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回来了?那徵儿怎么办?我们就在这个镇上留下来等他的消息?”谈不缺送了少年大夫傅越,一回到客栈商晴便焦急地问道。
谈不缺摇头,语气坚定道:“他说给他一晚的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必须前往火石村,再不能耽搁了。”
商晴蹙了蹙眉,稍微犹豫了下,道:“就一晚?太短了吧?要不……让我留下来照顾徵儿,你自己一个人也更方便行事?”
谈不缺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绝对不行!时间不早了,今晚她应该不会有事,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在门外,有事直接叫我就行!”
“公子——”商晴轻唤了一声。
谈不缺身体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商姑娘还有事吗?”
她垂着头,低声幽幽道:“公子就那么讨厌晴儿吗?还是晴儿真有那么不堪?”
谈不缺一愣,搓了搓手指:“商姑娘……晴儿,何出此言?我只是、只是不想有损商……晴儿的名节,你别多想了。”
“名节,呵呵,”商晴自嘲式一笑,“还是公子害怕自己定力不够?”她促狭地朝谈不缺看了一眼,只看得他双颊微烫,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商晴咬着嘴唇,以细若蚊蝇般的声音道:“公子能不能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云?我有点害怕!”
谈不缺沉吟片刻,看了眼她那复杂的眼神,最终点头说了声“好”便直接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开始调息。
商晴小心检查了一番徵儿,确定并无其它异常后,才和衣倒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谈不缺待听到她那细微平稳的呼吸声,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真的,他还真怕在体内那卷《神裔札记》的影响下不受控制地做出些什么举动来,就像在千秋宫那般,好在看来这商晴虽然亦是丽质天成,拥有倾国倾城之容,却终究与那位尧昌城女主萧姒差了些什么,也许是气质?总之,他此刻虽然与美人同室,心中却是平静异常。
先前在河上徵儿因为替自己挡下毒针,他虽然内心震动,决心不再一味忍让,但因为一直既要熟悉划船又担心徵儿,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想想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要想保护好他身边的人,就必须不但自身拥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拥有能够左右局势的势力。
而自己现在手上所能利用的资源无非一是体内的《神裔札记》与尧昌城主所刚予自己的一支军队,现在正交在曾漠手里,箭壶城将是他立身于这个世间的第一块地盘,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战都只许胜不许败,做下这个决定后,他开始考虑《神裔札记》之事,这是目前能够增强自己本身实力的唯一途径。
一直以来,《神裔札记》都只是作为他的一个保命的临时应急,从未主动研究过它,因为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自己一旦自己沉迷其中,同时它的秘密也将公诸于众,但此刻他决意不再隐藏,因为它不但是一块人人欲得而后快的“美璧”,还是一柄可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神兵利器”。
黑色封面,血红大字的《神裔札记》在谈不缺的识海中缓缓完全打开。
“天命寒暑以行四时,反之则灾生;地命阴阳以成万物,反之则妖兴;王命道德以立国家,反之则乱起,此谓三命。天下乱,灾妖起,英雄出,谓之春秋!
太古之始,有神人皇禺……”
“降至三代,人、妖并争,有神裔名轩者应运而出……”
“人王姒夏氏终立道统,妖族败匿大泽荒漠深处,神裔轩受人族世世祭祀香火,自闭神道,唯留札记数卷以遗世间,静俟天命……”
“神裔札记共分五章:其一、圣灵之章;其二、帝王之章;其三、公侯之章;其四、宗师之章;其五、卿士之章。
圣灵者九命禹运,帝王者八命决主,公侯者七命阴望,宗师者五命神隐,卿士者三命风流。天运禹步,人主决杀,公望阴权,师隐神照,名流风语……”
“天运之碑纪禹步之术,人主之典握决杀之机,公望之策藏阴权之谋,师隐之书蕴神照之威……”
“此为名流之卷,掌风语之能,风者,百气之首,语者,万物之言……”
谈不缺越看越是心惊,原来自己体内所拥有的不过是整部神裔札记的极小一部分,不说名流之卷仅是五卷之末卷,即便是名流之卷也早已四分五裂,他所拥有的不过是其中之一,但即便只是如此,其中所记载的诸般兵器武典与兵法阵图,仍是浩若烟海,不见其涯。
他自从由虞衡解开自身封印,恢复过往记忆后,每日便坚持修行当初虞衡在死亡森林的桃花林中传授的那篇内功心法,此法虽无攻伐之效,但专精致柔,日复一日,体内真元已如长江大河之流源源不绝,圆转无尽,是以他只需着重修习其中有关刀剑与弓箭之术的记载。
时间点滴流逝,东方渐晓,谈不缺却是沉浸其中浑然不觉。商晴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便看到地上如同雕塑一般的谈不缺依旧是盘膝而坐,与昨晚她临睡之前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头发、脸庞以前身上多处尽皆冷汗湿透,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暗暗地说了句“要不要这么夸张,真有那么辛苦?”
终于,一道强烈的阳光刺入眼中,谈不缺猛然一惊,想不到竟已日上三竿,抬头只见商晴正好自外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早点,已恢复了先前妇人的样貌,笑道:“总算醒啦?”
谈不缺正要稍微地责怪一下她怎么不叫醒自己,低头却看见身上披着的那件棉被,顿时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匆匆起身草草抓起商晴手中盘子中的两只包子,丢下一句“来不及了,麻烦你去找店家退店,我去去就来!”等商晴反应过来,他人已消失在客栈之外。
“在下是昨晚那位请先生出诊的,敢烦通报一声,就说在下特来拜访!”谈不缺恭恭敬敬地对府外的护院道。
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他要来一般,竟不发一语转身便进府,很快便带着一名小童出来,小童手里捧着一只不大的锦盒,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谈不缺,问道:“你便是求我家先生出诊之人?” 异世兵甲