儿,肯定不好受。

  所以高大山是同情他的,不过同情归同情,可别想跟自己争,媳妇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说起来宇文家这两,不愧是堂兄弟,虽然性情天壤之别,一个沉着稳重,一个浪荡不羁。

  可眼光却差不多,都看上了他媳妇,这是不是前辈子的冤家,他欠了这俩人的,这辈子都想要来抢……

  呸!

  高大山暗啐: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甭管咋样,云娇是他媳妇,谁也甭想跟他抢。

  酒过三巡,宫卿北酒劲儿上来,拍着桌子道:“等我以后,一定要来这平山村安家落户,就住高兄你们家隔壁,那个啥,东边那块地不是没人家嘛!就那儿了!然后让彭云燕给我也盖一个这样的房子,依衫伴水的,多好!”

  啧啧……简直就是颐养天年呐!

  彭云燕白了他一眼,这么没出息的话,也就宫二少能说的这么正大光明,好像挺有理想一样。

  难怪,难怪宮大人每每在外提起这个儿子,都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回炉。

  实在是太不争气!

  不过说实在的,想法倒是真不错,或许他也可以考虑考虑!

  嗯,高家南边那块地就不错……

  当晚乔迁宴,众人都喝的烂醉如泥,就连宇文宪都被宫卿北多灌了好几壶,走路摇摇晃晃地,还没等走出门,人就倒下了。

  好在如今高家房子大,屋子也多,就是在来几个都住的下。

  只是可怜了兴哥儿,挨个儿的伺候个遍。

  不晓得什么时候,宫卿北头疼的紧,晃晃荡荡,迷迷糊糊爬起来,倒了倒茶壶,半滴水都没了。

  口干舌燥地出门找水,又不知道厨房在哪儿,胡乱转悠了半天。

  “宫二少?你怎么在这儿?”

  高兰儿诧异。

  宫卿北转过身笑的那叫一山花烂漫!要么说长得俊,没毛病!傻笑都特好看。

  高兰儿差点被晃了眼,怔了怔才回神,伸出手里的瓦罐。

  “喏,娘让我煮的醒酒汤,说留着明早给你们喝的,醉成那样,明天一早估摸着有得罪受了!”

  她从来没见过大人喝那么多酒,她爹也从来没喝得这么醉过。

  一个个的都是被大哥半拖半抗回去的,还吐的一塌糊涂。

  连县太爷那么斯文俊秀的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可真真是……

  无言以对。

  宫卿北揉着头结过高兰儿舀出来的一碗醒酒汤,咕咚咕咚喝个精光,一抹嘴道:“还有么?我快渴死了。”

  高兰儿晃了晃小脑袋:“不能喝太多,我给你倒杯水吧!”

  小丫头一阵忙活,看了半天的宫卿北突然染上一抹异色,随即打个激灵,把自己吓醒酒了。

  他怎么……

  着急忙慌喝了水,把碗还给高兰儿,立即转身闪人,好像身后有兔子在撵他。

  兰儿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空碗:发什么神经?

  回头便把此事抛出脑后,蹲在灶台底下添柴加火。

  忙完之后直起身伸展下四肢,锤着手臂回屋睡觉。

  翌日。

  宇文宪匆匆离去回了镇上,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尽快赶回县衙。

  常自在年纪大了,宿醉之后一时半刻还没恢复,晕头转向坐在桌上喝醒酒汤。

  宫卿北因为昨晚醒来过,一大早精神不少,开了窗向外远眺,一抹粉红色的小身影映入眼帘。

  高兰儿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瘦瘦小小的身影,一看就还没想开,但是那张巧笑如烟的脸,却让人刻进脑海,挥之不去。

  宫卿北甩甩头,企图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想想夫人,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女儿有了岐念,还不把他大卸八块?那都是轻的!

  宫卿北遍体生寒,随不敢再多想。

  被高大山扣在床上的李云娇冷不丁打个喷嚏。

  高大山赶忙把人往被窝里捂。

  “我就说吧,要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你看,都打喷嚏了,快进来,为夫给你捂捂。”

  李云娇懒得翻白眼,现在还是仲夏好嘛! 悍妇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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