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刀插一次疼,插十次就不疼了
“莫非是真龙现世!”
“像龙!真的像龙!”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琅鸢赶忙叫道:“乾羡!别闹了!”
那龙影一晃的不见了,众人议论纷纷,万花楼里一片喧闹。
方才在幕后吹笛子的小明穿着一身宽松的玄黑裙装紧张的上了台,带着斗笠的大汉也将斗笠拿了下来,绝代双骄也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那么动听的女人歌声竟然是个男人唱的!真是了不起啊!”
“原来吹笛子的是个姑娘啊,这么年轻就吹得这么好,以后肯定更不得了!”
“我看跳舞的两个老人家才是最厉害的,我要是那么大年纪炕都下不了。”
人群里再次爆发出激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琅鸢和灼渌相视一笑,热泪盈眶。
万花楼就这样大赚了一笔,且不仅是这一夜,日后的每一夜万花楼都座无虚席,而旭城万花楼有真龙现身,且造福了四位奇人的事,很快便传遍八方,琅鸢日进斗金不说,许多重新信奉龙的人都前往万花楼,自请留在万花楼做事。
一时间,琅鸢人,钱,两全。
半月后……
琅鸢新雇的管家将账本拿给琅鸢,琅鸢翻看着账目,笑意难掩。
“哇……这么多钱!你用来干嘛呀?”乾羡搓着小爪子蹲在琅鸢肩头,眯着笑眼看账本上一列列字,眼前仿佛出现了加一百两加一百两加一百两的幻觉。
琅鸢神秘的笑了笑,把账本还给管家,“我吩咐的事情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管家笑着答道:“都在修了,有一间已经完工,您今日便可以去看。”
琅鸢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备马车吧。”
乾羡疑惑的拍拍琅鸢,“是什么呀?还背着老夫?”
“急什么,这不就带你去看了么。”琅鸢说着,往外头走。
乾羡用小脑袋蹭了蹭琅鸢,“告诉老夫嘛,老夫好奇哇……”
琅鸢被它蹭的很痒,笑道:“哈哈哈哈就不告诉你……”
马车一停,乾羡就迫不及待地先从马车里跳了出来,而后,陷入了沉默。
琅鸢下了马车,看到小家伙一言不发的站在修缮好的龙祠前,有一疑惑的蹲下来。“怎么了?不喜欢?”
它转过脸,小脸上挂着两行宽宽的眼泪,还冒着鼻涕泡,“哇呜呜呜呜……老夫真的好感动哇……”
琅鸢忍不住笑出来,“看你那蠢样儿!”
它扑过来钻进琅鸢怀里,嚎啕大哭。“死丫头你终于相信老夫是龙了……”
琅鸢微微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是啊……本宫早就该相信你的。”
它的小脑袋往琅鸢脖子里蹭了蹭,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红着小脸蛋,“老夫超开心的。”
“哎呀!那不是小龙嘛!”绝代双骄带着一大群人远远地就喊。
琅鸢和乾羡同时看过去,琅鸢笑道:“小啊奶奶小臂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小啊道:“俺重孙子听说龙祠重修了,赶紧来告诉俺,俺们赶紧带着家里人来拜一拜。”
琅鸢站起身不无惊讶的向绝代双骄身后乌泱泱的人群看去,“这……这些全都是您家里人?”
绝代双骄高兴而骄傲的回头看了看,所有人异口同声,声音震天,“四代同堂!”
琅鸢和乾羡十分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乾羡跳上琅鸢的肩,小爪子相合,眼泪汪汪,“谢谢你们……其实你们心里有老夫就够了,来不来龙祠没关系的。”
小臂道:“我们明白,什么金碧辉煌的龙祠啊,什么香火啦,您不在意这些,但是我们都来,旁人就会看到龙徒的兴盛,看到您的力量啊。”
琅鸢笑道:“小臂奶奶说的对。”
乾羡感激地擦了擦眼泪,扬起小脑袋,超满足的笑着:“老夫爱你们!”
“不好啦!出事啦小姐!”管家风风火火的冲过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琅鸢问。
“万花楼里,来了几百个树徒!又打又砸!”管家焦急万分的说。
“什么!”琅鸢眉头一皱,“不好,灼渌还在万花楼!”
“我们跟您同去!”绝代双骄携众人义愤填膺的说。
乾羡的小脸上郑重起来,“不必了诸位!危险的事,该是老夫替你们出头,而不是你们替老夫出头,你们都回去吧,老夫可以处理。”
虽然它小小的身子说着这话显得有些不搭,但是众人深信不疑,纷纷点点头,“好,那我们都听您的!”
琅鸢让车夫卸下马车,她翻身就骑上了马,“乾羡!上来!”
她一伸手乾羡便跳了上去,一人一宠向万花楼疾驰而去。
一路上琅鸢内心极其不安,虽然灼渌不是一般女子,但终究还是个女子,万花楼里做事的龙徒不过十几个,那么多树徒来闹事,她能不能抵得住?
况且……还有半个月就要选秀了,灼渌她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赶到万花楼时,一大群人绿衣人正在里头打砸,和万花楼里的人扭打成一片,而灼渌捂住脸呆滞的蹲在角落里。
琅鸢心头一紧,下马便冲了过去,“灼渌!灼渌!你怎么了!”
灼渌整个人瘫在哪里,像是失了魂,口中只是不断重复着,“完了……都完了……完了……”
琅鸢灵光一闪,改口叫:“阿灰!”
灼渌这才回过神,看到琅鸢的瞬间,抬起脸热泪涌流,委屈至极的模样让琅鸢的心剧烈一抽。
“琅鸢……”她哭号着,手渐渐拿开,只见灼渌的半张脸像被烫伤一般红肿着,全是泡,不堪入目。
琅鸢整个人惊的微微颤抖,她的脑中也只有灼渌那一句话,完了,都完了,整颗心剧痛着,琅鸢张着口,却难受到说不出一句话。
“阿灰好恨他们,阿灰好恨他们啊!阿灰的未来……全毁了!”灼渌扑进琅鸢怀里痛哭,紧紧抱住琅鸢。
琅鸢的眉越蹙越紧,手也越攥越紧,转头大喊道:“把大门全都给我关上!乾羡!喷火!一个都不要放过!”
万花楼的龙徒闻言全都奋力冲向门口关门,却无奈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眼下的缠斗,而且琅鸢这才看到,万花楼里的龙徒已经被打死了大半。
就在这时,砰砰砰几声,所有的门自己凭空狠狠的关上了。
众人见到这样奇怪的一幕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人群里一个小小的角落闪起金光,琅鸢向人群里看去,乾羡小小的身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随着它的增长扬起了头。
“这是什么啊!”
“妈呀!什么东西!”
乾羡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里现了真身,金光渐渐散去,众人面前赫然出现的是一条高头大马一般大的龙!
只见它四爪一跃,腾飞而起,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伸展开来!
半空中猛地一声刺耳龙鸣,如百鸟齐鸣犹如狮虎狂吼,一时间仿若飓风来袭,令人听来便震撼到浑身无力!
乾羡闭着眼活动了一下脖子,盘旋在树徒们头顶,投下一片压抑至极的黑影,再睁眼时,威严的龙目冷睨着眼前的树徒。
“杀了他们!”灼渌猛地站起来尖叫着,眼中的泪水都飞了出来,愤恨到破音:“杀!杀!”
树徒们纷纷放开龙徒,上方的压迫感迫使他们纷纷发着抖的跪了下来,牙齿打颤,却不敢说一句话,有的甚至吓得尿了一裤子。
一个个重伤的龙徒艰难的从人群里爬出来,躲到了龙的身后,每个人眼中闪烁的既有震惊,又有狂喜。龙微微抬起脖子,鳞片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喉咙里发出令人恐惧的响动,似乎是在酝酿火意。
“慢着!”琅鸢大喊。
“琅鸢!”灼渌尖叫着,吃惊的看着琅鸢。
龙看向琅鸢,琅鸢跑过来,厉声问:“神树祠还要和官府打交道,断不会堂而皇之的作出这样违法的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树徒们吓得痛哭流涕,谁也没见过这场面,“是官员大人!是他让我们穿上树徒的衣服,来万花楼打砸……杀人!”
“还有呢?”琅鸢厉声说。
树徒们瑟瑟发抖的开始磕头求饶,“龙爷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琅鸢气得大叫:“让你们交代,谁让你们求饶了!都给本宫说!不说的都得死!”
龙猛地喷出一团火,但是是对着人群旁边喷的,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所有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另一边跑。
“说!我说!官员大人让我们杀人打砸是为了扰乱你们,好让我们把蚀皮散撒到那个女人脸上!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一个树徒哭喊着。
灼渌愤怒的上前对琅鸢道:“他定是在撒谎!那个官员大人那么胆小怕事,怎么敢做这事!”
琅鸢蹙眉道:“不是他不敢做,是他不敢不做!”
“你是说有人指使?”灼渌问。
“既然他是凤仪的人,本宫带你去找他他便不敢不告诉凤仪,凤仪知道了,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进宫与她争宠。”琅鸢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恨又多了一分。
“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七旬老母!四岁的孩子!”
琅鸢的目光落在那些被打死的龙徒身上,冷冷一笑,“他们也有老母和幼子,你们要了他们的命,本宫没有宽恕你们的权利。”说罢,转过了身。
龙抬起头,喉咙里再次发出深邃而恐怖的声音,底下求饶声哭号声滔天,此时此刻的万花楼仿若关押着死囚的牢笼,他们想逃,却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
随着一声喷火的巨响,惨叫声此起彼伏刺耳至极,琅鸢背对着,站的也很远,仍然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气浪,看到灼渌咬牙盯着他们,目不转睛,眼中摇曳着经久不灭的火焰,透过蒸腾热气看到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灼渌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扭曲变形狰狞恐惧的脸,“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你们的命!”
万花楼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杀人的树徒们被烧成了灰烬,连地面都被烧出一个大坑。
龙在空中一个翻身,又化作小小一团金光,金光散去,乾羡坐在那里抖了抖脖子,而后忧伤的看着龙徒们的尸体。
“管家。”琅鸢唤到。
“小姐。”管家上前。
“善待他们的家人。”琅鸢叹息道,目光落至大坑,凤目冷冽起来,“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这些假树徒的骨灰,一丁点也不许留在万花楼!”
“是!”管家对这些人也是恨的紧,回答的很是激动。
乾羡上前几步跳上琅鸢的手,琅鸢看了它一会儿,想要摸摸它的脑袋,但是悬着的手又有些犹豫,不知应不应该。
它看出琅鸢的犹豫,自己把小脑袋伸到了琅鸢的手心里。
琅鸢忍俊不禁,心都要化了,“那就是你的真身了吧?”
乾羡小爪子一插,得意道:“老夫的真身可大可小,你见到的都是真的。”
琅鸢轻轻一笑,将它放到了肩上,回过身唤来人,“去找最好的大夫来。”
“琅鸢,你说我的脸还能好么?”灼渌含泪走过来问。
“刚才听那些人说,洒向你的是蚀皮散,既然是药,那就一定有相生相克的东西。”琅鸢拍了拍灼渌的肩,“别怕,有本宫在呢,本宫会想尽办法帮你的。”
“鸢儿!鸢儿!”远远传来丘无欢的声音。
“怎么又是那货!”乾羡翻着白眼,“蚀皮散是吧,老夫去想想办法!”说着,跳下琅鸢的肩跑掉了。
熟悉的白色身影有立在眼前,身后还跟了一群握着长剑的济世堂弟子。
“鸢儿。”丘无欢不无担忧的望着琅鸢,看到她身后的龙徒正在填补地上的大坑,不无疑惑的问:“发生了什么?那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该料理的我都已经料理过了,不必担心。”琅鸢轻轻的笑着。
“鸢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来晚了?我……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听说你这里出事立刻就赶来了,可还是晚了一步,我真没用……”丘无欢皱眉懊恼道。
琅鸢摇摇头,“不,你能来,我就很感激了,真的。”
丘无欢神色微动。琅鸢继续说,“你什么都不欠我,不要妄自菲薄,待我回去,一定不会忘了你。”
丘无欢眼中稍微有了些许光芒,“那鸢儿,你答应我,让我的人来保护你,你现在在万花楼住,我照顾不到你,我真的不放心!”
“不必了……”琅鸢轻声道:“无欢。”
琅鸢笑着指了指万花楼,“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对了,你让王剑剑也回去吧,我这里人手够,还有很多人想要来我这里做活儿呢。”
丘无欢苦笑道:“是啊,鸢儿这么讨人喜欢,想必大家都是愿意和鸢儿相处的。”丘无欢的失落的目光一扫,扫到了一旁捂着脸的灼渌。
灼渌一看丘无欢盯着她的脸,她赶紧捂着脸转过了身。
虽然灼渌一直捂着脸,但是指缝间还是露出了红肿起泡的皮肤,看上去伤的很严重,丘无欢担心的说:“鸢儿,灼渌姑娘这是?”
“是蚀皮散。”琅鸢叹息着说。
“天哪,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热毒!”丘无欢惊呼,“鸢儿,马上就要选秀了,你当初不是还说,想送灼渌姑娘参加选秀的么?”
“是啊,不过你说的热毒是什么意思?”琅鸢问道。
丘无欢道:“热毒便是以邪热侵体的毒,我家中有祖传的九天玄冰床,正好可以给灼渌姑娘解毒用。”
“真的么!多久能治好?”灼渌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少则七天,多则半月。”丘无欢答道。
“来得及!那太好了!”灼渌拉了拉琅鸢,“琅鸢!我们这就去吧!”
“我这就去叫人备马车!”丘无欢说着,赶忙出去了。
灼渌拉着琅鸢正要走,琅鸢却把她拉回来。“别急灼渌。”
“怎么了?”灼渌疑惑的问。
“你不觉得太巧了么?”琅鸢看着灼渌道,“还有半月就选秀,他刚好就能半月治好你的脸,还有,你刚刚受伤,他就正好有玄冰床,我们先不要去,就算要去,也等乾羡回来了再说。”
“等那小东西回来了我们就更去不了了!谁不知道它最讨厌丘公子!”灼渌急道。
“灼渌!你不要急,它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它啊!”琅鸢拉住灼渌道。
灼渌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冲琅鸢喊道:“我为什么要相信它啊!”
琅鸢一愣。
灼渌含着泪喊道:“你们相信那个小畜生是什么真龙现世,我才不信呢!不过是个会喷火的兽罢了,就算能变得像马一样大,也不过是个马一样大的畜生!你们还真的把它当无所不能的神啊!”
“啪!”琅鸢一耳光打在了灼渌脸上。
灼渌愣住了,琅鸢的手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一抽一抽的,“灼渌,它刚刚才救了你的命,救了整个万花楼,它前脚走你后脚就骂它是畜生!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做人不能忘本么!”
两个人目光交锋,久久对峙。
门口的丘无欢轻笑出声,琅鸢和灼渌同时看向了他,发现他竟然落泪了。
不知他是什么站在那里的,也许之前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不,他一定听到了,不然他不会落泪。
这一刻,琅鸢也有些恍惚了,歇斯底里的灼渌,含笑落泪的丘无欢,都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琅鸢对丘无欢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见笑了。”转身便逃回了房间。
灼渌捂着脸的手放下了,颓然的看着琅鸢的背影。
丘无欢轻声说着,不知是说给灼渌还是说给他自己,“刀插一次疼,插十次就不会再疼了。”
灼渌和丘无欢目光相撞,融在一起。
琅鸢关上房门,独自坐在窗边发呆。
她是不是太相信乾羡了?
可……信任不就是这样的么?对还未看到的事,还未发生的事,坚信不移。何况……
窗边,有一个小东西拖着一个大包袱回来了。
琅鸢轻轻的笑了。
何况,它从来没有辜负过她的信任。
“辛苦啦小东西。”琅鸢伸出双手迎接乾羡,乾羡将大包袱放入琅鸢怀中,“解药的方子就在这些医书里。”
琅鸢将医书摞在书案上,看到这些医书年代相当久远,不无吃惊的问:“这些医书连宫里都没有收录,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夫以前碰见好的医书就放在灵鹿岛的山洞里,几百年来存了不少。”
“灵鹿岛?!”琅鸢张大了嘴巴,“那么远!你是怎么……”
琅鸢想起了它化为龙形的样子,恍然大悟,“你飞去的?”
乾羡点点头,“我们快找方子吧,灼渌应该很着急。”
琅鸢想到灼渌,心里叹了口气,打开医书,什么都没说的翻找起来。
一人一龙静静对坐书案前翻找着古老的医书,从天亮找到天黑。
乾羡吐了一口小火点亮书案上的蜡烛,房里亮了一些,光亮正好照亮抬起头的琅鸢,琅鸢轻轻一笑,美的晃眼。
她摸了摸它的头,温柔地问,“怎么一脸懵圈,累了?”
乾羡点点头,卧在了书案上,因为它身子太小,书又大,它看起医书来头摆动的幅度比人要大,累不说,还晕。
“你休息一会儿吧,本宫来看。”
乾羡点点头,窜到了琅鸢身后的榻上,却没有睡觉,而是卧在那里看着翻看医书的琅鸢。
后半夜,琅鸢打着瞌睡还是强撑着翻医书,乾羡皱紧了小眉头,跳下床,悄声走到了香炉旁边,偷偷喷了口火点燃了香。
有安神作用的香漂浮在房间里,琅鸢更困了,终于支撑不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好柔软啊……琅鸢坠入黑甜的梦境。
梦里,琅鸢又看到了母后,母后坐在凤撵上流泪,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地上了一个小盒子。
琅鸢拿起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肉果子。
琅鸢也流着泪,“母后,琅鸢不明白,琅鸢实在不明白,母后,您帮帮琅鸢吧……”
琅鸢哭醒了,擦着眼泪,琅鸢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琅鸢一阵心惊!就算是不小心睡着了她也应该在书案边上啊!就乾羡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把她抱到床上来啊!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细微的……翻医书的声音。
琅鸢悄悄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的下床,向屏风外走去…… 驭龙为夫,本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