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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有义则合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知为着何事,郭头领如此悲伤!

  张恕心中跟着难过,勉力睁开双眼,端详着郭头领,心中忽而大动,果然是他!

  自从今日见他的第一眼起,张恕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幼时颠沛,为父亲张铁锅所救,后来闯荡江湖,带领群匪夜闯罗家集的“匪首”---郭大地!

  却不知是何机缘,他带领队伍辗转来到此地……

  两位半大老者闻得郭大地呼唤,身形略停一停,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郭大地将头埋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往事如烟,二位哥哥,你们终是不能原谅我啊!可你们为何救我性命?为何唯恐奸人去而复返,看护我体力恢复,这才离去?大哥!二哥!……

  良久,郭大地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走到坟前,摩挲着墓碑,念叨道:“莹儿,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他左手拉着张恕,右手拉住尹孟德,缓步下山。一边走,一边心中默祷:苍天在上,从今往后,张恕、尹孟德二人就是我郭大地的亲兄弟!

  其实,张恕一现身,郭大地就认出了他!我的兄弟,令尊救我性命,你又来救我!虽然危难之际不及说破,却有说不出的感慨,问不完的话儿。

  张恕这才得空将如何夜遇黄尚等人、如何闻听其上中下三策,如何赶回报信之事一一道来。

  郭大地惊叹道:“若非二位兄弟,几让竖子奸谋得逞!苍天毕竟待我不薄!”

  忽又想起刘雄仁,心中十分难过,自己诚意待他,亲如兄弟,不料这厮如此心机!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即便没有他人挑唆,这厮久在山中,终必为害!

  心下不免担忧,贺老四那帮兄弟不知怎么样了,千万别被刘雄仁这厮所害吧……

  想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人顿时脆弱起来,不由得越想越怕。

  郭大地一刻也不想耽搁,拉着兄弟二人尽力紧行慢赶,回到山中居所,不见贺老四等山中精锐,心下更慌。

  忙奔刘雄仁屯所,只见大门紧闭,静得怕人。郭大地定定神,一脚踹开大门,但闻酒气熏天,鼾声如雷。

  贺老四、蔺庆之、曹家珍、淳于布德、樊筹等众兄弟俱在,只是形象实在糟糕,一个个横七竖八,卧倒于地,酒气熏天,酣睡不醒。

  探探鼻息,还活着!

  谢天谢地!

  郭大地稍松口气,不知刘雄仁终是良心未泯,不忍痛下杀手,还是心惊过度、逃得慌乱,这帮兄弟毕竟无恙!

  他三两步来到院中,扳过水缸,提在胸前,走到门前,一股脑儿泼入屋中,登时激流如柱、水漫金山。贺老四诸人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哼哼几声,看神情兀自发木。

  张恕暗暗吃惊!

  那水缸粗重,两人方能合围,郭大哥重伤之下,膂力尚且如此惊人!

  “你们这一帮废物,到底怎么回事!”,郭大地一声痛骂,浑如平地一声惊雷。

  其实不用兄弟们回答,心中早猜个八九不离十,好你个刘雄仁……

  蔺庆之机灵,勉强站起,惭道:“大哥,刘雄仁这厮说打了一头山猪,请我等饮酒作乐……”

  “这狗日的刘雄仁……这酒不大对劲儿!”,贺老四揉揉太阳穴,头疼欲裂。

  “……我问为何不请郭大哥,他说郭大哥正在山坳枯坐,不好打扰……”,曹家珍也清醒过来。

  “刘雄仁何在?”,贺老四一声狮吼。

  “别吼了,早他娘的逃了!”,淳于布德、樊筹一起起身,均知已被刘雄仁所算。

  弟兄们吵吵嚷嚷,喝骂不休。

  郭大地听着心烦:行了,别吵吵了!脑袋还在就不错了!

  贺老四嘿嘿一乐:大哥说得极是,留得脑袋在,不怕没酒喝……

  你个猪头,还敢喝!蔺庆之一声笑骂……

  淳于布德频频点头:骂得好!再喝一顿,庆祝此头尚在……

  都给我闭嘴!

  郭大地看张恕、尹孟德面色苍白,神情倦怠,知其内伤不轻,忙带着二人到上房安歇。群雄寸步不离其后,郭大地看张、尹二人沉沉睡去,这才悄悄打个手势,出门向东山走去。

  贺老四诸人不明所以,只得迷迷糊糊、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翻过数道山梁,进入一处幽谷。此处浑如天坑,潮湿阴冷,藤萝幔帐,草木浓密,再也无路。

  蔺庆之领悟,疾走两步,绕过一株枯树背后,拨开山壁前几从衰草,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山洞来。

  那山洞幽深黑暗,邪雾阵阵,腥臭扑鼻,时闻蝙蝠振翅、蛇虫吞吐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击掌三声,无人应答。

  又四下看看,空无一人。

  蔺庆之喝道:刘仲何在?还是无人应答。

  嗯?他皱皱眉头,扯住洞口一根细绳,连扯五次。

  许久,一叶小舟浮泥而出,舟底沾满污泥兽粪,恶臭难闻。

  舟上一位精干小伙儿,口罩青巾,双手各执撑杆,急切跳下舟来。他一把扯下青巾,大口喘气——洞中污秽,着实难忍!

  “马健!可曾见刘雄仁从此而过?”

  马健深吸一口气,答道:“过去多时了,还有四人,形容恐怖。我问刘头领,他说郭大哥差他急务,带这几人外出就医。”

  郭大地长叹一声:“由他去吧!”

  蔺庆之又问:“马健,守候这边洞口的刘仲等三人何在?”

  马健一脸迷惑:“这却未知!”

  诸人互相望望,心中所想皆同——三人素来持重,不知通融权变,只怕已被刘雄仁这厮所害!

  贺老四几人四处寻找不见,心下黯然神伤,洞中毒蛇瘴气,淤泥蝠粪深可没腰,若是藏尸其中,怕是一时难找……

  好你个刘雄仁!

  只怪自己心不狠,早知道将那五人灭口,哪来后来这不虞之事,俺却跟着刘雄仁这厮去喝酒……贺老四悔青了肠子。

  此处要地隐秘难行,却直通山外,是个捷径,只有寥寥数人知晓!郭大地拿刘雄仁当兄弟,也没瞒他……不免心中叹息:先前刘雄仁还诬称袁子昂引人入山,只怕是这厮本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只得引诸人回到山中,另派得力部下看守此地。郭大地刚一坐定,立即召集刘雄仁部众,只少了一个袁子昂。

  郭大地将原委从头道来,好言安抚,说若有人想离开山中,便可取了盘缠自去。终无一人愿意出山,连那好赌的罗三也不例外。

  那算命先生孙秀出列,他门牙已失,不甚兜风:“郭大哥,众兄弟有义则合,无义则散,既然刘雄仁为此无义之事,便不再是我等的兄弟,我等愿意留在山中。”

  郭大地甚是赞赏,击掌喝彩:“孙先生所言极是!义字当头,便都是郭某的兄弟!”

  随之脸色一沉,传令四方:“凡留在山中,皆是自家兄弟,若再有人口吐恶言、于兄弟之间播弄是非,严惩不贷!”

  众人敬服,凛然遵从。

  ……

  郭大地安排完山中之事,记挂着张恕、尹孟德安危,便匆匆奔上房而来。 将军血:狼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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