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娇询问过太后身边的宫女嬷嬷们桃儿的生平,据宫女们讲,桃儿是个十分谨慎的宫女,否则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后宫里的掌事女官。
平素为人和善,几乎没同什么人有过节。
这就奇怪了,一个行事处处谨慎小心的大宫女突然被杀害,除去寻仇,还有什么?
李云娇又了解到,那要桃儿之所以会去御花园,是因为要为太后采集晨露,太后惯爱喝花茶,泡茶的水用的是初时花瓣上的露水。
桃儿是特意去的御花园,突然被害……
“我猜有可能是桃儿无意间看到或发现了什么,所以被灭口。”
至于为何会陷害到她身上去?无疑是因为她和高大山一无权势,二无靠山,栽赃到他们头上,是整个皇宫最保险的。
高大山脸色一变:“照这么说,幕后黑手一计不成,恐怕会暗下黑手。”
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们就算白死了,他们白羽人生地不熟,决计不会有人替他们出头。
这就说得通了。
“所以我才大张旗鼓的向白落尘请求查案,若估计的不错,幕后黑手肯定会在这个时候下手,这几日行事都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分开。”
高大山面目凝重点头:“放心,我会时时刻刻守着你,寸步不离。”
李云娇轻笑。
“别那么紧张,这不是还有白落尘的大内侍卫么,好歹也是禁军中的翘楚,季青还是侍卫统领呢,是不是季统领。”
季青眼观鼻鼻观心并未作答,他只是奉命行事,保护两人安危,其他的不在他的职责范围所在。
李云娇撇唇,又一支木头,她就疑惑了,为何没个皇帝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两根木头桩子。
“好了,天也不早了,都散了吧,季青,劳烦你们这两日守夜,哦,就蹲房顶吧,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紧急行事。”
季青面不改色,嗖一声没了身影,另外几人亦然。
“相公,我觉得古代也就这点可取之处,飞檐走壁什么的,完全不用特效和吊威亚。”她还是挺羡慕的,若不是年纪太大学不来,李云娇肯定找个高人拜师学艺。
高大山不满道:“飞檐走壁有什么厉害的,你不知道为夫有一样功夫也很厉害?”
李云娇疑惑,下意识问道:“:什么?”
“当然是床上功夫……”高大山扣住李云娇的腰,在她耳后低语。
李云娇一顿,可疑的蜜汁红从耳朵后面逐渐攀升。
高大山这货,越发的不正经了。
“还有一样你也很厉害。”
“啥?”
“脸皮厚得厉害。”堪比城墙!
高大山:……他竟无言以对。
“媳妇,你脸红的时候特别招人稀罕。”
确实挺厚!此乃房顶上一众大内侍卫共同心声。
……
是夜。
夜凉如水,威风轻抚细柳,树影婆娑。
一阵细风掠过,原本有些犯困的大内侍卫猛然睁眼。
季青对着暗中隐藏的下属摆手势,他们都是白羽顶级的御前侍卫,耳聪目明,夜能视物,互相看了眼对方藏身之地,手指轻轻摸到腰间。
一道黑影窜过,身手敏捷撬开李云娇和高大山的寝室房门,蹑手蹑脚探进去。
就着月光,黑衣贼人一刀砍向床上,感觉手感不对,下意识翻开被褥,空的!
黑衣人心知不好,急欲撤退,却被突然现身的季青堵住退路。
房间灯火燃起,李云娇坐在屏风旁的桌子前饮茶:“等你很久了。”
居然是圈套,黑衣人暗道声糟,回头与季青刀剑相撞,欲突出重围。
原就是设计好的瓮中捉鳖,李云娇岂能让他如愿。
“还不拿下。”
这么多人请君入瓮,若还捉不到一个人,她都要怀疑这些大内侍卫倒是是废物还是跟敌人是一伙的了。
不下三百回合,黑衣人被伏,被两个侍卫压制在地。季青上前扯下那人面巾,瞳孔不由一缩,眉峰皱起:“凌志?”
竟然是他!
“你认识?”李云娇瞥向季青,季青收回惊异的神色恢复平时的冷淡。
“是离王的近身侍卫。”
离王?白落尘的弟弟白落离?这就尴尬了,兄弟阅墙戏码?
“我不管谁的侍卫,绑起来看好,明天一早交给你们帝君。”
季青一言不发,将人带下去,李云娇高大山复又歇下,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高大山李云娇被请至御书房。
除了帝君白落尘,还有一人在场,面若桃李,唇红齿白,眼带流光,此事正斜眸看向李云娇,狐狸眼尽是笑意,眉目传情。
李云娇心里一颤,这位就是离王?一副万年总受的样儿?
“见过帝君,这位可是离王殿下?”
离王痴痴一笑道:“久闻郡主大名,本王正是白落离。”
李云娇哦一声,旋即正色道:“那敢问离王殿下,您的贴身侍卫昨夜闯进本郡主房里,意欲行刺,被当场抓获,离王可有何解释。”
白羽帝君与离王俩人都没想到,李云娇竟然这么直接问出来,半点都不迂回。离王一时措手不及,尴尬笑了两声道:“郡主可能是误会了。”
“凌志是本王护卫没错,可昨夜之事确实非本王授意,至于他为何潜入宫中欲行刺郡主,恐怕就要问他自己了。”
离王如此诡辩,李云娇也不能拿他如何,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皇弟言之有理,凌志虽说是皇弟的侍卫,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平阳郡主远来是客,如今又在白羽皇宫差点遇刺,所不能给个交代,朕脸上也无光,凌志竟然反叛,不若皇弟便将人交由郡主处置如何,另外宫女桃儿之事还上未查清,还要继续有劳郡主,郡主以为何?”
白落尘一番话让李云娇看出端倪,似乎他和这位离王关系不怎么样,明里暗里有打压之嫌,更是借她的手。
虽说被白落尘利用,可眼下李云娇没别的选择,她如今是和白落尘统一阵线的,至于白落离,只能是她需要提防的一方。
“皇兄说的是。”
白落离别有深意看了眼李云娇,拱手告退,已然同意将凌志留下。
白落尘瞥向李云娇:“桃儿的事可查到什么。”
李云娇摇头:“目前还没有。”
“哦?是么,那你可要尽快了,时间可不多了。”
李云娇一凛,白落尘他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多。
莫不是……
算了,一句话就让人猜半天,跟这种人待在一起真心累得慌。
“帝君放心,我会尽快查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白落尘念了句那样最好,负手而去。
李云娇趁热打铁审问凌志。
“离王刚刚入宫……”李云娇漫不经心说道,叫凌志神色一顿继而又道:“不过他说,你昨夜行刺已是他全然不知,还特意吩咐讲你留在此处接受审查,现下已经离开皇宫了。”
凌志眸子淡了淡,李云娇复又追问:“我与你似乎素不相识,为何深夜闯进宫行刺?桃儿一事,可与你有关?”
凌志冷然笑道:“不必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无需白费功夫。”
李云娇深知,对付这种又臭又硬的人,暴力远远解决不了,要以攻心为上,所以自从抓了他到现在,并没有动什么刑,只是让季青查了他的底。
据查,凌志自幼是个孤儿,后被离王在街上捡到,带进王府,自此为离王卖命,背景清白的就像一张纸,从身世上根本无从下手。
李云娇敲了敲桌案,翘起二郎腿坐在凌志对面。
“桃儿你可认识?”
凌志头都未抬便道:“不认识。”
李云娇眸子一瞠,厉声道:“你撒谎,桃儿是太后宫中掌事宫女,你是离王长随,据我所知,你时常跟着离王进宫给太后请安,怎么可能不认识桃儿。”
“非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熟悉到桃儿肯为了你借由替太后菜露水为由,半夜私会……”
“你胡说!”
凌志激动莫名,浑身挣扎,奈何被绑无济于事,李云娇啧啧两声。
“先别激动,还没说完呢。”
“桃儿不是我杀的,你要报仇找错对象了。”
一旁高大山听的完全莫名其妙,这都哪儿跟哪儿?
“云娇,你说他来刺杀你是为了桃儿报仇?而不是为了灭口?你咋知道的?”
不禁高大山,全程听审的季青几个大内侍卫也都暗中竖着耳朵。
“很简单,离王得知凌志被抓,一大早便急着进宫,可又什么都没说就把人留下,说明离王很清楚,凌志不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不担心,至于他和桃儿的事,我在桃儿身上发现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荷包。”
所以她才让季青去查凌志的生平,得知凌志是个孤儿,由此推断,他和桃儿不可能是兄妹关系,那就是情侣咯,还是不可告人的那种。
一个是禁宫宫女,一个是王府侍卫,如何勾搭到一起的且先不说,但肯定是有违宫规的。
所以才会暗中私会,桃儿借采集露水为由,半夜出现在御花园,就是在等凌志。
再由此往下推断。
桃儿深夜在御花园等人,肯定要寻个背人之地,所以不经意间撞破了什么事,才会被灭口。
而晚来的凌志发现桃儿的尸体,故意惊动巡逻的守卫,才导致桃儿的尸体半夜被人发现,而不是第二天一早。
又因桃儿手上太后赐的钗,李云娇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凌志一时报仇心切,这才生出后面的这些事。
”可桃儿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灭口呢?”
李云娇继续推论。
如此一番复杂的说辞,听得众人惊异连连,而凌志却格外冷静。
“无怪帝君将你绑来,果然心思敏锐。”此时凌志都不得不佩服李云娇的推理能力,仅凭两只荷包,就把事情推断的八九不离十,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就凌志话里的意思,是承认李云娇说的咯?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瞒的,那晚我的确潜入皇宫私会桃儿,我与桃儿两情相悦已久,单封桃儿年满二十出宫,我便娶了她。”
谁知竟会生出如此事端,凌志误以为李云娇是凶手,所以才会……
“桃儿当真不是你害得?”
李云娇点头:“不是,我也是替人背了锅,所以才会想要找出凶手,凌志,你若有心想替桃儿报仇,就要帮我。”
凌志一怔,帮她?如何帮?
“我且问你,你同桃儿约定相见的具体时间是几时?”
凌志答道:“子时一刻。”
李云娇思索片刻后说道:“据宫女们讲述,桃儿是亥时三刻出的门,当时正好有人起夜瞧见,还问起过,桃儿说是替太后收集露水,也就是说,在桃儿被害,和你们约定时间之内,仅有两刻钟。”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杀害桃儿,并且完美清理现场,还能有机会陷害我,此人绝对不一般,又是禁宫之内,那个时间段,除了值班的侍卫,还有谁出现在宫里?又为何会在宫里,还是如此隐秘之地。”
李云娇觉得自己越发真相了,其他人听得亦是聚精会神,连大牢来了人都为察觉。
“精彩,当真是精彩至极。”离王拍着手跟在帝君身后出现,对李云娇的推理大为夸赞。
季青为首的侍卫跪地行礼,高大山站在李云娇身后不动如山,盯着离王,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务必要让媳妇远离才好。
反倒是白落尘抿唇催促道:“继续往下说。”
李云娇撇唇。
“思路都打断了,还说什么说,不知道灵感是不能打断的嘛!”
白落尘气急败坏:“去哪儿。”
“回房洗洗睡了,怎么,我要同相公上床睡觉,帝君有兴趣观摩?”
直到李云娇两人走后,白落尘依旧余怒未消,直直盯着牢房门口磨牙。
离王掩嘴偷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有人将皇兄气成这副模样,还不能把对方怎么样,这女人也真是绝无仅有了!
素以笑面虎著称的白羽帝君,也会破功,白落离就觉得,今日没白来一趟。
“依皇兄之见,此事……?”
“等。”白落尘咬牙,他就要等着看,看李云娇那女人还能如何,看她如何查出凶手。
白落离摸着鼻子默不作声。
翌日。
李云娇再次询问了仵作,如今正值夏季,天干物燥,桃儿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李云娇就是再强悍,也无法接受亲自检查尸体。
据仵作所说,桃儿是被活活掐死的,颈间有紫青的手指痕迹,指印较粗,力道甚大,几乎将脖子捏断,由此可猜测,凶手极有可能是男的。
当晚在御花园值夜的所有禁军中,有两人中途换岗时消失过,他们自称是去如厕。
其中一个名叫锦兰的,侍卫服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李云娇注意到,其他侍卫的服饰都是半新半旧的程度,只有这个锦兰的服饰,是全新的。
李云娇故意问到这一点,那个叫锦兰的侍卫推脱说之前的旧衣服不小心破了个洞,所以才换了套新的。
李云娇没说什么,挥手让人走了,事后又叫来季青:“暗中监视此人。”
季青点头。
第三日晚,李云娇让季青带着她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起初季青疑惑,直到三更十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假山外,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那个李云娇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男人声音中带着紧张和不安。
对面的女人安慰道:“没事的,那个女人不过是帝君的人质,还能掀出什么风浪来,过阵子她自身都难保,何况这件事情做的干净利落,没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她就是捅破天也查不到本宫头上,只要最近你行事小心些,别露出马脚来,还有,最近一段时日别来找我,小不忍则乱大谋。”
女人声音李云娇听着耳熟,应该见过,可惜天太黑,她又躲在假山后面阴影部分,看不清脸,不过男人的声音李云娇听得出来,正是那日盘查过觉得可疑的锦兰。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那个女人查出来,你我都要完了,霜儿,不如我们逃吧!”
女人一顿道:“逃?能逃到哪儿去,白落尘若知道,不会放过我们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不了。”
“那?”
“一不做二不休,不若干脆杀了李云娇灭口,此事便死无对证了,最好做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李云娇心里一梗,果然最毒妇人心呐,让她背锅就算了,还想要她的命。
可惜了,可惜遇见的偏偏是她李云娇,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因为她还不想死。
待一男一女密会过后又匆匆离去,李云娇和季青等了片刻才从假山后走出来。
第二日天未亮,李云娇便被叫醒,有人通传说:“郡主殿下,帝君请您现在过去。”
李云娇穿戴好后跟着宫女到了白落尘的御书房,门外早早有小太监等候,见李云娇来了通报都没有直接推门请进入,想来是早有交代。
果然,白落尘坐在龙案上,下首立着季青还有正中央跪着的锦兰,另外一个,是白落尘的妃子婉贤妃。
是她?
李云娇猛然想起,之前在太后宫里见过。
看这阵势,想必是季青都已经说了,白落尘脸色不好,一向伪装的脸上一片阴郁。
“给朕说清楚。”
锦兰和婉贤妃一震,忍不住瑟缩,锦兰直冒冷汗,刚欲抻头却被婉贤妃抢了先。
“帝君,臣妾不晓得发生了何时,臣妾什么也没做,帝君是误会了什么?臣妾冤枉。”
李云娇一下便听出,这声音正是昨晚御花园里的女声。
不愧是宫斗的料子,都这时候了,心理素质还是这么好,确实高明。
“冤枉?”白落尘冷笑:“李云娇,你来说。”
李云娇躺枪,不禁暗骂,白狐狸!这时候了还不忘拉她下水,昨晚季青不也在嘛?而且他知道的这么快,想来也是因季青这个眼线,却非要她来,明显是要把她竖成把子呢。
李云娇磨牙。
损人不利己!
“回帝君,昨晚三更十分,我突然想吃烤鱼,就拉着季侍卫去了御花园,忽然听到有动静,就躲在假山后了,恰巧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之后我就回去睡觉了,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您派人叫来御书房。”
李云娇简言意骇,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其实把什么都说了。
跪得笔直的婉贤妃闭着眼颓然跌在地上,锦兰额头斗大的好滴哗哗往下淌。
此事御书房外的小太监禀报:“启禀帝君,高郡马求见。”
白落尘眼皮一跳,高大山那只狗皮膏药,怎么女人走到哪,他都跟到哪,难得偶尔能让她吃个瘪,高大山都能立马蹦出来。
看不出李云娇这女人哪里好,让他这般死心塌地护着。
“传。”
白落尘能如何,郡马的名号都搬出来了,还能故意阻在门外?有失他白羽皇朝的风范,白落尘绝不会这样做。
“云娇,他们一大早找你,是因为何事?白落尘又想难为你吗?”
白落尘:……
故意装成眼观鼻鼻观心状的季青:……
当着人的面说人家,真的好?白落尘一脸隐忍,现在不是纠结高大山的时候。
“锦兰,婉如月,还不说实话!”白落尘一声冷喝,吓得二人双双打个哆嗦。
“属下有罪,请帝君责罚,要杀要剐,属下绝不反抗,只求帝君饶过贤妃,都是属下一人之过,贤妃她……她是被属下胁迫的!”
婉贤妃见状,咬了咬唇,跪爬几步朝白落尘狠狠磕头。
“没错,是,是这样的帝君,帝君饶过臣妾,都是这个人,是她威胁臣妾的,臣妾是被逼无奈,求帝君宽恕臣妾,帝君!”
头垂到地面的锦兰浑身一颤,头都没抬一下,咬牙认罪,一人承担所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婉贤妃声声求饶,说自己是被逼无奈,受锦兰胁迫。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锦兰不过是重情,一人揽罪,可婉贤妃……
只能说兔死狗烹。
”来人,将锦兰押入天牢,择日问斩,婉贤妃幽居冷宫,无朕诏令,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白落尘之所以这样做,并非念及与婉贤妃的情分,而是为了最后一丝颜面,默认了婉贤妃是受人胁迫一说。
倘若刚刚锦兰不是一人揽罪,婉贤妃不喊冤,除了二人都得死,恐怕白落尘一怒之下,全家都得受株连。
二人都是聪慧之人,权衡之下做此决定,想必哪怕为了颜面,白落尘也不会把事情闹大,毕竟一国之君带了绿帽子,说出去无论如何也不好听,白落尘不知要一怒之下牵连多少人。
但在李云娇面前,白落尘的绿帽子戴的十分稳妥。 悍妇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